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

    我觉得我好像醒了,我能动了,那种束缚感不见了,感觉不断有微微的冷风徐徐吹来,缓缓睁开双眼,我蒙了,我睡了这么久吗,一觉起来天都黑了,关键的是我此刻居然站在阳台外边,我不是在睡觉吗?我什么时候走到阳台上的,梦游?不会吧,从小到大也没有过雷类似的情况,没人说我有梦游的症状啊,我自己觉得应该也没有梦游症吧。还有,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鬼压床?刚想到这儿,我立马又警惕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恐怖的画面开始浮现,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和昨天晚上的情况一模一样,时间,地点,人物,现在就差另一个主角了,运气不至于这么好吧,不要自己吓自己,一边想,我一边缓缓拖动脚步往后退去,眼睛如雷达一般转动,别搞别搞,对面警戒线都没撤呢,那摊血迹在路灯下格外显眼,目光忍不住会多停留几秒,又不得不收回来继续观察四周

    我是不是精神失常了?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昨天晚上的经历是真的吗,我脑袋有点混乱,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或许是我当时被吓傻了,出现的幻觉?那刚刚的鬼压床呢,怎么解释?意识醒了身体还没醒?好像也说得通

    我时刻防备着,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直到往后挪动的脚后跟抵在阳台门框上,右手往身后身后一阵摸索,心脏又开始怦怦跳,眼珠子也在快速转动,视线也跟着转动,终于,冰凉的触感传来,我摸到门把手了,呼吸暂停

    不管真的有没有鬼,我都由衷的叫你一声鬼哥,千山万水总是情,别再搞我了行不行,我还是个孩子,经不住这么折腾啊,算我求你了,我就一喜欢喝肥仔快乐水的普通大学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你就高台鬼手放过我吧,等等!手!门把手!神他娘的门把手!这明明就是一只鬼手!一只冷冰冰地,湿滑黏糊糊的鬼手!而我此刻正握着它!

    我直接破大防,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积了二十年的口德,这两天全部用完了;我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我不敢抽回右手,所以姿势显得很奇怪,像牵着女孩的手在那年夏天夕阳下的奔跑,我敢保证,我现在的脸比鬼的脸都白

    身上的汗像刚从浴缸里出来,那不是热出来的,大夏天的山城正凉快,凉快得像深处冰窟里一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像那个女生一样从阳台上跳下去摔得稀巴烂,脑浆四溅,我脑补不出我会是怎么个死法,或许更惨,‘淦’我才二十岁啊,我不想死啊。舌尖血!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听闻舌尖血是人身体阳气最重的血,叫真阳龙涎,对鬼物可以造成巨大伤害,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选择拼一把,我心一狠,正要咬破舌头,那抓着我的鬼手松开,变回门把手的形状,我心中暗喜,有用!它害怕了!不过我的动作同时也停止了,牙齿根本碰不到舌头,不是吓的,是鬼在阻止我,它知道我的想法。不管我怎么用力牙齿再也无法下移半分。我绝望了,看来这次真的要嘎了

    可是鬼在哪儿?不敢露面吗,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必要藏起来吗,反正都要死了,我反倒没那么害怕了,就是想知道怎么死,来个痛快,我眼珠子左右张望,搜寻鬼的踪迹,心跳加速······

    ‘嗖’大红色!就这一瞬间,一席大红色的身影将我的视线全部盖住,离我两米的地方,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鬼哥,我承认我刚刚说话是大声了点,不,是鬼姐,是昨天晚上那个跳楼的女生,她要找我索命,被摔得畸形的躯体飘在空中,长发披肩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感觉她在笑,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清了,我看清了,她那张血淋淋的脸,被摔得稀碎的脑袋,怎么回事儿?不是血淋淋的,是惨白死灰色的脸,她好像没有脸,又好像长着世界上最恐怖的脸,嘴角笑的很离谱,像要吞了我的脑袋

    她离我越来越近,每过一秒就越近一分,越近我就越头皮发麻,她咯咯咯的笑声尖锐刺耳,我鸡皮疙瘩骤起,她还在靠近,时间好像没有在流逝,上一秒就觉得下一秒她就能飘到我跟前,然而每次的上一秒又感觉还有下一秒

    空气凝固,周围温度下降到冰点,短短数秒恍若隔世,我的内心在无声的煎熬中度过,无助的等待死神降临,同事无比挣扎,抗议,我不想就此坐以待毙,看着那张离我越来越近狰狞可怖的鬼脸,我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我自认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恐惧如同洪荒猛兽盘踞在我心底深处肆意啃食撕咬我的血肉,我喘不上来气,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无法抑制的蔓延开来,有一种想要把胸膛撕开的冲动

    近了近了,那张破烂的脸,空洞洞的眼眶,嘴巴张开了,它要吃了我,要杀了我,我承认我想哭,我害怕,我嘴唇颤抖,我像个手无缚鸡之力襁褓中的婴儿面对想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我气若游丝,强撑着站立

    它近了,脸贴脸,他就在我额头,没有距离,牙齿闪着阴光,像两把巨大的锯子,亦像一把能把猎物头颅轻易扯下来沾满血迹的钳子,我不能放弃,我要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想坐以待毙

    咬啊!用力的咬啊!再下去一点就可以了,一口纯阳老痰喷死它!我不停发力,我不想放弃,脸部因为用力到发抖,扭曲……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它太强大了

    结束了,它咬下来了,尖利的牙齿要刺破我的皮肤了

    顿时,一股炙热的疼痛在我脸上炸开,这不是假的,火辣辣的疼痛

    我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昨天受伤的部位和胖子的下巴狠狠撞在一起,三人挤在我的单人床铺上,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胖子正骑跨在我身上,他们同样处在震惊当中,四狗无言,一阵沉默,接着一股暖流从我脸颊划过,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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