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随师去带弟远飞入洞府敬众仙风雷学艺穿云霞
防灾免祸出修炼,道长牵童奔圣山。
幼弟升空绕场转,众兄赠物近前观。
勤学渡雾劲头旺,贪练推功疲不堪。
驮弟刚标回洞府,唤呼音讯远方传。
行风雷辞别依依不舍的娘亲,紧随广法仙人离开了秀屏山,顺着山间小道一路走来。转过山坳,来到山腰那宽宽的台地上。
广法仙人停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条布带来。对行风雷说:“徒儿,我是仙山上的一位道长,名叫广法仙人,现在要带着你腾云驾雾去仙山,用这条布带蒙住你的双眼,牵着你的手飞行,可你务必要抓紧,不松开手行吗?”
行风雷回答说:“行,徒儿谨记师父的吩咐,抓紧师父绝不松手。”
广法仙人用布带将行风雷的双眼蒙上,在脑后打了结,牵着他的一只手,快步奔跑着,顿时二人离地飞腾起来。他俩越飞越高,迎着云雾向东方飞去,行风雷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在空中飞了约莫一个时辰,广法仙人牵着行风雷缓缓下降。这里是黄山地界,只见美丽挺拔的山峰直插云天。夕阳将山崖涂上了橙色的亮光,显得格外妖娆。山峰徐徐后移,一会儿樵山仙人洞的山影呈现在下方。
广法仙人说:“注意,我们就要着地了!”
广法仙人紧握行风雷的手,二人缓缓下降,很快降落在仙人洞旁的平地上。
待师父解开蒙眼的布带,行风雷揉了揉双眼,观看群山和神仙洞迷人的景色,兴奋不已,忙问:“师父,这是什么仙山?”
“这里是黄山,此地名叫樵山神仙洞。”广法回答说。
行风雷高兴地说:“好哇,来到仙山,我就成了神仙了!”
广法仙人反问说:“你没有一点道法,算是那路神仙?”
行风雷才知失言,忙恳求说:“师父,快教徒儿学道吧!”
广法仙人却说:“今天不急,眼下你要好好睡上一觉。”
在樵山的山岩上,有个宽丈余深十余丈的神仙洞,广法仙人带着行风雷进入洞中。只见洞内地面平整,陈设简单,在一个石台上设有地铺,石台上摆放着山中的桃、梨、苹果等食物。
广法仙人说:“我们仙人都以山中水果为食,你要慢慢习惯,吃了果品就睡下吧,这洞中清凉宜人,保管你一觉睡到天明。”
行风雷按师父的吩咐,吃了些果品,便倒在地铺上睡了,一会儿就进入甜蜜的梦乡。有《醉太平》词为证,这正是:
儿离母烦,童要炼仙。决心同赴峰巅,告别尤太难。今
生有缘,飞天手牵。穿云雾到樵山,进石窟洞天。
当晚,行风雷睡得很好,他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太阳升起一丈来高时分。
行风雷翻身起床,跑出洞外,没见着师父的影子,他站在洞外的平台上,迎着朝阳观赏着晨曦下这迷人的美景。
挺拔而秀丽的山峰刺破云天,生长着奇异苍松的山峦染上了金色的朝晖。五彩浮云在山峰间飘荡着,尤如卷着巨涛的海面。
山雀在云间飞渡,时而发出婉转优雅的鸣叫声。
正在神奇美景中陶醉的行风雷,忽见师父广法仙人从远方快速飞来。
“师父,师父!”行风雷高声呼唤着。
广法仙人来到行风雷跟前,问:“昨晚睡得好么?”
行风雷回答:“睡得很好,师父,你一早就去游历山景么?”
广法仙人说:“为师昨晚去了莲花峰、天都峰,会见那里的徒儿们。”
“这仙山上还另有几处仙洞?”行风雷问。
“洞府可多着哩,等你练得了功夫,能自由飞行时,为师再带你去各处见识一下,看望在那里的各位师兄。”广法仙人说:“来吧,你不是急于要学练功么,为师这就教你!”
