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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五国画展

    金宝回到家里。金小小在浴室里洗的鲜光,站在镜子面前光着身子削着苹果,把苹果削成一个鬼怪的模样儿。他把苹果递给金宝,穿好衣服的工儿,金宝就把苹果吃完了,然后把苹果籽放在花盆里埋了,还上了几粒化肥。由于田宁不肯在花卉园区合股协议上签字,康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股权就卖不出去了,金宝资金周转的计划也就落空了,气得火直顶脑门子,但是见到了金小小金家的这根独苗苗,火气就没有原来那样旺盛了。

    金小小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田宁娴打进来的。金小小就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摸着绒毛兔的耳朵打着手机,绒毛兔是田宁娴最近送的。

    “喂,是不是又想我了?”田宁娴问。

    “不是想你,是见了你就闹心。”金小小回答。

    “大傻帽,闹心就是想,这个没错。”

    “你的嘴大,我的嘴小。”

    “我的嘴是大点,长成樱桃小口才好。”

    “我真的有点犯困了。”

    “好,祝你和绒毛兔睡个好觉。”

    金小小在田宁娴的嘻嘻笑声中刚把手机撂下,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是田宁打进来的,就不得不把手机又贴在了耳边。

    “是田总吧?”金小小问。

    “金小总,不要明知故问,咱俩应该见上一面。”

    “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明天我有的是空儿。”

    “不是明天,是一个小时以后。”

    金小小还想争辩几句,田宁果断地把手机掐断。签订花卉园区合股协议的事搅动着田宁的五脏六腑,他就一个人在街上茫然地走着,就见到一辆车直接撞过来,就在要撞上的当口儿,田宁跳到了马路牙子上,驾车的人见有危险猛踩刹车,车还是“当”地撞在马路牙子上,把一个没有多少花纹的轮胎撞瘪了。车停下来,车里传来一阵“哈哈”地大笑声,贴着浓黑车膜的车窗摇了下来,仲芳烫成的刨花头探出来。

    “呀!是画家大美女!你不是一头老虎了,而是一头非洲的雄狮子了。”田宁说。

    “错,是狮子也是一头母狮子。”仲芳回答。

    “下车,下车。”

    “下车干什么?”

    “车轮子瘪了。”

    仲芳就下了车,看了几眼瘪了的车轮子还踢上两脚,然后把后背箱打开,拿出一个备胎,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了田宁的怀里。换轮胎田宁并不陌生,田宁在花卉园区刚建成的时候,开过大货车,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仲芳调整车,就觉得两个车轮不在一条线上。

    “田宁,你换车轮子是不是使了手脚?”

    “备胎和车上的轮胎型号不一样,你开车去4S店买个车轮换下来。”田宁说。

    “《百蝶图》我画完了,作为赠品送给你。你拿回去欣赏,然后咱俩再论短长。”仲芳将画从车窗递出来说。

    “谢了。”田宁接过画说。

    “有闲心儿在街上溜达,有空儿请到家里坐坐。”仲芳说完戴上墨镜。

    “改日,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田宁告别了仲芳就回到了花卉园区,刚在停车场下了车,金小小就赶到了。两个人来到了一棵大树前,田宁指着大树,让金小小组织人在树上盖个房子,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了。金小小感到田宁这是在做荒唐事,哪有在树上盖房子的,就挥挥拳头以示抗议。田宁没有再搭理金小小就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百蝶图》欣赏,就见到了艳丽的千姿百态的蝴蝶……田宁观赏完就有幸福感了,学着蝴蝶飞了一圈,回头再来看题跋——

    “飞舞的彩蝶在华夏锦绣江山上有1300多种,有珍蝶、绢蝶、环蝶、粉蝶、斑蝶……这只是画之少得可怜的百只彩蝶,赠与兰花育种专家,博士田宁挚友。还要告知——蝴蝶乃蝴蝶兰花卉始祖,一植一物阴阳相交,才交媾出70余种蝴蝶兰。仲芳。乙未年仲夏。”

