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鸿门宴
“相爷说了，三日后，郡府门，等候王爷大驾光临。”说完，使者就将信奉上，缓缓的退了出去。
“来人，给我好好的送出去，免得是什么坏心眼。”虎头大喊了一声。
而顾寕看着那封信，眼里不知意味。
待使者一走，屋内的人皆是看着顾寕，当初，安定王府被屠，安乐县主顾寕跳下了护城河，生死不明，在被救上来的时候，八十万莫林军全部被囚禁，得到消息的时候，安乐县主顾寕已经下嫁宁卓宗，当今权倾朝野的左相宁卓宗！
军中哗然！范钟拼死回了京城，将真相告知了县主，再后来，县主逃出京城，集合旧部，夺下蕲州，自封长乐王。
九儿中间的日子少说也有大半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当日夫妻反目成仇，厮杀在了战场，莫林军最害怕的就是顾寕心软。
“王爷，这分明就是鸿门宴，不能去。”
“朝廷既有招降之意，王爷何不去瞧瞧，莫林军定会护王爷周全。”
“不行，坚决不能去。楚军哪里有什么好人，个个都是想要王爷的命。”
书房内，众人争吵不休，而顾寕翻开了信封，只看到了寥寥数字，“北冥楼染求娶顾宛华！”顾寕夙眸微怔，北冥楼染竟然去了大楚。
“王爷---”有官员呼了一声，顾寕立马回过了神，心底施施然，不知是何滋味，片刻，朝着青城将军说道，“青城将军，咱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恐怕不足半月。”
整整几十万的人口，再加上城中的老百姓，再这样下去，坐等空山吃，迟早要完蛋。
“这样吧，三日后，虎头，青城两位将军随我去拂水郡，其余将领在拂水岭后等待随时支援。”
顾寕的话一落，众人都争吵不休，顾寕很是头疼的摆了摆手，呵斥了一句，“就这样定了，三日后，随我进城。”
说完，便一拂袍子，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了惶恐的众大人。
“二小姐呢？”
“回王爷的话，还在屋内。”路上，顾寕拦了一个丫鬟问道。
这顾宛华自从被困于这漳州城后，性子变得越来越古怪，不怎么出门，连阳光都快见不到了。
顾寕到了地方后，推开门，黑压压的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顾寕皱了皱眉，看到在榻上躺着的人，斥道，“整日躲在屋里头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总算是有点动静了，只见顾宛华懒洋洋的撑起了身子，用小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肚子，朝着顾寕翻了个眼皮子，“不用你管。”
“都什么时候了，出来吃饭。”顾寕说完，正要打算走，却看到顾宛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忍不住蹙眉，“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宁卓宗写信说，西凉皇太子北冥楼染来了大楚，向官家求娶你。”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宁卓宗甚至是官家也不敢在动她。
西凉虽然内斗严重，可根基深厚，比大楚在建立王国有几百年的时间，根深蒂固，文化思想也比大楚浓郁，地大物博，若是两国开战，就大楚如今的内忧外患，根本不足以抵抗。
“我知道了。”谁曾想，顾宛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反感，顾寕惊诧了一下后，问道，“你愿意？”
“对，我愿意。”
“那你可知道，若是嫁去了西凉，未来会面对的是什么，他是西凉皇太子，三公主深受凉皇宠爱，他又体弱多病，你嫁过去，一旦诞下子嗣，你这个生母绝对好过不了，西凉的嫡皇子的血脉不能来自大楚。”这个道理顾寕不信顾宛华不清楚。
顾宛华听到顾寕的话，眼眸虽然有些波动，可没说什么。
顾寕实在觉得诧异。
私心里，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嫁到西凉，过非人的生活，可于公，若是宛华嫁到了西凉，届时她与北冥楼染里应外合，拿下大楚，替父王母妃报仇，将会比现在的处境好太多。
有了北冥楼然的帮助，她也可早日去赎罪。
