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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顾寕的反击

    顾寕使劲揉了下肚子,将疼痛减轻了一下,怒道,“我出去走走,你也不让吗?”

    “没有,只是你身子不好,莫要乱跑,最近城中也不太平。”宁卓宗缓和了语气。

    后来,他们二人每次见面都是剑弩拔张的,顾寕早就习惯了,见人还不走,顾寕道,“相爷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自从翎仸死后,她一个人纵然害怕,可也挺过来了。

    “你是我的妻,我在这儿休息有何不可?”

    顾寕怒,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很想说,那么多的妾室,随随便便哪个都比她欢迎宁卓宗,非要在这儿寻不痛快。

    可顾寕终是没有说,肚子洗漱后,便上榻了,留下地上一个人杜玲玲站着的宁卓宗,夜色冷,她的心更冷。

    知道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顾寕知道,这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她拉着自己的被子拼命的靠近了墙。

    眼神里满是绝望。

    顾寕以为汪弗言走了,后来,无娘子来找她的时候,她才知道,汪弗言留在了京城,且住在城郊的一个庄子里。

    “是他买的?”太尉府被抄家之后,家中的财产全部变卖,归于国库,汪弗言不会有私人的宅子。

    “这个属下不知,昶乐坊的人调查到,他昨日离开护城河后,就孤身出了城,去了庄子上,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顾寕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吩咐了一句,“盯着,别让别人知道庄子上的主人。”

    “是。”

    无娘子走后,东宫突然传来了消息,说是太子妃薨了,不止顾寕震惊,整个朝野都震惊了,年仅三十几岁的太子妃病死在了东宫。

    这样的说法不足以平息温氏一族的怒火,据说,一直隐居在仙人府的温氏一族开了府门,不少的人进进出出,看样子,似乎有大动作。

    顾寕看着院子里的花草,一瞬间,淡然如菊花的女子似乎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喊她“阿寕。”

    怎么,怎么就去了呢。

    “王爷,这一次怕是温氏与太子彻底决裂了。”虎头看起来心情不错。

    而顾寕却怎么都提不起来,病怏怏的,太子妃薨逝,满朝震惊,顾寕夜半时分,偷偷溜进了东宫,东宫很大,她不常来,险些迷失了方向。

    但今夜的东宫,注定不太平,守卫不仅森严了,而且,还有神机营的人在看守着,顾寕找不到棺椁所在之地,只能先退出了东宫。

    京中的太子妃薨逝了,次日,闻丧,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礼。

    顾寕也随行在册,她是官家亲封的王爷,因此,直接领头站在各命妇的前头,素服诣右顺门外,具丧服入临,临毕,素服行奉慰礼,这需三日而止。

    右顺门前,顾寕头上的环佩在寒风中发出了声响,文武百官皆丧,均是听到了声音,顾寕一脸冷色,扶了一下,便重新站好。丧礼时,不许用金、珠、银、翠首饰及施脂粉,顾寕出门急,竟忘了头上的环佩,不过,只是一个白色的珠子,也不起眼,没人会专门告状。

    透过门缝,顾寕可以看到被太监宫女围成一团的棺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如金玉。

    而太子不见身影,里面站着的惧是东宫的人。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是突然薨逝了呢?顾寕不解。

    这时,突然,身后有人瞧瞧推了她一下,顾寕回头,正好瞧见了八皇子妃阿满,阿满嫁人后,喜爱穿红衣,英姿飒爽,世人呢常说,八皇子妃黄满绮罗珠履,华裾鹤氅,衣香鬓影,顾寕虽没有见过,却也能想象出是何等的美丽,如今,见她一身素衣白裹,却也绝眼前一亮,比之前在公主府,确实滋润了不少,也有了小女儿的姿态,看样子,夫妻俩感情不错。

    “阿寕,我听宫中的人说太子妃是被太子打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平日里,她见不到顾寕,这还是嫁人之后,第一次见,听夫君说,阿寕是他们的朋友,算算辈分,她还是阿寕的堂嫂呢。

