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纷争
张建光是张家人，他也应该过去帮忙的，不过他不想不明不白的上去对峙，于是又问小青年那两家人为什么杠上了。
这小青年说张家人闹事，不过等张建光问具体的原因时，他便支支吾吾起来，最后不耐烦道：“我哪知道为什么？你去问一下别人呗。”
见小青年不理会自己了，张建光也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又去周围打听了一下，但都没有人知道原因，直到他看了正蹲在树下抽着旱烟的老李头。
张建光上前笑着打招呼，“李叔，你也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老李头有些惊讶的看了张建光一眼，朝着人群里努了努嘴道：“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呢？”
“没有，我刚刚过来，这不来问你发生什么了吗？”张建光回道。
“这事还跟你家有关，”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了一口白烟徐徐道。
一旁的张建光看着老李头不紧不慢的样子，惊道：“什么？怎么就跟我家有关了？”
“听说村长要找人要替了你二弟的工作，你爹就找上村长的门来，后面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老李头见张建光抓心挠肝的样子，直接开口说出了原因。
张建光听了后心中一沉，前世没有听说发生这样的事啊，怎么现在却出了这种幺蛾子。
他跟老李头打了声招呼，便朝着人群中挤去，废了好大的劲才到了村长院门前。
只见两波人以院门为中心，分成两群对峙，各有几十人的样子，还有更多的人正趴在院墙上，在看院里的热闹。
张建光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自己爹娘，他估计他们应该是在院子里跟林德发理论，于是便朝着院门走去。
“站住，你是哪家人？村长在里面商量事，无关人员不许进去！”一个面色焦黄的中年男子拦下了张建光，恶狠狠的道。
张建光看了这人一眼，原来这人是林德发的一个远方亲戚，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跟屁虫，张建光对他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正当张建光要开口说话时，一旁有人站出来道：“跟屁虫，村长在里面又看不到，你摆一副忠心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跟屁虫大怒，指着那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跟屁虫了。
那人却不理他，转而笑着对张建光道：“你是张老二的大儿子吧，你爹他们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张建光这才认出这人是谁，连忙道谢，“谢谢五叔了。”
张五叔点了一下头，张建光也不多说，直接朝着院里走去，跟屁虫似乎还想拦着，不过张建光是有关人员，加上他顾忌张家的一群人，只好狠狠的瞪着张建光。
张建光不理会他，直接进到了院子里，心里则感慨如果今天没有张家众人到场，他可能连门都进不去，这就是宗族在乡下的能量了。
进去后张建光四处打量了一番，院子里空间很大，除了正中间的三间砖瓦房外，左侧还有两间平房，平房屋檐下放着一个大水缸，右侧是菜园子，里面还有几株果树，院里其它空地上停着一辆拖拉机，应该是村子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停在这里，还有院子围墙全是红砖垒成。
围墙上面露出一个个脑袋，看到张建光在看他们，纷纷催促他进屋去，让他看看屋里怎么样了。
张建光不由得苦笑，他在院子里都只能听到屋里的一点声音，院外的人能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他们看的什么热闹？
他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朝着厅屋走来，屋里的争吵声也渐渐清晰。
“当初建学校的时候商量好了，让我侄子在学校当老师，凭什么找人来顶替他？”这是张大伯的声音，张建光立马听了出来。
“什么时候商量过了？那时候村里除了张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有你家侄子上过初中，所以才让他当老师，现在我儿子也读过初中，凭什么不能顶替他？”村长林德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凭当初我们张家出的钱多！学校还是用的我们族里的房子。”
“我们林家也出了钱的，还有那房子土地是村里的，什么你们张家的。”
……
张建光进到了屋子，便看到张大伯正跟林德发吵的热火朝天，张父脸色沉沉的坐在椅子上，二弟在一旁低着头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散慢的坐在二弟对面，那年轻人正是林德发的儿子林木森，二弟媳正坐在屋里一角，抱着自己的小侄子在抹着眼泪，旁边是妻子在安慰她，张母则在一边看着大侄子。
