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阿满
“醒了，吵闹着找孩子呢，像是疯了似得。”安嬷嬷感慨着说道。
“相爷知道了吗？”
“昨个儿宫里头有事，相爷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被老太太叫去乐善堂了，大半夜的，闹腾了一番，大小姐也被传唤过去了，听说啊，相爷生了很大的气，非要将人送回去，可老夫人不肯，还在乐善堂闹着呢？”
闻言，顾寕冷笑，用过早膳后，听说那宁华耀知道了自己孩子被淹死的事儿了，吐血晕倒了，醒来后，直接上吊了。
顾寕听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小厨房里，自从回了京城后，她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老太太索性吩咐安嬷嬷在莫轩阁给她弄了间小厨房，省的折腾，吃食什么的也方便了许多。
小厨房里，有两三个丫头，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呢，听到了顾寕进来的声音，这才忙低下了头。
但顾寕已经听到了。
笑道，“请大夫了吗？”
这---
两个小丫头不敢多话，又见顾寕问了，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说。
顾寕走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话落，顾寕又看向了二人，一个胆大一点的这才说道，“回夫人的话，相爷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让府医去医治。”说完，小丫头也皇城惶恐的去烧柴火了。
顾寕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走出了小膳房。
再后来，顾寕就被传到了乐善堂，听说是卢府的人来了，要将宁华耀带回去，而宁卓宗现下不在府，只能她出面去应对。
顾寕过去的时候，卢府夫妇已经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怒目相视。
“阿寕，来了。”老太太虽然脸皮厚，可这等事儿让她也觉得无颜面对宁家族老，气结于心，回来还痛打了宁华耀一番。
‘见过祖母。“
“哎，快起来。”
顾寕是双身子，走路的步伐极慢，还未落座，就听到卢夫人怨念道，“我们卢家现下是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连儿媳都是个偷人的，可既没有休妻，华耀就得回我们卢府去。”
“你少含血喷人。”林芳不禁回怼了过去，林芳这儿两日都没阖眼了，眼里的红血丝充斥着，甚是吓人。
“我又没有含血喷人，你家清楚的很，那孩子滴血验亲的时候与我家哪个人都融为不了一体，不是偷人生的孩子是谁的，先前还骗我们夫妇两个，以为我们卢府是吃素的啊，由得你们二房如此的欺辱，而且，我们都查过了，这贱蹄子在嫁到我们府内之后，就时常与陈高狐那狗男人瞧瞧厮混在一起，我儿子生前就被带了绿帽子，死了还白给人家养儿子，真是造孽啊--”说着说着，卢夫人竟哭了起来，看样子，是痛到心口里了。
“好了，不少说两句。”老太太气的将林芳拉了后头，不让她在说话。
那林芳是个不要脸的，还怒气腾腾的瞪着人家卢府两口子，顾寕简直都要笑了。
“华耀是卢府的儿媳妇，自然就要带回卢府去，老太太，你说呢？”卢世凡脸色铁青，可还是忍着发话道。
“阿寕，你看这--”老太太看向了顾寕。
顾寕笑道，“祖母，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没有回娘家的道理，华耀现下都没事了，回去也无妨。”顾寕是故意这样说的，这卢加夫妇突然上门要人，就是怕宁家不认了，宁华耀被带回去，少不了一番折磨。
“阿寕，你胡说什么，华耀被带回去能有好日子过？”林芳不禁又说道。
老太太也是这样想的，在看卢府两口子的面色，既不反驳也不说是，老太太更是不敢方宁华耀回去了，本来宁家就人丁凋零，再不能有个好歹了，左右宁家的人，卢府还敢杀了不成。
这样一想，老太太拒绝了，“华耀身子弱，现下还不能回去。”
