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生死关破，真意自成
夜色下。
原本被灌木和杂草覆盖，只有风化痕迹的巨石废墟上，如今到处都是刀劈斧砍的痕迹，可谓一片狼藉。
总武师站在废墟之上，右手握着已经折断的九环大刀，左手提着一颗长有两张饿鬼脸的山魈头颅。
他胸腔微微凹陷，右臂手肘处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沾着鲜血暴露在外。
至于阮洪和王秀，伤势更是惨不忍睹。
阮洪右腿反向弯折，左眼珠彻底爆裂，连带着颅骨眼眶也隐约可见裂痕。
而王秀更是在腹部被开了一道大口，肠子都流出了一节，只是被她强行塞回去了，又运转内气强行封住了伤口。
十几个新晋武夫如今站着的还剩下三个。
总武师扫视了一眼还站着的五人，开口说道：
“走吧。”
说完，他率先离去。
阮洪看向王秀，嘿嘿一笑：“秀姐……”
王秀却是根本不理会他，紧跟在总武师的身后而去。
阮洪无语，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看向一旁也准备离开的三人，
“过来扶我一把。”
那三人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一个胸膛凹陷，一个手臂弯折，最后一个更是整条右手臂都被齐根扯断。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忍着伤痛，来搀扶阮洪。
凡人只知武夫身份尊贵，却不知武夫之间亦有上下尊卑之别。
……
返回的路上并无什么意外发生，仅存的六人很快便出了深山。
所有人提着的心都纷纷落了下来，包括号称四境巅峰的总武师亦不例外。
……
“怎么？你不会真相中那恶鬼了吧？！”
阮洪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王秀收回了目光，没有搭话。
倒是引得总武师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她和娘娘会的其他的武夫不同，因为她就是那个传说从狩猎中活下来的人。
只是她的情况又和曹承有很大的不同。
她父亲是军中老卒，她参与狩猎时也已经有了极深的武夫底子，加之那次狩猎的“神灵”也不及这次的强大，所以她才侥幸活了下来，并破开生死关，彻底成为一名武夫。
“如果他能活下来，也不失为一棵中等武夫苗子。”
总武师悠悠开口。
武夫也分三等。
下等武夫以世家贵族旁系子弟居多，他们以“旁门”通过生死关考验，成为武夫。
中等武夫以江湖帮派居多，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打拼厮杀。
阮洪，王秀等皆属此等。
而上等武夫，则以边军悍卒为最，他们每日出没于绞肉的战场，为家国大义而厮杀。
“我觉得，他能活下来。”
王秀悠悠开口。
“那你就去看一下吧。”
总武师将双面山魈头挂在腰间，将错位的手骨还原，然后重新披上狐裘大氅。
王秀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如果他活下来，他会自己找回来。”
“噗！”
身后刚把自己腿骨掰正的阮洪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你不会是真思……”
啪！
一道鞭影闪过，阮洪身旁的青石立马炸裂开来，将他那还没来及的吐出口的字句强行怼了回去。
“行了，回去会里交差吧。”
总武师整理好大氅，重新将腰间的双面山魈头提在手里，开口发话。
王秀收回九节鞭，缠回腰间。
……
……
深沉的黑夜中，柴火已经熄灭，仅剩一些尚未烧过的炭块发出暗淡的红光。
悠长而沉重的呼吸声在静谧中尤为刺耳。
曹承那几乎被“山神”一蹄子踏散掉大半的意识正在重新汇聚。
“我没死？”
这是他意识重聚后的第一个念头。
他只记得意识将散的时候，听见了那头怪物凄厉痛苦的嘶嚎，当时他以为是自己重创了它的命根子才发出的，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了。
“此地不宜久留。”
已经重新聚拢意识的曹承就要起身，却被胸口传来的那股钻心的疼痛重新“摁”回了地面。
“嗯哼！”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胸口。
血肉模糊的胸口处，三匹肋骨被折断。
“嘶~”
这伤势，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换了上辈子的世界，这样的伤足够他住进icu并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但在这里，却只能算是重伤。
……
最终，经历了数次挣扎的曹承缓缓站了起来。