看到张建光进来了，王丽娟一把把他拉了过来，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还不是怪你没有叫我，”张建光反驳道。
王丽娟不满道：“我那不是看你睡的正香嘛……”
听了妻子的一番话，张建光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原来她也是听人说二弟家里出了事情，想着没什么大事的话就不用叫醒张建光，结果去了后正好赶上二弟一家去老宅，她也急忙跟上，就没有空回家去通知张建光了。
“你咋不让人通知我呢？”
“我以为你睡一会就醒了，醒了看家里没人自然就找过来了，没想到你睡了那么久。”
这下张建光也没有话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待在妇孺这边，便来到二弟身旁，悄声问道：“二弟，怎么回事，村长怎么突然要找人替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一大早就到我家，说村里资金不够，养不起太多老师，他儿子也要当老师，让我去另谋生路。”
一旁的张父补充道：“听说这事是老王撺掇的，他还跟王家人是远方亲戚。”
听了两人的话，张建光大致搞清楚了这件事，原来他以为老王是利欲熏心，现在看来不仅如此，他应该是听说了王家人的事，故意压低黄唇鱼价格，没想到自己玩崩了，又来找背后的靠山林德发。
老王收购站的盈利肯定有林德发的一份，上次的事他不喜欢王守财这人，所以处事还算公平，这次碰到了他的财路，他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于是开始对张建宗发难。
至于学校的事情，本是张家人为了缓解和外姓人的关系而牵头建立的，办学校的钱张家人投了一半，当初也没有合适的老师人选，这才默认让张建宗在学校当老师，没想到林德发这会不认账了。
而学校是由张家的远亲住的院子改建的，这户人家人丁单薄，十几年前出海时男丁不幸全部遇难，只留下了一座空房子，按理是归张家的，但没有直系继承人的话，房子土地要收回村里也说的过去，两家对此一直有争议，干脆当做学校了。
此时张大伯和林德发吵的越来越凶了，两人都是长辈，张建光也不好插嘴，只好在一旁干看着。
张建光想着二弟万一没了工作，二弟又没怎么出过海，总不能让他去码头干苦力吧，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收购站还缺一个会计，便开口建议道：“二弟，你要不别当老师了，码头上的老田收购站缺个会计，你去干着试试，活少工资还比你学校里的高。”
张父在一旁听了后脸色和缓了许多，他之前也在为二儿子的生计发愁，所以才到林德发这里要个说法，现在想想确实没必要让二儿子在一颗树上吊死，大儿子在收购站有股份，肯定不会亏待他二弟，于是也开口道：“老二，去当会计也不错，你要不考虑考虑？”
张建宗听了后也有些心动，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道：“爹，当初村里办这个学校，不就是为了方便村里的孩子吗？为这事吵起来并不合适，我就是在学校里已经跟孩子们待的习惯了，不太放心让新人来带他们，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待在学校。”
听了他的话，张父和张建光默然不语，张建光也没有想到二弟有这个觉悟，村里小学老师只有一个，但因为学费并不高，所以学生还是挺多的，有近百个，这些孩子大部分是幼童，需要老师照顾，只有少部分是真正来读书的，因此老师很是辛苦，往往把孩子按年龄分班，教完大的之后，让大孩子再去教小一点的孩子。
学费每学期也就象征性的收一块钱，或者给老师拿些粮食代替，这些钱除了给老师发工资，还用来修缮校舍，买教学用具外，往往是不够用的，因此村里每年都要给学校补贴。
学校里也只有几个年级，等孩子大一点后，如果家长还愿意让孩子读书，便需要孩子自己去镇上了，不过哪怕是这样也比以前好多了，不至于到镇上后拉下功课。
这时候张大伯突然历声喝道：“好，老师就让你儿子去当，我们张家以后不往学校投钱了，看你怎么办学校。”
林德发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每年不就是不到一百块吗？不用你们张家村里人也负担的起。”
张建光见状，心里十分焦急，张家带头建立学校，已经初见成效，村里外姓人有在学校上学的谁不念张家人的好，大伯这一冲动之前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嘛。
他连忙给父亲使眼色，张父见到儿子的示意后，站起身先是对张大伯道：“大哥，不要太冲动了，学校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了？”
然后又看向林德发，“德发，学校是村里大伙一起筹钱建的，当初我儿子当老师也是大家默认的，不是你想说换就换的。”
张大伯因为当初和林德发竞争村长失败，一直耿耿于怀，这才有些乱了方寸，这会听了张父的话，也反应了过来，“对，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咱们出去让大伙评评理，要是大家同意你儿子代替我侄子教书，那我二话不说，绝不再插手这件事了。”
