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和离
“小丫头片子，少给爷爷在这儿叫嚣，我们王爷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小小姑娘家，长点心吧。”虎头字字珠玑，毫不留情的落宁华耀的面子，宁华耀脸色可想而知，那林芳也气的火冒三丈，“你个莽夫，也配和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来人，把他给本夫人赶出去。”
“不必二夫人亲自动手，我们自己走。”这时，就在家仆出来的时候，顾寕缓慢的走下了石阶，看着这座森严的府第下众人的嘴脸轻轻一笑，“明日，我便递折子给官家，准我和左相和离，从此，我与你们宁家再无瓜葛！”
话落，众人纷纷惊讶。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婉顺从的安乐县主顾寕如今竟是这般的硬气，宁卓宗立马走了下来，“阿寕，别闹！”
“闹！？”顾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们宁家不容我，我再进去有什么意思，相爷，不是我闹，是你--你们再闹，在打官家的脸面。”
这话说的，到底是谁，谁举兵谋反打官家的脸，不过，众人此刻都不敢在多花了，因为宁卓宗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要凌迟处死的样子，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华耀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顾寕突然一脚往宁华耀的膝盖踢去，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提刀就架在了宁华耀的脖子上，穿着那一身的盔甲，活脱脱就是个阎王爷的架子，凶人的很，吓得众人都打了个激灵的看着她，只有宁卓宗神色凌然的看着这一幕，眼里似乎还有疲惫之色。
“顾寕，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我，大哥---”
顾寕将大刀又离近了一分，微微弯腰，看向泪眼婆娑却又凶狠的宁华耀，轻轻说道，“一，你藐视官家，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打官家的脸面，二，本王乃是官家亲封的长乐王，你不行礼也就罢了，竟敢辱骂，试图羞辱我，分明是没把官家的旨意放在心上，其心当诛，这两条罪名，死也是便宜你了。”
“你---你胡说--”宁华耀的脸都吓白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站至一旁的宁卓宗，后者却不理会，静静的站着。
“母亲---”
林芳急了，忙伏小作低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这么大的火气作甚，快，阿寕，将人放了。”说着，就要去拿顾寕的那把大刀，手还没到，率先被划了一道，疼的她立马尖叫了起来，“哎呦，杀人啦，杀人啦---”
顾寕看着那细小的伤口，连血也就那么一丝，不屑的笑了一声。
“快，快去请老太太，翻了天了，杀人了--”林芳抱着自己的手指头疼的嗷嗷叫着，宁华耀更是一动不敢动的死死盯着顾寕，眼里深深藏着骇意与恨意。
奴仆还未进府，就看到了由嬷嬷扶着出来的老太太，一身对襟大红袄，衬得人威严老派。
顾寕的刀依旧架在宁华耀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老太太怒，却又不敢表现的很明显，这顾寕，分明是回来讨债了，只得冷着脸看向了宁卓宗，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宁卓宗叹了口气，上前，将顾寕手里的刀拿起，“别闹了，进府去。”
岂料，顾寕理都没理几人，看着仓皇跳起来的宁华耀，讽笑了一声，便要带着虎头离开。
还没上马车，就被老太太给喊住了，“阿寕，你要什么？”
顾寕不说话，一鼓作气上了马车，吩咐着外头的虎头驾车，“走，回皇宫！”
话刚落，马车还未启动，就被一股强烈的气流给挡住了，顾寕扶正了身子后，就被撩起车帘，寒气森森走进来的宁卓宗给拉了下去，“我不同意和离！”
自古以来，还未有宫里赐婚，闹到了和离的地步，宁家丢不起这个人，宁老太太一张皱巴巴的脸上对顾寕满是嫌恶，可被她遮掩住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顾寕这下笑了，“听说大姑爷又纳了一房妾。”
“你---”
这真是宁还要的痛处，她堂堂宁家的嫡女，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妾室压了一头，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烦，若不是宁家这等靠山，她宁华耀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明个儿将姑爷请来，我好好的敬他一杯酒，大小姐今个儿就不会去了。”
“好，老身答应，快回府，别让人再瞧笑话了。”老太太一口答应，转身就进了府里。
这相府处于皇城内，在这儿建府邸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寻常的百姓都看不到，因此，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来围观。
