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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进李府(1)

    宁家的人是第二日午后来的,来的人倒是让顾寕没有想到,是小姑宁启绫,她一见了顾寕,就嫌弃的说了几句,但顾寕却听得,不知怎么的,有些感慨,落难之际,宁启绫竟然愿意来看她。

    “你怎么落到了如今的境地?那城南裁缝铺的老板娘不会是真的是你杀的吧,为什么?”宁启绫字字珠玑,如连环夹棍般像她袭来,顾寕坐在破败凳子上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淡然的看向她,“不是我,你信吗?”

    “不是你,那你怎么不解释啊?”

    她没有回答顾寕的话,转而惊讶问道,顾寕看她的神色,深吸了口气,待在上京城里这么久了,她还是老样子,有贼心没脑子,顾寕看在她还愿意来看她的份上,提点了一句,“有些事,解释是没有用的。”

    话刚落,杵在不远处的翎仸就朝着宁启绫泣道,“三姑娘,这我们家夫人真是被冤枉的,你回去跟相爷说一声,让他来瞧瞧我们家夫人。”

    宁启绫扫了几眼牢房的样子,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道,“我听母亲说,这要等昭狱的刑寺下来了,才能再做定夺。”

    顾寕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依我看啊,找不出真凶宁家也帮不了你了。”宁启绫有些为难的开口,顾寕点头,没做她想。

    “我去跟卓宗说一声,你就跟他说人不是你杀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找出真凶救你的,你等着啊。”说完,人便匆匆离开了,顾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这宁家,竟然还有一个愿意在她落难之际来看她的。

    “夫人。”

    顾寕招呼着翎仸在她的耳畔嘀咕了几声,吓得翎仸后退了几步。

    “夫人,你说真的?”

    顾寕慎重的点点头。

    翎仸见次,咬咬唇,“夫人放心去吧,奴婢一定不负重任。”

    夜班的时候,顾寕趁着官衙换差打晕了一个衙役,偷了身上的腰牌和衣服,悄悄的溜出了大理寺的昭狱。

    一路上,顾寕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顾寕被关进牢狱后,回想了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自从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儿,是她害得安定王府沦落至此之后,下定决心要带着宛华离开,回高州之后,那些阴谋就席卷而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冲着她而来。

    不论是陆文博的死,还是城安裁缝铺老板的死,都似乎卷着一场巨大的阴谋里,让她挣脱不开。

    顾寕想着想着,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黑夜森森,宫娥提着捐灯在拱廊里穿梭着,不知名的凄厉声忽而响起,也不知是哪宫的娘娘在折磨人了。

    顾寕对宫里的地势很熟悉,七拐八拐的绕了好久,穿过了御花园的假山,径自到了后宫。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远远的望去,那一座深红的宫殿像是坐落在了黑暗的深渊里,不见底儿,顾寕又往前走了不久,两旁灯火通明了起来,顾寕的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她悄悄探了探头,见殿内,已经歇了灯火,守门的宫人正在门口打着盹。

    顾寕悄悄的后退了几步,借着石墩掩住了身形,一跃飞到了宫梁上,解开瓦片,看了殿内几眼,没什么人,只有小憩在床榻上的一个人影,

    顾寕跳下宫梁,绕到了后方,跳窗进了宫殿。

    “什么人?”睡觉的人睡眠很浅,这么一点点动静,就惊醒了,顾寕连忙飞过将惊醒的人嘴巴给捂住,“是我。”

    借着月色,那人看清了顾寕的眉眼,她微楞了一下,又抬眼望向了宫殿外,没人听到动静,这才点点头,示意顾寕放开。

    “你来这儿做什么?”