“我答应，答应嫁给北冥楼染。”顾宛华的神色实在让顾寕不解，她随即问道，“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没有。”
“若是你决定了，三日后，楚军就会撤兵，而你我也会回京，你便会成为西凉太子妃，你考虑清楚了？”
顾宛华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的样子，顾寕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脚步怎么都挪不动，杵在地上，心里似乎被撕扯的疼。
她如今是彻底没了回头路，可被宁卓宗困于这漳州城，莫林军等着她救，城中的老百姓也暴动频繁，若是在没有粮草的救济，届时一定会发生暴乱。
可若是让宛华嫁了，她顺利回京，利用自己的妹妹，起兵谋反，她无颜面对父王母妃，也无颜面对安定王府百余口人的性命，一切，皆是她的罪过。
“要不，宛华，我们不嫁了吧。”突的，顾寕秃噜开口了，说完后，她似乎觉得轻松了许多。
无妨，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不是非得靠北冥楼染的帮助，她顾寕一定会带着莫林军冲出去，大不了，与宁卓宗同归于尽。
“不行，我要嫁。”这时，顾宛华突然大声道。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顾寕皱眉。
顾宛华摇头，可态度却很坚决，顾寕看了她一圈，突的，一把将她的毯子拿开，藏于下面的是一碗汤药。
顾寕对药理有些研究，一闻，便知道这是安胎药。
她大惊失色，“你--你怀孕了？”
顾宛华也被吓了一跳，索性，拿开了毯子，心安理得的看着顾寕，“是，我怀孕了。”
“谁的，是谁的孩子，怎么怀上的？”一直以来，她都跟着她行军大战，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顾寕震惊的看着顾宛华的肚子，怎么，都不敢相信。
怎么怀上的，顾宛华突的一笑，笑的顾寕心寒，“孩子---是北冥楼染的。”
“北冥楼染？！”顾寕猛地后退了一步，嗓子突然有些疼，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昏暗的黑夜里，荒无人烟的庄子上，神秘的老仆，她一怔“那天--那天救我的人是--北冥楼染！”
“你拿什么来救她？”幽深的屋内，挂满了红色的风铃，微风从竹林中传来，惊醒了风铃，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起，一条巨大的黑蟒就在那人的身后，幽深的看着她，吐着蛇信子，她被吓得惨白了脸，可还是镇定的说道，“你要什么？”
那人笑，“你的身子。”
声音清泠，却寒冷，顾宛华突然问，“你是何人？”
“西凉皇太子北冥楼染！”
回忆一闪而过，顾宛华的肚子骤然一疼，她回过了神，看着肚子，又看了眼惊讶中带着凄楚的顾寕，冷淡说道，“我并不是为了救你才答应他的。”
见顾寕不说话，她又蹙眉，“他说了，他只是希望得到长姐的支持，待他日，你登帝位，助他一臂之力即可。我嫁与他，生敌国的孩子，也只是为了利用他帮助你早登帝位，给父王母妃报仇雪恨，你也不必自作多情。”
顾宛华的声音冷淡，可却激怒了顾寕，只见顾寕一巴掌甩到了顾宛华的脸上，恨其不争怒其不幸的泣道，“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蒙蔽了又怎样，靠你，若是靠你，我们何时才能报仇，何日才能让安定王府翻案---”顾宛华也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顾寕怒吼道，“带兵大战根本不是你的强项，你害怕生死，你害怕百姓流离失所，你不忍心搞得天下生灵涂炭，所以，你注定成不了王者，我只要，只要当今那位死，只要宁卓宗死--”
“啪”的一下，桌子上的瓷碗都摔碎了，顾寕的脸色铁青，胸口上下浮动，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半响，江弩拔张的氛围终于有了缓和，两姐妹也终于有了缓和之意。
顾寕看着顾宛华的肚子，素拳紧握，可她却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你真的决定了？”
顾宛华冷淡点头，顾寕的眼里带了丝丝失望，却立马转身离去。
三日后
顾寕带着大军出了漳州城，过了拂水，大军滞留在了拂水岭一带，而顾寕带着虎头和莫青城一众将士一路往拂水郡而去。
城门口早已经有人远迎。
