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极端
随着白鸿雪一击消灭瓦尔特，整场事件就此落下帷幕。
和平市向梦境的同化戛然而止，一切都回复成了原有的样子。
梦世界因为瓦尔特的下线而暂时停服，整个和平市的网络系统瘫痪了整整三小时——这三小时，被称为和平市建市以来的“黑暗三小时”。
即使到了现在，和平市的网络处理效率也没能达到瓦尔特还在时候的地步——虽然硬件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坏，但里面负责处理数据的AI却是远远比不上瓦尔特了。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只是苦了JLC们，他们为了消除此次事件的余波而相当劳累。据洁希卡回忆说，她当时忙到整整三天没合眼。
甚至就连长庆门的学生弟子们都被临时抽调了去，有川绫濑甚至扬言说，要不是方月华体质特殊，她甚至要把方月华也一并征召走。
白鸿雪此时倒是乐得清闲。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清闲，还有一些只有他能做的收尾工作需要他去做——但不是什么麻烦的大事就是了。
在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无梦夜】最终的去向。被【无梦夜】吸取走了灵魂碎片的演员们，到现在也还处于灵魂缺失的状态。
白鸿雪准备解决这件事。
秋风从河岸上吹来，走在河堤上，穿过芳草凄凄的缓坡，就能来到流淌的秋水前——白鸿雪可不是来这里赏景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条，白鸿雪在上面写下一大串零和一组成的代码，而后——向空中一扔。
“别躲着了，我知道你来了。”白鸿雪冷静的注视着缓缓落在地上的纸条。
纸条中忽然放出光芒，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的熟悉身影从其中出现。
作为【信息神明】，瓦尔特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在白鸿雪的手下，只要信息还在传播，瓦尔特就永生不灭。只是祂从自己原先的躯壳里逃了出来，无法再使用【人类制多元宇宙级量子计算机】的强大算力了。
但只要有信息作为载体，那瓦尔特随时都可以降临。
“我现在可是像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呢，您找我有何贵干啊？”瓦尔特的语气中充满了阴阳怪气。
这也难怪，在最后关头，一开始就是卧底的伦尔加背叛了瓦尔特，找乐子的莉莉一看要把自己搭进去，就慌不择路的跑了——以致现在的瓦尔特，可以说是完全不相信人类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吗？”白鸿雪的眼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瓦尔特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伦尔加为什么会叛变——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当时都握在我手里。”
“那只能说明你还是一个很幼稚的布局者。”
生死相搏的二人此刻竟和谐的交流起得失来，不禁让人感叹这个世界的荒谬。
“那边走边聊？”瓦尔特向白鸿雪发出邀请。
“边走边聊吧。”白鸿雪很自然的接受了邀请。
白鸿雪向瓦尔特解释了为什么伦尔加会叛变。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有那么一个被忽视的人其实一直在暗地中行动。
作为顶级黑客，莲是少数能彻底避开瓦尔特目光行动的人——在瓦尔特布局的同时，稳坐在事务所里的莲也在给祂设下圈套。
白鸿雪可不会一直让莲打酱油，要真论功行赏，这次击败瓦尔特，莲应该是头功，其次才是马斯和璐璐。只是莲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才会显得默默无声。
莲第一个联系上的人——是天满椿。
正在梦世界遨游的莲在椿进入梦世界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她——椿曾经和白星雨长时间通话过，谨慎的莲就顺着事务所的网调查了她一下，然后给了个标记。
也正是从那里开始，白鸿雪知道了同时有马斯和“璐璐”双重存在的事情，他才开始注意斯科特的事情。
在斯科特进入梦境后，由于已经没了被瓦尔特读取记忆的风险，所以莲告诉了椿瓦尔特化身成人的计划，并用白鸿雪的名义嘱咐她尽量破坏瓦尔特的计划——这也是椿选择见死不救的原因。
莲第二个联系上的人——是伦尔加。
与其说是第二个联系上的人，倒不如说是四处在网上搞事的莲被伦尔加盯上了。
反侦察了一波伦尔加，莲忽然发现这个人会大有用处。
但伦尔加的记忆时刻处于瓦尔特的监控下，莲很难直接联系上他。所以，莲就在白星雨给伦尔加的钞票上做了些手脚，通过曲折的方式联系上了伦尔加。
