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衍音
翌日日上三竿，易时才堪堪起床，一番洗漱后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并不是易时懒惰，而是寺里有晨鼓暮钟的报时制度，本以为早上会有鼓声催人起床，没想到因为昨晚研究坤琮研究得太晚，一下子睡过了头。
虽说自己所居住的菩提院地处较为偏僻，但白马寺的钟鼓之声，方圆十里都听得见，自己就在寺里怎么没听见，难道说自己睡得太死了？
不管了，说不定因为自己辈分太高，那些低自己一辈的弟子不敢叫自己起来也说不定。
总之，自己来这白马寺是来修行的，这个世界诡谲难测，没点实力保全性命可不行，可不能如此懈怠。
再说了，代表自己身份的赤玉牒昨晚被坤琮吃了，自己还得去补办一个才行，少了这个凭证在寺里怕是会出不少麻烦，毕竟知道自己师叔身份的人屈指可数。
想罢，易时回忆起从杂务堂到这菩提院的路线，在这偌大的寺院中绕来绕去。
不知穿过了多少院落，走过了多少蜿蜒回绕的庑廊，易时顿时觉得眼前的每一条路熟悉又陌生，像是走过又像是没见到过。
是的，易时迷路了。
易时在这里闲逛了近一个时辰，愣是连回菩提院的路都不记得，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一路上连个问路的僧侣弟子都没有。
嗯？僧侣弟子？
易时好像发现了不对劲，强行按捺下心中寻不得路的急躁情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好像一个人都还没碰到过。
记得昨日跟着本竹和尚的时候，路上每走两步就会有和尚沙弥驻足向本竹施礼，可现在这个寺院的人好像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了一般。
易时赶紧加快脚步，修行者的优势这下就体现出来了。
踏入修行之后提升的不仅仅是肉身强度，大脑的记忆能力也得到了提升，随着易时将走过的路记在脑中，脑海里一副地图逐渐清晰起来。
找到了！易时清晰记得昨天走过这条路。
随着绕过最后一个转角，杂务堂终于出现在眼前。
易时一时欣喜正欲踏进门槛，迎面却走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
“啊，小师叔？”
正是昨日接待自己的圆明和尚。
易时一把抓住圆明手腕问道：“圆明，怎么回事？寺里的人都哪去了？”
“小师叔，你怎么还在这？寺里还没启门以及低于三神的藏象境弟子不是都已经去了后堂避难了吗？”
易时这听得一头雾水：“避难？避什么难？”
圆明此时心焦如焚：“小师叔快往后堂方向走吧，魔教的人打过来了，我是因为需要转移库房里的物资才走得慢了会儿。”
“魔教？摩罗教打过来了？”
难怪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易时就纳闷了，这摩罗教的人怎么就和自己杠上了？
自己在三星县的一系列遭遇背后真凶就是摩罗教，怎么自己前脚刚到白马寺摩罗教的人就又打过来了。
“不行，来不及了，圆明修为乃四神藏象境，本来也是要前往寺门抵抗外敌的，但监院了清师叔曾交代过圆明，要多多关照小师叔你的，眼下顾不得前去迎敌了，圆明只能先带师叔先撤了。”
圆明再三权衡利弊，自己一个四神藏象境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如先保证小师叔的安危。
于是圆明想也不想拽着易时的手臂就往外走。
“诶诶诶，圆明师侄你轻点，你力气太大了，你小师叔我有点遭不住。”
就这样易时被这个看上去年长自己三四岁的师侄在寺里东奔西走，然而一路上易时既没有听到刀剑相击的铮铮铁声，也没有想象中的杀伐血气，自己想象中的魔教入侵难道不应该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吗？
于是在路过大雄宝殿时易时突然停住，质问圆明：“等等等等，你不会搞错了吧，你确定摩罗教的人真的打进来了？”
圆明心急火燎，都这个时候了，小师叔还有心思问为什么。
“当然了，一个时辰前全寺就警钟长鸣，吩咐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嗬，都敲钟了自己都没能醒过来，睡得够死啊。
易时追问：“那魔教一共来了多少人？”
“这个圆明不知，但我寺全寺上下也有三千人数，想要大举来犯，没有上万，起码也得有五千人数吧。”
易时突然指向某处道：“诺，你看那边，那就是你说的五千人的大举来犯吗？”
圆明顺势望去，只见大雄宝殿前的空地的一边站着数百人，领头的正是自己熟悉的白马寺三巨头——长老院首座了解，戒律院首座了释，以及监院了清。