而顾寕等人顺利进了城内，城内戒备森严，个个全副武装，虎头见了，嘲笑的说道，“无知小儿。”
“不要乱讲话。”莫青城提醒了虎头一句，虎头不以为然，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跟上了顾寕。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郡府门前，有管家在接应着，顾寕一副巾帼英雄的打扮，身披盔甲，头戴玉簪，长发束起，恍若翩翩公子的模样，等候在门口的管家瞧见了，心里不由得感叹，“好好的女儿家非要上战场杀人，谋逆篡位，难不成，一个女子还想要当大楚的皇帝不成。”
“王爷来了？”
顾寕看了管家一眼，淡淡的点点头。
“随老奴来，众大人都在花园里，筵席开了，就等王爷大驾光临。”
“别废话了，快走。”虎头没忍住，催促了一声，这老头，话还怪多的。
管家被怼，心底不爽，可面色却带着笑，点了点头，就前头领路了。
很快几人就到了花园，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弹奏，空灵的曼妙身姿，觥筹交错，看到了顾寕的到来后，宴会上，突然像是静止了一般。
顾寕一眼就看到了高坐上，身穿紫袍，头戴玉冠的男人，他神情冷淡，倨傲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顾寕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心骤然一堵。
“王爷来了，快，快上座。”说话的人是拂水郡的县令。
顾寕恍而面带笑意，穿过了众人，走到了高台上的右首座，身后，虎头和莫青城跟了上去。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相爷找我来是何事？”顾寕率先打破了沉默，面带笑意的看着宁卓宗，可在众人的眼里，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般让人恐惧，话说，这二人可曾是夫妻，太子上位后，下令让二人和离，如今出了这事儿，也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是怎样的。
“信上写的很清楚，西凉皇太子听闻王爷骁勇善战，十分崇拜，念及王爷已身为人妻--”说“身为人妻”这四个字的时候，不止顾寕，众人都感觉到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的咬牙切齿，只听，“便想要求娶你的妹妹顾宛华，姐姐如此骁勇，想必妹妹也查不到哪里去。”
“对，官家说了，只要王爷应允，往日一切不予追究，王爷可带着令妹回京，并且许诺，王爷可承安定王爷爵位，昭告天下，您与相爷也照旧。”说话的是宇文庸，他看着顾寕时，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恶意，还有些许的担忧，顾寕不知道这担忧从何而来。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可承爵，官家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而且，王爷若是同意，大军即刻退兵，而这九州十城也将是王爷承爵后的封地。”
几个重要的官员滔滔噢不绝，顾寕知道，他们是害怕宛华不肯嫁，导致两国发生战乱，而顾寕也知道，只要回去了，必将面对各种各样的势力侵扰，而往后的日子绝对不安生。
待到宛华一嫁，宫中势力势必会针对与她。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她只要为父王报了仇，只要为母妃雪恨即可。
“王爷意下如何？”宇文庸笑道。
顾寕闻言，拿起琉璃杯的酒，朝着众人一敬，笑道，“我顾寕多谢官家恩德。”
话落，在场的众人瞬间心落回了肚子里，会心一笑，而顾寕刚喝下酒，肚子里，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扑腾改一下，倒在了桌子上，而人，已经闭上了眼，吓得虎头和莫青城立马大喊，“王爷，王爷--”
“你们是不是下毒了--”虎头大怒，说完，就要放信号，却被宁卓宗飞身掠过，将信号弹夺过，扔到了水池里，发出了爆炸的声音。
莫青城立马将顾寕抱起，就想要离开，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将士给拦住了，只听，宁卓宗喊了一声，“来人，请古黍子。”
