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爸妈还有多久退休

    今天可能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

    林孜望着窗外的树，发起了呆。

    一年前他研究生毕业，总觉得自己学会了一技之长，想要闯荡江湖南下创业，而赵仪，也就是那时的女友极力阻挠。为了兑现给这段感情许下的承诺，他提着自己馋了很多年也不舍得买的酒去拜访了赵好的父亲，希望得到赵父的认可。然而，赵父只是在聊自己的退休计划，想养养鱼，遛遛鸟。最后问林孜：“你爸妈还有多久退休，退休之后又有何打算呢？”

    林孜无法回答，因为对于农民来说，哪有退休这一说呢？

    一路心事重重，也没顾得上赵仪的感受，最后不欢而散，无功而返。

    次日，赵仪提出了分手，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

    留下一封信，信里说：“无法理解你在我爸爸面前居然表现的如此差劲，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根本没有真心想娶我。你执意去南方，真的清楚我的处境和感受吗！”同时，赵好转到他卡里950块钱，备注是：见家长的花销。

    林孜明白，以他的能力，在当前的城市根本无法立足，所学所成也无法获得合适的工作，南下是最冒险也是最值得希望的一条路。是如今已成定局。

    无奈，林孜回转了1000元整，备注到：无以言表。

    他定了一张两周后的车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深夜失眠时，林孜不断地在回想这两年有关他和赵好的所有事。

    仔细回想起来，自从他考研之后，因一些事回到乡下几次，最开始会详细并开心的向赵仪介绍关于他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还会吐槽一些邻里还有亲戚的问题。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想把日常经历里的一些琐事和对于农村的一些印象表达给赵好。但是结果确是，赵仪对农村产生了非常大的厌恶，每次还提起自己小时候回乡下走亲戚的一些不快，或者说林孜的表述更加加深了这种排斥，再加上林孜平时也很少说自己父母的一些正面情况，所以赵仪对林爸林妈这两个从未见面也连电话也没打过的人有着很差的印象。

    早些时间在过年时吵架，赵仪甚至直接撂下狠话：“总之以后别指望我会照顾他们（林孜爸妈）。”

    而林孜在去见赵父前回了一次家，林爸林妈听说儿子谈了个城里人家的姑娘可谓是喜出望外，打听了赵仪所在城市的一般彩礼的数目，开始盘算起卖掉农村的一处宅基地来筹备婚礼，也在自家的仓库里清点出足够数目的酒水准备婚宴用。林妈早些年开过门店，在林孜读研后便歇了业，自己手里的钱买了一辆比较普通的车，听说赵仪前段时间报了驾校在学车，表示自己不会开车，林爸平日生意也是用货车而非小轿车，可等赵仪拿下驾照之后把这辆车送与。

    只不过，林孜没有说，这些事在去见赵父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提。因为赵父在侃侃而谈之后，问的是，“你爸妈还有多久退休？”林孜如鲠在喉。

    他想，如果这些事情告诉了赵仪，这事会不会就有了转机呢？

    他快速写了一封信，说道自己在这次见赵父的过程中是如何如何，说了很多想法也明确表示是自己表现不好，是自己没能给赵父一个周全的规划。随后电邮发到赵好的邮箱。

    而后几天都没有收到赵仪的回信，林孜也无奈。他把曾经赵仪送予他的一些物品，有一个可爱的灰色兔子吊坠。是用来挂着书包上声明领地的，含义是：这个男生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有早年刚在一起时，送的一个钥匙扣，白玉色的骰子中镶着一颗红豆，寓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当年刚收到时林孜相当感动。但后来发现赵仪的好闺蜜在和男友在一起一百天的时候也在朋友圈发了同款，闺蜜声称骰子是自己刻的。赵仪送的这枚是如何而来，不得而知。

    还有一些零散但没再有特殊含义的物品。林孜附上了自己的刻的橡皮章，上面刻了当年他们相遇时，林孜的网名。打包完毕，他寄给了那个熟悉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