    “佳作,字也写得不错,才女。”田宁点赞说。

    田宁打开了电脑,想写一篇文章点赞《百蝶图》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眼前飞舞的都是蝴蝶,再就是花枝招展的蝴蝶兰,却是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他就觉得自己不是写文章的这块料,就把电脑关了细细地思索着。仲芳前来赠画,还是和求索《万虎图》有关联,要想把《万虎图》拿出来归还,田宁感到还不对等。但来而不往非礼也,田宁现在还不想搭上这个人情,就想到仲芳的家里去登门道谢,顺便也算是串个门,了解了仲芳的邀请。田宁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心里想买什么礼品好呢?透过车窗就看到了“荣宝斋”。田宁对花卉很有研究,对金石之类的却是一窍不通,他就在料石的柜台前徘徊。“荣宝斋”里就一个女服务员,她的个子长得很矮,人称小老鼠。小老鼠小老鼠的叫得久了,真名实姓人们还就淡忘了。小老鼠见来了客人就过来了,开始指指点点,介绍着各种料石的用途,还不时地瞄上田宁一眼。望着众多的料子,称得上是千奇百态,田宁就有点晕。

    “听人讲过,鸡血石的料子刻印是上乘?”田宁煞有介事地问。

    “不是上乘,是上乘的上乘。”小老鼠伸出大拇指回答。

    “请问,都在什么价格区间?”

    “几千的、几万的、几十万的都有。”

    “你在忽悠人?”

    “谁忽悠你了,谁就是王八蛋。这是昌林石、这是巴林石、这是南边盛产的鸡血石……先生要是有心买,先递个价?让我心里有个数。”

    “约莫在两万元左右就行。”

    “你出的价位并不高,只能买一枚昌林软冻牛角地的鸡血石。”

    “好的,拿出来我选选。”

    小老鼠见到田宁真的要买鸡血石的料子,就打开了沉重的保险柜,拿出来一枚鸡血石料放在柜台上。田宁拿起了料子,左看右看很不起眼。

    “这就是鸡血石的料子,顾名思义,请问鸡血在哪儿?”田宁问。

    “青灰色石料表面,难道你没有见到几条红线吗?”小老鼠回答。

    “看是看到了,就是……这枚鸡血石料子我买了。”田宁拿出银行卡说。

    小老鼠很会做买卖,这位先生买鸡血石的料子,必定是要刻字的,就从屋子里请出来一位刻字的老头。老头就和田宁搭讪着,还在宣纸上画出几个图案,请田宁定夺。田宁就选择了梅花篆字,还要在印章的无字面雕刻出一个虎头。老头手工费递价是一百五十元,田宁没有还价,就把一百五十元现金付给了老头。小老鼠马上沏上一杯热茶放在田宁的面前,田宁正渴,茶水又是太热,就“吸溜儿,吸溜儿”喝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小老鼠就进去把印章拿了出来,果然是一手上乘的梅花篆字,虎头也是雕刻的顺人心意。田宁就拿着鸡血石的印章告别了小老鼠,就来到了仲芳住的楼下。

    “画家大美女!”田宁冲着楼上喊。

    仲芳正对照着镜子在脸上画着虎脸,虎的嘴、鼻子、眼睛都画完了,正在额头上画着“王”字,只有那样,王者风范就出来了。她听到了喊声撂下画笔推开窗户,就把头从窗户探了出来。仲芳的头发是刚染完的,金黄色蓬松着。田宁哪肯放过这个镜头,举起手机“咔”的拍照下来。仲芳见是田宁把头缩了回去,然后关上窗户。田宁在楼下等着,靠在车胡吹着口哨,仲芳就下了楼。

    “OK!”田宁说。

    “OK什么?”

    “OK是搞定的意思。”

    “你想搞定谁?”

    “画家大美女呀。”

    “好,你跟我上楼。”田宁上了楼。“田宁你可说准了?我现在就脱衣服,你不敢搞定,你就不是个爷们。”仲芳关上门说。

    “唉唉唉……关门干什么,你就这样需要爷们?”

    田宁很会看火候,如果这样的持续下去,他在大美女的面前会下不来台的,急忙拿出鸡血石的印章当挡箭牌。仲芳画了这么些年的画,对金石料子说不上颇有研究,也是略知一二。见到鸡血石印章眼睛就贼亮了,她就把鸡血石印章拿了过来,再看上面刻的篆字和虎头,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她就拿过了画板,就画了一个虎头人面,很像田宁,然后盖上了新印章。田宁看着画板,再一看圆脸上画的虎脸已是吊睛吊起,看形态要耍彪。自己万一把持不住,一旦木已成舟,田宁想到这儿觉得事情也是办完了,就快速退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跑了。