至于莲策反伦尔加的方式也很简单——伦尔加本来就是因为受到要挟才协助瓦尔特的，只要稍微一活动，就能轻松把他变成卧底。
莲第三个联系上的人——是赵流川。
斯科特之所以能在瓦尔特的追杀下活下来，当然不是因为布里昂特的出手，而是赵流川的出手——不然斯科特也早就被迫自杀了。
但当时赵流川其实并没有想参与到这复杂的计划中，他只是像当初斩落方月华的吸血鬼真身一样行侠仗义而已。
而莲自然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帮手——但赵流川没什么接触网络的东西，莲也不好直接找他。
于是，白鸿雪就亲自出场了。
在去斯科特藏身的废弃工厂之前，白鸿雪就已经见过赵流川一面了——至于当时莉莉看到的，那全都是演给瓦尔特看的戏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赵流川能梳理出一切真相的原因——因为莲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共享给了赵流川。
白鸿雪狡黠的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查过斯科特藏身的那家工厂主人名字叫什么？”
瓦尔特回答道：“叫薛星莲……”
化身成人的瓦尔特总算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薛即是雪，而剩下的，完全不用多说了。
瓦尔特气的大笑了起来。
白鸿雪摊了摊手：“幽默感这种东西，是AI无论如何也都不可能有的啊。”
瓦尔特也算是被逼急了，祂平静下来，一脸冷笑说道：“你可别忘了——【无梦夜】现在可还在我手里呢。”
“哦——”白鸿雪张大了嘴：“你确定吗？”
瓦尔特张开手，里面空空如也。
白鸿雪伸出两根手指，里面夹着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正是【无梦夜】。
“你是什么时候——”瓦尔特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有失风度了，于是改口嘲讽道：“堂堂的怪盗SIN，居然不发预告信就实施偷窃，这也太不优雅了吧。”
白鸿雪无辜的摊了摊手：“谁说我没送预告信的——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你现在也有信息造物的能力吧——那为什么不把维的那柄手杖拿出来呢？”白鸿雪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瓦尔特凭空拿出维的手杖，然后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几遍：“这东西怎么会与你有关——”
白鸿雪接过手杖，稍稍摩擦一下顶端的钻石，而后对着阳光伸出手杖。
光线在钻石内多次折射，最终形成一行文字。
虽然这些文字全身“锟斤拷”之类的乱码，但在曾是AI的瓦尔特眼中，它们渐渐变成了可阅读的文字：
致和平市网络主机【瓦尔特】：
近来无恙？【无梦夜】乃故友遗物，如有可能，还请忍痛割爱，将其归还于溯光事务所。若您一意孤行，我将用自己的方式，取回【无梦无想之夜色】。
——怪盗SIN敬上
瓦尔特这下是没什么风度可掩藏了，祂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把这行字刻上去的？”
白鸿雪挠了挠头：“就是在那家医院遇到他们三人组的时候，动手的时候，我趁机就把字刻上去了。”
虽然这样看着相当装逼，但白鸿雪其实只是单纯的开挂而已——在了解到【无梦夜】位于第Ⅳ区之后，白鸿雪就用占卜算出了它在瓦尔特的手上，所以，悄悄写下了预告信。
握着【无梦夜】，白鸿雪归还了瓦尔特吞噬的所有灵魂碎片——瓦尔特不会因此再次退化回AI，只是，现在应该称呼祂为他了。
“这就算是我对你的威慑了——你保守住怪盗SIN的秘密，不然我可以保证你再也拿不到【无梦夜】，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完整的力量。”
感受到【信息神明】的力量流失了相当一部分，瓦尔特气急反笑：“你今天之所以把我叫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单纯的羞辱我吧？”
白鸿雪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你听说过【和平市紧急行动预案小组】吗？”
……
【第Ⅱ区·JLC总部】。
看着如雪花般漫天飘过来的损失清单，有川绫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就是稍微没管第Ⅳ区的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灭世级事件了？！这件事，尤其是那个家伙要为此负责任——
“封灏——你TM的赶紧给我滚过来！”一向优雅的有川绫濑难得开始爆粗口了。
大伤未愈的封灏只能屁颠屁颠跑过来，领命后又屁颠屁颠跑回去。
一旁负责协助第Ⅳ区修复和平市网络的JLC技术员向绫濑汇报道：“司令，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说。”有川绫濑现在心情很不好。
