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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宛若求情

    张太医见孙嬷嬷替自己解围,遂而俯身一拜,“孙嬷嬷说得是,下官罪该万死,请夫人赐罪!”

    公孙珠玉冷哼了一声,“绣儿没事便罢了,他若有事,我第一个拉你去陪葬。”

    张太医背上早已湿了一大片,他偷偷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宛若,眼神有些复杂,也亏这丫头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方子,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公孙珠玉听说黄绣并无性命之忧,心宽了一大截,这才发现郩泽楚还跪在角落里。她指着郩泽楚,厉声训斥道,“亏你也是名门之后,高门贵女,你又在这相府里,跟着少主们读了几年圣贤书,贤良淑德的为妇之道,也要我教你吗?他要去杀人,你也由着他胡来吗?亏我还在众人面前夸你乖巧懂事,原来只会一味愚忠,你与那乡野的村妇,有何区别?”

    郩泽楚哪曾受过这般斥责,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泽楚虽愚笨,也知道这喝酒伤身的道理。只是绣哥这脾气,他何曾是听人劝的。”

    “既劝不住,为何不通报于我?”

    “好几次想要过来告知夫人,只是绣哥说,若我让夫人知道了,断了他的酒,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每次都以死相要挟,泽楚哪里还敢告诉夫人,只得叮嘱他少喝,谁知他是一点儿也不听我的。”

    黎太医气得在旁边直跺脚,“少饮也不行啊,他那个身子,皆是被酒所害,他才十八岁出头啊,难道日后终身缠绵病榻?”

    这句话正戳中了公孙珠玉的痛处,她指着黄绣房中的侍女道,“从今往后,若让我发现谁再纵容少主喝酒,一律打死!”

    众人口中称是,眼中却十分为难。黄绣的性子虽好,但他一个人闲散惯了,就连郩泽楚都管不了她,何况她们这些下人呢?

    公孙珠玉并不理会众人脸上的神色,她又指着张太医道,“张太医,你可是从宫里出来的名医,今日你险些犯下大错,我若轻易饶了你,只怕日后不能服众了!”

    宛若眼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伏在地上惊慌失措,满脸狼狈,实在不忍心。便壮着胆子上前,想要替张太医求情,“禀夫人,古人云,术业有专攻,张太医以外科圣手闻名,对付跌打损伤,十分精通。至于内科损伤,则是黎太医的专长。”

    公孙珠玉余怒未消,她看着宛若那张稚嫩的脸,冷笑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么?”

    宛若心下一沉,完了,说错话了!她俯身一拜,声音都是颤抖的,“奴婢不敢!”

    公孙珠玉继而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儿一命,就可以口无遮拦!”

    宛若清了清喉咙,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夫人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少主的身子!奴婢身上倒有个妙方,既能断了大少主的酒瘾,又能使他的脾胃恢复如初,夫人要不让奴婢试一试?奴婢只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定能还您一个健康活泼的大少主。如何?”

    “宛若!”黎太医有些急了。

    也难怪他着急,什么妙方!宛若的那点医术,皆出自黎太医,若真有什么妙方,黎太医还不知道?

    宛若自知失言,但此时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要反悔,也是来不及了,尤其是在公孙夫人跟前。

    公孙夫人笑了,“你这丫头,口气倒不小,那我便要看看,你所谓的妙方,究竟能不能救我儿!你可想好了,若他有半点差池,你的性命就不保了!”

    宛若拱手道,“若奴婢侥幸成了,也请夫人不要再苛责张太医了。”

    公孙珠玉最讨厌别人同她谈条件,提要求,此时却不好发怒,只好强压着心里的不快,拂袖而去。

    黎太医揪着宛若的耳朵,一叠声地训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哪来的妙方?连我都不知道?这酒瘾也不是病,如何你能说戒就戒!”

    宛若摸了摸被撅得发烫的耳朵,“师傅下手忒重,徒儿若是聋了,师傅后悔莫及!”

    黎太医气得直吹胡须,赌气转身不理她了。

    宛若陪笑着凑过来道,“徒儿幼年在万仞轩当差,确实看过一本古书,书上有一个方子是戒酒的。徒儿记得有泽泻、白术、茯苓、苡仁、枳实、青皮,葛根,还有一味重要的草药是野生鬼针藤。”

    “野生鬼针藤!”黎太医眯着小眼睛,这味药剂倒是失传很久了。鬼针藤确实对脾胃修复有奇效,只是这种草药喜欢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上,取一颗草药,几乎要断送一个人的性命,这样的买卖没几个人愿意去做。后来人们把鬼针藤同山芒草种在一起,成功培育出了新的品种,药性较野生的减了不少,但也够用了。自此,野生鬼针藤便绝迹了。

    这方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野生鬼针藤又上哪里去找呢?

    宛若笑着说,“无妨,我们只管写了方子,让公孙夫人去采买便是。堂堂长公主的儿子,东樾相府的大少主,想要什么拿不到,师傅耐心等待便是!”

    黎太医不住摇头,“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些……”

    说完自顾自去了万仞轩,宛若提到的那本古医书,黎太医很想找丞相借过来看看。

    孙嬷嬷拿着宛若拿过来的人参问她,“我平日在夫人身边,也算见过世面了,这样体型庞大的人参,倒是头一次见过。你家主子是在哪里得的?”

    宛若笑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道总共才得了两个,一个孝敬给了二夫人,一个就送到这里来了。”

    孙嬷嬷也笑道,“东西是好,只是大少主外伤未愈,又有内伤,只怕这一时半会,还不宜进补。你主子难道不知道这个?”

    宛若回道,“正是这话,想必二少主以为大少主已经大好了吧。不过也不打紧,孙嬷嬷且将这人参先收着,等大少主大好了,用这个熬汤,最是补气。”

    孙嬷嬷点点头,进了里屋。

    从那日起,宛若就被吩咐,住在绣儿这寝房中,日夜照顾黄绣。

    郩泽楚因为黄绣酗酒的事情,在公孙珠玉那里生了点嫌隙,这些日子,公孙珠玉总不怎么待见她。郩泽楚顿时感到如履薄冰,她每日一大早便来倚月楼服侍,忙到很晚才敢回去。

    一来二去,便同宛若混熟了。

    这一日,宛若服侍好黄绣进药,见他躺在床上睡着了,便拉了郩泽楚,“连着几日在这屋里伺候,憋闷得很,贵女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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