卢府不敢将事情闹大，递来一纸休书，无非就是看在宁卓宗的面子上，顾寕冷冷的笑道，“大清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反正她不相信这宁华耀是真的寻死，说不定是怕被打死才这样做的吧。
林芳看她的眼神都要吞了她了，顾寕丝毫不怕，淡然自若的坐着。
“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我们卢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宁华耀犯七出之条，杀夫通奸，本应该是死罪，念在亲人一场的份上，一纸休书了断了情分。”说完，卢世凡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分休书，扔到了地上，威赫赫的看着四周的人开口，双眸冷然，看样子，是死了心了。
“你敢--”老太太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宁家的女儿个个都被休了回来，死的死，残的残，这宁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太太内心十分的惶恐。
“卢世凡，你不要太过分了。”林芳破口大骂。
顾寕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舒畅极了。
“这个毒妇我们修定了，不服，朝堂上见。”说完，卢加夫妇就离开了。
老太太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寕吩咐人找来了大夫，守着老太太醒来，约莫是午后，宁卓宗回来了，显然，是听说了此事们，拿着乐善堂门口的休书直接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将休书放到了桌子上，看向老太太，“祖母，好些了吗？”
“好--”老太太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华耀不能被休。”当初晴姐儿他娘被休时，宁家遭了多少白眼，在有女儿被休回来，宁家其他的女儿也不用嫁了。
“祖母说的是，我已经吩咐惊风将人送回卢府了，相信卢大人会给这个面子的。”
“送回去？”老太太迷茫了一下，“这番送回去卢府一定不会放过华耀的。”
当然不会放过，顾寕心道，不让人死，永远手折磨的法子多得是，宁华耀今后的人生算是交代了。
“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宁卓宗淡淡的开口，丝毫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一直以来，世人都说，宁卓宗奸诈，不折手段，没想到，这种事之前，还是挺明事理的。
后来，老太太也没有在说什么。
顾寕再一次听到宁华耀消息的时候，是有人说，卢府打算将宁华耀活埋了，给卢卿然陪葬，可她再去打听的时候，竟说没有。
而老太太那日却去了卢府一趟，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最近，太后要给太子，八皇子，十一皇子等人选秀，为各位皇子纳亲，可这选秀的名单竟然到了顾寕的手上，太后下懿旨，让顾寕帮着选人，交去内务府。
往年，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将画像名单都交上去，由内务府的人筛选，今年，竟然将这种差事交给了她，顾寕推辞不去，这下可好，不少的夫人天天渐渐的来相府。
“这太子已有太子妃，侧妃也有两位，下面的良娣良媛众多，进太子府不是个好的选择，而八皇子如今在朝上有了势力，八皇子妃还未有着落，十一皇子嘛，乳臭未干，不足为据，那这些人来找王爷，是不是想要将女儿送进八皇子府？”虎头跟在顾寕身后，见顾寕在翻看着那些画像，自顾自的分析道。
顾寕闻言，手上的动作不停，笑道，“去了一趟高州，脑子都变聪明了不少。”
“胡说，一直都很聪明的。”
顾寕失笑，“这几日，忙的头头转，那你猜猜，这太后为何要将这等差事给我处理？”
“还不是怕了王爷？”虎头不以为然道。
“不对！”
“那是为何？”虎头疑惑。
