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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取予有节

    “主上,你醒了”诚昀满脸惊喜“主子,如今已经到临安城了,诚宇和南逸他们估算该是寻到陆神医”。

    “走”,乔珺衡淡淡道,眼眸盯着地板上的血液出神。

    诚昀赶着马车到一处僻静角落,取出怀中的信号,放向空中,在漆黑的夜色里炸响,不过片刻,马边落下三人,对着马车行礼“主上,您到了,我们在城中买下一处院落”。

    “嗯,走吧”马车内的乔珺衡声音冰冷,三人坐进马车内,看着躺在床榻的乔珺衡,脸色都不太好。

    三人样貌不俗,身穿绛紫色长衫的男子手中一把折扇,轻轻煽动,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靠在门扉的玄衣男子,手持佩剑,面色凝重,看着床榻上的人,眼中深深担忧。

    反而那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袍的男子,从进入马车,快步上前给乔珺衡把脉,眉头从刚进来的紧锁,到现在越来越疑惑。

    “许温如,主上的身体怎么样”,坐着的男子许久不见他说话,合上折扇郑重询问。

    叫许温如的男子,收回把脉的手,不确定的询问“主上,你可是服用了奇药”?

    乔珺衡从左手拿出,一枚造型精巧的凝脂白玉,玉石温润光滑光泽细腻,正是玉中之首的和田白玉。

    玉身雕刻精美图案,一朵栩栩如生的雍容华贵的牡丹,下面染上红色的印膏,像是经常使用,下面亦刻了朵牡丹和三个正楷小字,宁语初!

    乔珺衡懒懒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无刺骨寒冰之感“嗯,两粒”。

    “主上,在何处寻到的丹药”许温如满脸惊喜“若属下没有猜错,正是神医的洛仙丹,主上还记得是何人所赠”许温如满脸急切。

    另外两人听后都一脸惊喜盯着乔珺衡“洛仙丹”那可是能救主子的灵丹妙药。

    正在赶车的诚昀拉紧缰绳,停下马车快步了推开车门进来“许温如你说什么洛仙丹,主上刚刚吃的是洛仙丹?你确定”。

    诚昀激动抓住许温如的双臂确认,眼睛盯着许温如的嘴唇,怕错过一字。

    “我也不敢确定,但天下可以克制主上体内之毒的,唯有洛仙丹,难道还有可以替代洛仙丹的丹药,若是可以知道如何配制,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解了主上体内毒素”许温如满脸笑容。