“我还有一个要求。”
老太太的身子一顿，回眸“说。”
“让大小姐跨过这个火盆，好好去去身上的戾气，免得在霍霍人。”
“顾寕！”宁华耀怒。
顾寕冷漠的连身却让人不敢动手。
老太太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宁卓宗，气的敲了敲拐杖，“来人，押着大小姐过了火盆。”
她也知道宁华耀会闹啊，可闹又怎样，还不是被奴仆押着羞辱的过了火盆，气的整张脸都歪了。
顾寕在她身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而身后，林芳朝着顾寕的方向忒了一口，“贱丫头，有她瞧着。
老太太把顾寕喊去了乐善堂，九月末了，天气冷得很，屋子里头，都烧上了地龙，一进去，顾寕就感觉到了暖意。
”听卓宗说，你怀孕了。”老太太在主座上正襟危坐。
顾寕这次回来，没打算扮作贤妻良母的样子，直接一身盔甲往右首一坐，轻飘飘的道，“是。”
“何时有孕的？”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重孙了，可这母亲，却是个天下人喊打喊杀的叛贼，老太太的心情很复杂。
“祖母不用担忧，相爷都承认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顾寕还不知道这老太太是在想什么吗？不就是害怕孩子不是他们宁家的种吗？
老太太被这话一说，脸上微微挂不住，给顾寕赐了个镯子，就让人下去了，只留下了宁卓宗。
顾寕一走，就回去了莫轩阁。
“王爷，你真打算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吗？”虎头是跟在顾寕的身后，犹豫了半响，这才开口说道。
顾寕闻言，沉默的看了看肚子，不知该说什么，自从怀孕后，她不怎么吐血了，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吧，可一旦生子，依大夫所言，她恐怕会难产，一尸两命，顾寕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带着刺痛的感觉。
“你说，这个孩子该不该出生啊？”
虎头闻言，立马说道，“王爷，以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生子，您别忘了，您身后可是八十万大军和西凉的妹妹，再者，你腹中的孩子可是你杀父仇人的血脉，你生下他，对得起老王爷，对得起你母妃吗？”
虎头的话还没说完，顾寕突然肚子一疼，弯腰靠在了身后的红木漆成的柱子上，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吓得虎头立马瞪大了眼，不敢多说，一直以来，那件事都成了顾寕的心病。
父王母妃遇害，而她竟忘记了全部的记忆，与仇人生活了大半年，回想起来之后，却没有杀了仇人的能力，那种心痛与无奈，恐怕所有的人都理解不了。
“王爷--你---你没事吧--”
这一吐血，把虎头都吓得结巴了。
顾寕拿出帕子将嘴角的血抹干净了，这才对着虎头摇了摇头，“无碍。”
“王爷，我---”
“不必多说了。”顾寕说了一句，便先行回屋了，虎头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一个大老爷们，还颇有些焦里娇气的。
回到屋里头的顾寕却被藏在屏风后的老头子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此人，正是在拂水郡时候见过的神医古黍子，也是因为他，顾寕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一直以来，她的月事都不稳定，推迟了月事后，她以为是身子乏累的缘故，便没多在意，竟不曾想，是怀孕了。
“女娃子，正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您找我？”顾寕不慌不乱，淡笑着走近，落座。
古黍子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依旧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窜天猴子似得坐到了顾寕的对面，咧咧道，“还不是那臭小子，又把我绑了来，将我锁在那寒洞里，差点没冻死劳子。”
顾寕不说话。
古黍子自讨没趣，又道，“你那孩子打算要生了吗？”
“怎么，你有办法？”顾寕反笑道。
书谷子闻言，还真骄傲的扬了扬头，“这救治这个孩子啊是九死一生，不过啊，你那个由于心病，导致吐血的病情我倒是可以延缓延缓，免你日日吐血之痛。”
“那又如何？”顾寕不为所动。
“你这终日吐血，始终不是个办法，迟早会亏空了脉血，这孩子你没生下来，自己倒是死于失血过多了。”古黍子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呢？”
“也没什么，我就是啊，治好你这吐血之症，你求个情，让那小子将我放了可好？”
原来是想溜，顾寕拾起桌子上的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缓缓的品了起来。
“哎哎，你这怀着孕呢，怎么能喝茶，也不怕--”说着，古黍子就将顾寕手里的茶夺了过来，扑腾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溅起了大滴大滴的水珠。