“那好,师父就教徒儿练习吧!”行风雷兴致勃勃地说。
广法仙人挥左手引来一块长五尺宽三尺的棕垫,放置在山头上的平台上,让行风雷盘腿坐在棕垫上,两手交叉于胸前,双目紧闭练习发轻功,广法仙人站在一旁对他讲解着发功要领。
广法仙人说:“发功时,心中不能怀有任何杂念,使自己渐渐进入深然忘我状态,直至躯体变得轻松而柔软,肉静如同绒球一般。”
行风雷约莫练了半个时辰,意识醒来,急躁地问:“师父,徒儿练了这么久,怎么还飞不起来?”
广法仙人劝他说:“练半个时辰就想飞,你说得太容易了,你要练上几日才有效果,要持之以恒坚持练下去,才有轻身功夫,徒儿切莫急躁啊!”
行风雷听了,又继续练习静坐轻身功法,一会儿,他便倒在棕垫上睡着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练静坐轻身功法,过了一段时间,行风雷果真能升空了。
那日下午,行风雷练到夕阳将要西沉时,他觉得自己身躯微离坐垫,缓慢地向上升起,随着不断上升,竟升到离地面几丈高的空中。
广法仙人在一旁见了,笑着说:“怎么样,这不就升起来了么,徒儿这时精力应高度集中,将体内力量全部都释放出来,遇身体旋转时,要伸开双腿。”
行风雷按照师父说的变换姿势,他显得有些胆怯,说:“我感到身子下面有股浮力将我托起,心里有些害怕。”广法仙人说:“徒儿别怕,胆大一些,注意保持身体平稳,初练时,功夫不能练的太久,现在你稍稍放气,下降时要保持身体平稳,让自己轻轻落在地上。”
行风雷在空中慢慢下沉,降落在平台上,他蹦起来,高喊:“成功啦,我也能升空啦!”
广法仙人说:“这点升空的功夫来之不易啊,从今往后你要天天坚持苦练,若停下来不练,连升空也做不成啊!”
行风雷说:“师父放心吧,徒儿一定加倍苦练,直到能升上天空自由飞翔!”有《归自谣》词为证,这正是:
棕垫坐,盘腿眼眯言静默,身轻似燕如无我。坚持反复
熟练磨。方离座,升空旋转多欢乐。
有一天早晨,樵山上晨曦初露,行风雷独自一人盘坐在棕垫上练起功来。
这时,广法仙人带领着五位仙人向这里飘荡而来。
“小胖子,为师给你带来五位师兄,你们相互认识认识吧!”广法仙人高声叫嚷着。
一路飘过来的五位仙人有刚标、西让、雄牛、急冲和杜塔。他们前后不齐,一个个相继飘荡而来。
行风雷问:“这些师兄都是神仙么?”
广法仙人说:“对,五位仙人都是我的徒儿,一同前来跟你见个面,大伙也来观览一下这樵山的景色。”
行风雷恭迎着各位师兄的到来。广法仙人介绍说:“这小胖子才九岁,是东巴地界秀屏山人氏,此来练仙学道,往后徒儿们对他要多照应啊!”
“好说,好说!”众仙徒齐声回答说。
刚标最先开言说:“我叫刚标,说话尖声好象是驴叫,行走一阵风,这见面礼么,就送小胖一双神力靴,有了这神力靴在天空飞行神速,练那冲天飙是再好不过了!”
行风雷接过靴子,高兴地致谢说:“谢过刚标师兄,送弟这神力靴!”
西让这时抢先说:“我西让,送杈仙桃枝......”
雄牛见了很不高兴,说:“呃,你还是靠边站吧,眼下也轮不到你哇。”他撇开西让自己先走了过来,说:“本人雄牛,象头雄壮的牯牛,脾气就是心烦之时爱打燃火......”
广法仙人忙插话说:“仙家要有涵养,不可鲁莽与傲慢,火性暴躁要改,对弟兄不得无礼。”
雄牛说:“师父,徒儿一定改,为兄给小童弟儿送条金刚狼牙棒,这棒坚硬无比,后有手环,又能长能短,捅顽石一捅一个窟窿,再凶恶的妖魔也挨不起打一棒子。”
“是吗,这真是宝贝!”行风雷接过金刚狼牙棒,说:“多谢雄牛师兄赠送我这利器!”