    转头看着乔珺衡“主上,你可还有丹药,让属下闻闻看”。

    诚昀恍然大悟“对,对咱们去拿药,快宿江南,人在宿江南定然还没走远”。

    乔珺衡幽幽开口“诚昀,继续赶路”。

    “可是,主上,刚才那位姑娘身上,就有可以治你的丹药,”诚昀急忙辩解道。

    “你觉得她会给你,继续赶路”不容置疑的声音,冷冷吩咐。

    “她不是想要马车吗,主上咱们把马上给她,换取丹药”声音带着请求。

    “愚不可及,如今我的命令也不听了”乔珺衡嗓音冰冷刺骨。

    诚宇打开折扇,听着二人的谈话“诚昀,你说是位姑娘给主上的丹药,那位姑娘想要马车,想要什么马车,”。

    许温如和季南逸也一脸疑惑的盯着诚昀,不待他开口。

    乔珺衡如千年寒冰的嗓音,充满磁性开口“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给我赶路”。

    四人立马散开,恭敬行礼“是,主上”。

    诚宇摇着折扇,面如狡狐“诚昀也赶了许久的马车,不若先休息一会儿,我来赶车”。

    “你那骚包的模样,还嫌不够惹人注意,我去赶车”说完便转身出去带好车门。

    诚宇尴尬的,摸了摸额前的须发。

    宿江南,天字一号房内,宁语初双手摸了摸腰间,再三确认不见了牡丹印后,嘴角轻撇,眉尾上挑“我都打算,就此作罢,看来是我想多了”指尖试了试水温,坐进浴桶内洗漱。

    锦书拿着换洗的衣服进去“小姐,杜虎说是想抢了那辆马车,送给小姐,他们在邻城看到这辆马车,极大又是紫檀木打造,便想抢了”。

    “嗯,飞鸽传书给杜虎,他既然选择跟着我,就改了这打家劫舍的毛病”,宁语初不急不慢的穿好衣服“另外,查下那辆马车的落脚处”。

    “是,小姐”锦书跟在身后宁语初身后,一行人整装完毕,打道回府。

    宁府,一家人从早开始忙碌,等着宁语初归家。

    宁斐和安北音站在大门前,往向远处看着从夜色中,走来的队伍,满脸激动。

    马车停在宁府大门口,众人齐齐下马,锦书伸手扶住宁语初走下马车。

    安北音双眼泛红,转身擦拭眼泪,宁语初满脸笑容对着门口的众人行礼问候“阿爹,阿娘,四哥五哥,我回来了”。

    安北音快步上前拉过女儿,仔细端详着女儿的容貌“安宁,你瘦了也高了不少”。

    “阿娘,我不过出门两月有余,你不必太过担忧”,扶住安北音的手臂,走向众人。

    “好,好我宁斐的女儿,应当如此,走进屋说”宁斐率先转身去府,转过身的眼眶湿润打转,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

    花厅内老夫人柳氏看着宁语初,如今饱含风霜的脸上洋溢的慈爱。

    “祖父,祖母语儿回来了”宁语初对着主位上的二人行礼。

    “回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饿坏了吧”祖父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孙儿,还好”宁语初对着祖母软软说着。

    安北音张罗着众人端上饭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又说又笑。

    饭后宁语初告别众人:“锦书把带给祖母他们的礼物拿出来,我随阿爹去书房”。

    书房内宁语初把此次去江洲城查看盐商情况告诉宁斐“阿爹,此次官盐问题,果真如您所料那般,清河崔氏勾结官员,使我们的盐商滞销积压”。

    宁斐拿起茶杯品下一口“语儿,这清河崔氏这两年不少给咱们使绊子,而且这江洲城的知府,爹也见过几次,贪婪成性,搜刮民脂民膏,江洲城百姓苦不堪言,若不是江洲临近海域,对我们运输货物能降低成本,阿爹早就状告此人,可这地理位置,就是朝廷再派官员,谁又难保不是另外一个贪官污吏”。

    “阿爹,你放心此次,我已探听出崔氏的背景,也与崔氏签订合约,我两家每年同出两万两银子造福江洲百姓,银两支配由官府控制,崔氏想在江洲运输官盐,无论背后怎么的背景,都不会坏了江洲城的规矩,他崔氏不过就想让我们宁家,一同出了这钱罢了,”。

    “嗯,你能解决此事,阿爹很是欣慰,要你的哥哥们有你一半的天赋,阿爹也不愿你抛头露面”宁斐心疼女儿的辛苦。

    “阿爹,女儿很喜欢,等三哥在京城站稳脚跟,你和阿娘祖父祖母也可以一起游山玩水,看看我楚燕的大好河山”宁语初宽慰着父亲。

    “希望如此,这官场风云莫测”宁斐不无忧虑。

    宁语初安慰他“阿爹,三哥的官运亨通,语儿定会保他无忧”。

    “安宁,爹知道你在京中打点,想你三哥顺遂如意,若用钱你只管用”宁斐心疼女儿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