顾寕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这就又犯傻了，你想想，如今朝堂上，除了宁党一派，便是太子和八皇子分庭抗礼，人人都想进八皇子府，可太子是嫡出，不出意外，便会是将来的帝王，这些人，定是不会把希望全部投到一府上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而妃位也就那么几个，这等没有好处的差事给了我，太后恐怕是想要我得罪人吧。”
“原来是这样。”虎头唾弃道，“真是不安好心。”
“不过，她算错了，我顾寕哪里会有那么愚蠢，正好借此事，将派系都分清楚了，一切也就该落幕了。”
“王爷英明。”
“夫人，清宁郡主来了，就在大堂呢？”帘外，有丫鬟来禀告。
清宁郡主？顾寕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此人，清宁郡主是故去的雍狄老王爷的妹妹，早些年嫁给了大司马，大司马上了战场后，一去永别了，自此，就年纪轻轻的守了活寡，而他有个女儿，永宁县主，刚满十五。
这样一想，顾寕忽然知道了清宁郡主此番来的用意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是。”
顾寕这才收拾了一番，净过手，与虎头往前院走去。
“王爷，你说这清宁郡主来找你是是不是想让她女儿嫁到八皇子府？”虎头兴冲冲的说道。
顾寕轻笑了一声，“早些年，清宁郡主与父王有些私交，曾带我去过公主府，看清宁郡主的为人，不像是喜欢攀龙附凤的。”
“那他来找王爷作甚？”
顾寕要了啊哟头，没有子啊说话。
到了大堂的时候，清宁郡主正在喝茶，一身素静的衣饰显得人苍老了许多，多年不见，鬓角竟有了白发。
顾寕有些惊讶，像清宁郡主这样的身份地位的人，保养得当怎么可能有了白发，她呼了口气，走了进去。
“清宁郡主。”
“宁夫人。”
两人都有些陌生了，顾寕见清宁郡主有些拘谨，笑道，“郡主快快坐下，我一个晚辈，担不得。”
清宁郡主依言落座，身边也咩有待个侍女什么的。
“郡主近来过得可好？”
“人老了，都一样。”清宁郡主的双眼像是看透了世俗一般，顾寕突然有些感慨，“郡主哪里的话，您还年轻着呢。”
许是有过去的记忆，清宁郡主慢慢的放松了许多，两人聊了一会儿，突然，清宁郡主提出要私下聊一下。
顾寕笑着将屋内的人都遣散了出去候着。
大堂内，瞬间就留下了二人。
而清宁郡主似乎还不放心，有些踌躇，顾寕笑道，“郡主有话不妨直说，无大碍的。”
清宁郡主闻言，讪讪一笑，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是舔着老脸过来求夫人一事的。”
“郡主直说。”
顾寕早就猜到了清宁郡主的意思，直接开口，倒是惹得清宁郡主脸红了。
“听说太后将此次选秀的事儿交给了你，我思来想去，阿满也已经食十五了，过了及笄年，该是时候出嫁了。”说着，清宁郡主就赶紧看了眼顾寕的神色，见后者淡淡的，看不清是什么意味，只得继续道，“她与八皇子也是年少相识，但求---”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寕打断了，“郡主可知自己是在说什么。”阿满便是清宁郡主的女儿，名唤黄满，受封永宁县主，而八皇子如今已过弱冠好些年，两人相差了将近七岁，如何称得上是奶年少相识，这清宁郡主是糊涂了吗？往日里，一直以为，人与世无争，竟不想，此次仅想要卖女求荣。
“我知道。”
见清宁郡主伤感的低下了头，顾寕有些不忍，只道，“郡主，八皇子如今正妃未娶，侧妃也仅有一个，但阿满嫁过去如何为正妃？难道你愿意让她为妾？况且，一入宫门深似海，阿满的性子单纯，如何立足？”不是顾寕看不起清宁郡主，虽说雍狄王军功赫赫，可家族荣耀早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驸马一死，黄家落败，昔日荣华皆俱损，依照八皇子如今在朝野的位置，他需要有势力的家族来帮他稳固位置，正妃需出自豪门望族，侧妃也必须是书香门第的家族，阿满--顾寕皱眉。
“打扰了。”被顾寕这么一说，昔日骄傲的清宁郡主脸面上挂不住，想要离开，顾寕喏了喏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清宁郡主突然回了头，“夫人，若是可以的话，你替我给八皇子带个话。”
带话？！顾寕皱眉，“郡主直说。”
‘那日阿满之事，可还作数。”
说完，人便离开了，顾寕皱了皱眉，看着人影离去，这才反应过来。
人离开了，顾寕站在原地好久，吩咐人备马车，往八皇子的府邸去了。
“相爷知道了吗？”
