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无用功
“事情总算解决了吗？”桐原深叹道。
樱濑千穗对他的语气很不满意：“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旁边等着，用这种解脱一样的口气不觉得丢人吗？”
听到她的话，桐原深顿了一下，避开窗口照进来的光，低声道：“好歹也算是帮了点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什么？”樱濑千穗没有听清他的话。
“什么都没有。”桐原深否认道。
“什么都没有。”他略略仰头，又重复了一遍。
樱濑千穗冷笑了一声，不再看他。
浅间泽介打圆场道：“毕竟是这种事，帮不上忙也是很正常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樱濑千穗皱着眉头：“这件事结束的很奇怪。”
“她既然敢做出跟踪和偷窥这种行径，还写出那些东西，心理已经偏执到一定程度了，又怎么会突然明白自己做错了，总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浅间泽介伸手贴住额头：“樱濑，你把人想的太坏了，她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那些事也说不定呢。”
“是你把人想的太好了。”樱濑千穗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而且，”她继续道：“如果你听我的建议，这件事不会拖到现在才解决……”
又来了，浅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采取樱濑的提议。
如果真的调取监控，把那个女生做的事曝光出去，她除了转学别无他法，今后能不能正常上学也很难说。
好在事情顺利结束了，她主动过来认错，也做出了绝不再犯的承诺。
看来樱濑对于他坚决拒绝了她的提议仍然耿耿于怀。
不过现在就没有必要再反驳樱濑了，让她消消气，等事情过去了就好。
虽说如此，但樱濑似乎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她神情闪烁道：“我再去问问她，我有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浅间连忙劝阻：“她已经认错了，就没必要再纠结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强逼着她说的，只是单纯问问而已。”樱濑千穗保证道。
她都这么说了，浅间泽介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只能摆摆手任她去了。
樱濑千穗把那个女生叫了出来。
两人走到自动售卖机旁边，樱濑千穗投入硬币，在拿出自己想要的饮料之后，顺便问了一句：“你也要吗？”
女生生硬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樱濑千穗小小抿了一口，淡淡道：“听你的语气，似乎是对我有意见？”
女生沉默了一下，露出挣扎的神色。
她呼了口气：“几天前有很多意见，现在只是习惯性的反应而已。”
“能说说讨厌我的原因？”樱濑千穗把手里握着的易拉罐转着圈。
女生发出可以称为冷笑的声音。
“我真希望你是在明知故问，又或者装傻……”
樱濑千穗脸上毫无波澜：“是吗……又是那些无聊的原因……”
她转头看向女生，带着些莫名的意味道：“你觉得我喜欢浅间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女生反问道：“你如果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会每天跟在他周围？”
“而且，我可是听说过你的事迹了……”她脸上露出讥讽似的笑。
“按你的标准来看，除了浅间……除了浅间同学，你还能喜欢上谁？那个跟班一样的阴郁男？别逗我笑了。”
樱濑千穗一点点捏紧易拉罐，语气沉静：“你愿意这样认为那就随你便好了，我没兴趣纠正你病入膏肓的脑子。”
听到她的话，女生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出了声。
她像完全不在乎被听到一样，任由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好在这时候已经是社团活动时间，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人。
紧接着，她低声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病，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她的肩膀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你知道我给他写了很多告白信对吧？”
“知道又如何？不过，那种内容也算得上告白？”樱濑千穗轻蔑地望着她。
她嗤笑的意思很明显。
那女生却不以为意：“呵呵，我也尝试过像她们一样用词藻华丽的浪漫语句去表达自己的爱，我四处搜集写下各式各样触动人心感人至深的诗句誓词，到最后却愕然地发现，它们所显示出的东西相比于我内心的感情平淡的就像水一样！”
她的声音终于激动起来：“于是我明白了，再高明的作家、诗人、学者，也无法用言语顺遂我的心意……”
下一秒，女生低低笑着说道：“因为我需要的，是医生啊！”
她捂住半张脸，佝偻起身子，遮掩自己已经病态到扭曲的笑容。
樱濑千穗对她这幅模样并不惊讶，她早就料到眼前这个人心理有问题了。
“你把这些说给我听是为了什么？想让我理解你，还是想让我转告给浅间？”樱濑千穗不屑道。
“哪一样都不是。”女生又恢复了正常。
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这样把爱慕对象当成神一样崇拜的人，也清楚自己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
“但人是没办法预知未来的，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喜欢上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一个我配得上的男生。但是已经太迟了……”
“染上罂粟花的瘾的人，无法因为它的危害而停止。”
“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他也会温柔地笑着安慰我，认真对待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吧，被一个熠熠生辉仿若星辰的人重视着的感受，毕竟你一生下来就享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樱濑千穗默然着，她的确无法理解，也不会否认自己享受着出身带来的优越条件。
“至于你是否会把这些说给他听，我并不在乎，他太过温柔和善良了，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也没有得到一句责备，反而被叮嘱着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呵呵，要我怎样感激他才好呢……”
只要是和浅间有关的话题，女生的神色就会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
回过神来，她又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和你谈起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打发你而已。”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意。”樱濑千穗细眉一挑。
“呵呵，毕竟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女生拿出几张半折着的纸。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向浅间表达爱意，在那时候，我已经完全顾不上考虑会造成什么后果了，几乎和失去了理智没什么区别，但是后来，我收到了几封信，来自一个发现了我做的事的人……”
她露出半边脸扭曲的笑：“多亏了他，才让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恶心，如果再发展下去，我会变成他那种蛆虫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呢。”