急冲接着上前说:“我叫急冲,今天带来一枝深山百年灵芝盘,若吃了它力大无穷,心灵体健,另外还送一棵千年菜,每天剥一匹叶子常年都有菜吃!”
行风雷接过灵芝盘和千年菜,感激说:“多谢急冲师兄送灵芝盘和千年菜。”
西让见轮到自己了,说:“师弟,为兄带来一杈仙桃枝,这上边有九个仙桃,你若摘下一个仙桃,枝头上马上又生出一个来,拿去将这桃枝插在泉水池中,常年都有仙桃吃!”
“是嘛,太好了!”行风雷惊叫起来,接过西让手中的枝杈,高兴地笑了。
这时,背上背着巨石的杜塔姗姗来迟,来到平台前降落,喘息着说:“我杜塔......向师弟献......大块玉石,每天你搬动它几次,练功力大无穷。”
行风雷走到杜塔放下的玉石旁,摸了摸说:“多谢师兄送这贵重的宝玉!”
广法仙人说:“五个徒弟都向小童送了礼物,你们往后都要轮流教行风雷练武功,让他把大伙的本领学到手,让他准备对付将来的磨难,能做到吗?”
五位师兄齐答:“能!”
广法仙人接着说:“都轮流来教小童吧,先从刚标开始,让他学快飞。”
刚标说:“徒儿刚标这就教小胖子学快飞,一定不辜负师父的重托!”
有《生查子》词为证,这正是:
曦沐照风雷,师弟迎兄长。标送快行靴,牛献金刚
棒。芝菜表衷情,又把桃枝赏。杜塔赠磐玉,众助神
通广。
一日上午,在五彩浮云旁边的一处山坡上。大师兄刚标正在向小徒行风雷传授飞行的动作。刚标说:“小胖子,飞行时意念要集中,象游泳一样上体与双腿伸直,两手紧贴于身体两侧,下巴前伸,两眼平视前方。”
行风雷在师兄的牵引下,在浮云中体会动作要领,开头动作拘束而别扭,随即就比较自如了。
刚标说:“初学时身体不稳,须全神贯注,保持正确的飞行姿势,眼下需尽快掌握要领,先慢飞以后逐步加快速度。”
刚标牵着行风雷的手,向前练习着飞行。
师兄牵着师弟练习飞行了大半天,下午来到一处山坳上,碰见了正在这里练习推功的杜塔师兄。
只见杜塔站立于山岩上,正在向几丈远处的一块巨大山石发功练推力。杜塔站立成前弓后箭步,两臂张开奋力发功,一阵挥臂运气后,便高吼一声“力起!”
一股强大的冲力,直击前方巨石,猛力将巨石掀翻,发出“轰隆隆”巨响,并卷起一阵风尘来。
“嗨,这般大的巨石也推得翻,师兄力气可大啊!”行风雷惊异地高叫起来。
杜塔见有来人,停了练习,说:“小胖子,你跟着刚标师兄也飞起来了哩,真不错!”
行风雷说:“我还不行,飞得又慢又吃力。”
刚标说:“别看他年幼,学得还蛮不错,再练一个月,飞行就自如了。”
杜塔说:“行风雷在师兄带领下,能飞这么远了,真是不错!”
行风雷说:“我还不行,杜塔兄,你力气真大,要是小弟能练成你这样的大力士,那就好了。”
杜塔说:“你会练成的,先跟师兄练飞行,以后保管教会你练推力!”
行风雷说:“我要歇一会儿,看杜塔师兄练推巨石。”
刚标说:“小胖子,你在这里歇着,待我偷闲去观赏一番这迷人的风光吧!”
刚标说着,便发起狂飙来,疾速腾飞,穿行于五彩云海中,环绕着挺拔而秀丽的峰峦,旋转起来,巡视着千姿百媚的黄山。
杜塔喜爱这聪明可爱的幼童,取笑说:“小胖子,快过来,为兄教你练一点基本的万钧神功,先学点发起暴力的要领,怎么样?”