“昨个儿宫里头有事，相爷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被老太太叫去乐善堂了，大半夜的，闹腾了一番，大小姐也被传唤过去了，听说啊，相爷生了很大的气，非要将人送回去，可老夫人不肯，还在乐善堂闹着呢？”
闻言，顾寕冷笑，用过早膳后，听说那宁华耀知道了自己孩子被淹死的事儿了，吐血晕倒了，醒来后，直接上吊了。
顾寕听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小厨房里，自从回了京城后，她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老太太索性吩咐安嬷嬷在莫轩阁给她弄了间小厨房，省的折腾，吃食什么的也方便了许多。
小厨房里，有两三个丫头，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呢，听到了顾寕进来的声音，这才忙低下了头。
但顾寕已经听到了。
笑道，“请大夫了吗？”
这---
两个小丫头不敢多话，又见顾寕问了，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说。
顾寕走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话落，顾寕又看向了二人，一个胆大一点的这才说道，“回夫人的话，相爷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让府医去医治。”说完，小丫头也皇城惶恐的去烧柴火了。
顾寕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走出了小膳房。
再后来，顾寕就被传到了乐善堂，听说是卢府的人来了，要将宁华耀带回去，而宁卓宗现下不在府，只能她出面去应对。
顾寕过去的时候，卢府夫妇已经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怒目相视。
“阿寕，来了。”老太太虽然脸皮厚，可这等事儿让她也觉得无颜面对宁家族老，气结于心，回来还痛打了宁华耀一番。
‘见过祖母。“
“哎，快起来。”
顾寕是双身子，走路的步伐极慢，还未落座，就听到卢夫人怨念道，“我们卢家现下是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连儿媳都是个偷人的，可既没有休妻，华耀就得回我们卢府去。”
“你少含血喷人。”林芳不禁回怼了过去，林芳这儿两日都没阖眼了，眼里的红血丝充斥着，甚是吓人。
“我又没有含血喷人，你家清楚的很，那孩子滴血验亲的时候与我家哪个人都融为不了一体，不是偷人生的孩子是谁的，先前还骗我们夫妇两个，以为我们卢府是吃素的啊，由得你们二房如此的欺辱，而且，我们都查过了，这贱蹄子在嫁到我们府内之后，就时常与陈高狐那狗男人瞧瞧厮混在一起，我儿子生前就被带了绿帽子，死了还白给人家养儿子，真是造孽啊--”说着说着，卢夫人竟哭了起来，看样子，是痛到心口里了。
“好了，不少说两句。”老太太气的将林芳拉了后头，不让她在说话。
那林芳是个不要脸的，还怒气腾腾的瞪着人家卢府两口子，顾寕简直都要笑了。
“华耀是卢府的儿媳妇，自然就要带回卢府去，老太太，你说呢？”卢世凡脸色铁青，可还是忍着发话道。
“阿寕，你看这--”老太太看向了顾寕。
顾寕笑道，“祖母，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没有回娘家的道理，华耀现下都没事了，回去也无妨。”顾寕是故意这样说的，这卢加夫妇突然上门要人，就是怕宁家不认了，宁华耀被带回去，少不了一番折磨。
“阿寕，你胡说什么，华耀被带回去能有好日子过？”林芳不禁又说道。
老太太也是这样想的，在看卢府两口子的面色，既不反驳也不说是，老太太更是不敢方宁华耀回去了，本来宁家就人丁凋零，再不能有个好歹了，左右宁家的人，卢府还敢杀了不成。
这样一想，老太太拒绝了，“华耀身子弱，现下还不能回去。”
卢府不敢将事情闹大，递来一纸休书，无非就是看在宁卓宗的面子上，顾寕冷冷的笑道，“大清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反正她不相信这宁华耀是真的寻死，说不定是怕被打死才这样做的吧。