这几百人里除了住持以外，基本上自己叫得上号的长老大师基本都在这了，就连同辈里的云中雁、霍沐宸等一众杰出弟子也赫然在内。
而站在空地另一边的却只是一老一小两个单薄的身影——小的面容白净，剑眉星目，身形端正，一身素色直裰没有一丝褶皱，配上宛若暖日的笑容，给人以难以形容的亲和之感。
而站在身旁的老的却是一脸阴沉，宛若阴雨，鼻似鹰勾，手若鹰爪，面对眼前这几百人的浩大声势，毫不胆怯，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然而白马寺几百人对两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大举来犯？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老一小两个人也是个光头，和那一身素朴装扮，简直就是两个和尚。
圆明一时语塞，半天也说不上话来，不知作何解释，尴尬之余忽然发觉身边不见了易时的踪影。
“还愣在那干嘛？不怕被人发现吗？还不过来一起看戏？”
圆明这才发现易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一颗老槐树后，侧身探出半个头打量着大雄宝殿发生的一切。
人数对比悬殊的对峙现场，了解老和尚率先开口：“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了解，忝为长老院首座，敢问阁下，为何苦费这般心思闯我山门？”
那小的身影淡然自若，上前一步，竟然同样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了解大师有礼，小僧法号衍音，欲来贵寺讨教佛法。”
了解没有过多惊讶：“均是我佛弟子，交流佛法自无不可，可这位衍音小师父为何借参与考核之名，意图混入我白马寺？若不是我寺今日特意加强检测，不然还发现不了你已经开启了玄牝之门。”
那衍音皓齿朱唇，虽已剃度，但仍旧拦不住俊美相貌，笑道：
“贵寺门规森严，想见得贵寺住持觉命大师一面交流佛法更是难如登天，久无门路之下小僧听闻，只要在贵寺考核中一举夺魁，便能有幸聆听觉命大师的大自在佛音，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谁料被贵寺误当成歹人入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大师恕罪。”
并不是易时懒惰，而是寺里有晨鼓暮钟的报时制度，本以为早上会有鼓声催人起床，没想到因为昨晚研究坤琮研究得太晚，一下子睡过了头。
虽说自己所居住的菩提院地处较为偏僻，但白马寺的钟鼓之声，方圆十里都听得见，自己就在寺里怎么没听见，难道说自己睡得太死了？
不管了，说不定因为自己辈分太高，那些低自己一辈的弟子不敢叫自己起来也说不定。
总之，自己来这白马寺是来修行的，这个世界诡谲难测，没点实力保全性命可不行，可不能如此懈怠。
再说了，代表自己身份的赤玉牒昨晚被坤琮吃了，自己还得去补办一个才行，少了这个凭证在寺里怕是会出不少麻烦，毕竟知道自己师叔身份的人屈指可数。
想罢，易时回忆起从杂务堂到这菩提院的路线，在这偌大的寺院中绕来绕去。
不知穿过了多少院落，走过了多少蜿蜒回绕的庑廊，易时顿时觉得眼前的每一条路熟悉又陌生，像是走过又像是没见到过。
是的，易时迷路了。
易时在这里闲逛了近一个时辰，愣是连回菩提院的路都不记得，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一路上连个问路的僧侣弟子都没有。
嗯？僧侣弟子？
易时好像发现了不对劲，强行按捺下心中寻不得路的急躁情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好像一个人都还没碰到过。
记得昨日跟着本竹和尚的时候，路上每走两步就会有和尚沙弥驻足向本竹施礼，可现在这个寺院的人好像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了一般。
易时赶紧加快脚步，修行者的优势这下就体现出来了。
踏入修行之后提升的不仅仅是肉身强度，大脑的记忆能力也得到了提升，随着易时将走过的路记在脑中，脑海里一副地图逐渐清晰起来。
找到了！易时清晰记得昨天走过这条路。
随着绕过最后一个转角，杂务堂终于出现在眼前。
易时一时欣喜正欲踏进门槛，迎面却走来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
“啊，小师叔？”
正是昨日接待自己的圆明和尚。
易时一把抓住圆明手腕问道：“圆明，怎么回事？寺里的人都哪去了？”
“小师叔，你怎么还在这？寺里还没启门以及低于三神的藏象境弟子不是都已经去了后堂避难了吗？”
易时这听得一头雾水：“避难？避什么难？”
