第十九章：见生
秦摇斋从一开始就觉得，面前的男子说话很有针对性。
他叫她的名字，提她的灵器，看似冒失，却又对小桃温和有礼。
现在小桃沉睡，不说青衣男子有没有别的事，两个人其实都是要说两句的。
大不了给个机缘也是好的嘛。
“姑娘聪慧。“男子笑道，似乎并不惊讶与她的直白，说着，他将小桃之前指的八相方圆盘拿过来，摆弄着里面的东西。
“三千年前我曾卜了一卦，“男子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是伴着远山的风吹过，忆起千年前的往事。
“我卜出千年后的如今当世有一场劫，可惜，“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闭上了眼睛淡道：“这劫是个死劫。“
死劫的命数是消亡，对当时的他来说，注定着整个世界的毁灭。
秦摇斋听着，觉出些不对来。
这不就是说的枭上元走崩了剧情么？
她看着对面的人，一时肃然起敬，觉得他真的很牛逼，这么早就能预见枭上元黑化不做人。
男子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接着道：“后来，我以卜天卦再次问天路，才寻得一线生机。“
他说着，睁开了眼睛，眼中笑意不便，似乎这不是什么令人激动的大事。
“卜天卦现，千年之后劫难之时，会有破空之人而来，带来一丝生机。“
“这是千年之后，也就是如今，唯一的希望。“
他看向秦摇斋，笑道：“有缘之人必会相见，我在这里待了三千年，为守人也为等人，千年来只有你们来到这里。可她的命数不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小桃，才看向面前的秦摇斋。
“那么秦姑娘的命数，又在哪里？“
她的命数
在这里。
秦摇斋低下头。她一点也不惊讶，青衣男子说的本就没错，总结一下就是穿越者攻略男主拯救世界。
秦摇斋非常丝滑地接受了他说的话。
她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划算。
这她都知道了，这机缘不就算白费了？帮她把千秋升升级也好啊？
坐在对面的男子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皱着眉只觉得她是在思考。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新摘的鲜花放进木瓶里，淡道：
“卜卦师一脉，以问天问命而生，可天机不可露，便也没几个人愿意执着。江山人才辈出，若是我猜的不错，如今的卜卦师一派估计已经没落了。“
他插着花，似乎是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说起一派的没落却不含悲伤，似是在说给秦摇斋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暗含洒脱笑意：“不过也还好，日升日落，繁荒交替，有生便有死，有起便有落，因果循环，向来如此。“
就连说起这些事，他也始终是笑着的。这样的人，似乎做什么都不会让人生气。
他走回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即倒在面前的八相方圆盘中。里面飘着一张纸，浸过了茶水后，慢慢地浮上些字来。他将纸拿出来，带起的茶水微微渐上他的青衣，显出几分水墨画感来，似是如水温柔。
秦摇斋看着他动作，只觉得他不应该坐在这里，而应该被画在千秋伞上。
水墨公子，当配得上世间万千光景。
他抬手将那张纸递给秦摇斋，秦摇斋接过，却感觉不出湿意来。她看着纸上的小字，耳边有人嗓音温润，与面前的字重合。
“无情成道，心死方圆。“
秦摇斋抬头。面前人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他道：“秦姑娘，你要想好。“
“......“秦摇斋低头看着那张纸，随即把它塞在了腰间的锁心结里，那结打得死紧，塞张纸什么的也不会掉。她动作随意，似乎根本就没怎么思考刚刚男子所说的“想好“一事。
“想好什么？“两个人正说着，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桃撑着木桌直起身来看向两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睡着了？“她说着，又转向身边的青衣男子，问道：“不可什么来着？那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知道的。“男子说着，提起茶壶，很是礼貌地询问：“姑娘还要茶吗？“
“要！“小桃连忙推着茶杯到他前面，将刚才的提问忘得一干二净。
男子边给她倒茶边转过头来看着秦摇斋，说道：“秦姑娘不如也尝一尝，这草茶乃是由后山的天露草制成，补神养气，就当是我的一份谢意。“
那倒不必，她还不一定能攻略成功呢，到时候世界该毁灭还不是要毁灭。
秦摇斋这样想着，抬手喝了一口茶，蓦地眼睛亮起来。
这茶真好喝！
秦摇斋将杯子放下，跟小桃互相交换了一个淘到真宝贝的眼神。
青衣男子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只是看了眼窗外，道：“已经不早了，两位姑娘该回去了。“
“我们是从上面摔下来的？要怎么回去？“小桃嘴里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张嘴就问。
