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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北上 (日月帝国行)

    众人闻声前往东门里的那间屋子,只见闾左那栋屋子虽然最初构架不错,有一进院落的底子,可看得出来,墙许多年没粉刷过了,门上的漆也悉数脱落,一副衰败之色。

    好在门前屋后,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落叶被集中到墙角,用石块压着,城里面没有柴火寻,有时候烧火做饭,就得靠这些枯枝残叶。

    衙役“平”是在这间屋子院子靠左的一座水井里发现的,土砖砌的水井里有几具腐烂的尸骨。

    水井旁也有摩擦的痕迹,应该是人被拖着的时候留下来的。

    安陆城城主一马当先,玄十一紧随其后走到水井旁,看见了水井里的腐烂尸体后,经不住的震怒。

    一开始,大家都怀疑是不是那位雇农行凶杀人,可是随行的衙役“去恶”和“起”在水井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管籥(yuè),也就是钥匙,试了一下,正是这栋屋子的钥匙。

    既然找到了钥匙,众人也有些不确定了,只好将这栋屋子旁边的街坊邻居都叫过来,打听线索。

    至于衙役们,则是去打捞水井里的尸体,因为水井里的尸体不止一具,又加上水井比较深,所以衙役们也不敢乱来,只得采用最保险的办法:挖井。将这座井旁边的泥土给挖开,然后直接走到尸体旁打捞,这样尸体不易散架。

    街坊邻居都被召集来了,都有些心惊胆战,不过安陆城城主很会安抚:

    “尔等勿要紧张,吾等不会冤枉好人,并且谁能提供有关线索,赏白银一两!”

    众人一听,都来了精神,尽管还是害怕,但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从他们的七嘴八舌里,玄十一渐渐地了解到这个屋子这几天的状况。

    原来这栋屋子的主人是东门牛,去年刚娶了一家庸耕农户之女,平日里靠给城里的郝仁地主做雇农。

    东门牛长得高大强壮,浓眉大眼,是个做农活的好把式,在郝仁地主田里辛苦劳作,一人能挣十枚铜钱,除去吃饭的四枚铜钱,足够养活他婆娘了。

    至于东门牛的爹娘在他小时候就在玄剑伐天堡的一役中被溃逃的天堡士兵给波及到死去,而东门牛却逃了出去,不过外面人生地不熟,东门牛就又逃回来,开始帮人做工。

    所以年少的东门牛就开始过上了雇农的生活,至于他的妻子,则是一家庸耕农户的老人觉得东门牛是个好小伙子,再加上自家的女儿和东门牛看对眼了,就成全了这门亲事。

    东门牛的妻子虽姿色普通,但性格温顺,她身上没有一件饰品,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深色褐衣,洗得泛白,袖口都有了裂痕,给人一种时刻都会碎掉的感觉。

    这几天,大家伙都没见着东门牛,只当他去拜见自己的岳丈去了,至于他的妻子,一般都在屋子里织布做饭,很少出现,大家也没在意。

    所以现在玄十一还是没有太多线索,只能等衙役将井挖开,让人来认尸体了。

    毕竟水井比较深,土砖也比较坚硬,衙役挖的也不快,并且水井里的恶臭也开始发威,让衙役们好不难过。

    安陆城城主体恤属下,并且水井开始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就亲自将水井周围的泥地都给斩碎,让衙役们的挖掘工作更有效率。

    很快,水井就被挖开了,四具尸体显现出来,一股恶臭也随之扑面而来,将那些没怎么见过血的街坊邻居们恶心的不清。

    不过街坊邻居中一位身穿短褐的中年帮工认出了土坑底下的两具尸体,他想到了城主许下的赏钱顾不得恶臭,连忙喊到:

    “我认识!我认识!城主,我都认.....我认识两个!”

    城主眉毛一挑,没想到真的有人认得出这些高度腐烂的尸体,就说到:

    “那你快快讲来,只要对的上,赏钱少不了你的。”

    短褐帮工作个揖,说了一声:

    “唯!”