行风雷喜出望外,好奇地站过来,也取了个前弓后箭的姿势,按照杜塔的动作先深深吸了口气后,便挥臂发起功来。杜塔帮他纠正站立姿势,说:“你运气,再运气,前推双臂,用掌力贯气向石头打出去。”
行风雷用尽力气发功,连试几次都不凑效,没有发起功来,手掌喷不出气,累得他直喘息,索性一下坐在地上。
刚标观过云海与山峦景色,回到了行风雷身旁,说:“该返程了,这就走吧!”
他看到行风雷行动迟缓,精疲力竭的样子没有在意,牵着他手,一齐飞向云海。
行风雷强支身子,跟着刚标勉强起飞,显得精力不足,在飞行中身子渐渐下沉。刚标发现不对劲,用力拖着他飞行。
行风雷疲劳过度渐渐昏迷了,刚标索性将他驮在自己背上,背着他飞渡云海。
在樵山,广法仙人等候着刚标背着行风雷归来,料定行风雷伤了身子,问:“怎么会是这样?”
刚标解释说:“小胖子在山上学了杜塔练的发功推石功法。”
广法仙人说:“他功浅体弱,不能急于练这种万钧神功,看他伤得不轻。”
行风雷强支身子坐起来,说:“这事不能怪两位师兄,后悔自己不该贪练推功。”
广法仙人从自己耳孔内取下一对纽扣大的物品,说:“这是一对呼唤宝,为师要远程掌控你,有了它就是在千里之外,有人呼唤你行风雷的名字时,你也能听见,为师将它赠送于你!”
刚标忙说:“还不快谢过师父,他把这么好的宝贝送给了你!”
行风雷忙施礼说:“多谢师父赠徒儿呼唤宝!”
刚标说:“小胖子,从今往后,你要随时与师父、师兄保持联络,听命于师父的掌控,切不可胡为!”
刚标替行风雷在两个耳孔内安放了呼唤宝。
广法仙人对刚标说:“你赶快取些灵芝、仙桃和千年菜来,熬汤为小胖子补养身子。”
刚标回答:“好,徒儿这就去办!”
有《鹧鸪天》词为证,这正是:
童向刚标学快飞,横穿云海映朝晖。弟兄渡涧临山坳,
杜塔正将石猛推。要练劲,显神威,猛推伤体好堪悲。
标兄将弟驮回洞,师赠传呼千里追。第七回两逃奴投奔库伦献珍宝
追捕队阻拦骑士贪秀湖
猛龙早起化杭茂,达克逐魃恨旱情。
巫祝跳神驱鬼怪,逃奴投奔献图腾。
驰驱原野众追辗,放牧湖边贸擅行。
互不恭谦火气旺,何以武力解纷争?
有一天早晨,达克部落牧奴森荣和林卓,各骑着一匹无鞍快马,向东北方向奔去,他俩是逃跑出来的牧奴。
骄阳下,久旱无雨的草原上野草干枯,两个逃奴跑了一阵,他俩勒住缰绳,让马放慢了步子,二人惊慌的相继回头张望。
这时,林卓从腰间取出一只比碗口稍大,用墨绿色玉石雕琢成的龙图腾来,惊诧地说:“森荣兄,我得了个宝贝!”
森荣见了拍马靠过来,惊异地接过玉雕龙说:“林卓,这圣物是达克部落克力达雕的龙图腾,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卓回答说:“老兄有所不知,十年前我就得到了这个宝贝,一直藏在身边。”
据林卓回忆,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头人可尔丹的八岁胖儿子扎西,带着两个同龄儿童,要林卓教他们骑马。穿着讲究的扎西上不了马,要林卓抱他上马,在搂抱时,从扎西衣袋内掉出了一只雕琢的玉龙图腾,落入乱草丛中后,无人发现。扎西感到骑马过瘾,非常兴奋,一声响鞭,纵马在原野上奔驰。
直到夕阳西下时,那扎西才发现怀中的龙图腾丢失,林卓带着三个儿童找遍了周围的野草丛,一直未发现图腾的影子。天黑了,四人急忙骑马回了住宿地。
林卓说:“几天以后,我赶马去放牧,再去那片草地仔细寻找,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它,拾得了这玉龙图腾。”
森荣问:“当时为何没有上交?”