圆明此时心焦如焚：“小师叔快往后堂方向走吧，魔教的人打过来了，我是因为需要转移库房里的物资才走得慢了会儿。”
“魔教？摩罗教打过来了？”
难怪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易时就纳闷了，这摩罗教的人怎么就和自己杠上了？
自己在三星县的一系列遭遇背后真凶就是摩罗教，怎么自己前脚刚到白马寺摩罗教的人就又打过来了。
“不行，来不及了，圆明修为乃四神藏象境，本来也是要前往寺门抵抗外敌的，但监院了清师叔曾交代过圆明，要多多关照小师叔你的，眼下顾不得前去迎敌了，圆明只能先带师叔先撤了。”
圆明再三权衡利弊，自己一个四神藏象境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如先保证小师叔的安危。
于是圆明想也不想拽着易时的手臂就往外走。
“诶诶诶，圆明师侄你轻点，你力气太大了，你小师叔我有点遭不住。”
就这样易时被这个看上去年长自己三四岁的师侄在寺里东奔西走，然而一路上易时既没有听到刀剑相击的铮铮铁声，也没有想象中的杀伐血气，自己想象中的魔教入侵难道不应该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吗？
于是在路过大雄宝殿时易时突然停住，质问圆明：“等等等等，你不会搞错了吧，你确定摩罗教的人真的打进来了？”
圆明心急火燎，都这个时候了，小师叔还有心思问为什么。
“当然了，一个时辰前全寺就警钟长鸣，吩咐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嗬，都敲钟了自己都没能醒过来，睡得够死啊。
易时追问：“那魔教一共来了多少人？”
“这个圆明不知，但我寺全寺上下也有三千人数，想要大举来犯，没有上万，起码也得有五千人数吧。”
易时突然指向某处道：“诺，你看那边，那就是你说的五千人的大举来犯吗？”
圆明顺势望去，只见大雄宝殿前的空地的一边站着数百人，领头的正是自己熟悉的白马寺三巨头——长老院首座了解，戒律院首座了释，以及监院了清。
这几百人里除了住持以外，基本上自己叫得上号的长老大师基本都在这了，就连同辈里的云中雁、霍沐宸等一众杰出弟子也赫然在内。
而站在空地另一边的却只是一老一小两个单薄的身影——小的面容白净，剑眉星目，身形端正，一身素色直裰没有一丝褶皱，配上宛若暖日的笑容，给人以难以形容的亲和之感。
而站在身旁的老的却是一脸阴沉，宛若阴雨，鼻似鹰勾，手若鹰爪，面对眼前这几百人的浩大声势，毫不胆怯，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然而白马寺几百人对两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大举来犯？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老一小两个人也是个光头，和那一身素朴装扮，简直就是两个和尚。
圆明一时语塞，半天也说不上话来，不知作何解释，尴尬之余忽然发觉身边不见了易时的踪影。
“还愣在那干嘛？不怕被人发现吗？还不过来一起看戏？”
圆明这才发现易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一颗老槐树后，侧身探出半个头打量着大雄宝殿发生的一切。
人数对比悬殊的对峙现场，了解老和尚率先开口：“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了解，忝为长老院首座，敢问阁下，为何苦费这般心思闯我山门？”
那小的身影淡然自若，上前一步，竟然同样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了解大师有礼，小僧法号衍音，欲来贵寺讨教佛法。”
了解没有过多惊讶：“均是我佛弟子，交流佛法自无不可，可这位衍音小师父为何借参与考核之名，意图混入我白马寺？若不是我寺今日特意加强检测，不然还发现不了你已经开启了玄牝之门。”
那衍音皓齿朱唇，虽已剃度，但仍旧拦不住俊美相貌，笑道：
“贵寺门规森严，想见得贵寺住持觉命大师一面交流佛法更是难如登天，久无门路之下小僧听闻，只要在贵寺考核中一举夺魁，便能有幸聆听觉命大师的大自在佛音，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谁料被贵寺误当成歹人入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大师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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