“在瓦尔特化身成人的一瞬间，我们侦测到了一股异常的网络波动。这股网络波动趁着瓦尔特成人的一瞬间，暂时接管了瓦尔特网络主机的位置——也就是说，这股网络波动的主人已经掌握了整个和平市网络的源代码。”
源代码，是和平市网络组成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是整个虚拟网络的根基，除非彻底停工更换整个网络系统，否则源代码是绝对无法更改的。
而掌握了它，也就意味着——自此之后，再也无人能在网络上限制此人的行动，哪怕是曾经的瓦尔特归位也不行。
“告诉我——你们知道那网络波动是从哪里来的吧。”有川绫濑的脸上冰冷到可以滴水了。
“暂且不明，但——那网络波动的主人在数据库里给我们留下了这个。”技术员在绫濑面前打开那幅图片。
上面是一朵洁白的莲花，无比纯洁，无比动人。
“lotus——！！！”有川绫濑一下把身旁的水杯扔了出去——而后精准命中了刚要走过来的封灏。
水杯被扔飞的无辜员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水杯。
……
瓦尔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他确实没听说过。
白鸿雪轻轻一笑：“我知道他们——在那个电话之前我就知道了。”
一说到这里，瓦尔特仍是相当好奇——什么样的电话能突破自己的封锁直接打进来，还霸道的不允许白鸿雪接或不接。
白鸿雪于是向瓦尔特分享自己知道的一切。
在和平市政府里，拥有最高权力的是由十二位区长（市长本人兼任第Ⅰ区区长）以及一位参谋长组成的和平市最高领导小组常驻委员会。
和平市最高领导小组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说，他们十三人决定了整个和平市的走向——他们的意志将在整个和平市畅行无阻。
但鲜为人知的是，还有一个组织或是个人，其权力居然在最高领导小组之上。
这便是——【和平市紧急行动预案小组】（下文简称紧急行动小组）。
连市长都不知道谁是这小组的成员，人们只知道这个组织自和平市成立之时便已经存在——便已经支配着和平市一切的权力。
而人们对紧急行动小组知之甚少的原因就是——他们只会在最危急的时刻行使自己的权力。
“总会有人在最后一刻前接起电话。”白鸿雪很淡然的说道：“紧急行动小组会出现的情况只有一种，那便是——灭世级危机。”
“所以，我被现在他们盯上了？”瓦尔特咧嘴一笑：“那我还相当荣幸呢。”
“不，你一直都被他们注视着。”白鸿雪继续介绍道：“对于有能力灭世的存在，紧急行动小组都始终监视着它们的一切。对其灭世的可能性作出评估，而后尽量防止其灭世并使其为和平市服务，这便是紧急行动小组存在的初衷。
“他们称呼这些足以灭世的存在为——【极端】。”
顿了一下，白鸿雪说道：“你的代号则是【极端·σ】。”
“每个极端都会有对应的专门的人来负责其管理和利用，他们被称为【守门员】。”白鸿雪和瓦尔特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他们转身回去：“而一旦这些人无法管理极端，紧急行动小组就会使其他人介入达到阻止灭世的目的。他们不会直接出手，但他们会默默再幕后推波助澜。”
“所以，我的守门员是谁？”
“当然是布里昂特先生，只是他没守好门。”白鸿雪谦虚一笑：“所以我才被那些家伙引导着介入其中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信息最后只有我才能明白的原因——比起你，他们才更像无所不知的【神明】。”
“为什么我是σ？”
“极端的顺序不是按照实力排名的，就像我的老师是【极端·β】，克瑞德先生却是【极端·Ω】一样。极端的代号评价的是其毁灭世界的可能性大小，排名越靠前的越有可能毁灭世界。”
“这么说，那我毁灭世界的概率不高咯。”
“这概率不是单纯指你做出灭世行为的概率，而是包括你成功的概率在内的。”
“那你呢，你是谁的守门员？”
白鸿雪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衣领：
“我是【极端·θ】。”
瓦尔特愣住了，他慢慢转过头，注视着白鸿雪。
天真烂漫的一笑，白鸿雪向瓦尔特伸出手去：“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这场盛大的棋局？”
还不等瓦尔特作出回应，白鸿雪就补充说道：“当然，温缇丝的帐该和你算还是要和你算的，合作归合作，报仇归报仇，咱们一码归一码。”
“我已经没必要再执着于【守护人类】了，毕竟人类已经主动抛弃了我。”瓦尔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我还要思考一下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回敬你刚才的话，我可没想过洗白自己。”
“你的【守护】太沉重了，人类可承担不起。”白鸿雪打趣了瓦尔特一句。
耸了耸肩，二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这场别有用心的盛大梦境——就此彻底画上句号。