借着地上炭火零星的红光，他望着这满地的破碎尸体，想捡起一根木棒想做拄杖，却在俯身时看到一张被尖锐羊角贯穿了面门的稚童脸庞。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满是血腥味的浊气，心里有点堵。
一时间他脑海里思绪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某个下午，他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手机。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尸山血海交叠重合，他挺直腰杆，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
“我要活下去，我还要登临此世绝巅，你们，有意见吗？”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多谢！”
说完，他表情严肃的转身，拖着残破的躯体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此地。
……
天由黑转亮，又由亮转黑。
……
已经是狩猎活动结束的第十天了。
浑身缠满绷带，散发着难闻药膏气味的曹承站在那座刻着七步血杀拳的石碑前。
听阮洪说，他应该是在狩猎结束的第二天半夜爬回来的，是王秀在第三天早上开门时发现的他，并且还感叹了一句“你命真硬”。
曹承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他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不过他并不打算和阮洪说。
他准备去找王秀。
当初是王秀举荐他参加狩猎，也是王秀告诉他站桩劈柴成不了武夫。
他如今从狩猎活动中活下来了。
不过王秀跟随总武师去临琉城里娘娘会总坛了，估摸着时间，回来应该也就这两天。
果然，刚想到这里，戴着眼罩拄着拐杖的阮洪就一跳一跳的走了过来。
“曹承，总武师回来了，叫你进祠堂等他。”
“好。”
曹承点头回应，然后迈步向着旁边的祠堂走去。
他之前也在这里住了许久，每日都在这石碑前演练武学打法，却从没见人进过这座祠堂。
伸手推开祠堂高大沉重的木门，曹承走了进去。
祠堂中央是一个四水归堂的天井，在天井的正中，却不是象征聚拢八方财源的水缸，而是一尊青石。
一尊用刀劈斧凿刻着“武神”二字的青石。
曹承愣愣出神的看着字迹，耳边隐约听见各种哭喊嘶吼丶低语呢喃。
原本被灌木和杂草覆盖，只有风化痕迹的巨石废墟上，如今到处都是刀劈斧砍的痕迹，可谓一片狼藉。
总武师站在废墟之上，右手握着已经折断的九环大刀，左手提着一颗长有两张饿鬼脸的山魈头颅。
他胸腔微微凹陷，右臂手肘处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沾着鲜血暴露在外。
至于阮洪和王秀，伤势更是惨不忍睹。
阮洪右腿反向弯折，左眼珠彻底爆裂，连带着颅骨眼眶也隐约可见裂痕。
而王秀更是在腹部被开了一道大口，肠子都流出了一节，只是被她强行塞回去了，又运转内气强行封住了伤口。
十几个新晋武夫如今站着的还剩下三个。
总武师扫视了一眼还站着的五人，开口说道：
“走吧。”
说完，他率先离去。
阮洪看向王秀，嘿嘿一笑：“秀姐……”
王秀却是根本不理会他，紧跟在总武师的身后而去。
阮洪无语，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看向一旁也准备离开的三人，
“过来扶我一把。”
那三人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一个胸膛凹陷，一个手臂弯折，最后一个更是整条右手臂都被齐根扯断。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忍着伤痛，来搀扶阮洪。
凡人只知武夫身份尊贵，却不知武夫之间亦有上下尊卑之别。
……
返回的路上并无什么意外发生，仅存的六人很快便出了深山。
所有人提着的心都纷纷落了下来，包括号称四境巅峰的总武师亦不例外。
……
“怎么？你不会真相中那恶鬼了吧？！”
阮洪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王秀收回了目光，没有搭话。
倒是引得总武师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她和娘娘会的其他的武夫不同，因为她就是那个传说从狩猎中活下来的人。
只是她的情况又和曹承有很大的不同。
她父亲是军中老卒，她参与狩猎时也已经有了极深的武夫底子，加之那次狩猎的“神灵”也不及这次的强大，所以她才侥幸活了下来，并破开生死关，彻底成为一名武夫。
“如果他能活下来，也不失为一棵中等武夫苗子。”
总武师悠悠开口。
武夫也分三等。
下等武夫以世家贵族旁系子弟居多，他们以“旁门”通过生死关考验，成为武夫。
中等武夫以江湖帮派居多，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打拼厮杀。