    右顺门前,站了满满的文武百官,个个低着头默哀,顾寕的身后,皆是一品夫人和皇妃,阿满的声音虽低,可也不免被人听见了。

    因此,顾寕朝着阿满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阿满忙缄默了嘴,低下了头。

    在京文武百官及听除等官,宫中人给布一匹,自制丧服,而这丧服用麻布盖头、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制成的,顾寕穿的特别不舒服,可这是宫中得了礼仪,她呼了口气,继续低着头。

    自闻讣日为始,礼部下令,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军民一月。因此,整个京城如今都笼罩在阴影里。

    等到太子妃上册谥祭告太庙后。

    发引,文武百官具丧服诣朝阳门外奉辞。神主还京,文武百官素服迎于朝阳门外。回宫百官行奉慰礼。

    足足站了大半天的时间,龙钟响起,丧礼成。卒哭行拊庙礼。

    顾寕与命妇诣几筵殿去祭奠。

    途中,却被青玉给拦住,顾寕看到了青玉后,偷偷溜出了人群。

    “夫人,可算看到你了。”青玉见到顾寕后,感叹了一句。

    顾寕问,“是柳贵妃有什么事吗?”

    “这几日啊,宫中守卫森严,贵妃迟迟与您同不上消息,知道你要去祭奠,命奴婢在此等候了多时了。”

    “走吧。”

    其实,顾寕也早就想问了,这前几日,阿满说,太子妃是被太子打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青玉领着顾寕一路去了芳凝殿,看到了焦急在殿外等着的柳贵妃,顾寕快步过去。

    一过去,柳贵妃就笑了,给她袖子里塞了个玉佩,“这是温氏一族的信物,太子妃托我给你留下的。”这太重要了,她一定要亲手交给阿寕。

    “她为何给我留信物?”顾寕惊。

    而柳贵妃忽而想起了之前去东宫时候,那是最后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太子妃。

    “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病榻上,她看到了虚弱无力的太子妃,一身中衣病怏怏的躺在榻上,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两旁的角灯燃着,给屋里平添了暖意,不然的话,进去了,还以为那是死人住的屋子呢。

    她只记得,太子妃温氏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是她,眼神中划过失望,她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给阿寕,交给我父亲。”

    柳贵妃只记得这么一句,后来,太子突然带人来了,柳贵妃只能先侧了,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便是太子妃薨逝的消息了。

    “也不知太子妃温氏是何用意,为何要让你帮忙将信物交给温老?”柳贵妃疑惑了出声。

    而顾寕看着手中的玉佩,什么都没有说。

    “对了,前几日,朝堂上议论纷纷要派谁前往边境的事儿,你可有主意了?”

    顾寕闻言,直接道,“此事还需要娘娘帮忙。”

    ‘你说。“柳贵妃道。

    “将宁卓宗调走。”

    柳贵妃怔了一下,但却没有多话,“知道了,你快去吧。”

    顾寕点头离开。

    到了东宫的时候,她看到了负版辟领衰,青服、乌纱帽黑角带的宁卓宗,站在文武百官的前头,鹤立鸡群,猎猎生风。

    “你去哪儿了,刚刚宁相还来找你了。”阿满看到了顾寕,连忙问道。

    顾寕一怔,抬眸往官员们的行列看了一眼,宁卓宗也看向了她,微微眯眼,顾寕立马扭头,“刚刚肚子疼,去了如厕。”

    “快些吧,要进香拜谒了。”

    顾寕点点头,顺着人群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日,大祥,奉安神主于奉先殿,预期斋戒告庙,百官陪礼毕,宫中下旨,行奉慰礼。各王国,禁屠宰三日,停音乐三日。

    整个京城,笼罩在黑夜里。

    顾寕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出门了,依旧还是一身素衣,头上一个簪子都没有,只用素带将头发绑了起来,因着太子妃的丧礼,臣妇们都闭门不出,昨个儿,棺椁已经进了裕王陵寝,匠人与陪嫁的人都被关在了陵寝里,守着,太子像是发了疯一样,陪葬的人不计其数。

    京中苦不堪言。

    “听说啊,还有不少的清白人家的丫鬟,也一同陪葬了,这场丧礼整个大京都没有过。”虎头啧啧了几声,不知是感慨还是幸灾乐祸。

    顾寕听了,道,“你查到那个玉佩的来由了吗?”

