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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意义

    青山的样貌一点点在夜航的心中刻下血的印记。最终,还是夜航先开了口:“你在问胡瑶之前,就知道我在哪了吧。”

    “当然。”青山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道,“询问胡瑶不过是想将我寻找你却找错方向的这一行动通过她告诉你,好让你降低戒备罢了。不过实话告诉你,凭先知一族的影响力,我完全可以直接通过联盟强制取消你异能者的资格。”

    “但你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我说过——你是命运之子。”

    “你……”夜航艰难地吐着字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如——关于我的身世?”夜航很想直接质问青山,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不过说真的,这点可能性即便对青山而言也很小——因为连从自己父亲那里,夜航都得到一种自己的母亲压根不存在的错觉。周围的所有气氛,好像都在否定着这位女士曾存在过的痕迹。

    “很敏锐啊……是[血限]第二阶段带来的提升吗……”青山喃喃道,过了一会儿又兀自看向逐渐变暗的天幕道,“不管怎样,我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过自己的命运——对吧?这也是……”

    夜航明显感到,青山那苍老沉重的声音忽而顿了一下,仿佛一次无形的哽咽。

    “那个,我的意思是——命运之子,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命运。就比如,”青山重新转过身来盯着夜航道,“现在是九点整。你告诉我,你是要一个理性而确定的、先知一族继承者的未来,还是一个可能命运多舛、让你愈加痛苦且未知的未来?”

    “当然选后者。”夜航立刻答道。他明白,这一个回答中有很多是对青山的赌气;然而更多的部分,是他自己的深思熟虑。困难很多:比如法尔萨先锋小队单人的的实力已不容小觑——夜航很难想象,那个常让木人眉头紧锁的敌人“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有传言,说他的领域范围甚至比“领域的范围之王”——吞噬域的范围还要大,并且还是瞬发的。而在领域内,他甚至能拉下一颗行星……

    “好……好,好。”青山神经质地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这辈子太累了。”

    “这——辈子?”夜航感到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为了等待你的回答,我的应届期已经大大延后了。”青山回过头来,竟第一次露出一个微笑——虽然那微笑是苦涩的、是丑陋的、是布满皱纹的,“现在,我总该为着先知一族的未来去找使者指明新的继承者。如此,就麻烦你自己走回去了。反正这也不是很远,十一点前到足够了。”

    使者,夜航只隐约知道,是联盟而非四族的人。虽如此,他却谙熟四族的制度典章与能力血限。因此,四族每五年都要接受一次使者代行的“继承者选举”,并让新任继承者接受使者的“洗礼”。

    夜航没再多想,毅然踏上了回程的路。

    “那么,”院落里很安静,只不时的几声乌鸦的啼鸣撕破寂静的夜空,“先从龙吟开始吧。你加入异能者的意义和承诺是什么?”

    “我是看着父亲的背影长大的。以前我认为意义是,我想成为向父亲那样决策果断正确,又能造福于民;能力很强,又能用这能力肩负起相应责任的人。和我忙碌的父亲久违地相处了一整天,我又有了更深的理解:那就是,人来到这世上,不管是苦痛、幸福或是各种各样的情感体验,都是外界作用于己身的效果。所以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完全怪罪于他人,因为这其中必定有一部分我自己的原因。想通这点,我就有了为什么要帮助陌生之人的理由。而承诺呢,就是倘若将来雷之队真的碰到了要被重创甚至付出生命的任务,那身为队长的我必定是最先倒下的那个。”

    “很好,你合格了,”木人冲着龙吟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对着一只手套操控能量道,“能力——[灭],蚀刻!”顿时,一个三角中套着一只瞳孔是闪电的圆眼的标识便出现在了手套上,“这以后就是雷之队的队徽图案了,至于这个手套,就当是我送给通过的、新生的雷之队成员的鼓励了。那么下一位,冰璃!”

    “我加入异能者的意义,”冰璃握了握拳道,“是为了赶走那些入侵者与残暴者。我不想其他人再体验到我失去亲人的感受了。既然我有了这份能力,我就会尽自己的一切赶走那些入侵者,不让更多的家庭被拆散。为了这个,”冰璃坚定地看向木人道,“我可以献出我的生命。”

    不知为何,木人的眼睛好像在月光照耀中闪烁了一下。

    “很好,我赞同你,”木人点点头,同样给了冰璃一双带着队徽的手套,“下一位,式守。”

    “我的意义,”式守的嘴巴掩藏在长长的围巾后,只用那双清澈碧绿、中间颜色逐渐加深的眼看着木人道,“就是教训那些以强欺弱的欺凌者,叫他们再也不敢做出相同的事情。即便我敌不过他们,我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他们杀死,”式守一字一顿道,“至少一换一,否则只会助长他们成为欺凌者的气势与猖狂。”

    “有气魄。”木人拍了拍尚未痊愈的式守道,“能力,[辰],”一股绿光敷上了式守的伤口,在一阵舒心的清凉后,式守便发现自己的伤口竟已愈合了,“给,你的队徽。”

    “下一个呢,”木人看了看畏畏缩缩的殇之弃道,“殇之弃,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我嘛?”殇之弃一步一步向前蹭道,“我呢,就是,就是单纯听家族长老的意思,然后就……”

    “你,可以走了。”令夜航有些吃惊的是,木人竟一反常态冷冷道,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夜航屏息凝神地看着形式的变换,似乎下一秒,在殇之弃眼中打转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我说了,”木人将声音加重了一些,“你可以走了。”

    一片死寂般可怕的沉默,将气氛推向了诡异与复杂。

    “我来这的意义,”出乎夜航意料的是,殇之弃最终竟也没有哭出来,“就是想逃避。我想逃避那个死气沉沉、有着一大堆繁杂规矩的弃之一族,”几缕紫发盖在殇之弃眼前,投下一片善解人意的阴影,“我逃避了身在附宗被当为弃子的命运,逃避了弃之一族[主附宗制]的迫害。可我仍然很贪心,我想逃避主宗将他人作棋子或弃子摆布的命运。我不想被他人摆弄,同样不想去利用他人,所以我背着宗族逃到了这里,逃到这个我也可以交到朋友,可以笑、可以闹,可以作为一枚有着自由意志的、能决定自己走法与方向的棋子,成为一个甘愿在夺取敌帅时舍弃自己、或在后方默默辅助的棋子,因为我很开心——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抉择!”

    “很显然,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木人冷漠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啦,想哭就哭吧!你不是说了嘛,你在这里可以自由表达哦!给,你的队徽。那么……”

    “弃之一族”?

    殇之弃方才话语中的许多细节,仍然在夜航脑中盘旋。

    一幅熟悉的画面,终于浮现夜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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