    然后他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结果被恶臭恶心的掉了些眼泪,但还是边擦眼泪边说:

    “四具尸体最左边的正是东门牛,他的肩膀曾经在做工的时候不小心被割开一道四寸长的口子,那时我刚好也在现场,所以现在才认得出来。至于东门牛旁边的那具瘦小的尸体,相比就是东门牛的妻子了,他的妻子偶尔出去卖布的时候我见过。至于其他两具,恕小人实在是看不出来了。”

    城主点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两块银子递给短褐帮工,温和的说:

    “你认出了两具,虽然那具瘦小的尸体你没有把握,但是我还是给你二两银子,因为我只会多赏,不会少赏!”

    短褐帮工接过两块银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不住的对城主点头:

    “多谢城主,多谢城主......”

    虽然天玄帝国爱护百姓,但也仅仅是能让百姓不会饿死,不会冻死。想要更好的生活,就需要百姓自己去挣了。二两银子,短褐帮工做一天的活也就八枚铜钱,三百六十枚铜钱才能换一两银子。他不吃不喝四十五天才能攒一两银子。

    有这二两银子,他家里省着点花,接下来一年的日子都会滋润许多。

    城主也看到了坑里面泡在水里的四具尸体的最左边那具尸体确实肩膀有疤痕,但是其他还有三具尸体都不能确定。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栋屋子的主人也死了,大概率不是凶手,因为东门牛的尸体腐烂程度比其他三具都要深。

    而那具瘦小的尸体很快也有一位妇女认了出来,确实是东门牛的妻子,理由是那具瘦小的尸体的手臂上有一块胎记,那位妇女曾经与东门牛妻子攀谈时曾听过她说起。

    那么现在还差两具尸体没有认出来了。

    不过安陆城城主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了,自己治理下的城池出现了现在看来起码死了五个人的命案,自己肯定是要负责任的。

    时间到了下午,莫约是“下市”时辰,衙役“去恶”终于勘验出来尸体的死因,应该都是受了内伤,因为尸体的外侧的伤都是老伤。

    而最让“去恶”困惑的一点就是有人说在三天前还见过东门牛,而眼前的东门牛的尸体哪怕在夏天,也起码死了一个月才能腐烂成这个模样。

    但是三天前看见东门牛的人不少,“去恶”也有些懵了。当“去恶”将这一情况告诉城主和玄十一他们的时候,玄十一一愣,郑重的对城主说,这应该是遇到诡异的事情了。

    但是玄十一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眼前的情况能和哪个scp联系起来,就只能让众人更加小心。

    随后玄十一想到了林平,就吩咐商队的管事去看看林平的尸体有没有异样。然后玄十一和城主继续询问街坊邻居,试图揭开剩下两具尸体的身份。

    可惜一无所获,没有附近的街坊邻居能认出剩下两具尸体的身份。

    这个时候,被玄十一打发去观察林平尸体的管事回来了,一边跑一边喊:

    “当家!当家!不得了了!林平...林平的尸体.......小人也说不上来,总之当家快去看看吧!”

    玄十一眼神一缩,然后对城主告辞一声,想着存放林平尸体的地方快步走去。至于安陆城城主,则是继续询问百姓,试图找出剩下两具尸体的身份。

    ..........

    林平的尸体在被“去恶”他们装殓好后就被运送到了衙门里,准备直接下葬。

    因为现在气温不低,没时间再把林平送回他的故乡了,只能就地掩埋,幸好商队招的仆役大多都是孤儿,没有亲人,倒也不用担心林平死后他的家人来闹事。

    而玄十一打发来看林平尸体的管事就在衙门找到了林平的棺材,在衙门义庄看守人诧异的眼光下,几位管事麻利的抬开林平的棺材板。

    这里要提一下,义庄并不是专门停放尸体的地方。只是如果有人客死他乡,有人愿意为其操办丧事的话,义庄就提供一处暂时摆放棺木的地方。也有些客死异乡无人关心的人,遗体因无人认领而安置在义庄,等待善心人士捐棺助葬。

    而一开始的义庄是当地豪门用来举凡扶幼、养老、婚嫁、丧葬、济贫、救灾、助学的,是一种类似福利院的地方。不过在天玄帝国成立后,义庄就全部由衙门看管,不允许其他人私自开办义庄。

    话说回来,当玄十一商队的几位管事合力抬开林平的棺材板,几位管事齐齐地后退几步,喊了一声:啊呀!

    只见棺材内,明明才收殓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甚至能看见蛆虫在尸体的皮肤下蠕动。

    众位管事到不是被恶心到了,比较商队走南闯北,遇见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恶心人的多了去了。现在只是因为明明早上还“新鲜”的尸体,怎么一天都没到就开始腐烂了呢?

