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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乔珺衡

    白驹过隙,五年转眼即瞬。

    江南官道上从远及近行驶来一辆硕大黝黑的马车,车身通体用紫檀木打造而成,而拉车的马匹亦是全身乌黑不掺一点杂色,马匹高大威猛,两匹并驱。

    此时天色渐晚,深山密林中的刮起阵阵凉风,车夫拉紧缰绳,眼角观察的两旁的竹林。

    箭雨从四面八方射向马车,竹林跑出百十余号山匪模样打扮的男子,领头的男子手拿大刀,挥袖间箭雨骤停。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粗犷的声音在在官道响起。

    车夫拉住缰绳使马车停下。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在官道拦路抢劫”车夫一身天蓝色薄衫,语气缓慢,双眼盯着领头之人。

    领头之人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须,冷哼一声“今爷就告诉你,我们是何人,我们乃虎头山的壮士,这几日天热烦躁,特来讨些银两,买几坛好酒好肉,打打牙祭,我们无意伤你性命,只要乖乖的交出全部家当,并且留下这辆马车,便可放你们安然离去”。

    车夫放开缰绳反问道“那又敢问壮士姓名,何方人士”?

    领头之人不耐烦的颠颠的大刀“你婆婆妈妈干甚呢,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头山大当家杜虎是也,识相的话赶快给我下来,交出银两”。

    车夫拍了拍手心“我要是不交呢”。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虎头山的厉害”,振臂一挥“兄弟们给我上”。

    百十名山匪一拥而上,车夫脚尖轻点,从马车一跃而下,右手抽向腰间,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利剑,一人对阵百十名山匪,身形矫健,不费吹灰之力,便放倒十几余人。

    杜虎从外围,靠近马车,还未近身,车夫便从人群一跃而起,提剑刺向杜虎,杜虎挥刀拦住车夫的剑气,“呸,脾气还挺倔”。

    拿着大刀便迎上车夫,两人缠斗在一起,几个山匪拿出网兜,扔向车夫,看着兜头而下的绳网足尖点地,飞身旋转劈开大网,腹部闪躲不及,被刀柄击中,稳住身形,剑法快如闪电般,袭向杜虎。

    被百十人夹击,虽然打倒不少山匪,但半个时辰的酣斗,身影渐渐处于劣势,一个分神应敌时,手中的利剑被击落,一柄大刀顷刻间便架在脖颈间。

    杜虎喘着粗气“嘿,有两下子,要是五年前,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来人给我绑好了”。

    “是,大当家”手下的人,手脚麻利的给他绑好。

    杜虎转身对着车内的人喊“哎,你的人已经束手就擒了,实相的赶快出来”。

    许久在杜虎不耐烦的时候,车门徐徐打开,一身白衣身形劲长偏瘦,眉眼如画,肤色不似正常的白皙,气质儒雅飘逸临风,灿若云锦的男子,站立在门扉处,眼眸寒凉,声音更是似霜似冰,“壮士,可是在唤在下”。

    车夫看着走出车内的男子,眼眸急切声音担忧:“主子,属下无能”

    男子墨色的眼眸无甚波澜看过被绑的他“诚昀,你不是他的对手”。

    被绑之人原来唤诚昀,惭愧的低下头颅

    “罗利巴索的,你交是不交呢?”杜虎立在马车前。

    男子眼眸扫过杜虎“聒噪”。

    杜虎面色难看“你说什么”。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杜虎手中的宝刀嗡鸣作响。

    官道尽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朝着,这边过来,前面十匹骏马整齐的列队前行,马上侍卫统一的着装利落干净,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两旁跟着一身劲装的侍女。

    队伍行驶的速度不慢,不过须臾便到了他们跟前,官道被堵,是以都停在距离他们不过五丈远的距离。

    杜虎的手下快步到跟前向他汇报,也打断两人之间的气氛:“大当家的,是宁府的马车,似乎是宁小姐”。

    杜虎听后,手中的宝刀翻转背在身后:“让他们过去”。

    诚昀看着这一群山匪,心中疑问:“为何这群山匪,看见来人不少,既不躲藏亦不拔刀相向,却是让人过去”,心中气愤难平。

    只见杜虎的手下说道“大当家,他们的马车太大,宁小姐的马车无法过去”,白衣的男子的马车硕大,像是移动的屋舍般,矗立在官道上。

    杜虎看着这辆马车旁,不过几尺便是山崖,“这位公子,天色不早,这山中豺狼横行,你不要负啥那顽抗,速速交出钱财,我好放你主仆过去”。

    “我若不交,该如何”冰冷傲慢的声音吐出。

    杜虎愣神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猛然想起,这不是刚那个车夫说过的吗:“你二人还真是主仆,敬酒不吃就喜欢吃罚酒,但此刻不是比试的时候,你先让后面的马车过去”。

    男子靠在马车的门扉上神情冷淡,杜虎身后被绑的诚昀却气愤难挡:“岂有此理,你们以多欺少,却又以多怕少,怎么不敢打劫后面的马车”。

    押着他的土匪,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闭嘴”。

    距离几丈远的人马,看着不为所动的马车,眉头紧皱对着马车的窗户出声“小姐,是虎头寨的人,似乎拦了辆马车”。

    马车内传出女子清越如水的声音“锦悦,你去让杜虎把马车赶走,阿爹还在等着我们”。

    “是,小姐”锦悦打马上前,走过马车跟前,闻着淡淡的檀香嘴角一抽,好生奢侈,怪不得杜虎会拦截他们。

    杜虎看着一人一马上前,马上端坐着锦书,等着人至跟前,脸上堆了不少笑意“锦悦姑娘,这次离家可是够久的”。

    锦悦脸色平淡点点头“杜虎,我家小姐急着赶回府中”。

    杜虎脸色认真道“是,是,是,”。

    锦悦调转马头,看向马车站着的男子,眼眸轻眨敛去神色。

    杜虎正色道“这位公子,我也不与你废话多说,交出钱财,我可饶你们一命,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白衣男子睁开刚刚合上的双眼“请便”。