    “女儿知道”两人不觉已经聊了一个时辰。

    “你早些歇息,这几日多休息一会儿,其余的事情让你四哥去忙”宁斐催促她去休息。

    “好,女儿告退”宁语初行礼,离开书房去自己的知意院。

    季南逸把马车赶到一处院落停下,声音低沉有力“主上,到了”。

    许温如在前面领路进入,院落精美雅致“主上,我带你去主卧”。

    主卧宽敞舒适,大到家俱小到摆件全部换成新的“主上,您先歇息,这里不曾招来奴仆,我先去给您熬药烧饭”许温如退出主卧。

    剩余三人站在屋内,诚宇打破安静气氛“主上,您要不要喝茶”。

    季南逸白眼翻过,沉稳出声“主上,可要属下,去探查那女子的住处”。

    “不用,她自会寻来“乔珺衡笃定道。

    诚昀听到那姑娘自己会寻来,不确定“主上,你何以笃定那位姑娘会自己寻来,咱们这一路躲过多处埋伏,今晚也不曾泄露行踪”。

    乔珺衡眼神冰冷“诚昀,此次回京后,你便待在楼内好好练习武功”。

    看着准备又要询问的诚昀,诚宇眼疾手快推着他走出去“主上,诚昀舟车劳顿我先带他下去休息”。

    季南逸也行礼“主上,你先歇息,属下告退”。

    诚昀摆脱推攘“你推我做什,我还没问清楚”。“说你愚不可及都是对你的尊重,你简直蠢笨如猪了”诚宇嫌弃看着诚昀。

    此话惹恼诚昀“你这个花蝴蝶,才是猪”。

    “好了,不吵了你不饿,走走看看许公子做的什么吃食”说着率先去往厨房。

    季南逸面无表情从他面前走过,诚昀气愤不已“吃吃吃,最好吃死你”,说着抬步跟上他们。

    主卧乔珺衡斜靠在床沿“暗影”声音落下房内便多出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

    冰冷的声音淡淡吩咐“若有人打探下落,便引至此处”,话音刚落,屋内便不见任何人影。

    许温如一边观察着药炉内的状况,一边清洗食材,看着三人走进厨房,便不客气开始指挥“诚昀过来添柴,诚宇看着药炉”。

    “不是,南逸你去添柴,诚昀你说主上的丹药到底怎么来的”眼神不时看着窑炉,打开折扇轻轻扇动着火苗。

    诚昀压下心中的气愤娓娓道来“我和主上路过虎头山地界时,被一群山匪拦住去路,让我们留下马车和全部家当,我不敌人多被绑了,主上就从车内出来,他们本是拿我胁迫主上”。

    “什么,你竟然打不过一群土匪”诚宇瞪大双眼上下打量诚昀摇头表示嫌弃“怪不得主上让你回楼里练武”。

    许温如和季南逸可诧异的看向诚昀,许温如皱眉道“当初主上不该把你留在身边,关键时刻连土匪都打不过”。

    “你们知道什么,他们有百十名土匪,各个人高马大,为首之人更是身手了得,主上说了此人武力不俗”诚昀气愤解释。

    三人神色凝重,寡言少语的季南逸却出声“主上都说武功不俗,想必此人武功确实不错,这江南果真是卧虎藏龙,那你们如何脱困,暗影没有出手吗”。

    “主上还未召唤暗影,便被后面的来人打断且为首的山匪很是尊敬此人,本是打算让他们直接过去,再和主上出手,因为主上的马车太大,一边是悬崖绝壁,马车无法过去,后面的马车便下来了一位姑娘,她只问主上去哪,听说来临安城,便问主上可否同乘,主上同意后那群山匪便让路,后来快到临安城时这位姑娘便说,她对主上有救命之恩,说俗话说救命之恩应当奉上全部家当”诚昀正说得起劲。

    又被诚宇打断“什么,你们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哪里的俗话说”,诚昀黑如漆墨的眼眸盯着诚宇。

    “咳,你继续,你继续”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那姑娘说自己是个讲道义的人,不用主上奉上全部家当,只要这辆马车便好,主上却说没有听过这句俗话,只听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诚昀说的正酣。

    “等等,等等一下,你说什么,主上说以身相许,你确定没听错”许温如一向温润如玉,偏偏今日几次有失风度。

    诚昀抬手摸摸后脑勺“我确定没有听错,那姑娘还说不要主上这个病秧子”。

    三人听后脸色难看,诚宇收起嬉皮笑脸的嘴脸冷哼“哼,主上岂是她能要的起的,主上虽身体不好,但京中的豪门贵女,哪个不是前仆后继,就连楚燕第一美女和才女不都对主上芳心暗许,一个贪慕虚荣岂是可以宵想的”。

    “那个,我当时也是气愤她说主上的身体,可这姑娘也不差“诚昀不得已说了句公允的话。

    “什么不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的她,诚昀怪不的主上让你回楼里,活该我看你”诚宇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可是那姑娘当真不错,难道我没说这姑娘的长相,诚宇你才是那井底之蛙,这姑娘的容貌,就是你说的楚燕第一美女也不及十分之一,我都想主上是不是见色起意了,想给咱们寻楼主夫人了”诚昀回怼诚宇。

    “你是说这姑娘的容貌如此出众,叫什么名字,你可听到,生的如此美貌,想必在这临安城也极富盛名”许温如分析道。

    “我只听那土匪叫她宁小姐,哦对了后来,有一队人马接应他们,叫她宁语初,我和接应的人交过手,此人武功均不在你我之下”诚昀看着许温如说道。

    “那丹药是怎么回事,你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丹药呢”诚宇一顿催促。

    诚昀白了他一眼“我和接应的人交手时,马车不小心路过低洼重心不稳,只听道车内一声惊呼,我们两人停手,接应的人打开车门便看道,主上和那位姑娘”诚昀吞吞吐吐,讲不出来。