    难不成时代变了?

    当然不可能,应该是见鬼了,几位管事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赶忙跑回去向玄十一大当家禀报。

    玄十一作为三合一商队的总领头人,自然被底下的人成为大当家,至于原来的三位当家,现在则是三大管事。

    ..........

    玄十一跟着几位管事来到衙门义庄里,看见了正在呕吐的守门人,有些纳闷为什么经常看尸体的义庄守门人这么不堪。

    不过等到玄十一看见棺材里的林平时,玄十一也忍不住冲到门外呕吐起来。

    无他,林平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玄十一来的时候,蛆虫已经爬出了皮肤............(后面省略一万个字)

    玄十一吐完就舒服多了,继续进去查看,不过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除了腐烂速度异常外,其余没有不对的地方。

    玄十一想了又想,还是不清楚原因,只是盯着正在快速腐烂的林平,总觉得里面有蹊跷。

    但是自己率领的商队可以说还有着使节的身份,出发的路线和行程都是报备给了两国的,不能在一个地方耽搁太长时间。

    像是正式的使节出访,都是双方共同保护,进了谁的地界就由谁派军队保护。所以使节不能轻易改变路线和行程,否则容易出误会,能造成战争的那种。

    玄十一左想右想,刚好这个时候安陆城的城主回来了,玄十一和城主寒暄一番,又交谈了关于尸体的一些猜想和处理意见,然后玄十一就准备辞别城主,率领商队继续北上。

    很碰巧的是石棺在安陆城南部的天水泽,所以玄十一的商队北上后就不会再遇到它了。至于林平的尸体,则是安葬在了安陆城外的墓园。

    而今天遇到的种种谜团,玄十一也全部交给安陆城城主,并且许诺归来时还经过安陆城,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然后玄十一就下令整顿商队,明天一早就出发,并且安排护卫守夜,严禁有人私自外出生事。而知道林平这一事件的商队仆役们也心惊胆战,不敢再违反商规。

    到了晚上后,玄十一带着三位大管事去城主府上参加城主设下的酒宴,反正玄十一和三位大管事内力修为都不低,喝多少都没事,自然是宾主尽欢。

    第二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玄十一告别城主,回到商队里整顿商队。

    之后万余人的商队又浩浩汤汤的启程,从安陆城的北门外出,继续向日月帝国开拨。

    安陆城的地势南低北高,南部是天水泽,平畴沃野,被称之为“天水乡”,这部分玄十一率领的商队已经走过;中部有涢水流过,汇入天水泽,有河谷平原,为“涢水乡”,这是玄十一的商队马上要经过的地方;北部是丘陵岗地,层峦叠翠,山里居住了不少的猎户,还好近几年铺了官道,玄十一的商队不用翻山越岭,可以直接穿过去。

    因为前面就是涢水乡,粮草产量不低,所以玄十一的商队定下的第一个补给点就是涢水乡。因为之后的路,就得一直走到日月帝国的境内才有的补充。

    所以玄十一率领着商队北上没有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商队就已经到了涢水乡。

    和安陆城不同,涢水乡没有城池,只是许许多多的农户地主散落在涢水乡里,种着大片大片的粮食。所以玄十一率领的商队只好自己安营扎寨,然后排出一些小管事,让他们带着一些仆役去采购粮食。

    是夜,玄十一坐在商队最中间的帐篷里,正听着眼前三位大管事汇报今天的事宜。

    几位管事说完之后,眼神有些闪烁,被玄十一看见后,才说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因为他们之前走涢水乡的时候,有一位小管事不小心掉到了涢水乡农人预防野猪偷吃粮食的坑里,当即是脑浆迸裂,被木矛贯穿,死像惨烈。

    随行的几位管事气不过,愤怒之下带着仆役将那位精通陷阱的农人打残了腿,然后第二天,商队就被涢水乡的众人围住,誓要讨个说法。当时商队的当家就是现在的一位大管事,他当时没有到现场查看,被下面人的错误消息影响,做出了誓不赔偿的回应。

    然后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还是玄剑来亲自调节才勉强调节好了。

    现在玄十一带领的商队又到了涢水乡,三位管事说完后,玄十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壳,叹了一口气。

    粮食估计难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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