两人这样一说，林德发顿时进退两难，他看了一眼张建宗，暗道张建宗教了几年书了，一直兢兢业业，村民也对张建宗观感也很好，自己本来只是想为亲戚出一口气，倒也不是非让儿子去当老师，要真按俩兄弟说的这么做，赢了也就算了，可要是输了自己威望就要大减，怕是对自己下一届村长选举不利。
于是林德发开口拒绝道：“不就一件小事，用得着麻烦大伙吗？”
张建光可见到了外面的阵仗，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朗声笑道，“不麻烦，大伙都在外面呢，我这就出去说一声。”
见状林德发急了，他虽然没去外面看，但看张建光的架势就知道外面人不会少，他连忙追上去拦住张建光，“光子啊，有话好商量，就不要麻烦大伙了。”
张建光也没有真打算走到外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追上，他回过头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林叔，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林德发一时有些纠结，不过很快他还是做出了回应，“光子啊，你木森弟还是要去学校的。”
“什么？”张家几人变了脸色，张建光也做势欲走。
“哎，你们别急啊，”林德发忙道，然后说出了剩下的话，“建宗一个人教学也辛苦，不如让木森也去，这样也好分担一些负担。”
张大伯听了后，不客气的道：“哼，你说的容易，那多出来人的工资怎么办？你不会是想要大伙再多出钱吧？”
“怎么会，”林德发笑道，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是就这么让儿子放弃了，村里人肯定觉得他斗不过张家，但让他儿子也当老师的话，面子上就好了许多。
“我儿子的工资就由我一人承担，”林德发不顾众人的震惊，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其实这对于有老王收购站股份的他来说，一个老师的工资并不多，一个月工资不到20块，全年除去寒暑假外也就150左右。
现在还没有义务教育，教师的待遇并不好，加上这个小学是他们村里自己办的，工资也定的不高，林德发知道，只要不让村民们多出钱，多一个老师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这样也可以锻炼自己儿子，如果他愿意教书的话，以后就在镇上小学给他找个关系，如果他不愿意的话，等个几个月大家不关注了，也就无所谓教不教了。
这小青年说张家人闹事，不过等张建光问具体的原因时，他便支支吾吾起来，最后不耐烦道：“我哪知道为什么？你去问一下别人呗。”
见小青年不理会自己了，张建光也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又去周围打听了一下，但都没有人知道原因，直到他看了正蹲在树下抽着旱烟的老李头。
张建光上前笑着打招呼，“李叔，你也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老李头有些惊讶的看了张建光一眼，朝着人群里努了努嘴道：“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呢？”
“没有，我刚刚过来，这不来问你发生什么了吗？”张建光回道。
“这事还跟你家有关，”老李头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了一口白烟徐徐道。
一旁的张建光看着老李头不紧不慢的样子，惊道：“什么？怎么就跟我家有关了？”
“听说村长要找人要替了你二弟的工作，你爹就找上村长的门来，后面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老李头见张建光抓心挠肝的样子，直接开口说出了原因。
张建光听了后心中一沉，前世没有听说发生这样的事啊，怎么现在却出了这种幺蛾子。
他跟老李头打了声招呼，便朝着人群中挤去，废了好大的劲才到了村长院门前。
只见两波人以院门为中心，分成两群对峙，各有几十人的样子，还有更多的人正趴在院墙上，在看院里的热闹。
张建光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自己爹娘，他估计他们应该是在院子里跟林德发理论，于是便朝着院门走去。
“站住，你是哪家人？村长在里面商量事，无关人员不许进去！”一个面色焦黄的中年男子拦下了张建光，恶狠狠的道。
张建光看了这人一眼，原来这人是林德发的一个远方亲戚，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跟屁虫，张建光对他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正当张建光要开口说话时，一旁有人站出来道：“跟屁虫，村长在里面又看不到，你摆一副忠心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跟屁虫大怒，指着那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跟屁虫了。