和平市向梦境的同化戛然而止，一切都回复成了原有的样子。
梦世界因为瓦尔特的下线而暂时停服，整个和平市的网络系统瘫痪了整整三小时——这三小时，被称为和平市建市以来的“黑暗三小时”。
即使到了现在，和平市的网络处理效率也没能达到瓦尔特还在时候的地步——虽然硬件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坏，但里面负责处理数据的AI却是远远比不上瓦尔特了。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只是苦了JLC们，他们为了消除此次事件的余波而相当劳累。据洁希卡回忆说，她当时忙到整整三天没合眼。
甚至就连长庆门的学生弟子们都被临时抽调了去，有川绫濑甚至扬言说，要不是方月华体质特殊，她甚至要把方月华也一并征召走。
白鸿雪此时倒是乐得清闲。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清闲，还有一些只有他能做的收尾工作需要他去做——但不是什么麻烦的大事就是了。
在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无梦夜】最终的去向。被【无梦夜】吸取走了灵魂碎片的演员们，到现在也还处于灵魂缺失的状态。
白鸿雪准备解决这件事。
秋风从河岸上吹来，走在河堤上，穿过芳草凄凄的缓坡，就能来到流淌的秋水前——白鸿雪可不是来这里赏景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条，白鸿雪在上面写下一大串零和一组成的代码，而后——向空中一扔。
“别躲着了，我知道你来了。”白鸿雪冷静的注视着缓缓落在地上的纸条。
纸条中忽然放出光芒，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的熟悉身影从其中出现。
作为【信息神明】，瓦尔特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在白鸿雪的手下，只要信息还在传播，瓦尔特就永生不灭。只是祂从自己原先的躯壳里逃了出来，无法再使用【人类制多元宇宙级量子计算机】的强大算力了。
但只要有信息作为载体，那瓦尔特随时都可以降临。
“我现在可是像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呢，您找我有何贵干啊？”瓦尔特的语气中充满了阴阳怪气。
这也难怪，在最后关头，一开始就是卧底的伦尔加背叛了瓦尔特，找乐子的莉莉一看要把自己搭进去，就慌不择路的跑了——以致现在的瓦尔特，可以说是完全不相信人类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吗？”白鸿雪的眼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瓦尔特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伦尔加为什么会叛变——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当时都握在我手里。”
“那只能说明你还是一个很幼稚的布局者。”
生死相搏的二人此刻竟和谐的交流起得失来，不禁让人感叹这个世界的荒谬。
“那边走边聊？”瓦尔特向白鸿雪发出邀请。
“边走边聊吧。”白鸿雪很自然的接受了邀请。
白鸿雪向瓦尔特解释了为什么伦尔加会叛变。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有那么一个被忽视的人其实一直在暗地中行动。
作为顶级黑客，莲是少数能彻底避开瓦尔特目光行动的人——在瓦尔特布局的同时，稳坐在事务所里的莲也在给祂设下圈套。
白鸿雪可不会一直让莲打酱油，要真论功行赏，这次击败瓦尔特，莲应该是头功，其次才是马斯和璐璐。只是莲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才会显得默默无声。
莲第一个联系上的人——是天满椿。
正在梦世界遨游的莲在椿进入梦世界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她——椿曾经和白星雨长时间通话过，谨慎的莲就顺着事务所的网调查了她一下，然后给了个标记。
也正是从那里开始，白鸿雪知道了同时有马斯和“璐璐”双重存在的事情，他才开始注意斯科特的事情。
在斯科特进入梦境后，由于已经没了被瓦尔特读取记忆的风险，所以莲告诉了椿瓦尔特化身成人的计划，并用白鸿雪的名义嘱咐她尽量破坏瓦尔特的计划——这也是椿选择见死不救的原因。
莲第二个联系上的人——是伦尔加。
与其说是第二个联系上的人，倒不如说是四处在网上搞事的莲被伦尔加盯上了。
反侦察了一波伦尔加，莲忽然发现这个人会大有用处。
但伦尔加的记忆时刻处于瓦尔特的监控下，莲很难直接联系上他。所以，莲就在白星雨给伦尔加的钞票上做了些手脚，通过曲折的方式联系上了伦尔加。
至于莲策反伦尔加的方式也很简单——伦尔加本来就是因为受到要挟才协助瓦尔特的，只要稍微一活动，就能轻松把他变成卧底。
莲第三个联系上的人——是赵流川。
斯科特之所以能在瓦尔特的追杀下活下来，当然不是因为布里昂特的出手，而是赵流川的出手——不然斯科特也早就被迫自杀了。