    “去了温家一趟,据说,那个玉佩是当年太子妃的陪嫁之物。”

    顾寕一直想不通,太子妃为何要让她将信物交给温老,两人见面不过几次,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个由头。

    借着月色,这玉佩清奇的发亮,顾寕看了几眼,还是将玉佩收了回去。

    翌日,听说,温老突然上朝了,求见官家。

    这太子妃突然薨逝,应该百日辍朝,祭告几筵殿,可这才几日,竟恢复了早朝,可能,是因为军情告急的缘故吧,顾寕猜想。

    连着几日,安插在东宫的人都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日日酗酒,将活生生的人给太子妃陪葬,太子妃的宫殿里,日日都能传来太子唱戏的声音,不过,这都是传言,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待考察。

    “夫人,相爷来了。”

    话落,抬眸,就撞到了宁卓宗的眼里,后者,眼神晦涩不明。

    “身子好些了吗?”宁卓宗走近,落座到了顾寕的身边,顾寕点点头,“好多了。”

    “这几日,边境一直传来消息,西凉压兵北上,我记得,这西凉太子妃可是你的妹妹,好好的联姻,西凉怎么会突然压境?”宁卓宗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顾寕冷笑,“相爷说笑了,我日日窝矩在府里,怎么会晓得边境的事儿?”

    “是吗?”

    “况且,这西凉与南蛮的贸易往来尤为亲近,是不是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未可知,相爷在这儿怀疑我,不如去好好查一下。”

    宁卓宗一愣,吐口而出,“没有怀疑。”

    “有没有怀疑,相爷自己心里清楚。”

    宁卓宗还要说话,门口,却突然传来丫鬟的急切声。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三奶奶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门口,是宁启绫身边的丫鬟阿欢。

    话落,两人均是皱眉。

    宁卓宗立马起身,“她怎么了?烦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杀人了,柳贵妃娘娘家里的妹妹被三奶奶推到在了石桥上,当场流血死了,官府的人说是杀了人,要拉去大理寺呢。”

    “什么?”

    宁卓宗冷冷,一甩绣,打垮不离开了。

    顾寕连忙叫住了阿欢,“小姑怎么会突然推柳小姐,是哪个柳小姐?”

    阿欢见是顾寕,纵然心急,也只得停下来,“回夫人的话,是柳家的一个堂小姐,名叫柳萋萋,是个庶女,与三奶奶绊了几句嘴,吵起来后,三奶奶一时气急,这才将人推了一下,谁知道,人当场就流血了。”

    “为何拌嘴?”

    阿欢一听,眼神闪烁。

    顾寕厉声,“说。”

    “是柳小姐非要与三奶奶抢夺常胜将军,为了陪宇文庸将军去看戏,这才闹了矛盾,闯下了大祸。”

    顾寕冷笑,真是愚蠢。

    “晴姐儿呢。”

    “小小姐还在书堂呢,不知道此事。”阿欢的语气有些急了。

    顾寕瞅了她一眼,知道她急什么,淡淡的说道,“你去书堂接晴姐儿来莫轩阁,不要跟她说这个事儿。”

    “可---”

    “不必多说,你家主子不会出事儿的,去接晴姐儿吧。”顾寕直接打断。

    阿欢无奈,只能俯身行礼,“是。’

    晴姐儿来了后,已经是未时了,天儿都有些暗了,顾寕刚上了晚膳,看到了晴姐儿,招呼道,”晴姐儿快过来,嫂嫂吩咐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嫂嫂,我母亲怎么样了?”

    她知道了,顾寕瞬间厉眸看向了阿欢,阿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去接小小姐的时候,她就泱泱的,提不起精神来,只能摇了摇头。

    顾寕沉脸,这宁卓宗去了大理寺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不知道走那么远了,这死的人可是柳贵妃的妹妹,当朝最受宠妃子的妹妹,因此顾寕也有些不敢保证。

    见晴姐儿苦者一张脸,还隐隐的有哭的意向,顾寕忙接过晴姐儿,坐到了椅子上,“好啦,你大哥哥已经去了,一会儿啊,你就可以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母亲了,晴姐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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