“来是机缘，去也是机缘。“男子起身笑道，“你们既能来到这里，必定会有出去的办法，只管顺着心意走便是了。“
两个人跟着他走到院外。
“公子刚刚说，您是在这里守着什么人？“秦摇斋问道。他说他在等人守人，等的人已经来了，那他守着的人是谁？
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道：“是。“
“守人？“小桃往四周看了一圈，疑惑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人吗？莫不是你的道侣？“
秦摇斋：......这孩子真冒失。
听到“道侣“两个字，青衣人怔住，他垂眸，脸上笑意淡淡，却浮上温柔：“是，我在守着她。“
有故事。
秦摇斋想起男子之前落寞的眼神，隐隐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她正想着，就看见小桃左右张望着，接着问：“那你的道侣呢？她去哪儿了？走之前我们不见一见吗？“
她说完，秦摇斋注意到面前的男子手虚虚握成了拳，再露出的笑中带着释然：
“她......已经仙去了。“
闻言，小桃哑然，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退到秦摇斋身边扯住她的一角，刚刚的劲头全然消失，小声道：“对、对不起。“
“无事，我在这里守着她，她也不会太孤单。“男子安慰道，伸出手去朝着两人来时的方向一指：“若我没猜错，那便是你们回去的路。“
临走之时，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青衣男子从门边掐了两朵花摘下，簪于小桃发间。
他看着小桃，嘴边笑意依旧，却像是多了一分悲悯，似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去吧。“他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们挥了挥手。
两个人抬脚，似乎一瞬间走出去很远很远。身后薄雾变浓，将远处那片五颜六色遮盖住，于是山野平间，便只留下一片茫白。
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小桃牵着秦摇斋的手，转过头去，大声喊到：“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人的声音自悠远深空传来，像是顺着风飘来又要顺着风散去，似乎带着最诚挈的思念，飘飘然然散于天地之间。
“我叫......成念。“
他叫她的名字，提她的灵器，看似冒失，却又对小桃温和有礼。
现在小桃沉睡，不说青衣男子有没有别的事，两个人其实都是要说两句的。
大不了给个机缘也是好的嘛。
“姑娘聪慧。“男子笑道，似乎并不惊讶与她的直白，说着，他将小桃之前指的八相方圆盘拿过来，摆弄着里面的东西。
“三千年前我曾卜了一卦，“男子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是伴着远山的风吹过，忆起千年前的往事。
“我卜出千年后的如今当世有一场劫，可惜，“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闭上了眼睛淡道：“这劫是个死劫。“
死劫的命数是消亡，对当时的他来说，注定着整个世界的毁灭。
秦摇斋听着，觉出些不对来。
这不就是说的枭上元走崩了剧情么？
她看着对面的人，一时肃然起敬，觉得他真的很牛逼，这么早就能预见枭上元黑化不做人。
男子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接着道：“后来，我以卜天卦再次问天路，才寻得一线生机。“
他说着，睁开了眼睛，眼中笑意不便，似乎这不是什么令人激动的大事。
“卜天卦现，千年之后劫难之时，会有破空之人而来，带来一丝生机。“
“这是千年之后，也就是如今，唯一的希望。“
他看向秦摇斋，笑道：“有缘之人必会相见，我在这里待了三千年，为守人也为等人，千年来只有你们来到这里。可她的命数不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小桃，才看向面前的秦摇斋。
“那么秦姑娘的命数，又在哪里？“
她的命数
在这里。
秦摇斋低下头。她一点也不惊讶，青衣男子说的本就没错，总结一下就是穿越者攻略男主拯救世界。
秦摇斋非常丝滑地接受了他说的话。
她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划算。
这她都知道了，这机缘不就算白费了？帮她把千秋升升级也好啊？
坐在对面的男子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皱着眉只觉得她是在思考。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新摘的鲜花放进木瓶里，淡道：
“卜卦师一脉，以问天问命而生，可天机不可露，便也没几个人愿意执着。江山人才辈出，若是我猜的不错，如今的卜卦师一派估计已经没落了。“
他插着花，似乎是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说起一派的没落却不含悲伤，似是在说给秦摇斋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暗含洒脱笑意：“不过也还好，日升日落，繁荒交替，有生便有死，有起便有落，因果循环，向来如此。“
