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意料之中
桐原深一时没有站起身。
倒是永弦结音，她没有再躺下，而是跪坐在他身边。
桐原深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无法抉择的两难局面，他并没有在是否杀死她这件事上心软，只是认为动手可能是错误的决定。
他以后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而正常的人，因为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远，回首也看不见起点。
这样的人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同行的人，把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当做NPC，不对任何人例外，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像永弦结音所说的那样，桐原深要杀了她并不费什么力气，但他做不到没有任何理由就抹去她的生命，他自私自利无可置疑，如果永弦结音用她所知道的部分对桐原深做出了威胁，或者企图用共同的秘密拉近二者的关系，他可以保证她活不过一周，无论是否有效。
可惜的是，结论的得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很纠结吗？”永弦结音注意到了桐原深皱起的眉头。
桐原深点点头：“我正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把你当成rbq来使用，你的意见呢？”
永弦结音微笑道：“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你的思想也太扭曲了吧。”桐原深有些无奈。
顺着结婚往下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扯开话题：“说起来，你笑的次数比我刚刚遇到你的时候多了很多啊。”
“因为只要看见你，我的心情就会不由自主高兴起来，忍不住要露出笑意。”永弦结音轻声细语着，脸颊上也染上了羞红。
这种犯规一样的情话从永弦结音的嘴里说出来就如同冰山吐出岩浆一样不可思议。
“是吗……”桐原深瞥了她一眼，好似无意一般提醒道：“但是几天前我离开的时候，你的态度跟现在可是大不相同。”
“那个啊，”永弦结音浅浅一笑：“只是演戏而已。”
“因为你很讨厌别人太接近你对吧，所以我只好装作冷淡的样子，以免你连接触的机会都不给我，但什么都不做还是不太甘心，最后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份便当偷偷放进你的包里。”
“所以你为什么今天又改主意了呢？”桐原深呵呵笑道。
“也不算是改主意，”永弦结音摇了摇头，“毕竟不去面对问题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提前了那一天来到的时间而已。”
桐原深默然不语。
突然，他笑着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纠结吗？”
他没有等永弦结音回答，而是自问自答。
“因为你的演技实在太逼真了，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就好像你真的喜欢上了我一样，而不是演戏，有位诗人说过，一个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我以为那是你的真情实感，原来是虚幻的光令我眩晕。”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永弦结音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别急，我会说到你听明白的。”桐原深摆了摆手，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我从一开始就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呢，明明连正经的交流都没有几句，却好像你已经认识我很长时间了一样。”
“你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选择了正确的选项，无一例外，特别是当我要杀了你的时候，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甚至连刻意营造的威吓都没有任何效果。对于这一点，你后来解释说，是因为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哈哈哈……”
桐原深坐到椅子上，低声笑着。
“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永弦结音，我有理由怀疑，你能够预知未来！”他低垂着头，一字一顿道。
“你在——”
桐原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自己在这里撒谎是什么下场！”
他抬起头，眼睛与永弦结音对视着。
永弦结音看见了他眼中的未来。
永弦结音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她站起身，试图否认。
辩解的理由有无数个，因为它是如此荒谬，如此不堪一击。
可是。
她一句也说不出口，那是事实。
“……是。”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
桐原深点了点头，确认道：“你的能力应该是需要与人对视才能发动对吧。”
他好像完全没有被欺骗了的气愤，永弦结音却丝毫没有感到庆幸，心愈发下沉。
“能预知到的时间似乎也不长……”
“不……”桐原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与对视时间相关……”
“这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了。”
永弦结音深吸了口气，勉强问道：“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我能预知未来，而不是相信我的理由？我出现了什么破绽吗？”
“那倒不是。”桐原深笑了笑。
“你做的很好，用完美来形容并不过分。”
“用正当理由做借口，以毫无代价的白给为手段，再表现出自己的痴情和奉献，你太了解男人，或者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我相信没有任何性取向正常的单身男性，能拒绝像你这样的美少女的告白，除了我以外。”
“不过，很显然，那并不是你真实的性格，你在几天前宁愿去死也不想被污辱，现在就恋爱脑上头对某人死心塌地了？这种玩笑可并不好笑。所以，即使你天花乱坠地说着，我仍然不觉得你说的是真话。”
“所以我询问着一切你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然后，我终于明白，你在刻意迎合我，我想要什么，我要做什么，我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得太清楚了，可是你我之间连熟人都算不上，当我听见你说出演戏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确实是演了一出好戏。”