阮洪，王秀等皆属此等。
而上等武夫，则以边军悍卒为最，他们每日出没于绞肉的战场，为家国大义而厮杀。
“我觉得，他能活下来。”
王秀悠悠开口。
“那你就去看一下吧。”
总武师将双面山魈头挂在腰间，将错位的手骨还原，然后重新披上狐裘大氅。
王秀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如果他活下来，他会自己找回来。”
“噗！”
身后刚把自己腿骨掰正的阮洪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你不会是真思……”
啪！
一道鞭影闪过，阮洪身旁的青石立马炸裂开来，将他那还没来及的吐出口的字句强行怼了回去。
“行了，回去会里交差吧。”
总武师整理好大氅，重新将腰间的双面山魈头提在手里，开口发话。
王秀收回九节鞭，缠回腰间。
……
……
深沉的黑夜中，柴火已经熄灭，仅剩一些尚未烧过的炭块发出暗淡的红光。
悠长而沉重的呼吸声在静谧中尤为刺耳。
曹承那几乎被“山神”一蹄子踏散掉大半的意识正在重新汇聚。
“我没死？”
这是他意识重聚后的第一个念头。
他只记得意识将散的时候，听见了那头怪物凄厉痛苦的嘶嚎，当时他以为是自己重创了它的命根子才发出的，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了。
“此地不宜久留。”
已经重新聚拢意识的曹承就要起身，却被胸口传来的那股钻心的疼痛重新“摁”回了地面。
“嗯哼！”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胸口。
血肉模糊的胸口处，三匹肋骨被折断。
“嘶~”
这伤势，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换了上辈子的世界，这样的伤足够他住进icu并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但在这里，却只能算是重伤。
……
最终，经历了数次挣扎的曹承缓缓站了起来。
借着地上炭火零星的红光，他望着这满地的破碎尸体，想捡起一根木棒想做拄杖，却在俯身时看到一张被尖锐羊角贯穿了面门的稚童脸庞。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满是血腥味的浊气，心里有点堵。
一时间他脑海里思绪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某个下午，他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手机。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尸山血海交叠重合，他挺直腰杆，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
“我要活下去，我还要登临此世绝巅，你们，有意见吗？”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多谢！”
说完，他表情严肃的转身，拖着残破的躯体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此地。
……
天由黑转亮，又由亮转黑。
……
已经是狩猎活动结束的第十天了。
浑身缠满绷带，散发着难闻药膏气味的曹承站在那座刻着七步血杀拳的石碑前。
听阮洪说，他应该是在狩猎结束的第二天半夜爬回来的，是王秀在第三天早上开门时发现的他，并且还感叹了一句“你命真硬”。
曹承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他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不过他并不打算和阮洪说。
他准备去找王秀。
当初是王秀举荐他参加狩猎，也是王秀告诉他站桩劈柴成不了武夫。
他如今从狩猎活动中活下来了。
不过王秀跟随总武师去临琉城里娘娘会总坛了，估摸着时间，回来应该也就这两天。
果然，刚想到这里，戴着眼罩拄着拐杖的阮洪就一跳一跳的走了过来。
“曹承，总武师回来了，叫你进祠堂等他。”
“好。”
曹承点头回应，然后迈步向着旁边的祠堂走去。
他之前也在这里住了许久，每日都在这石碑前演练武学打法，却从没见人进过这座祠堂。
伸手推开祠堂高大沉重的木门，曹承走了进去。
祠堂中央是一个四水归堂的天井，在天井的正中，却不是象征聚拢八方财源的水缸，而是一尊青石。
一尊用刀劈斧凿刻着“武神”二字的青石。
曹承愣愣出神的看着字迹，耳边隐约听见各种哭喊嘶吼丶低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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