    “你支支吾吾干嘛呢,快说丹药”这次就连季南逸都开始催促。

    “哎呀,就是那姑娘整个人扑在主上身上,主上手臂环着姑娘的腰身,两人都躺在床榻上,主上似乎被压的晕过去,等我跑至跟前时,主上已经气息减弱,我本要给主上运功疗伤的,可那姑娘直接给主上把脉会诊了起来,又从身上取出两粒药丸,要给主上服用,我阻拦时被接应的人,点住穴道,对了那姑娘身边的侍女护卫,各个身手不凡,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药丸喂给主上,主上当时气血翻涌,还未来得及喂到嘴里便吐了那姑娘一手臂,那姑娘还是把丹药喂给主上,后来那姑娘的侍女把马车赶到宿江南,便下车离去了,不过我说这姑娘既然在宿江南下车,咱们去宿江南打听打听,准能摸到住处”诚昀一脸期待看着三人。

    许温如思索道“你说那姑娘叫宁语初,难道是临安宁府的人”。

    诚宇扬起狐狸般的笑靥“管他是不是宁府,我和南逸今晚夜探宁府便知”。

    季南逸眉头微皱“此事还需问过主上,既然此女身边高手如云,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三人赞成点点头。许温如手脚麻利的做了四道菜肴。

    乔珺衡看着端着菜肴的进来的四人,起身坐在八角桌的主位,声音冰冷淡漠“你们也坐下,一起用膳”。

    许温如把熬好的汤药,放在他的面前,乔珺衡端起一饮而尽。

    口中苦涩之味漫延,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用膳”。

    许温如收好药碗,恭敬出声“主上,诚昀说这姑娘叫宁语初,我们想她可能是宁府的家眷,不如今晚去宁府勘查一番”。

    “不用,想必不用几日,她自会寻来”乔珺衡笃定,此人不出三天定会找来。

    许温如却难耐不得“主上,您的身体越发严重,我们寻到江南却断了神医的线索,本是打算看看您的身体,配着药材继续寻找,现下好不容易遇到可以克制你体内毒素的丹药,虽然我不确定它是不是洛仙丹,但早日知道此女子手中拿的是何种丹药,若能询的配方,也可早日祛除毒素”。

    “她会来的,我手中有她的信物,若此物对她关系重大,不出三日她定会出现,无需担心,我的身体我了解”乔珺衡的声音虽然还是冰冷淡漠,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这是他能说出最安抚人的话。

    几人不再多言,无声得用着饭菜。

    宁府内知意院内,锦书推开书房的门“小姐,侍卫来报,那辆马车在长乐街尽头,便不知所踪”。

    宁语初搁置狼嚎“哦,此人深藏不漏,既入我临安城,便没有寻不到的踪迹,再去查”宁语初声音平缓,尾音加重说明是此事心中烦闷。

    “是,小姐奴婢这就下去吩咐”锦书退出书房带上房门。

    “乔珺衡,好很好”宁语初重重呼出一口气。

    翌日,巳时宁语初刚起身,安北音便带着丫鬟端着补品进入,

    “安宁,累坏了吧,娘给你炖了燕窝银耳汤,你快趁热喝点,垫垫肚子,早膳都不曾用吧”。

    宁语初搂着安北音的手臂,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阿娘,您不用这么辛苦”。

    “娘不辛苦,娘心疼你,你还未及笄,这本该是你哥哥们的担子,却被你挑起来,娘很心疼你,娘知道你自小聪慧,却还是想让你️与别的女子一样,安稳度过一生”安北音抚摸着女儿的脸蛋。

    “阿娘,不如我派人把子晏接回来陪您吧”宁语初满脸笑容灿烂看着安北音。

    安北音面上一喜,又极快拉下“子晏,跟在你大哥大嫂身边,挺好的,你大嫂也舍不得子晏,他还小身边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只是军队荒凉,不知他们过的怎样”。

    “阿娘,您放心吧,大哥他们在凉州城挺好的,边关安定,百姓富足”宁语初宽慰这母亲。

    “阿娘,大哥已经成家,你呀多看看城中女娘们,三哥也不小了,虽身在朝廷,但终身大事也要抓紧,二哥听说在药云谷有个小师妹缠在身边哩”宁语初满脸笑容给安北音支招如何转移视线。

    “对,娘啊好好去打听下城中的女娘们,你二哥我是管不了了,你三哥在官场应好好选个贤内助,语儿等娘选好了,你帮娘参谋参谋,你快点吃,吃完娘再给你炖,”安北音慈爱看着宁语初用膳,还是女儿最贴心。

    心满意足的喝着燕窝银耳汤“好,娘”。

    锦书走进来对着夫人行礼“夫人”。

    安北音温柔点点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夫人,折煞奴婢,照顾小姐是我们份内之事”锦书不卑不亢的对着安北音道。

    “你们忙,娘先走了”安北音起身离开知意院。

    “阿娘,您慢走”,宁语初起身行礼送走母亲。

    “小姐,查到了,在城北一处院落,是前些日子刚购入的”锦书把探查到的消息告诉宁语初。

    宁语初拿过丝帕擦了擦嘴角手心“嗯,你也累了很久,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锦书刚退出房门。