    “嘿,我就不信了,不交是吧,那好把他的侍卫,给我扔到崖下,喂野狗”,杜虎对着他大放厥词,眼神紧盯着男子的动作”

    属下你看我,我看你不见任何动作,小声询问“大当家,真的要扔啊”。

    诚昀晃动着头颅挣脱束缚“你敢”。

    杜虎不耐烦“看着我干嘛,扔啊”。

    锦悦靠近车窗出声“小姐,杜虎要把人扔到崖下”。

    “哦,靠近前面那辆马车”车内便是如今宁府的小姐宁语初。

    锦悦对着前面打了个手势,十人打马向两边退开。马车徐徐靠近前面那辆硕大的马车。

    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紧挨着时,后面的车门缓缓打开,宁语初的贴身侍女锦书从车内出来立定,转身伸出手扶助从车内出来的宁语初。

    宁语初动作端庄的走下马车,步履缓缓的对着前面的众人走去,围着马车的众人缓缓让开退到两侧,身后跟锦书锦悦和十名侍卫。

    宁语初一袭淡青色广袖长裙,浅绿色束腰,衬得未施粉黛的脸颊白皙细腻,秀直挺翘的鼻子,粉色的朱唇微抿,青丝如瀑布般垂至身后,梳着双垂髻容貌绝丽,人间颜色如尘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高贵冷艳又神秘。

    白衣男子看着出现的女子,眸色深深看不出情绪,只见站在马车旁的女子,伸出纤细的柔痍点了点他的马车“公子,去往何处”宁语初声音平淡清越,看清男子的面容,眸色晦暗如墨。

    男子依旧冰冷凉薄“临安城”。

    “哦,既然同道,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带我一同前往”宁语初看着男子出声询问。

    男子这才认真盯着这位容颜绝世的女子打量着,好看的凤眸微微上挑,墨色的眼眸冰冷。目之所及如处寒冰,却也摄人心魄,桃色的唇畔妖冶异常,清晰的轮廓让人看起来矜贵似谪仙。

    宁语初美眸顾盼生神盯着他。

    “随便”冷漠富有磁性的声音对着宁语初说完,转身进入车内。

    宁语初微挑眉尾,转身看着杜虎众人“杜壮士,放人”。

    杜虎眼神不可置信“宁小姐,这就放人”,转身便看见自己的手下,已经解开绑着的车夫。

    宁语初看着眼前的马车,对着锦悦伸出手臂,锦悦上前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带着宁语初飞身立在马车上。

    她环视内里的陈设,嘴角微上扬一瞬,又落下,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锦书,你带几人留下,给杜壮士一个交代”。

    诚昀被他们松开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主子竟然让女子坐他的马车,要知道这马车可是、算算了。夺过自己的佩剑,翻身坐上马车。

    声音温和开口询问“主子,我们这就离开?”

    马车内白衣男子躺在榻上,合上双眼,不曾出言回复。

    诚昀清咳声,拉起缰绳“驾,”,两匹骏马抬起铁蹄,拉动马车前行。

    锦悦深深看了一眼,缓缓移动的马车,飞身上马“竹轻,竹染跟着我,其余人留下”。扬鞭追着前面的马车。

    马车自走动后,宁语初便感觉到,此车定然是名师之作,行走间不觉丝毫颠簸,内车除了那一张硕大可容纳两人同睡的紫檀木打造的床榻,窗边摆放两张同样紫檀木打造的太师椅,车身之高,不用弯腰亦可在里面活动自如,真真是奢靡。

    两人在车内不曾交谈半句,赶车的诚昀竖着耳朵,听着车内的动静。在马车穿过虎头山,到达云雾山角时,马车外的锦悦传来声音“小姐,到云雾山了”,马儿听话的靠近车身,不紧不慢的跟着马车。

    宁语初声音传出“知道了”。

    转眼看着侧身躺着男子,淡淡开口“公子,无什可说的吗”?自己拿着几案上的茶水,斟了一杯轻抿。

    男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那悠然自得的女子,眸色深深“乔珺衡”。

    宁语初放下茶杯,抬眼看着他“哦,”神色淡淡,手臂放在几案定定看着乔珺衡。

    唇畔一张一合,说出惊世之言“俗话说,救命之恩,应当奉上全部家当”。

    随着她的音落,赶车诚昀脑袋重重的磕在门框上,顾不上疼痛捂紧自己那张嘴。

    “我呢,不要你全部家当,看你似乎不像我临安城人士,俗话又说,穷家富路,你总要留些银钱傍身,我这为救你,舍弃了自己从小到大唯一一辆马车,所以呢”

    “所以什么”在宁语初说了半天的铺垫,乔珺衡终是出声问道,只不过这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缓缓起身紧锁着宁语初,墨发半挽用一支玄色玉簪固定,另一半随着起身的动作垂至腰际。

    “冠世独绝,妖孽”宁语初脑中出现这几字,面容不显“所以,我就收下这马车,接受你的感激”。

    马车外的诚昀嘴角疯狂抽出,为自己的主子捏了一把汗,这是碰上了个惊世奇葩。

    乔珺衡斜靠在马车上:“若我不曾记错,那句俗话应该是,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才对,姑娘可是说错了”。

    宁语初认真煞有其事的说“公子,记岔了,我们江南都是这句俗话”,双眼不曾闪躲,盯着他的墨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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