“来人，给我好好的送出去，免得是什么坏心眼。”虎头大喊了一声。
而顾寕看着那封信，眼里不知意味。
待使者一走，屋内的人皆是看着顾寕，当初，安定王府被屠，安乐县主顾寕跳下了护城河，生死不明，在被救上来的时候，八十万莫林军全部被囚禁，得到消息的时候，安乐县主顾寕已经下嫁宁卓宗，当今权倾朝野的左相宁卓宗！
军中哗然！范钟拼死回了京城，将真相告知了县主，再后来，县主逃出京城，集合旧部，夺下蕲州，自封长乐王。
九儿中间的日子少说也有大半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当日夫妻反目成仇，厮杀在了战场，莫林军最害怕的就是顾寕心软。
“王爷，这分明就是鸿门宴，不能去。”
“朝廷既有招降之意，王爷何不去瞧瞧，莫林军定会护王爷周全。”
“不行，坚决不能去。楚军哪里有什么好人，个个都是想要王爷的命。”
书房内，众人争吵不休，而顾寕翻开了信封，只看到了寥寥数字，“北冥楼染求娶顾宛华！”顾寕夙眸微怔，北冥楼染竟然去了大楚。
“王爷---”有官员呼了一声，顾寕立马回过了神，心底施施然，不知是何滋味，片刻，朝着青城将军说道，“青城将军，咱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恐怕不足半月。”
整整几十万的人口，再加上城中的老百姓，再这样下去，坐等空山吃，迟早要完蛋。
“这样吧，三日后，虎头，青城两位将军随我去拂水郡，其余将领在拂水岭后等待随时支援。”
顾寕的话一落，众人都争吵不休，顾寕很是头疼的摆了摆手，呵斥了一句，“就这样定了，三日后，随我进城。”
说完，便一拂袍子，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了惶恐的众大人。
“二小姐呢？”
“回王爷的话，还在屋内。”路上，顾寕拦了一个丫鬟问道。
这顾宛华自从被困于这漳州城后，性子变得越来越古怪，不怎么出门，连阳光都快见不到了。
顾寕到了地方后，推开门，黑压压的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顾寕皱了皱眉，看到在榻上躺着的人，斥道，“整日躲在屋里头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总算是有点动静了，只见顾宛华懒洋洋的撑起了身子，用小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肚子，朝着顾寕翻了个眼皮子，“不用你管。”
“都什么时候了，出来吃饭。”顾寕说完，正要打算走，却看到顾宛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忍不住蹙眉，“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宁卓宗写信说，西凉皇太子北冥楼染来了大楚，向官家求娶你。”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宁卓宗甚至是官家也不敢在动她。
西凉虽然内斗严重，可根基深厚，比大楚在建立王国有几百年的时间，根深蒂固，文化思想也比大楚浓郁，地大物博，若是两国开战，就大楚如今的内忧外患，根本不足以抵抗。
“我知道了。”谁曾想，顾宛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反感，顾寕惊诧了一下后，问道，“你愿意？”
“对，我愿意。”
“那你可知道，若是嫁去了西凉，未来会面对的是什么，他是西凉皇太子，三公主深受凉皇宠爱，他又体弱多病，你嫁过去，一旦诞下子嗣，你这个生母绝对好过不了，西凉的嫡皇子的血脉不能来自大楚。”这个道理顾寕不信顾宛华不清楚。
顾宛华听到顾寕的话，眼眸虽然有些波动，可没说什么。
顾寕实在觉得诧异。
私心里，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嫁到西凉，过非人的生活，可于公，若是宛华嫁到了西凉，届时她与北冥楼染里应外合，拿下大楚，替父王母妃报仇，将会比现在的处境好太多。
有了北冥楼然的帮助，她也可早日去赎罪。
“我答应，答应嫁给北冥楼染。”顾宛华的神色实在让顾寕不解，她随即问道，“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没有。”
“若是你决定了，三日后，楚军就会撤兵，而你我也会回京，你便会成为西凉太子妃，你考虑清楚了？”