    顾寕看着撩开帷幔,披上宫袍缓缓走出来的人儿,浅笑一声,“柳贵妃睡觉真浅。”

    没错,顾寕来找的就是柳贵妃,当初,她去国相寺撞见了柳贵妃被暗杀一事儿,可后来却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顾寕大为不解,调查了宗卷,发现了当年的一件事,柳贵妃柳倾城与李家小姐李悠悠情同姐妹,当年还传出了佳话,后来,李悠悠葬身火海之后,柳贵妃一蹶不振,从此,染上了病疾,每年的十五都要去国相寺上香,想必,上香祭拜的人就是李悠悠了。

    所以,当城安铺子的老板娘死了,顾寕才想起了这事儿,那城南铺子的老板娘曾经是李悠悠的乳娘,李悠悠死后,她也被赶了出来,以做裁缝为生。

    一个小小的裁缝铺老板娘突然被杀,而与李悠悠有关的柳贵妃也被暗害,那么,这一切的元凶都是在残害李悠悠的身边人,但顾寕始终没搞懂的是,为什么,这一切与陆文博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杀了他?

    “王爷调教出来的好女儿,竟敢越狱。”柳贵妃在笑,笑的如罂粟一般妖艳,只见她缓缓的走到了茶桌旁,给顾寕到了一盏凉茶,便落座了下来,“来,喝一杯,去去火。”

    顾寕曾经写信给蔺将军问过,父王与柳贵妃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他只回复说道柳贵妃可信,其余什么都没说,而顾寕被蒙在鼓里,也是她指点她去见范钟,据范钟所言,柳贵妃曾派人救过他,护送他回了京,才没被宁卓宗的人发现,思此,顾寕接过了茶,喝了一口,茶,清凉透骨,顾寕觉得一瞬间身心舒畅了不少。

    “你来找我是为了京城杀人案一事吗?柳贵妃浅浅道。

    顾寕点头,“我想要知道陆文博与你与李悠悠有何关系?”

    “陆文博只是一个庶子,没有任何关系。”柳贵妃轻笑。

    顾寕皱眉,“不可能,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陆文博一死,城南的老板娘也死了。”

    岂料,话落,柳贵妃淡淡一笑,她道“阿寕,你别把事情想复杂了,说不定是有人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呢。”

    “什么意思?”顾寕眯眼。

    柳贵妃看了眼外头,若有所思的道了句“快来了呢。”一顿,见顾寕疑惑,继续道,“那陆文博的死只是个幌子,有人杀了陆文博好混淆你的判断,杀死两人的是两家的凶手。”

    说完,柳贵妃似乎有些不对劲了,顾寕连忙问道,“当日暗害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

    “李悠悠的未婚夫。”说完,还没待顾寕在看去,柳贵妃已经晕倒在了茶桌上,顾寕微惊,连忙去看,只见柳贵妃神色安然是,似乎就像是睡过了去似得。

    顾寕大为吃惊,果不其然,在柳贵妃的肩胛骨下,找到了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而那银针,让顾寕大为震惊,追了出去之后,却什么都没找到,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顾寕收了银针,看了眼时辰,立马往昭狱赶去。

    “夫人,怎么样了?”昭狱里,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切,都顺利的很,翎仸看到了顾寕,惊喜道。

    顾寕换下了衣服,有些神色恍然的坐到了凳子上,见翎仸的眼神看来,她浅浅一笑,“有眉目了。”

    确实有眉目了,这枚银针是宁小七所用,也就是说刚刚来暗杀柳贵妃的是宁卓宗的人,所以,当日,柳贵妃在国相寺遭到暗杀,并不是神机营的人疏忽,而是,神机营的人根本没打算去救,难道说,当日暗杀柳贵妃的就是宁卓宗的人!

    不,不对,柳贵妃对那人的神情明显就是怅然中带着不甘的爱慕,所以,那日的领头人不是宁卓宗的人,是另一批人,也就是说,暗杀柳贵妃的另有其人,而宁卓宗今日晕倒柳贵妃,是不想让她说出顾寕想要知道的事儿。

    思此,顾寕的脑子似乎有了清明,嘴里喃喃了句,“李悠悠的未婚夫?!”

    “是陆家公子陆文博啊。”翎仸突然道。

    顾寕皱眉,“什么意思?陆文博什么时候是李悠悠的未婚夫了?”