    宁辞礼便偷偷摸摸进来,看着坐在贵妃榻上的宁语初满脸堆笑“安宁,你饿不饿,六哥给你带了酥记的点心”。

    “刚用过膳了,有何事”,眉眼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明细。

    “我就是想问你,昨夜那个搂着你的病秧子是谁,咳,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被人诓骗了”宁辞礼脸色郑重的提问。

    看着脸色平静,不曾半点羞褐扭捏的宁语初,眼神着急。

    “哦,不认识”宁语初脱口而出。

    “什么,你不认识便和男子同榻,成何体统”宁辞礼脸色不好惊叫。

    宁璟庭刚踏进门内,便听到宁辞礼的惊叫,一身天缈色得体长衫,整个人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声音温润清淡“辞礼,注意言辞”。

    宁语初抬眼看着五哥“五哥,你来了,快坐”。

    “语儿,你刚回来,有四哥在,你要多休息”眼神看着宁语初手中的账本,关心道。

    “无碍,我也不曾累到,倒是五哥才该多动动,别正在待在书房中”宁语初一脸淡笑,柔柔开口。

    宁璟庭也淡笑“好”。

    宁辞礼不甘被无视“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以后离那病秧子远点”。

    “闭嘴”宁语初满脸嫌弃看他一眼。

    三人在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大多数宁辞礼在讲这两月的所见。

    宁璟庭看时辰不早便起身准备离开“语儿,午睡一会儿”。

    “嗯,五哥慢走”宁语初放下手中的账本。

    宁璟庭点头“辞礼,我还有话要与你说,你与我一道走吧。”

    宁辞礼疑问“有啥话不能在这说”。

    宁璟庭看他一眼“走吧”。

    宁语初看着两人离开,五哥永远是那个体贴入微的人。

    起身关上房门,躺在床榻上继续补眠。

    宁辞礼出了知意院,便询问“五哥,你要说什么”?

    宁璟庭抬头看向天空,慢慢道“哦,你该午睡了,回房吧”。不等身后之人回话,便沿着长廊走向自己的院子。

    独留宁辞礼在烈日炎炎下,嘴角抽搐“就是要说这”。

    宁语初一觉睡到太阳西落,听到门外锦书的声音“进来”。

    锦书端着饭菜“小姐,您起来洗漱下用晚膳”利落的布好饭菜。

    宁语初梳洗完毕,坐到桌前“锦悦呢”。

    “哦,小姐,锦悦在演武场,操练侍卫”锦书一边布菜一边回话。

    “嗯,你也下去用膳,用完膳让锦悦挑选五名侍卫,戌时陪我出去一趟”声音清韵干净吩咐。

    “是,小姐”锦书转身离去。

    戌时,宁语初换好衣衫,带着锦悦众人趁着夜色向城北疾驶而去。

    宁辞礼本是想来继续说教宁语初,却看着她带着锦悦和其余五人,从后门出府,还有穿的那样招摇过市,这是去哪儿,打发侍从“竹文,你先回院子里吧,我出去看看”。

    偷偷摸摸跟着众人不远处。

    锦悦身型在女子中偏高大,揽过宁语初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在距离城北许府几十丈处,翻身下马,众人小心谨慎靠近院落处,脚尖轻点一个个飞身进入,落地无声。

    院落不大,几人在黑夜中打好手势,慢慢向前靠近主屋。

    趴在墙头上观看动作的宁辞礼,一脸疑惑,这怎么像梁上君子的作风,莫非我猜错了,不是来夜会情郎,难道来行鸡鸣狗盗之事。

    脸上带着兴奋,正要翻身飘落,在看到马骝里那辆硕大的马车时,笑容僵在嘴边。猛然转头看向已经破门而入的几人,这难道是来打算绑走金屋藏婿。

    屋内打斗声响起,宁辞礼继续伏下身子,观察屋内。

    宁语初破门而入,便看到斜靠在床榻上的乔珺衡,眼眸深深,抬步还未近身,便从房中翩然落下三位男子。

    “公子,这是在等我”极其好听的声线,拖长着尾调。

    乔珺衡声音如玉石敲击冰块冷漠凉薄“姑娘,深夜莅临寒舍,所为何事”。

    许温如,诚宇和季南逸看清女子的面容,才知诚昀似乎说的委婉了点,这明明是谪仙般的人物,果真是那些庸脂俗粉不可比拟。

    宁语初一袭朱红色束腰长裙外衫,腰间系赤红色缎带,身材高挑纤细柳腰羸弱,双眸清冷黝黑,精致尔雅清新脱俗冷傲而不可亲,烛火摇曳朦胧中高贵似画中仕女神秘莫测。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语气疏离,眼神看向锦悦。