林芳看她的眼神都要吞了她了，顾寕丝毫不怕，淡然自若的坐着。
“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我们卢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宁华耀犯七出之条，杀夫通奸，本应该是死罪，念在亲人一场的份上，一纸休书了断了情分。”说完，卢世凡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分休书，扔到了地上，威赫赫的看着四周的人开口，双眸冷然，看样子，是死了心了。
“你敢--”老太太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宁家的女儿个个都被休了回来，死的死，残的残，这宁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太太内心十分的惶恐。
“卢世凡，你不要太过分了。”林芳破口大骂。
顾寕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舒畅极了。
“这个毒妇我们修定了，不服，朝堂上见。”说完，卢加夫妇就离开了。
老太太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寕吩咐人找来了大夫，守着老太太醒来，约莫是午后，宁卓宗回来了，显然，是听说了此事们，拿着乐善堂门口的休书直接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将休书放到了桌子上，看向老太太，“祖母，好些了吗？”
“好--”老太太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华耀不能被休。”当初晴姐儿他娘被休时，宁家遭了多少白眼，在有女儿被休回来，宁家其他的女儿也不用嫁了。
“祖母说的是，我已经吩咐惊风将人送回卢府了，相信卢大人会给这个面子的。”
“送回去？”老太太迷茫了一下，“这番送回去卢府一定不会放过华耀的。”
当然不会放过，顾寕心道，不让人死，永远手折磨的法子多得是，宁华耀今后的人生算是交代了。
“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宁卓宗淡淡的开口，丝毫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一直以来，世人都说，宁卓宗奸诈，不折手段，没想到，这种事之前，还是挺明事理的。
后来，老太太也没有在说什么。
顾寕再一次听到宁华耀消息的时候，是有人说，卢府打算将宁华耀活埋了，给卢卿然陪葬，可她再去打听的时候，竟说没有。
而老太太那日却去了卢府一趟，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最近，太后要给太子，八皇子，十一皇子等人选秀，为各位皇子纳亲，可这选秀的名单竟然到了顾寕的手上，太后下懿旨，让顾寕帮着选人，交去内务府。
往年，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将画像名单都交上去，由内务府的人筛选，今年，竟然将这种差事交给了她，顾寕推辞不去，这下可好，不少的夫人天天渐渐的来相府。
“这太子已有太子妃，侧妃也有两位，下面的良娣良媛众多，进太子府不是个好的选择，而八皇子如今在朝上有了势力，八皇子妃还未有着落，十一皇子嘛，乳臭未干，不足为据，那这些人来找王爷，是不是想要将女儿送进八皇子府？”虎头跟在顾寕身后，见顾寕在翻看着那些画像，自顾自的分析道。
顾寕闻言，手上的动作不停，笑道，“去了一趟高州，脑子都变聪明了不少。”
“胡说，一直都很聪明的。”
顾寕失笑，“这几日，忙的头头转，那你猜猜，这太后为何要将这等差事给我处理？”
“还不是怕了王爷？”虎头不以为然道。
“不对！”
“那是为何？”虎头疑惑。
顾寕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这就又犯傻了，你想想，如今朝堂上，除了宁党一派，便是太子和八皇子分庭抗礼，人人都想进八皇子府，可太子是嫡出，不出意外，便会是将来的帝王，这些人，定是不会把希望全部投到一府上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而妃位也就那么几个，这等没有好处的差事给了我，太后恐怕是想要我得罪人吧。”