顾宛华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的样子，顾寕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脚步怎么都挪不动，杵在地上，心里似乎被撕扯的疼。
她如今是彻底没了回头路，可被宁卓宗困于这漳州城，莫林军等着她救，城中的老百姓也暴动频繁，若是在没有粮草的救济，届时一定会发生暴乱。
可若是让宛华嫁了，她顺利回京，利用自己的妹妹，起兵谋反，她无颜面对父王母妃，也无颜面对安定王府百余口人的性命，一切，皆是她的罪过。
“要不，宛华，我们不嫁了吧。”突的，顾寕秃噜开口了，说完后，她似乎觉得轻松了许多。
无妨，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不是非得靠北冥楼染的帮助，她顾寕一定会带着莫林军冲出去，大不了，与宁卓宗同归于尽。
“不行，我要嫁。”这时，顾宛华突然大声道。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顾寕皱眉。
顾宛华摇头，可态度却很坚决，顾寕看了她一圈，突的，一把将她的毯子拿开，藏于下面的是一碗汤药。
顾寕对药理有些研究，一闻，便知道这是安胎药。
她大惊失色，“你--你怀孕了？”
顾宛华也被吓了一跳，索性，拿开了毯子，心安理得的看着顾寕，“是，我怀孕了。”
“谁的，是谁的孩子，怎么怀上的？”一直以来，她都跟着她行军大战，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顾寕震惊的看着顾宛华的肚子，怎么，都不敢相信。
怎么怀上的，顾宛华突的一笑，笑的顾寕心寒，“孩子---是北冥楼染的。”
“北冥楼染？！”顾寕猛地后退了一步，嗓子突然有些疼，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昏暗的黑夜里，荒无人烟的庄子上，神秘的老仆，她一怔“那天--那天救我的人是--北冥楼染！”
“你拿什么来救她？”幽深的屋内，挂满了红色的风铃，微风从竹林中传来，惊醒了风铃，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起，一条巨大的黑蟒就在那人的身后，幽深的看着她，吐着蛇信子，她被吓得惨白了脸，可还是镇定的说道，“你要什么？”
那人笑，“你的身子。”
声音清泠，却寒冷，顾宛华突然问，“你是何人？”
“西凉皇太子北冥楼染！”
回忆一闪而过，顾宛华的肚子骤然一疼，她回过了神，看着肚子，又看了眼惊讶中带着凄楚的顾寕，冷淡说道，“我并不是为了救你才答应他的。”
见顾寕不说话，她又蹙眉，“他说了，他只是希望得到长姐的支持，待他日，你登帝位，助他一臂之力即可。我嫁与他，生敌国的孩子，也只是为了利用他帮助你早登帝位，给父王母妃报仇雪恨，你也不必自作多情。”
顾宛华的声音冷淡，可却激怒了顾寕，只见顾寕一巴掌甩到了顾宛华的脸上，恨其不争怒其不幸的泣道，“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蒙蔽了又怎样，靠你，若是靠你，我们何时才能报仇，何日才能让安定王府翻案---”顾宛华也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顾寕怒吼道，“带兵大战根本不是你的强项，你害怕生死，你害怕百姓流离失所，你不忍心搞得天下生灵涂炭，所以，你注定成不了王者，我只要，只要当今那位死，只要宁卓宗死--”
“啪”的一下，桌子上的瓷碗都摔碎了，顾寕的脸色铁青，胸口上下浮动，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半响，江弩拔张的氛围终于有了缓和，两姐妹也终于有了缓和之意。
顾寕看着顾宛华的肚子，素拳紧握，可她却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你真的决定了？”
顾宛华冷淡点头，顾寕的眼里带了丝丝失望，却立马转身离去。
三日后
顾寕带着大军出了漳州城，过了拂水，大军滞留在了拂水岭一带，而顾寕带着虎头和莫青城一众将士一路往拂水郡而去。
城门口早已经有人远迎。
而顾寕等人顺利进了城内，城内戒备森严，个个全副武装，虎头见了，嘲笑的说道，“无知小儿。”