林卓说:“我担心上交了玉图腾,反而被头人训斥,就将它埋藏在地下,这次逃出来带在了身上。”
森荣惊诧说:“咳,你没上交图腾可闯下大祸啦,倘若被达克人知道了,非得杀头不可!”
林卓听了脸色苍白,忙问:“我俩这是去哪里,赶快逃吧!”
森荣说:“看把你吓得啊,要逃,事先总得把去处想好,要不被追回去,还不被打得半死?!”
林卓急促追问:“瞧你还不急,快说到底去哪里?”
森荣说:“向东北再行几十里,那里有个库伦部落,如今你又带上了龙图腾,咱俩这就献宝去!”
林卓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好,就投奔库伦人去。”
二人催马,奔驰在原野上。
在达里湖附近居住的达克游牧部落,在那片陡岩壁上,已刻有巨龙的浮雕图腾。
达克部落的住地,分布着一大片牧民居住的包棚,空旷的草地上,几十个男女老幼牧人围起一个圆圈,正观看中间那位老妇萨满巫祝,在卖力地施展法式,他们这是正在祀神灵而驱赶旱魃。
巫祝仰天拜神,口中念念有词,她时而高唱,时而腾跳,时而挥手比划,时而猛地蹬脚,法式做得认真而卖力。
在离达里湖不远的浅丘顶上,黑色猛龙隐身于林下,正抬头远望围观驱旱魃的人群。
猛龙兴奋地摇晃了一下龙头,低声自语:“人间风情多有兴趣啊,我为何不变个牧人,也去那人群中快活快活!”他随即喊了声“变!”
只见黑龙身放夺目的亮光,闪烁后变成了彪形大汉杭茂。他全身牧人打扮,身穿皮衣皮裤,头戴皮帽,脚穿马靴。
杭茂打量着自己的扮相,嘻笑着快步下山,向围观的牧民走去。
这时,场上的驱魃祀奠仪式已经做完。
有位装扮旱魃模样的男人鬼祟地窜了过来,他身穿狼衣,头戴狼头帽,怯懦地转头窥探后,便手舞足蹈地造旱情发难,口中呼喊:“天大旱啰!要让这漠北终年无雨,野草统统干死!”
在圆圈中的萨满听了怒不可遏,抓起铜剑向旱魃一指。这时,一群扮演驱魃的男女,手中各持家伙,一齐向旱魃追去。那旱魃惊恐万状,迅速逃窜。追赶者吆喝着,穷追不舍。
场上围观的牧民,也跟着起哄,叫嚷着、嘻笑着。头领可尔丹也在人群中,他看得十分开心,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有《临江仙》词为证,这正是:
奴牧将童扶上马,扎西身有图腾。马奔玉掉草丛中。林
卓找回,埋地下藏形。时有旱魃侵漠北,用巫祝撵妖精。
以祈祷聚众严惩。众民追赶,魃死里逃生。
这时,阿木连跑过来,向头领报称:“可尔丹头领,大事不好!”
可尔丹忙问:“出了什么事?”
阿木连急促地说:“昨晚,森荣和林卓两个牧奴,骑着两匹快马逃跑了!”
可尔丹责备说:“平日叫你们严加防范,可最终还是让这两个刁奴给逃掉了。”他转身对在场的人高喊:“都听好了,男人们马上骑马集合!”
随即一声号角响起,围观逐旱魃的男人都纷纷离场,各自回家去带马,准备出行。
驭手牵来一匹高大的壮马,可尔丹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骑上马等待着骑士们前来集合。
随即,一个个男人们骑着马,手持套马杆、长棍和长马鞭等,陆续来到可尔丹身前的草场上。不久可尔丹的儿子扎西也到了。可尔丹说:“分成两路追赶逃亡的牧奴,我带前队往东北方向追,扎西带后队人马向西南面追,要把逃奴追回来,剩下的妇幼老人,由阿木连经管,一定要看管好牧奴,绝不能再出差错。”
杭茂装扮的牧人来到可尔丹跟前跪在地上,向头人磕头说:“下人失散在荒原上,请头人收留我杭茂吧,我能干力气活,混一口饭吃!”