“原来是这样。”虎头唾弃道，“真是不安好心。”
“不过，她算错了，我顾寕哪里会有那么愚蠢，正好借此事，将派系都分清楚了，一切也就该落幕了。”
“王爷英明。”
“夫人，清宁郡主来了，就在大堂呢？”帘外，有丫鬟来禀告。
清宁郡主？顾寕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此人，清宁郡主是故去的雍狄老王爷的妹妹，早些年嫁给了大司马，大司马上了战场后，一去永别了，自此，就年纪轻轻的守了活寡，而他有个女儿，永宁县主，刚满十五。
这样一想，顾寕忽然知道了清宁郡主此番来的用意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是。”
顾寕这才收拾了一番，净过手，与虎头往前院走去。
“王爷，你说这清宁郡主来找你是是不是想让她女儿嫁到八皇子府？”虎头兴冲冲的说道。
顾寕轻笑了一声，“早些年，清宁郡主与父王有些私交，曾带我去过公主府，看清宁郡主的为人，不像是喜欢攀龙附凤的。”
“那他来找王爷作甚？”
顾寕要了啊哟头，没有子啊说话。
到了大堂的时候，清宁郡主正在喝茶，一身素静的衣饰显得人苍老了许多，多年不见，鬓角竟有了白发。
顾寕有些惊讶，像清宁郡主这样的身份地位的人，保养得当怎么可能有了白发，她呼了口气，走了进去。
“清宁郡主。”
“宁夫人。”
两人都有些陌生了，顾寕见清宁郡主有些拘谨，笑道，“郡主快快坐下，我一个晚辈，担不得。”
清宁郡主依言落座，身边也咩有待个侍女什么的。
“郡主近来过得可好？”
“人老了，都一样。”清宁郡主的双眼像是看透了世俗一般，顾寕突然有些感慨，“郡主哪里的话，您还年轻着呢。”
许是有过去的记忆，清宁郡主慢慢的放松了许多，两人聊了一会儿，突然，清宁郡主提出要私下聊一下。
顾寕笑着将屋内的人都遣散了出去候着。
大堂内，瞬间就留下了二人。
而清宁郡主似乎还不放心，有些踌躇，顾寕笑道，“郡主有话不妨直说，无大碍的。”
清宁郡主闻言，讪讪一笑，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是舔着老脸过来求夫人一事的。”
“郡主直说。”
顾寕早就猜到了清宁郡主的意思，直接开口，倒是惹得清宁郡主脸红了。
“听说太后将此次选秀的事儿交给了你，我思来想去，阿满也已经食十五了，过了及笄年，该是时候出嫁了。”说着，清宁郡主就赶紧看了眼顾寕的神色，见后者淡淡的，看不清是什么意味，只得继续道，“她与八皇子也是年少相识，但求---”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寕打断了，“郡主可知自己是在说什么。”阿满便是清宁郡主的女儿，名唤黄满，受封永宁县主，而八皇子如今已过弱冠好些年，两人相差了将近七岁，如何称得上是奶年少相识，这清宁郡主是糊涂了吗？往日里，一直以为，人与世无争，竟不想，此次仅想要卖女求荣。
“我知道。”
见清宁郡主伤感的低下了头，顾寕有些不忍，只道，“郡主，八皇子如今正妃未娶，侧妃也仅有一个，但阿满嫁过去如何为正妃？难道你愿意让她为妾？况且，一入宫门深似海，阿满的性子单纯，如何立足？”不是顾寕看不起清宁郡主，虽说雍狄王军功赫赫，可家族荣耀早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驸马一死，黄家落败，昔日荣华皆俱损，依照八皇子如今在朝野的位置，他需要有势力的家族来帮他稳固位置，正妃需出自豪门望族，侧妃也必须是书香门第的家族，阿满--顾寕皱眉。
“打扰了。”被顾寕这么一说，昔日骄傲的清宁郡主脸面上挂不住，想要离开，顾寕喏了喏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清宁郡主突然回了头，“夫人，若是可以的话，你替我给八皇子带个话。”
带话？！顾寕皱眉，“郡主直说。”
‘那日阿满之事，可还作数。”
说完，人便离开了，顾寕皱了皱眉，看着人影离去，这才反应过来。
人离开了，顾寕站在原地好久，吩咐人备马车，往八皇子的府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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