“不要乱讲话。”莫青城提醒了虎头一句，虎头不以为然，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跟上了顾寕。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郡府门前，有管家在接应着，顾寕一副巾帼英雄的打扮，身披盔甲，头戴玉簪，长发束起，恍若翩翩公子的模样，等候在门口的管家瞧见了，心里不由得感叹，“好好的女儿家非要上战场杀人，谋逆篡位，难不成，一个女子还想要当大楚的皇帝不成。”
“王爷来了？”
顾寕看了管家一眼，淡淡的点点头。
“随老奴来，众大人都在花园里，筵席开了，就等王爷大驾光临。”
“别废话了，快走。”虎头没忍住，催促了一声，这老头，话还怪多的。
管家被怼，心底不爽，可面色却带着笑，点了点头，就前头领路了。
很快几人就到了花园，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弹奏，空灵的曼妙身姿，觥筹交错，看到了顾寕的到来后，宴会上，突然像是静止了一般。
顾寕一眼就看到了高坐上，身穿紫袍，头戴玉冠的男人，他神情冷淡，倨傲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顾寕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心骤然一堵。
“王爷来了，快，快上座。”说话的人是拂水郡的县令。
顾寕恍而面带笑意，穿过了众人，走到了高台上的右首座，身后，虎头和莫青城跟了上去。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相爷找我来是何事？”顾寕率先打破了沉默，面带笑意的看着宁卓宗，可在众人的眼里，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般让人恐惧，话说，这二人可曾是夫妻，太子上位后，下令让二人和离，如今出了这事儿，也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是怎样的。
“信上写的很清楚，西凉皇太子听闻王爷骁勇善战，十分崇拜，念及王爷已身为人妻--”说“身为人妻”这四个字的时候，不止顾寕，众人都感觉到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的咬牙切齿，只听，“便想要求娶你的妹妹顾宛华，姐姐如此骁勇，想必妹妹也查不到哪里去。”
“对，官家说了，只要王爷应允，往日一切不予追究，王爷可带着令妹回京，并且许诺，王爷可承安定王爷爵位，昭告天下，您与相爷也照旧。”说话的是宇文庸，他看着顾寕时，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恶意，还有些许的担忧，顾寕不知道这担忧从何而来。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可承爵，官家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而且，王爷若是同意，大军即刻退兵，而这九州十城也将是王爷承爵后的封地。”
几个重要的官员滔滔噢不绝，顾寕知道，他们是害怕宛华不肯嫁，导致两国发生战乱，而顾寕也知道，只要回去了，必将面对各种各样的势力侵扰，而往后的日子绝对不安生。
待到宛华一嫁，宫中势力势必会针对与她。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她只要为父王报了仇，只要为母妃雪恨即可。
“王爷意下如何？”宇文庸笑道。
顾寕闻言，拿起琉璃杯的酒，朝着众人一敬，笑道，“我顾寕多谢官家恩德。”
话落，在场的众人瞬间心落回了肚子里，会心一笑，而顾寕刚喝下酒，肚子里，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扑腾改一下，倒在了桌子上，而人，已经闭上了眼，吓得虎头和莫青城立马大喊，“王爷，王爷--”
“你们是不是下毒了--”虎头大怒，说完，就要放信号，却被宁卓宗飞身掠过，将信号弹夺过，扔到了水池里，发出了爆炸的声音。
莫青城立马将顾寕抱起，就想要离开，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将士给拦住了，只听，宁卓宗喊了一声，“来人，请古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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