    当天下午,仲芳刚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快递来到了楼下。仲芳打开快件,是继父从新加坡邮来的一对鸳鸯表,怎么看怎么就是不对劲儿。

    “干爸、继父都是他妈的水货,就是不如亲爸好,这两块鸳鸯表是不是他妈的水货?”仲芳深有感触地怀疑说。

    仲芳听田宁说过,田宁在没有涉足养花业时,为了弥补学资不足,曾经在钟表行打过工,一般的钟表田宁都是认得的。既然是个表贩子,真货还是水货相信见面便知。仲芳就有了让田宁鉴定手表的意愿。仲芳就来到了花卉园区,她没有急于让田宁鉴定鸳鸯表,而是说五国画展的事儿。

    “田总,五国画展……”仲芳说了半句话。

    “这次画展过后,姐就不是美女大画家了。”田宁说。

    “难道白天鹅变成了丑小鸭?”

    “No,No,No,前面要加上范围定语了,就是国际美女大画家了。”

    “田宁你就吹吧,等到把你姐的牛皮吹破了,你就该心满意足了。在画展上,怎么样才能展示出一位艺术家的风采?是当下的急中之急。田宁,我的《万虎图》……”仲芳又说了半句话。

    “《万虎图》《万虎图》……”田宁揉着头发说。

    仲芳见到田宁模棱两可的状态,非常的生气,就忘掉了鉴定鸳鸯表的事了。她拽住田宁的手,一直拽到门外,又把田宁拽到车上。太阳很足,天气很热,仲芳像是月子里怕风的产妇,把车窗玻璃关得溜严,坐在车里像上蒸笼一样。田宁感到浑身上下都在发热,见到挡风玻璃下有一把小扇子,当他打开小扇子,扇子面上跃然跳出来一只猛虎,还是一只上山的猛虎。田宁就不能把它当成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小扇子了,而是一件颇有价值的艺术品。田宁就舍不得这把小扇子了,就把小扇子装进了兜子,再也不提热的事儿了。仲芳开始是一心一意地开着车,就来到了“荣宝斋”。五国画展的展厅是租用的,恰巧在“荣宝斋”的侧面,是市书画院的一个展厅。两个人下了车,仲芳向“荣宝斋”走去,田宁本不想进去还是跟了进去。小老鼠见到就迎上前来,仲芳拿出鸡血石印章,“啪”地拍在柜台上。

    “小老鼠,不许跟我玩心眼。说,这块鸡血石料子值多少钱?”

    小老鼠对着田宁竖起了大拇指,是含笑不答。小老鼠的举动,仲芳不好再问下去,因为小老鼠告诉她了价格不菲。小老鼠就泡了两杯热茶,端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仲芳姐,这位先生,你们能否品出茶的味道儿?”小老鼠问。

    “论到品茶你能把姐唬住,可你唬不住这位田总。”仲芳说。

    “好茶,君山银针,俗称会跳舞的茶。”田宁端着茶杯看着说。

    “田总,说到会跳舞的茶,这个我可不懂。”小老鼠说。

    田宁解释着会跳舞的茶,冲泡的茶,不但要有三起三落的景观,而且口感醇厚甘甜。此时杯子里的茶叶舒展开来,田宁又来了个顺水推舟。形状像白鹤的羽毛,此乃君山银针里的极品叫做白鹤羽茶。田宁说得小老鼠折服,心里就很顺,就给田宁行个礼,算得上礼遇相待了。田宁、仲芳品着白鹤羽茶,享受着“荣宝斋”里面的文房四宝的气氛。

    “‘荣宝斋’称得上古色古香。”田宁深有感触说。

    “走笔如龙。”仲芳说。

    “将来有了后代,就带到这里来喝茶,培养出来的不是画家就是书法家。”田宁说。

    “孟母择邻虽说是个老故事,现在提起来也是实用。”

    小老鼠为两个人续着水,还是毕恭毕敬的。虽然天气很热,两个人很快就喝透了,心里就凉快下来,就走出了“荣宝斋”来到展厅。展厅的墙上挂着大屏幕,正在播放着《龙船调》。田宁站在大屏幕的前面听着欢快的调儿,他知道这是联合国推荐的中国民歌十九首中的其中之一——

    正月里是新年哪咿哟喂,

    妹妹去拜年哪呵喂,

    金啊银啊锁,

    银啊银啊锁,

    那阳雀叫声稍稍银啊呵稍稍银啊呵,

    妹妹要过河是哪个来推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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