那人却不理他，转而笑着对张建光道：“你是张老二的大儿子吧，你爹他们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张建光这才认出这人是谁，连忙道谢，“谢谢五叔了。”
张五叔点了一下头，张建光也不多说，直接朝着院里走去，跟屁虫似乎还想拦着，不过张建光是有关人员，加上他顾忌张家的一群人，只好狠狠的瞪着张建光。
张建光不理会他，直接进到了院子里，心里则感慨如果今天没有张家众人到场，他可能连门都进不去，这就是宗族在乡下的能量了。
进去后张建光四处打量了一番，院子里空间很大，除了正中间的三间砖瓦房外，左侧还有两间平房，平房屋檐下放着一个大水缸，右侧是菜园子，里面还有几株果树，院里其它空地上停着一辆拖拉机，应该是村子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停在这里，还有院子围墙全是红砖垒成。
围墙上面露出一个个脑袋，看到张建光在看他们，纷纷催促他进屋去，让他看看屋里怎么样了。
张建光不由得苦笑，他在院子里都只能听到屋里的一点声音，院外的人能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他们看的什么热闹？
他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朝着厅屋走来，屋里的争吵声也渐渐清晰。
“当初建学校的时候商量好了，让我侄子在学校当老师，凭什么找人来顶替他？”这是张大伯的声音，张建光立马听了出来。
“什么时候商量过了？那时候村里除了张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有你家侄子上过初中，所以才让他当老师，现在我儿子也读过初中，凭什么不能顶替他？”村长林德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凭当初我们张家出的钱多！学校还是用的我们族里的房子。”
“我们林家也出了钱的，还有那房子土地是村里的，什么你们张家的。”
……
张建光进到了屋子，便看到张大伯正跟林德发吵的热火朝天，张父脸色沉沉的坐在椅子上，二弟在一旁低着头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散慢的坐在二弟对面，那年轻人正是林德发的儿子林木森，二弟媳正坐在屋里一角，抱着自己的小侄子在抹着眼泪，旁边是妻子在安慰她，张母则在一边看着大侄子。
看到张建光进来了，王丽娟一把把他拉了过来，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还不是怪你没有叫我，”张建光反驳道。
王丽娟不满道：“我那不是看你睡的正香嘛……”
听了妻子的一番话，张建光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原来她也是听人说二弟家里出了事情，想着没什么大事的话就不用叫醒张建光，结果去了后正好赶上二弟一家去老宅，她也急忙跟上，就没有空回家去通知张建光了。
“你咋不让人通知我呢？”
“我以为你睡一会就醒了，醒了看家里没人自然就找过来了，没想到你睡了那么久。”
这下张建光也没有话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待在妇孺这边，便来到二弟身旁，悄声问道：“二弟，怎么回事，村长怎么突然要找人替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一大早就到我家，说村里资金不够，养不起太多老师，他儿子也要当老师，让我去另谋生路。”
一旁的张父补充道：“听说这事是老王撺掇的，他还跟王家人是远方亲戚。”
听了两人的话，张建光大致搞清楚了这件事，原来他以为老王是利欲熏心，现在看来不仅如此，他应该是听说了王家人的事，故意压低黄唇鱼价格，没想到自己玩崩了，又来找背后的靠山林德发。
老王收购站的盈利肯定有林德发的一份，上次的事他不喜欢王守财这人，所以处事还算公平，这次碰到了他的财路，他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于是开始对张建宗发难。
至于学校的事情，本是张家人为了缓解和外姓人的关系而牵头建立的，办学校的钱张家人投了一半，当初也没有合适的老师人选，这才默认让张建宗在学校当老师，没想到林德发这会不认账了。
而学校是由张家的远亲住的院子改建的，这户人家人丁单薄，十几年前出海时男丁不幸全部遇难，只留下了一座空房子，按理是归张家的，但没有直系继承人的话，房子土地要收回村里也说的过去，两家对此一直有争议，干脆当做学校了。
此时张大伯和林德发吵的越来越凶了，两人都是长辈，张建光也不好插嘴，只好在一旁干看着。
张建光想着二弟万一没了工作，二弟又没怎么出过海，总不能让他去码头干苦力吧，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收购站还缺一个会计，便开口建议道：“二弟，你要不别当老师了，码头上的老田收购站缺个会计，你去干着试试，活少工资还比你学校里的高。”