“剩下的零零碎碎的细节我不想过多解释。”
桐原深有意结束这个话题，或者说是懒得说了。
“至于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我并不感兴趣，不过，你既然选择了明知结局的未来，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那是自然。”永弦结音平静道。
“事已至此，即使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什么魔鬼，轻易就夺走他人的生命未免也太恶毒了。”桐原深失笑道。
“而且杀了你就太可惜了，毕竟是那么好用的工具……”
“所以……”
桐原深微笑着，闭上嘴。
“趁着人工呼吸的时候，我已经把印记植入了你体内，从今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的声音你也会听到，这一点的确不错，不过，它最有用的地方是，只要我心念一动，你的生命就会瞬间结束。”
永弦结音震惊地看着他。
桐原深明明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却回荡在她脑海里。
“这是我的能力。”桐原深介绍道。
“总结为一句话，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工具，永远也无法逃脱，反抗的唯一下场就是死亡。”
“你好像很惊讶？”桐原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从画面中看到总归会比实际感受缺乏真实感。”永弦结音回答道。
“原来如此。”桐原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你的答复是？”
永弦结音沉默片刻。
“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她认命一般说道。
“好，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有事我会通知你的……”桐原深像驱赶她一样扇着手。
“稍微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永弦结音抬手示意道。
“你说。”桐原深随意道。
永弦结音不知为何主动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我说的那些话，像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倾诉的情意，你为什么觉得我演得很像呢？”
“并不是嘲讽，只是因为你明知我是在骗你，却仍然说我不像在演戏，我很想知道原因。”她冷静地补上一句解释。
“谁知道呢？”桐原深不置可否。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还是说不愿意接受现实？我并不缺少七情六欲，心底存在想让你这样看上去冷淡无情的少女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渴望，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明白了。”永弦结音轻据裙摆，略略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倒是永弦结音，她没有再躺下，而是跪坐在他身边。
桐原深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无法抉择的两难局面，他并没有在是否杀死她这件事上心软，只是认为动手可能是错误的决定。
他以后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而正常的人，因为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远，回首也看不见起点。
这样的人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同行的人，把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当做NPC，不对任何人例外，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像永弦结音所说的那样，桐原深要杀了她并不费什么力气，但他做不到没有任何理由就抹去她的生命，他自私自利无可置疑，如果永弦结音用她所知道的部分对桐原深做出了威胁，或者企图用共同的秘密拉近二者的关系，他可以保证她活不过一周，无论是否有效。
可惜的是，结论的得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很纠结吗？”永弦结音注意到了桐原深皱起的眉头。
桐原深点点头：“我正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把你当成rbq来使用，你的意见呢？”
永弦结音微笑道：“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你的思想也太扭曲了吧。”桐原深有些无奈。
顺着结婚往下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扯开话题：“说起来，你笑的次数比我刚刚遇到你的时候多了很多啊。”
“因为只要看见你，我的心情就会不由自主高兴起来，忍不住要露出笑意。”永弦结音轻声细语着，脸颊上也染上了羞红。
这种犯规一样的情话从永弦结音的嘴里说出来就如同冰山吐出岩浆一样不可思议。
“是吗……”桐原深瞥了她一眼，好似无意一般提醒道：“但是几天前我离开的时候，你的态度跟现在可是大不相同。”
“那个啊，”永弦结音浅浅一笑：“只是演戏而已。”
“因为你很讨厌别人太接近你对吧，所以我只好装作冷淡的样子，以免你连接触的机会都不给我，但什么都不做还是不太甘心，最后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份便当偷偷放进你的包里。”
“所以你为什么今天又改主意了呢？”桐原深呵呵笑道。
“也不算是改主意，”永弦结音摇了摇头，“毕竟不去面对问题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提前了那一天来到的时间而已。”
桐原深默然不语。
突然，他笑着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纠结吗？”
他没有等永弦结音回答，而是自问自答。