    锦悦率先进攻,身后的侍卫也提剑而上,双方打的如火如荼,屋内陈设打乱一地。

    锦悦和季南逸交手,双方几十回合后,渐渐有些不敌对手,转身喊道“竹染,竹简,带小姐走,”。

    五人对阵诚宇和许温如也难分伯仲,听到吩咐不再恋战,两人快速抽身而退,还未碰到小姐的衣角,便被突然出现的黑影,点住穴位。

    墙头上的宁辞礼,越发觉得不对劲,运用轻功直接飞入屋内,入眼便是一身黑衣的男子点住侍卫的穴位。

    伸长手臂扣紧宁语初的腰身,搂进怀里“别怕,我来了”。

    宁语初皱眉呵斥“你怎么来了,快走”,推着宁辞礼的胸口。

    乔珺衡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如寒冰般的声音响起“住手”。

    三人听到主上的吩咐,运用内力逼退锦悦几人。

    双方拉开距离,对望。

    宁辞礼越发扣紧手臂,准备随时飞身离开的准备。

    宁语初安抚似得拍拍手臂,让他轻轻放开些许。

    锦悦低声道“少爷,你带小姐先走,我们来取回信物”。

    宁辞礼神色凝重“好“。

    “你觉得,他们有能力取回此物“乔珺衡拿起放在床榻里侧的小小玉石,在掌心把玩。

    寒冰似得声音继续“此物想必价值连城,姑娘这就放心走了”。

    宁辞礼看清他手中物件,脸色苍白一瞬,冷冷道“此物为何会在你那”。

    无人回他,转头看着宁语初,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锦悦听令,誓死守护小姐安危,你带着小姐先走,踏青在院外竹林,”把宁语初推给锦悦,冷声道“走“。

    “少爷,你和小姐先走,我们断后,誓死夺回信物”锦悦抬步挡在众人身前。

    对面的诚宇看着让来让去的两人,朝天翻了个白眼。

    许久未说话的宁语初,冰凉的话语响起,语气不耐“公子,想怎么样呢”?

    声音懒懒的穿过众人“这东西与我或许价值连城,与你不过一块玉石罢了”。

    许温如拱手施礼,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在下,许温如,无意冒犯诸位,只是为护主上安危,不得已而为之”。

    诚宇扬起独有狐狸笑容“不打不相识,有话好好说,诸位请坐”。看着屋内满地狼藉不堪,尴尬打开折扇遮面“哈哈哈哈”。

    诚昀才不管这满地狼藉,搬起床榻边的圆凳,放在干净的地方,殷切道“宁姑娘,请坐”。

    清冷孤傲的声音吩咐“你们退下”。

    锦悦恭敬道“是,小姐”。带着五人退在宁辞礼身后。

    宁语初抬步端坐在圆凳上,背脊挺直,声音冷淡疏离“公子,想要如何”。

    乔珺衡他用冰冷的目光,淡淡扫视她一眼,眼神略过她那赢弱的腰肢,隐含一丝厌弃。

    许温如谦逊行礼,眼神真诚炙热“听闻,姑娘医术高超,可否向姑娘请教一二”。

    宁语初眼神直勾勾盯着乔珺衡,声音冷淡“略懂一二,称不上高超,江湖传闻许温如,可使白骨生肤,药到病除,我与许公子想比,只是看过些杂书而已”。

    许温如嘴角苦涩“姑娘,缪赞,江湖传闻不可信,我虽会医术却谈不上精湛,更不是什么高超,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陆老神医才配得上精湛高超”。

    宁语初抬步走向乔珺衡,伸出左手拉过他宽大的手指,右手指尖放在他手腕的脉搏上。

    宁辞礼看着两人交握我双手,气愤出声“宁语初,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放开”。

    “闭嘴”宁语初冷冷道。

    乔珺衡冰冷的眼神同时扫向宁辞礼。

    宁辞礼被乔珺衡看的炸毛“你敢这样看小爷,放开我妹妹的手,不然我直接卸了他”。

    诚宇火上添油,不怀好意道“我说这位公子,你如此气愤为哪般,这宁姑娘是你的妹妹,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你管的未免太过了”。