张父在一旁听了后脸色和缓了许多，他之前也在为二儿子的生计发愁，所以才到林德发这里要个说法，现在想想确实没必要让二儿子在一颗树上吊死，大儿子在收购站有股份，肯定不会亏待他二弟，于是也开口道：“老二，去当会计也不错，你要不考虑考虑？”
张建宗听了后也有些心动，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道：“爹，当初村里办这个学校，不就是为了方便村里的孩子吗？为这事吵起来并不合适，我就是在学校里已经跟孩子们待的习惯了，不太放心让新人来带他们，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待在学校。”
听了他的话，张父和张建光默然不语，张建光也没有想到二弟有这个觉悟，村里小学老师只有一个，但因为学费并不高，所以学生还是挺多的，有近百个，这些孩子大部分是幼童，需要老师照顾，只有少部分是真正来读书的，因此老师很是辛苦，往往把孩子按年龄分班，教完大的之后，让大孩子再去教小一点的孩子。
学费每学期也就象征性的收一块钱，或者给老师拿些粮食代替，这些钱除了给老师发工资，还用来修缮校舍，买教学用具外，往往是不够用的，因此村里每年都要给学校补贴。
学校里也只有几个年级，等孩子大一点后，如果家长还愿意让孩子读书，便需要孩子自己去镇上了，不过哪怕是这样也比以前好多了，不至于到镇上后拉下功课。
这时候张大伯突然历声喝道：“好，老师就让你儿子去当，我们张家以后不往学校投钱了，看你怎么办学校。”
林德发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每年不就是不到一百块吗？不用你们张家村里人也负担的起。”
张建光见状，心里十分焦急，张家带头建立学校，已经初见成效，村里外姓人有在学校上学的谁不念张家人的好，大伯这一冲动之前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嘛。
他连忙给父亲使眼色，张父见到儿子的示意后，站起身先是对张大伯道：“大哥，不要太冲动了，学校怎么能说不办就不办了？”
然后又看向林德发，“德发，学校是村里大伙一起筹钱建的，当初我儿子当老师也是大家默认的，不是你想说换就换的。”
张大伯因为当初和林德发竞争村长失败，一直耿耿于怀，这才有些乱了方寸，这会听了张父的话，也反应了过来，“对，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咱们出去让大伙评评理，要是大家同意你儿子代替我侄子教书，那我二话不说，绝不再插手这件事了。”
两人这样一说，林德发顿时进退两难，他看了一眼张建宗，暗道张建宗教了几年书了，一直兢兢业业，村民也对张建宗观感也很好，自己本来只是想为亲戚出一口气，倒也不是非让儿子去当老师，要真按俩兄弟说的这么做，赢了也就算了，可要是输了自己威望就要大减，怕是对自己下一届村长选举不利。
于是林德发开口拒绝道：“不就一件小事，用得着麻烦大伙吗？”
张建光可见到了外面的阵仗，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朗声笑道，“不麻烦，大伙都在外面呢，我这就出去说一声。”
见状林德发急了，他虽然没去外面看，但看张建光的架势就知道外面人不会少，他连忙追上去拦住张建光，“光子啊，有话好商量，就不要麻烦大伙了。”
张建光也没有真打算走到外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追上，他回过头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林叔，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林德发一时有些纠结，不过很快他还是做出了回应，“光子啊，你木森弟还是要去学校的。”
“什么？”张家几人变了脸色，张建光也做势欲走。
“哎，你们别急啊，”林德发忙道，然后说出了剩下的话，“建宗一个人教学也辛苦，不如让木森也去，这样也好分担一些负担。”
张大伯听了后，不客气的道：“哼，你说的容易，那多出来人的工资怎么办？你不会是想要大伙再多出钱吧？”
“怎么会，”林德发笑道，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是就这么让儿子放弃了，村里人肯定觉得他斗不过张家，但让他儿子也当老师的话，面子上就好了许多。
“我儿子的工资就由我一人承担，”林德发不顾众人的震惊，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其实这对于有老王收购站股份的他来说，一个老师的工资并不多，一个月工资不到20块，全年除去寒暑假外也就150左右。
现在还没有义务教育，教师的待遇并不好，加上这个小学是他们村里自己办的，工资也定的不高，林德发知道，只要不让村民们多出钱，多一个老师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这样也可以锻炼自己儿子，如果他愿意教书的话，以后就在镇上小学给他找个关系，如果他不愿意的话，等个几个月大家不关注了，也就无所谓教不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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