顾寕被溅了一脸，但她没生气，缓缓拿出带血的帕子，轻擦了一擦，满鼻子的血色，似乎是在提醒她，时日无多的下场。
“哟，怀着孕，竟还吐血了。”这古黍子眼贼尖，立马就看到了顾寕手帕上的血痕，“我就说嘛，你让我给你开服药，喝了保管你再活几年。”
原来只能延长她死的日子。
顾寕突然敛目，有些凉薄的声音响起，“这个孩子可以救吗？”
“哟，舍母为子。”古黍子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这孩子在你的母胎里，生下来也多是体弱多病的紧。”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顾寕低眸，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随后，又抬眸望向古黍子，“能救吗？”
“这---”古黍子有些犹豫。
“你有办法？”顾寕眼睛闪过惊喜。
古黍子见此，还真有些心疼这女娃，便道，“阴阳术中有记载，换血生子，你可听说过、”
“换血生子？！”顾寕的手有些颤抖。
‘顾名思义，拿着别人的血注入你的体内，帮助你产子，因为你身体虚弱，失血过多，若是不补血，孩子很难生下来，但是这种秘术，很难操作，而且，给你换血的人也会死，一般，不让外传。更不让拿此秘术害人。”
“孕期不可以吃补血的补品吗，非要这样？”
“你这身子，大补一定会死的，而且，孩子正在吸收你的营养，不宜吃太多补血的补品。”
顾寕闻言，叹了口气，额米再开口。
“怎么样？同意吗？”
“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吧。”能从寒洞出来，顾寕不知道宁卓宗拿到了他什么把柄，竟然不自己离开府里，而且，若她答应了，这是否能成功不说，还害了一条性命，在这，送他出府，被宁卓宗的人发现就完了。
顾寕的手抚摸着肚子，不愿意再多说，那古黍子确实兴高采烈的趴在桌子上道，“我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心地好，比那小子强多了，所以啊，我才把这秘术告诉你，没告诉那小子，要不然，他肯定要抓替你补血之人了，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害人性命。”
顾寕笑道，语气中颇有些讽刺，“我人好吗？老爷子，你恐怕没见过我杀人的样子吧，我杀了好多无辜的人的性命，害了朝廷官员数多，地方官员不投降者，全部曝尸在了城墙上，百姓都很惧怕我，我记得，在蕲州的时候，很多的百姓都不出门，躲在自己的家中，生怕我化作了恶魔，都杀了他们，你瞧瞧，我多让人害怕呀。”
不疯魔不成活，顾寕的样子有些可怕，古黍子放下了一个锦囊，说了句，“想通了来找我。”便一跃窗户，逃走了。
顾寕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锦囊，半响，抬起素手，将锦囊拿了起来，随后，从柜子里掏出了火折子，将锦囊荷包烧了，熊熊的火焰下，衬着顾寕死枯的脸颊，而她的眼里，似乎倒影着翎仸的面容。
“不必二夫人亲自动手，我们自己走。”这时，就在家仆出来的时候，顾寕缓慢的走下了石阶，看着这座森严的府第下众人的嘴脸轻轻一笑，“明日，我便递折子给官家，准我和左相和离，从此，我与你们宁家再无瓜葛！”
话落，众人纷纷惊讶。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婉顺从的安乐县主顾寕如今竟是这般的硬气，宁卓宗立马走了下来，“阿寕，别闹！”
“闹！？”顾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们宁家不容我，我再进去有什么意思，相爷，不是我闹，是你--你们再闹，在打官家的脸面。”
这话说的，到底是谁，谁举兵谋反打官家的脸，不过，众人此刻都不敢在多花了，因为宁卓宗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要凌迟处死的样子，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华耀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顾寕突然一脚往宁华耀的膝盖踢去，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提刀就架在了宁华耀的脖子上，穿着那一身的盔甲，活脱脱就是个阎王爷的架子，凶人的很，吓得众人都打了个激灵的看着她，只有宁卓宗神色凌然的看着这一幕，眼里似乎还有疲惫之色。
“顾寕，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我，大哥---”
顾寕将大刀又离近了一分，微微弯腰，看向泪眼婆娑却又凶狠的宁华耀，轻轻说道，“一，你藐视官家，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打官家的脸面，二，本王乃是官家亲封的长乐王，你不行礼也就罢了，竟敢辱骂，试图羞辱我，分明是没把官家的旨意放在心上，其心当诛，这两条罪名，死也是便宜你了。”
“你---你胡说--”宁华耀的脸都吓白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站至一旁的宁卓宗，后者却不理会，静静的站着。
“母亲---”
林芳急了，忙伏小作低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这么大的火气作甚，快，阿寕，将人放了。”说着，就要去拿顾寕的那把大刀，手还没到，率先被划了一道，疼的她立马尖叫了起来，“哎呦，杀人啦，杀人啦---”
