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不亮，赵大娘便骑上三轮车，搭着满车的蔬菜往两公里外的集市赶去。她必须要赶在其他人起来前，把位置占了，这是她抢了好几天的好位置。

    两个小时后，天完全亮明，她把车里的蔬菜腾出来，摆在面前三块石台上。赵大娘打电话给自己的外甥，叫他给自己送碗面条到这边来。

    挂掉电话，便看到今天的第一位女客人，她穿着红色皮夹，手里紧握一个手提包跟蔬菜篮，拿起白菜看来看去。

    “老板，白菜多少钱一斤？”

    “三块钱一斤。”

    “给我来两棵。”

    赵大娘拿着那女人递给她的两颗白菜，迅速过秤，“十二块钱。”

    女人把钱给她后，放进菜篮里便离开了。

    她走到门口，从要间掏出一串钥匙，把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阳台的窗户被木板彻底封死，更不会有光透进来。

    “老伴儿啊，我买了两颗白菜回来，中午就吃这个……顺便在回来的时候还买了几根油条和豆浆，来吃吧。”

    客厅靠厨房的位置有个小圆桌，上面还放着个防风罩，她把灯打开，罩子里依然是漆黑的一片。

    “快来，愣着干嘛？”

    面色无神的中年男人，一声不吭地站在桌子前面，他额头有块简单包扎的疤痕，穿着一件寿衣。男人缓缓抬起右手，伸直略微有些僵硬的食指着女人，无力的说道：“不吃这个。”

    女人有些为难，“别闹，我们先吃油条啊！”

    男人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只是一直在重复的说：“我要吃肉。”并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开始发出慎人尖叫。

    “好好，我去给你买肉吃。”

    男人不叫了。

    半个小时后，女人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块肥肉，男人看见后，大喊着“肉”便冲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他站在门边手里握住刚刚老李给他照片，旁边立着行李箱。

    “你在外面小心点，有什么给我们打电话就是，你知道我们电话号码吧？”

    “知道……李江回来了记得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会的，时候也不早了，快走吧。”

    “再见。”

    路巳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看向二老；他有个缺点，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在临走前抱着二老，大声哭了出来。

    “编号2011，请立即跟我前往你该要的地方。”

    说话的是林联给他安排的使节，路巳不喜欢她，甚至说有点讨厌她，尤其是说话的语气；他都已经十八成年了，按组织的规定，现在应该叫他的名字。

    “请叫我的名字‘路巳’”

    “抱歉，距离你到十八岁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未有点必躁之过急了。”

    路巳坐进使节开来的车里。

    使节从车内后视镜看到2011的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

    “那是什么的钥匙？”

    “我房间钥匙。”

    “唉……那你是不会有机会用的，摘了吧。”

    他看着窗外，没有再听她说。天还没亮，等使节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时候，路巳才把钥匙给摘下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昨天下午，他在拿起这把钥匙的时候，同时听见有人再跟自己说话：

    “……忆钥……零点！”

    这句话仿佛是一段不做不可的命令，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抹去。于是他带着钥匙，开始寻找“盒子”

    使节的车在火车站停了下来，出来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很快就把他们冲散。走进站内在注意到使节不见了，正和他意，他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去找“运命号”

    路巳在火车站找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找怎么久，连影子都没看到。他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心想休息一会儿，可刚落座，使节就把他找上。

    使劲抓住他的手腕往前走一小段路。

    “放手，我叫你放手！”路巳挣脱开。

    “你乱跑什么？”她没好气的说，“看到那辆蓝色的车厢没有，去那，快点，不然发车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他果然看到一节蓝色车厢，门还是打开着的。听她的，于是便走过去，上车后门也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