“因为你的演技实在太逼真了，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就好像你真的喜欢上了我一样，而不是演戏，有位诗人说过，一个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我以为那是你的真情实感，原来是虚幻的光令我眩晕。”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永弦结音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别急，我会说到你听明白的。”桐原深摆了摆手，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我从一开始就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呢，明明连正经的交流都没有几句，却好像你已经认识我很长时间了一样。”
“你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选择了正确的选项，无一例外，特别是当我要杀了你的时候，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甚至连刻意营造的威吓都没有任何效果。对于这一点，你后来解释说，是因为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哈哈哈……”
桐原深坐到椅子上，低声笑着。
“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永弦结音，我有理由怀疑，你能够预知未来！”他低垂着头，一字一顿道。
“你在——”
桐原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自己在这里撒谎是什么下场！”
他抬起头，眼睛与永弦结音对视着。
永弦结音看见了他眼中的未来。
永弦结音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她站起身，试图否认。
辩解的理由有无数个，因为它是如此荒谬，如此不堪一击。
可是。
她一句也说不出口，那是事实。
“……是。”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
桐原深点了点头，确认道：“你的能力应该是需要与人对视才能发动对吧。”
他好像完全没有被欺骗了的气愤，永弦结音却丝毫没有感到庆幸，心愈发下沉。
“能预知到的时间似乎也不长……”
“不……”桐原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与对视时间相关……”
“这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了。”
永弦结音深吸了口气，勉强问道：“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我能预知未来，而不是相信我的理由？我出现了什么破绽吗？”
“那倒不是。”桐原深笑了笑。
“你做的很好，用完美来形容并不过分。”
“用正当理由做借口，以毫无代价的白给为手段，再表现出自己的痴情和奉献，你太了解男人，或者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我相信没有任何性取向正常的单身男性，能拒绝像你这样的美少女的告白，除了我以外。”
“不过，很显然，那并不是你真实的性格，你在几天前宁愿去死也不想被污辱，现在就恋爱脑上头对某人死心塌地了？这种玩笑可并不好笑。所以，即使你天花乱坠地说着，我仍然不觉得你说的是真话。”
“所以我询问着一切你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然后，我终于明白，你在刻意迎合我，我想要什么，我要做什么，我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得太清楚了，可是你我之间连熟人都算不上，当我听见你说出演戏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确实是演了一出好戏。”
“剩下的零零碎碎的细节我不想过多解释。”
桐原深有意结束这个话题，或者说是懒得说了。
“至于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我并不感兴趣，不过，你既然选择了明知结局的未来，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那是自然。”永弦结音平静道。
“事已至此，即使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什么魔鬼，轻易就夺走他人的生命未免也太恶毒了。”桐原深失笑道。
“而且杀了你就太可惜了，毕竟是那么好用的工具……”
“所以……”
桐原深微笑着，闭上嘴。
“趁着人工呼吸的时候，我已经把印记植入了你体内，从今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的声音你也会听到，这一点的确不错，不过，它最有用的地方是，只要我心念一动，你的生命就会瞬间结束。”
永弦结音震惊地看着他。
桐原深明明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却回荡在她脑海里。
“这是我的能力。”桐原深介绍道。
“总结为一句话，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工具，永远也无法逃脱，反抗的唯一下场就是死亡。”
“你好像很惊讶？”桐原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从画面中看到总归会比实际感受缺乏真实感。”永弦结音回答道。
“原来如此。”桐原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你的答复是？”
永弦结音沉默片刻。
“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她认命一般说道。
“好，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有事我会通知你的……”桐原深像驱赶她一样扇着手。
“稍微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永弦结音抬手示意道。
“你说。”桐原深随意道。
永弦结音不知为何主动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我说的那些话，像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倾诉的情意，你为什么觉得我演得很像呢？”
“并不是嘲讽，只是因为你明知我是在骗你，却仍然说我不像在演戏，我很想知道原因。”她冷静地补上一句解释。
“谁知道呢？”桐原深不置可否。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还是说不愿意接受现实？我并不缺少七情六欲，心底存在想让你这样看上去冷淡无情的少女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渴望，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明白了。”永弦结音轻据裙摆，略略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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