但当时赵流川其实并没有想参与到这复杂的计划中，他只是像当初斩落方月华的吸血鬼真身一样行侠仗义而已。
而莲自然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帮手——但赵流川没什么接触网络的东西，莲也不好直接找他。
于是，白鸿雪就亲自出场了。
在去斯科特藏身的废弃工厂之前，白鸿雪就已经见过赵流川一面了——至于当时莉莉看到的，那全都是演给瓦尔特看的戏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赵流川能梳理出一切真相的原因——因为莲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共享给了赵流川。
白鸿雪狡黠的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查过斯科特藏身的那家工厂主人名字叫什么？”
瓦尔特回答道：“叫薛星莲……”
化身成人的瓦尔特总算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薛即是雪，而剩下的，完全不用多说了。
瓦尔特气的大笑了起来。
白鸿雪摊了摊手：“幽默感这种东西，是AI无论如何也都不可能有的啊。”
瓦尔特也算是被逼急了，祂平静下来，一脸冷笑说道：“你可别忘了——【无梦夜】现在可还在我手里呢。”
“哦——”白鸿雪张大了嘴：“你确定吗？”
瓦尔特张开手，里面空空如也。
白鸿雪伸出两根手指，里面夹着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正是【无梦夜】。
“你是什么时候——”瓦尔特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有失风度了，于是改口嘲讽道：“堂堂的怪盗SIN，居然不发预告信就实施偷窃，这也太不优雅了吧。”
白鸿雪无辜的摊了摊手：“谁说我没送预告信的——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你现在也有信息造物的能力吧——那为什么不把维的那柄手杖拿出来呢？”白鸿雪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瓦尔特凭空拿出维的手杖，然后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几遍：“这东西怎么会与你有关——”
白鸿雪接过手杖，稍稍摩擦一下顶端的钻石，而后对着阳光伸出手杖。
光线在钻石内多次折射，最终形成一行文字。
虽然这些文字全身“锟斤拷”之类的乱码，但在曾是AI的瓦尔特眼中，它们渐渐变成了可阅读的文字：
致和平市网络主机【瓦尔特】：
近来无恙？【无梦夜】乃故友遗物，如有可能，还请忍痛割爱，将其归还于溯光事务所。若您一意孤行，我将用自己的方式，取回【无梦无想之夜色】。
——怪盗SIN敬上
瓦尔特这下是没什么风度可掩藏了，祂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把这行字刻上去的？”
白鸿雪挠了挠头：“就是在那家医院遇到他们三人组的时候，动手的时候，我趁机就把字刻上去了。”
虽然这样看着相当装逼，但白鸿雪其实只是单纯的开挂而已——在了解到【无梦夜】位于第Ⅳ区之后，白鸿雪就用占卜算出了它在瓦尔特的手上，所以，悄悄写下了预告信。
握着【无梦夜】，白鸿雪归还了瓦尔特吞噬的所有灵魂碎片——瓦尔特不会因此再次退化回AI，只是，现在应该称呼祂为他了。
“这就算是我对你的威慑了——你保守住怪盗SIN的秘密，不然我可以保证你再也拿不到【无梦夜】，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完整的力量。”
感受到【信息神明】的力量流失了相当一部分，瓦尔特气急反笑：“你今天之所以把我叫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单纯的羞辱我吧？”
白鸿雪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你听说过【和平市紧急行动预案小组】吗？”
……
【第Ⅱ区·JLC总部】。
看着如雪花般漫天飘过来的损失清单，有川绫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就是稍微没管第Ⅳ区的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灭世级事件了？！这件事，尤其是那个家伙要为此负责任——
“封灏——你TM的赶紧给我滚过来！”一向优雅的有川绫濑难得开始爆粗口了。
大伤未愈的封灏只能屁颠屁颠跑过来，领命后又屁颠屁颠跑回去。
一旁负责协助第Ⅳ区修复和平市网络的JLC技术员向绫濑汇报道：“司令，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说。”有川绫濑现在心情很不好。
“在瓦尔特化身成人的一瞬间，我们侦测到了一股异常的网络波动。这股网络波动趁着瓦尔特成人的一瞬间，暂时接管了瓦尔特网络主机的位置——也就是说，这股网络波动的主人已经掌握了整个和平市网络的源代码。”