    “夫人,你不知道啊。”翎仸有些诧异,见顾寕真心不知道,忙解释道,“当年,陆家公子高中状元后,李姑娘刚刚及笄,两家的父母递了庚帖,合了亲,正要成亲的时候,陆公子突然毁亲,不愿娶李姑娘为妻,甚至不肯进入官场,颓废在了家中,后来,更是突然的瞎了眼,那退亲那日,李家姑娘李悠悠受不了被污了名誉,死在了自家的屋里头,自己放火烧了自己。”

    顾寕听此,浑身一怔,当年,她从漠北回来,只知道李悠悠葬身火海了,却没去查是什么原因,思此,便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大街小巷的都知道啊,陆家公子瞎了眼就是遭了报应,那李姑娘寻他报仇来了,抛弃未过门的妻子,荒淫度日,真是活该。”翎仸说完,尤不解气,又道,“还想肖想我们二小姐,真是做梦。”

    陆文博是李悠悠的未婚夫,柳贵妃又说是陆文博暗害的他,可柳贵妃怎么会对陆文博产生爱慕的眼神,况且,陆文博此人,是真的不会武,那日,也就是说,刺杀柳贵妃的并不是陆文博,若是柳贵妃说的是实话,那么陆文博不是李悠悠的未婚夫,但翎仸又不可能骗她?顾寕越想越乱,一瞬间,她觉得脑子里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抓住了什么?

    “夫人,你走了后,二小姐曾经来过。”

    顾寕闻言,“他来做什么?”

    “夫人,二小姐听说你入了狱,看起来神色不太好,你就别怪她了。”翎仸劝解道。

    顾寕失笑,“我哪有怪罪她?”

    翎仸看顾寕的神情不太好,以为是怪罪顾宛华了,又听这话,才知道没有,连忙便道,“二小姐让奴婢转告你,相爷不可信。”话落,翎仸见顾寕垂眸,继续道,“夫人,二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再说这一切的事儿都是相爷搞的鬼?”

    顾寕不知道是不是宁卓宗搞的鬼,但跟他绝对拖不了干系,而顾寕也想明白了,若要解开这一切的结,必须要弄清楚当年李悠悠和他未婚夫之间的一切,到底是谁在残害李悠悠身边的人?

    “翎仸,先休息吧,明个儿有的忙。”

    连着好几日,都没有人来审问顾寕,而宁家,出了宁启绫来过一次,没有人再来看过她,顾寕在牢里悠闲夹杂着无聊,狱卒对她很好,她想。这应该是八皇子授意的。

    后来,午后,狱卒们正在喝酒的时候,牢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寕---”

    来者是许久不见的汪弗言,他皱着眉看着顾寕此刻的处境,“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有狱卒将牢门打开,他迎面走了进来,顾寕终于见到了他,神色有些激动,见其他人都退下后,顾寕立马起身看他,“当日,你去了哪里?”

    汪弗言似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低头将杂草扒拉开,坐在了凳子上,缓缓的说道,“家中出了事,出来后,我便去了罗洲。”

    意思就是当日的一切是真的,不是顾寕看到的幻境,她与汪弗言真的进了死亡谷,而宁卓宗、陆文博等人都是真的,思此,顾寕咬唇,眼神坚定,“陆文博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汪弗言摇头,一顿,他的手指敲了敲案板道,“不过,当日在死亡谷的陆文博是假的,陆文博早就死了,我让人去查,陆文博死于毒伤。”

    “毒伤?!”顾寕觉得整件事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她隐隐蹙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阿寕,如今的你,越来越冒进了。”

    顾寕一怔,抬眸,汪弗言的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顾寕知道,自从知道了安定王府的一切后,她越来越冲动,没之前的谨慎了,她是真的,真的想回到高州了。

    “凡是激进者,必被利用。”

    顾寕垂眸,不再说话。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翎仸见了,给自家小姐辩驳道,“汪公子,你也别怪小姐了,她夜里最近总是睡不好,常常失眠,每日都会咳嗽,还会咳血—”

    “翎仸!”翎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寕厉声打断了,吓得翎仸连忙闭上了嘴,小姐真是的,明明生了病落下了病根却不愿意跟别人说,也不愿意医治,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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