顾寕看着那细小的伤口，连血也就那么一丝，不屑的笑了一声。
“快，快去请老太太，翻了天了，杀人了--”林芳抱着自己的手指头疼的嗷嗷叫着，宁华耀更是一动不敢动的死死盯着顾寕，眼里深深藏着骇意与恨意。
奴仆还未进府，就看到了由嬷嬷扶着出来的老太太，一身对襟大红袄，衬得人威严老派。
顾寕的刀依旧架在宁华耀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老太太怒，却又不敢表现的很明显，这顾寕，分明是回来讨债了，只得冷着脸看向了宁卓宗，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宁卓宗叹了口气，上前，将顾寕手里的刀拿起，“别闹了，进府去。”
岂料，顾寕理都没理几人，看着仓皇跳起来的宁华耀，讽笑了一声，便要带着虎头离开。
还没上马车，就被老太太给喊住了，“阿寕，你要什么？”
顾寕不说话，一鼓作气上了马车，吩咐着外头的虎头驾车，“走，回皇宫！”
话刚落，马车还未启动，就被一股强烈的气流给挡住了，顾寕扶正了身子后，就被撩起车帘，寒气森森走进来的宁卓宗给拉了下去，“我不同意和离！”
自古以来，还未有宫里赐婚，闹到了和离的地步，宁家丢不起这个人，宁老太太一张皱巴巴的脸上对顾寕满是嫌恶，可被她遮掩住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顾寕这下笑了，“听说大姑爷又纳了一房妾。”
“你---”
这真是宁还要的痛处，她堂堂宁家的嫡女，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妾室压了一头，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烦，若不是宁家这等靠山，她宁华耀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明个儿将姑爷请来，我好好的敬他一杯酒，大小姐今个儿就不会去了。”
“好，老身答应，快回府，别让人再瞧笑话了。”老太太一口答应，转身就进了府里。
这相府处于皇城内，在这儿建府邸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寻常的百姓都看不到，因此，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来围观。
“我还有一个要求。”
老太太的身子一顿，回眸“说。”
“让大小姐跨过这个火盆，好好去去身上的戾气，免得在霍霍人。”
“顾寕！”宁华耀怒。
顾寕冷漠的连身却让人不敢动手。
老太太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宁卓宗，气的敲了敲拐杖，“来人，押着大小姐过了火盆。”
她也知道宁华耀会闹啊，可闹又怎样，还不是被奴仆押着羞辱的过了火盆，气的整张脸都歪了。
顾寕在她身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而身后，林芳朝着顾寕的方向忒了一口，“贱丫头，有她瞧着。
老太太把顾寕喊去了乐善堂，九月末了，天气冷得很，屋子里头，都烧上了地龙，一进去，顾寕就感觉到了暖意。
”听卓宗说，你怀孕了。”老太太在主座上正襟危坐。
顾寕这次回来，没打算扮作贤妻良母的样子，直接一身盔甲往右首一坐，轻飘飘的道，“是。”
“何时有孕的？”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重孙了，可这母亲，却是个天下人喊打喊杀的叛贼，老太太的心情很复杂。
“祖母不用担忧，相爷都承认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顾寕还不知道这老太太是在想什么吗？不就是害怕孩子不是他们宁家的种吗？
老太太被这话一说，脸上微微挂不住，给顾寕赐了个镯子，就让人下去了，只留下了宁卓宗。
顾寕一走，就回去了莫轩阁。
“王爷，你真打算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吗？”虎头是跟在顾寕的身后，犹豫了半响，这才开口说道。
顾寕闻言，沉默的看了看肚子，不知该说什么，自从怀孕后，她不怎么吐血了，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吧，可一旦生子，依大夫所言，她恐怕会难产，一尸两命，顾寕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带着刺痛的感觉。
“你说，这个孩子该不该出生啊？”
虎头闻言，立马说道，“王爷，以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生子，您别忘了，您身后可是八十万大军和西凉的妹妹，再者，你腹中的孩子可是你杀父仇人的血脉，你生下他，对得起老王爷，对得起你母妃吗？”
虎头的话还没说完，顾寕突然肚子一疼，弯腰靠在了身后的红木漆成的柱子上，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吓得虎头立马瞪大了眼，不敢多说，一直以来，那件事都成了顾寕的心病。
父王母妃遇害，而她竟忘记了全部的记忆，与仇人生活了大半年，回想起来之后，却没有杀了仇人的能力，那种心痛与无奈，恐怕所有的人都理解不了。
“王爷--你---你没事吧--”
这一吐血，把虎头都吓得结巴了。
