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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温顺的妻子

    三人杵在那儿,把阳光都挡了,顾寕掉了个头,往窗户旁挪了挪,将背影对住了那群人。

    “嫂子这是看不起我们吗?嫌弃我们是小地方来的,都不愿意接待我们?”宁华戚似有委屈。

    “你说是不是啊,华乔?”宁华耀不满低头当隐形人的宁华乔,推她出来。

    宁华乔被吓了一跳,喏喏的轻嗯了一声。

    “声音跟个蚊子似得,鬼能听见啊?”说着,宁华耀还直接上手,推到了宁华乔,狠狠的踢了几脚,后者连个喊声都没有,只是低泣着往后退,趴在地上像个老鼠似得。

    很显然,是被欺负惯了。

    “真没劲。”

    顾寕沉默,这是来做客的吗?将她这儿当成自家院子了,地上的女子还在趴着,手上的淤青也露了出来,青紫交加,一片淤红,看着还要下手的宁华耀。

    她呵斥道,“住手。”

    “怎么,嫂子想要替这个怂包出头?”宁华戚环胸,冷冷的看向她。

    宁华耀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只有,那地上躺着的女子还在垂着头,手碰到了桌角,正在流血。

    顾寕冷声道,“茶来了,尝尝吧。”

    两人恼怒,却还是没敢在造次,坐到了木椅上,拿着茶正在打量。

    顾寕:“翎仸,将三小姐扶起来,看座。”

    “是。”

    翎仸将宁华乔扶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又拿纱布将手包扎了一下,低着头的宁华乔微微歪头,看了眼还在窗边的顾寕,只一瞬间,又低了头,杏花似得眼眸里似乎蓄着泪水。

    而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宁华耀,她堂堂的嫡小姐,顾寕不当回事儿,竟然帮着一个外室生的杂种来气她。

    越想越生气,突然,砰一声,将茶水摔倒了地上,气恼的站了起来,把这屋里的几个人是弄得丈二摸不着脑袋。

    “怎么了?”顾寕疑惑。

    宁华耀气冲冲的朝她走来,怒道“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要不然会被大哥给关到了这屋子?”

    “对啊,大哥虽然执掌神机营,可还没见把妻子当做犯人囚禁这样狠心的呢?”宁华戚也瞧了过来。

    顾寕瞅了外头一眼,淡淡开口,“你大哥怕有人陷害我,专门派来保护我的?”一歪头,又道,“你们在我屋里打人的事儿,我可不会包庇的。”

    宁华耀看着顾寕一脸“看,你大哥多爱我”的表情,心里气的直发痒,恨不得上去抽两把,又想起母亲的嘱告,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晚上祖母让你去奉茶,新媳妇还没见长辈呢?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安乐县主,就这副样子,祖母该失望了。”说完,宁华耀便大步往外走,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宁华戚也连忙跟了上去,突然,又停下脚步,“三妹,你还不走吗?”

    “快走,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宁华耀气道。

    宁华乔身体一哆嗦,连忙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影一顿,扭头瞅了一眼顾寕,浅笑致意,随后跑了出去。

    三人一走,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这三位姑奶奶,可总算走了。”翎仸叹气道。

    顾寕笑着的脸也沉了下来,宁老夫人回来,第一时间就派这几个小丫头来闹腾她,显然,不满意自己。

    “对了,夫人,大姑娘传话,老夫人晚膳要见你,换身衣裳吧。”翎仸看着自家小姐,思索道。

    可顾寕正皱着眉头不知想什么,翎仸正要推她,后者却一起身,往外走去,翎仸也忙跟了上去。

    “夫人,相爷说了,您只能在屋里头待着。”

    顾寕一出门,便被侍卫拦住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黄纸,淡声开口,“我要见相爷。”

    侍卫一看,似乎呼了口气,脸上还闪现了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温声开口,“夫人,走吧。”

    宁卓宗住的屋子在前院,自成亲以来,两人一直都是分房而居,她也乐得自在,路程也不远,绕过几个曲折走廊,便到了。

    屋外,惊风正在候着,瞧见她的到来,似乎松了口气。

    “夫人请进。”

    顾寕抬起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想通了。”西侧的隔间里,传来声响。

    顾寕推门进去,这是一间内室,房间的四角都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的石砖雕砌而成,白玉雕成的水晶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她一转头,便看见竹窗边,宁卓宗正靠着软榻临窗小憩,身上还披着一件袍子,歪扭着,快要掉了似得,明媚的阳光从竹窗下撒下来,似乎给他的身上踱了一层金光。

    顾寕垂眸,捏紧了手里泛着黄的宣纸,她考虑清楚了,这宁卓宗,不仅心思深沉,手段残忍,还掌握大权,屡屡与她作对,可若是宁卓宗信任了她,不仅能在宁府站稳脚跟,她还利用他的权势来帮助八皇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上上之策。

    “相爷,密文给你。”顾寕摊开手,将密文放到了圆桌上。

    宁卓宗瞧她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密文,神情冰寒,问道“你是不是会武?”

    “你高看我了。“

    宁卓宗微微眯眼,一手摸着下颌,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似乎是在打量什么,这时,披着的袍子突的落到了地上,他顺手捡起,又问了句“你要密文做什么?”

    顾寕一听,轻咬着下唇,缓缓跪地,淡声道,“父王生死不明,我只是想拿到这密文在叔父面前立个功,让父王回来。”

    这话,一番小女儿姿态,却不知道戳到宁卓宗的什么了,只见他突然低头,一下子不说话了。

    顾寕只好继续跪在地上,硬邦邦的大理石地板,膝盖跪的发麻,外头,翠翠鸟叽叽喳喳的在枝头上说着悄悄话,扑哧扑哧的飞来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寕的嘴角隐隐发紫了。

    那人,终于开口了,“父王是去边疆打战了,你不必担心。”说着,人已下榻,走过来,轻轻扶着她起来。

    顾寕心下直啐,上京贵族内部早就传开的事儿,安定王府犯了官家的大忌,父王明面上是被派去打战,实际是被软禁在了边疆,而母妃当时便自尽了,只留下了她们姐妹二人,这人,还在睁眼说瞎话。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可面上不露声色,只淡淡的点了下头。

    宁卓宗看着她柔顺的样子,突然将人抱到了怀里,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声不知在说什么,顾寕听不大清,可身子,渐渐没那么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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