    “闭上你的嘴,小心小爷我撕了它,她是我妹妹,你又是她的哪位爱慕着”宁辞礼不屑看着诚宇,话未说完便被宁语初打断。

    “闭嘴,六哥”宁语初懒洋洋开口。

    宁辞礼乖乖闭上嘴巴,从小到大宁语初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六哥。

    松开拉着的手“公子,身中数毒,毒素随着血液深入五脏六腑,如今也只有洛神丹可解百毒”。

    许温如激动道“不错,姑娘所言不错,主上本是中了三种奇毒,有内力压制,毒素不会蔓延,也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数月前,又身中其他霸道之毒,是以内力无法压制,毒素蔓延全身,听诚昀所说,姑娘昨日喂主上两粒药丸,在下冒昧询问,姑娘所赠丹药可是洛神丹”。

    诚昀和许温如眼神殷切期盼看着宁语初。

    宁语初转身并排和乔珺衡坐在床榻上,伸手拉过乔珺衡的另一只手放在他的长腿上,伸手把脉,眉头紧锁,过了会收回手臂。

    随手拿起和田白玉物件,放回腰间的暗袋内,冷淡出声“不是”。

    四人眼中漆黑如墨,光影忽明忽暗。

    她眨了下眼睛,嗓音幽幽“不过,我的丹药可抑制他体内毒素扩散”。

    许温如狂喜追问“那可否告知在下,丹药的配方”。

    宁语初转头盯着他脸庞,两人并排的距离可以看清,他睫毛的长度,极具好听的声音小声嘟囔“公子,可听过一句俗话,救命之恩,当奉上全部家当”。

    屋内众人目光纷纷躲闪,宁辞礼此刻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财迷的双生哥哥。

    诚宇强忍笑意,许温如呆愣木鸡,诚昀听过一次,心中以有不小的免疫力,反而觉得若能救主上性命,奉上全部家当也在所不惜,季南逸本就黝黑的眼眸,更是暗了些许。

    乔珺衡声冷如冰“乔某,不曾听过”。

    “那可听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宁语初满脸流光的询问。

    乔珺衡本是苍白的脸色一寸一寸黑了下去,冷洌似坚冰的声音,咬牙切齿“不曾”。

    “那便没什么好谈的,告辞”声音如初来时的清冷疏离,起身准备离开。

    许温如挡住去路,深深作了一揖“姑娘,在下听说过,在下愿意”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不愿意,本小姐今日取回自己的物什,就此两清,我那丹药虽然比不过洛仙丹,但也是万金难求的至宝,公子让开”一身红衣站在几位高大男子的身边气势凌厉。

    低沉浑厚的声音问道“那姑娘,怎样才会愿意”季南逸眉头紧锁看着她。

    宁辞礼走至她的身边“我说,我妹妹说了不愿意,怎么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介女流,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公子,误会,我们是在询问宁姑娘”诚昀急忙辩解。

    乔珺衡看着立在身前,单薄瘦弱的背脊,冷声“马车,可以留给姑娘,但乔某确实无任何家当”。

    “哦,京城乔公,官拜三公之首,乔公子当真没有家当”宁语初懒洋洋开口,转身看着自始至终端坐在床榻上乔珺衡。

    诚昀四人听到宁语初说到乔公时,神色凝重,诚宇收敛脸上的笑容,眼神凌厉警惕看着面前的女子“哼,姑娘年纪轻轻,却不似深闺女子知之甚少,看来宁府富甲一方,这公子小姐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病秧子,要是没有我的丹药,抑制你体内毒素,若你动用武力,内力外散,毒素扩散至心脉你就是寻到陆老神医又如何,照样回天乏术,哦其实我看你似乎不在乎身死魂灭,那当我没说,我可以走了吗”?一双灵动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幽光透着狡黠。

    “姑娘,既然医术了得,想必也知乔某所中何毒,有无解毒之法,姑娘亦是通透,乔某愿赠马车,黄金万两以示感谢”冷眼瞧着她,那种淡漠而有无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她目光清澈,流露出一种天真无邪之色“不,五万两,我这人有个爱好,觉得五这个字甚得吾心,概不议价,买我药方应是您们赚大了”。

    诚昀嘴角疯狂抽搐,心中万马奔腾“五万两黄金,这是准备搬走国库吗,还不如以身相许呢?”