樱濑千穗对他的语气很不满意：“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旁边等着，用这种解脱一样的口气不觉得丢人吗？”
听到她的话，桐原深顿了一下，避开窗口照进来的光，低声道：“好歹也算是帮了点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什么？”樱濑千穗没有听清他的话。
“什么都没有。”桐原深否认道。
“什么都没有。”他略略仰头，又重复了一遍。
樱濑千穗冷笑了一声，不再看他。
浅间泽介打圆场道：“毕竟是这种事，帮不上忙也是很正常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樱濑千穗皱着眉头：“这件事结束的很奇怪。”
“她既然敢做出跟踪和偷窥这种行径，还写出那些东西，心理已经偏执到一定程度了，又怎么会突然明白自己做错了，总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浅间泽介伸手贴住额头：“樱濑，你把人想的太坏了，她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那些事也说不定呢。”
“是你把人想的太好了。”樱濑千穗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而且，”她继续道：“如果你听我的建议，这件事不会拖到现在才解决……”
又来了，浅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采取樱濑的提议。
如果真的调取监控，把那个女生做的事曝光出去，她除了转学别无他法，今后能不能正常上学也很难说。
好在事情顺利结束了，她主动过来认错，也做出了绝不再犯的承诺。
看来樱濑对于他坚决拒绝了她的提议仍然耿耿于怀。
不过现在就没有必要再反驳樱濑了，让她消消气，等事情过去了就好。
虽说如此，但樱濑似乎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她神情闪烁道：“我再去问问她，我有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浅间连忙劝阻：“她已经认错了，就没必要再纠结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强逼着她说的，只是单纯问问而已。”樱濑千穗保证道。
她都这么说了，浅间泽介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只能摆摆手任她去了。
樱濑千穗把那个女生叫了出来。
两人走到自动售卖机旁边，樱濑千穗投入硬币，在拿出自己想要的饮料之后，顺便问了一句：“你也要吗？”
女生生硬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樱濑千穗小小抿了一口，淡淡道：“听你的语气，似乎是对我有意见？”
女生沉默了一下，露出挣扎的神色。
她呼了口气：“几天前有很多意见，现在只是习惯性的反应而已。”
“能说说讨厌我的原因？”樱濑千穗把手里握着的易拉罐转着圈。
女生发出可以称为冷笑的声音。
“我真希望你是在明知故问，又或者装傻……”
樱濑千穗脸上毫无波澜：“是吗……又是那些无聊的原因……”
她转头看向女生，带着些莫名的意味道：“你觉得我喜欢浅间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女生反问道：“你如果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会每天跟在他周围？”
“而且，我可是听说过你的事迹了……”她脸上露出讥讽似的笑。
“按你的标准来看，除了浅间……除了浅间同学，你还能喜欢上谁？那个跟班一样的阴郁男？别逗我笑了。”
樱濑千穗一点点捏紧易拉罐，语气沉静：“你愿意这样认为那就随你便好了，我没兴趣纠正你病入膏肓的脑子。”
听到她的话，女生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出了声。
她像完全不在乎被听到一样，任由刺耳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好在这时候已经是社团活动时间，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人。
紧接着，她低声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病，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她的肩膀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你知道我给他写了很多告白信对吧？”
“知道又如何？不过，那种内容也算得上告白？”樱濑千穗轻蔑地望着她。
她嗤笑的意思很明显。
那女生却不以为意：“呵呵，我也尝试过像她们一样用词藻华丽的浪漫语句去表达自己的爱，我四处搜集写下各式各样触动人心感人至深的诗句誓词，到最后却愕然地发现，它们所显示出的东西相比于我内心的感情平淡的就像水一样！”
她的声音终于激动起来：“于是我明白了，再高明的作家、诗人、学者，也无法用言语顺遂我的心意……”
下一秒，女生低低笑着说道：“因为我需要的，是医生啊！”
她捂住半张脸，佝偻起身子，遮掩自己已经病态到扭曲的笑容。
樱濑千穗对她这幅模样并不惊讶，她早就料到眼前这个人心理有问题了。
“你把这些说给我听是为了什么？想让我理解你，还是想让我转告给浅间？”樱濑千穗不屑道。
“哪一样都不是。”女生又恢复了正常。
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这样把爱慕对象当成神一样崇拜的人，也清楚自己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
“但人是没办法预知未来的，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喜欢上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一个我配得上的男生。但是已经太迟了……”
“染上罂粟花的瘾的人，无法因为它的危害而停止。”
“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他也会温柔地笑着安慰我，认真对待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吧，被一个熠熠生辉仿若星辰的人重视着的感受，毕竟你一生下来就享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樱濑千穗默然着，她的确无法理解，也不会否认自己享受着出身带来的优越条件。
“至于你是否会把这些说给他听，我并不在乎，他太过温柔和善良了，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也没有得到一句责备，反而被叮嘱着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呵呵，要我怎样感激他才好呢……”
只要是和浅间有关的话题，女生的神色就会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
回过神来，她又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和你谈起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打发你而已。”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意。”樱濑千穗细眉一挑。
“呵呵，毕竟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女生拿出几张半折着的纸。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用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向浅间表达爱意，在那时候，我已经完全顾不上考虑会造成什么后果了，几乎和失去了理智没什么区别，但是后来，我收到了几封信，来自一个发现了我做的事的人……”
她露出半边脸扭曲的笑：“多亏了他，才让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恶心，如果再发展下去，我会变成他那种蛆虫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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