源代码，是和平市网络组成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是整个虚拟网络的根基，除非彻底停工更换整个网络系统，否则源代码是绝对无法更改的。
而掌握了它，也就意味着——自此之后，再也无人能在网络上限制此人的行动，哪怕是曾经的瓦尔特归位也不行。
“告诉我——你们知道那网络波动是从哪里来的吧。”有川绫濑的脸上冰冷到可以滴水了。
“暂且不明，但——那网络波动的主人在数据库里给我们留下了这个。”技术员在绫濑面前打开那幅图片。
上面是一朵洁白的莲花，无比纯洁，无比动人。
“lotus——！！！”有川绫濑一下把身旁的水杯扔了出去——而后精准命中了刚要走过来的封灏。
水杯被扔飞的无辜员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水杯。
……
瓦尔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他确实没听说过。
白鸿雪轻轻一笑：“我知道他们——在那个电话之前我就知道了。”
一说到这里，瓦尔特仍是相当好奇——什么样的电话能突破自己的封锁直接打进来，还霸道的不允许白鸿雪接或不接。
白鸿雪于是向瓦尔特分享自己知道的一切。
在和平市政府里，拥有最高权力的是由十二位区长（市长本人兼任第Ⅰ区区长）以及一位参谋长组成的和平市最高领导小组常驻委员会。
和平市最高领导小组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说，他们十三人决定了整个和平市的走向——他们的意志将在整个和平市畅行无阻。
但鲜为人知的是，还有一个组织或是个人，其权力居然在最高领导小组之上。
这便是——【和平市紧急行动预案小组】（下文简称紧急行动小组）。
连市长都不知道谁是这小组的成员，人们只知道这个组织自和平市成立之时便已经存在——便已经支配着和平市一切的权力。
而人们对紧急行动小组知之甚少的原因就是——他们只会在最危急的时刻行使自己的权力。
“总会有人在最后一刻前接起电话。”白鸿雪很淡然的说道：“紧急行动小组会出现的情况只有一种，那便是——灭世级危机。”
“所以，我被现在他们盯上了？”瓦尔特咧嘴一笑：“那我还相当荣幸呢。”
“不，你一直都被他们注视着。”白鸿雪继续介绍道：“对于有能力灭世的存在，紧急行动小组都始终监视着它们的一切。对其灭世的可能性作出评估，而后尽量防止其灭世并使其为和平市服务，这便是紧急行动小组存在的初衷。
“他们称呼这些足以灭世的存在为——【极端】。”
顿了一下，白鸿雪说道：“你的代号则是【极端·σ】。”
“每个极端都会有对应的专门的人来负责其管理和利用，他们被称为【守门员】。”白鸿雪和瓦尔特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他们转身回去：“而一旦这些人无法管理极端，紧急行动小组就会使其他人介入达到阻止灭世的目的。他们不会直接出手，但他们会默默再幕后推波助澜。”
“所以，我的守门员是谁？”
“当然是布里昂特先生，只是他没守好门。”白鸿雪谦虚一笑：“所以我才被那些家伙引导着介入其中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信息最后只有我才能明白的原因——比起你，他们才更像无所不知的【神明】。”
“为什么我是σ？”
“极端的顺序不是按照实力排名的，就像我的老师是【极端·β】，克瑞德先生却是【极端·Ω】一样。极端的代号评价的是其毁灭世界的可能性大小，排名越靠前的越有可能毁灭世界。”
“这么说，那我毁灭世界的概率不高咯。”
“这概率不是单纯指你做出灭世行为的概率，而是包括你成功的概率在内的。”
“那你呢，你是谁的守门员？”
白鸿雪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衣领：
“我是【极端·θ】。”
瓦尔特愣住了，他慢慢转过头，注视着白鸿雪。
天真烂漫的一笑，白鸿雪向瓦尔特伸出手去：“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这场盛大的棋局？”
还不等瓦尔特作出回应，白鸿雪就补充说道：“当然，温缇丝的帐该和你算还是要和你算的，合作归合作，报仇归报仇，咱们一码归一码。”
“我已经没必要再执着于【守护人类】了，毕竟人类已经主动抛弃了我。”瓦尔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我还要思考一下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回敬你刚才的话，我可没想过洗白自己。”
“你的【守护】太沉重了，人类可承担不起。”白鸿雪打趣了瓦尔特一句。
耸了耸肩，二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这场别有用心的盛大梦境——就此彻底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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