就连说起这些事，他也始终是笑着的。这样的人，似乎做什么都不会让人生气。
他走回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即倒在面前的八相方圆盘中。里面飘着一张纸，浸过了茶水后，慢慢地浮上些字来。他将纸拿出来，带起的茶水微微渐上他的青衣，显出几分水墨画感来，似是如水温柔。
秦摇斋看着他动作，只觉得他不应该坐在这里，而应该被画在千秋伞上。
水墨公子，当配得上世间万千光景。
他抬手将那张纸递给秦摇斋，秦摇斋接过，却感觉不出湿意来。她看着纸上的小字，耳边有人嗓音温润，与面前的字重合。
“无情成道，心死方圆。“
秦摇斋抬头。面前人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他道：“秦姑娘，你要想好。“
“......“秦摇斋低头看着那张纸，随即把它塞在了腰间的锁心结里，那结打得死紧，塞张纸什么的也不会掉。她动作随意，似乎根本就没怎么思考刚刚男子所说的“想好“一事。
“想好什么？“两个人正说着，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桃撑着木桌直起身来看向两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睡着了？“她说着，又转向身边的青衣男子，问道：“不可什么来着？那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知道的。“男子说着，提起茶壶，很是礼貌地询问：“姑娘还要茶吗？“
“要！“小桃连忙推着茶杯到他前面，将刚才的提问忘得一干二净。
男子边给她倒茶边转过头来看着秦摇斋，说道：“秦姑娘不如也尝一尝，这草茶乃是由后山的天露草制成，补神养气，就当是我的一份谢意。“
那倒不必，她还不一定能攻略成功呢，到时候世界该毁灭还不是要毁灭。
秦摇斋这样想着，抬手喝了一口茶，蓦地眼睛亮起来。
这茶真好喝！
秦摇斋将杯子放下，跟小桃互相交换了一个淘到真宝贝的眼神。
青衣男子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只是看了眼窗外，道：“已经不早了，两位姑娘该回去了。“
“我们是从上面摔下来的？要怎么回去？“小桃嘴里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张嘴就问。
“来是机缘，去也是机缘。“男子起身笑道，“你们既能来到这里，必定会有出去的办法，只管顺着心意走便是了。“
两个人跟着他走到院外。
“公子刚刚说，您是在这里守着什么人？“秦摇斋问道。他说他在等人守人，等的人已经来了，那他守着的人是谁？
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道：“是。“
“守人？“小桃往四周看了一圈，疑惑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人吗？莫不是你的道侣？“
秦摇斋：......这孩子真冒失。
听到“道侣“两个字，青衣人怔住，他垂眸，脸上笑意淡淡，却浮上温柔：“是，我在守着她。“
有故事。
秦摇斋想起男子之前落寞的眼神，隐隐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她正想着，就看见小桃左右张望着，接着问：“那你的道侣呢？她去哪儿了？走之前我们不见一见吗？“
她说完，秦摇斋注意到面前的男子手虚虚握成了拳，再露出的笑中带着释然：
“她......已经仙去了。“
闻言，小桃哑然，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退到秦摇斋身边扯住她的一角，刚刚的劲头全然消失，小声道：“对、对不起。“
“无事，我在这里守着她，她也不会太孤单。“男子安慰道，伸出手去朝着两人来时的方向一指：“若我没猜错，那便是你们回去的路。“
临走之时，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青衣男子从门边掐了两朵花摘下，簪于小桃发间。
他看着小桃，嘴边笑意依旧，却像是多了一分悲悯，似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去吧。“他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们挥了挥手。
两个人抬脚，似乎一瞬间走出去很远很远。身后薄雾变浓，将远处那片五颜六色遮盖住，于是山野平间，便只留下一片茫白。
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小桃牵着秦摇斋的手，转过头去，大声喊到：“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人的声音自悠远深空传来，像是顺着风飘来又要顺着风散去，似乎带着最诚挈的思念，飘飘然然散于天地之间。
“我叫......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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