    诚宇笑容灿烂“那姑娘,要不还是以身相许,我家主上正好缺位夫人”。

    “公子,天人之资,世无其二,小女子自知浅薄,难配公子之资”她目光朦胧,似隔着飘渺云雾,让人难窥其心。

    乔珺衡轻眨眼睑,掩去探究之意“好”。

    “成交,拿笔墨纸砚来,立字为据,三日内筹集银两,届时药方定当双手奉上。”眼神灼热好不吝啬对着他展露笑颜。

    那眉梢的笑意,渐渐晕染开来,令她那无暇的绝俗容颜,驱散夏日的燥热,如沐春风如照明月,沁人心脾。

    他脑中浮现一句诗词“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许温如清越似泉的声音响起“姑娘,稍后,我这便去取来”。

    不过片刻便寻来纸笔,递与宁语初。

    宁语初伸手接过,执笔撰写眼眸清澈透亮,须臾过后,搁置狼嚎,递给乔珺衡。

    他伸手接过看着纸上的娟秀正楷小字“双方达成协议,需黄金五万两再附赠紫檀木打造马车一辆,换取压制毒素的药方,立字为据,乙方:宁语初,甲方后面还是空白”

    拿过她放在床榻边的毛笔,字体苍劲有力。

    宁语初伸手拿过字据,仔细端详片刻,等墨迹干燥,纤细白嫩的玉指仔细叠好,放进腰间的暗袋。

    “如此,三日后再见,告辞”仪态端庄微微屈膝行礼。

    宁语初步至锦悦身边“走吧,我累了”。

    锦悦点头拦过腰身运用轻功略出屋内,宁辞礼急忙飞身追上。

    等众人都外出院外,宁辞礼不确定的开后“安宁,你真要治那个病秧子”。

    宁语初满脸无奈,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救,难道你和黄金有仇,还是和这五万两黄金有仇”。

    “不是,我当然喜欢黄金了,只是他们可以拿出这么多黄金吗?”宁辞礼不确定的继续追问。

    “我怎会知,拿不拿的出来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我累了回府,还有此事不要声张“宁语初满脸嫌弃的看着他嘱咐,得到宁辞礼的点头同意,便合上眼睑闭目凝神。

    等屋内只剩他们几人时,诚昀担忧开口“主上,咱们能凑齐五万两黄金吗,就是从楼内调取这三日内也未必能到江南”。

    诚宇轻点嘴唇思索“主上,此次为求方便所带都是银票,身上兑换黄金也不足两万两黄金。这剩下的三万两主上可有法子。”

    “没有”乔珺衡眼神漆黑如墨,冷漠无情丢不两字。

    “那主上为何会答应宁姑娘”许温如不解道,此地并非京城,如何在三日内筹集这么多银两,还是数额巨大的黄金。

    “嘿,这姑娘长的貌若天仙,却是个贪财爱慕虚荣之辈”诚宇轻声吐槽。

    “你不喜欢钱”季南逸面无表情回问他。

    “也是,谁不喜欢钱呢”诚宇狡若银狐般扬起嘴角。

    “暗影”乔珺衡冷如寒冰般瘆人的嗓音响起。

    屋内飘散落下一身黑衣的男子,嗓音粗哑“主上”。

    乔珺衡看过她刚坐过的榻边,墨色的眼眸凉薄讥笑和几分漫不经心,手指取下挽在头顶的玉簪,任由一头墨发散落垂在身后“拿着此簪,去南海寺找北幕主持”。

    暗影单膝跪地,接过乔珺衡挥开的发簪“是,主上”,话落人已不见踪影。

    诚宇面色凝重“主上,何以要动南海寺,不如召回暗影,由属下日夜兼程回京”。

    四人脸上布满凝重之色“是啊,主上不如让诚宇回京去取,南海寺不可妄动”许温如眼神漆黑,南海寺若一动,这好不容易建立的枢纽便毁于一旦,若被有心之人探查,这京中好不容易维持现状又将不复存在。

    “无碍,我自有分寸”乔珺衡起身离开床榻“沐浴”。

    诚昀急忙跟上。

    “要我说,明明可以先解媚儿蜜的毒,我们再继续寻找神医的下落,主上也暂无性命之忧,不就是找个处子之身的女子睡一觉吗,主上干嘛非要硬抗,每日子时需冷水浸泡,这憋坏了怎么办,熄了灯都一个样,哎季南逸你那什么眼神”诚宇脸色涨红咬牙回盯着他。

    许温如轻扶额角,语气无奈“行了,你少说两句,这毒岂是你说的那般简单,也不用至今除了一种办法,无药可解”。

    季南逸懒得理他“我去休息了”便抬步走出房门。

    宁府一行人回到府内,宁语初笑容灿烂的吩咐“锦书,备水沐浴”。

    锦书看着小姐激动的模样,也面带微笑“是,小姐”。

    宁语初躺在浴桶内,脑中回想昨日在马车中给他把脉时脑中闪过的震惊“竟然会下江湖失传已久的致毒春药,通过脉象看中毒已久,这人内力定然已经登峰造极,不然这几种毒发,早就回归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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