顾寕拿出帕子将嘴角的血抹干净了，这才对着虎头摇了摇头，“无碍。”
“王爷，我---”
“不必多说了。”顾寕说了一句，便先行回屋了，虎头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一个大老爷们，还颇有些焦里娇气的。
回到屋里头的顾寕却被藏在屏风后的老头子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此人，正是在拂水郡时候见过的神医古黍子，也是因为他，顾寕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一直以来，她的月事都不稳定，推迟了月事后，她以为是身子乏累的缘故，便没多在意，竟不曾想，是怀孕了。
“女娃子，正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您找我？”顾寕不慌不乱，淡笑着走近，落座。
古黍子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依旧是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窜天猴子似得坐到了顾寕的对面，咧咧道，“还不是那臭小子，又把我绑了来，将我锁在那寒洞里，差点没冻死劳子。”
顾寕不说话。
古黍子自讨没趣，又道，“你那孩子打算要生了吗？”
“怎么，你有办法？”顾寕反笑道。
书谷子闻言，还真骄傲的扬了扬头，“这救治这个孩子啊是九死一生，不过啊，你那个由于心病，导致吐血的病情我倒是可以延缓延缓，免你日日吐血之痛。”
“那又如何？”顾寕不为所动。
“你这终日吐血，始终不是个办法，迟早会亏空了脉血，这孩子你没生下来，自己倒是死于失血过多了。”古黍子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呢？”
“也没什么，我就是啊，治好你这吐血之症，你求个情，让那小子将我放了可好？”
原来是想溜，顾寕拾起桌子上的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缓缓的品了起来。
“哎哎，你这怀着孕呢，怎么能喝茶，也不怕--”说着，古黍子就将顾寕手里的茶夺了过来，扑腾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溅起了大滴大滴的水珠。
顾寕被溅了一脸，但她没生气，缓缓拿出带血的帕子，轻擦了一擦，满鼻子的血色，似乎是在提醒她，时日无多的下场。
“哟，怀着孕，竟还吐血了。”这古黍子眼贼尖，立马就看到了顾寕手帕上的血痕，“我就说嘛，你让我给你开服药，喝了保管你再活几年。”
原来只能延长她死的日子。
顾寕突然敛目，有些凉薄的声音响起，“这个孩子可以救吗？”
“哟，舍母为子。”古黍子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这孩子在你的母胎里，生下来也多是体弱多病的紧。”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顾寕低眸，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随后，又抬眸望向古黍子，“能救吗？”
“这---”古黍子有些犹豫。
“你有办法？”顾寕眼睛闪过惊喜。
古黍子见此，还真有些心疼这女娃，便道，“阴阳术中有记载，换血生子，你可听说过、”
“换血生子？！”顾寕的手有些颤抖。
‘顾名思义，拿着别人的血注入你的体内，帮助你产子，因为你身体虚弱，失血过多，若是不补血，孩子很难生下来，但是这种秘术，很难操作，而且，给你换血的人也会死，一般，不让外传。更不让拿此秘术害人。”
“孕期不可以吃补血的补品吗，非要这样？”
“你这身子，大补一定会死的，而且，孩子正在吸收你的营养，不宜吃太多补血的补品。”
顾寕闻言，叹了口气，额米再开口。
“怎么样？同意吗？”
“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吧。”能从寒洞出来，顾寕不知道宁卓宗拿到了他什么把柄，竟然不自己离开府里，而且，若她答应了，这是否能成功不说，还害了一条性命，在这，送他出府，被宁卓宗的人发现就完了。
顾寕的手抚摸着肚子，不愿意再多说，那古黍子确实兴高采烈的趴在桌子上道，“我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心地好，比那小子强多了，所以啊，我才把这秘术告诉你，没告诉那小子，要不然，他肯定要抓替你补血之人了，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害人性命。”
顾寕笑道，语气中颇有些讽刺，“我人好吗？老爷子，你恐怕没见过我杀人的样子吧，我杀了好多无辜的人的性命，害了朝廷官员数多，地方官员不投降者，全部曝尸在了城墙上，百姓都很惧怕我，我记得，在蕲州的时候，很多的百姓都不出门，躲在自己的家中，生怕我化作了恶魔，都杀了他们，你瞧瞧，我多让人害怕呀。”
不疯魔不成活，顾寕的样子有些可怕，古黍子放下了一个锦囊，说了句，“想通了来找我。”便一跃窗户，逃走了。
顾寕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锦囊，半响，抬起素手，将锦囊拿了起来，随后，从柜子里掏出了火折子，将锦囊荷包烧了，熊熊的火焰下，衬着顾寕死枯的脸颊，而她的眼里，似乎倒影着翎仸的面容。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