可尔丹不耐烦地说:“真蹊跷,时才逃走了两个牧奴,马上又新来了一个要投奔,让你留下吧,一定要替我们看管好马匹,现在出发!”
可尔丹和扎西各领着一队人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这一天,居住于腾格里地域的库伦部落,也有大队人马出行了。由于数月干旱,草原上满目枯草无法放牧,加之贡格尔河干涸断流,人畜吃水十分困难,出行的大队人马,是要去三十里外的达里湖畔放牧。
在烈日下的原野上,库伦部落大队人马正在向前开进,走在马队前面的是部落的大头领蒙豪,二头领叶劳,巫祝兼谋划人汪昔,他们身旁还有小头领宝提等人。
宝提高声问:“我说蒙豪大头领,今天咱们赶着马,是要去哪儿放牧哇?”
蒙豪说:“我说宝提哇,老天爷半年多不下雨,难道你没看见?草原上野草可以当柴禾,马牛羊吃草饮水都是大问题,今天要去那达里湖饮水放牧啊!”
“是啊,要去达克部落地盘放牧。”二头领叶劳接口说,“大伙都听好了,把铜刀、马鞭和套马长杆都准备好,一旦双方交战打起来,大伙就不能手软,要是你手软,就给达克人当牧奴去!”
蒙豪说:“大伙就按二头领说的办,驾!”一个响鞭,马队向前奔驰而去。
宝提说:“头领们都放心,咱骑士们都是好样的,打仗嘛那一定不会含糊。”
马队骑士们吆喝着,有的附合着吼叫,一个个奔驰向前,队伍的马蹄声响彻天宇,马队后边荡起飞扬的沙尘。
一溜烟跑了十来里路,冲在前边的二头领叶劳高声惊叫:“大头领你看,那前方有两匹快马奔驰而来!”
蒙豪瞭望了一下前方说:“人马放慢步子,叫宝提去看一看,来的是什么人!”
二头领止住马队,让其慢步向前。宝提拍马向来人奔去。到了前方的森荣、林卓面前,双方交谈了几句,三人一齐奔到蒙豪头领跟前。
马队停下了,森荣和林卓一齐下马,向头领跪拜。森荣说:“拜见大头领、二头领和各位长老,我们两个牧奴从达克部落逃出来,现在来投奔库伦部落,谁知半道上相遇,真是万幸啊,我二人是来向头领们献宝来了!”
“献宝,献什么宝?”叶劳忙问。
森荣忙伸手在身旁林卓的衣袋里掏出那个墨绿色的玉雕龙图腾来,对着头领高高地举过头顶。
宝提从森荣手中接过龙图腾,递到了蒙豪手中。蒙豪观赏着这稀罕之物,叶劳问:“哦,这是什么玩艺儿?”
林卓回答:“这是一块玉石雕刻的龙图腾。”
汪昔问:“这东西有什么好,讲来听听!”
森荣说:“达里湖内降下一条黑龙,达克人称之为神龙圣物,特地琢成这种玉雕的龙图腾,林卓得到了一只,我二人来投奔,就把这宝贝献给蒙豪大头领!”
蒙豪高兴地听着,翻来覆去把玩着这罕见之物,脸上泛起了笑容,说:“嗬,好一个龙图腾,这神龙有什么好?”
汪昔接口说:“要说那神龙哇,称得上圣物,它能主宰一切,可以升天,也可入水,还会给人间带来吉祥啊!”
森荣接口说:“巫祝大人说得对,那达克人把龙奉为神灵而顶礼膜拜啊!”
叶劳高兴极了,自语说:“嘻嘻,如今我们库伦人也得到这龙图腾了,真是万幸啊!”
蒙豪听了,乐得脸上好似开了花一般,说:“你二人起来吧,从今往后,我库伦部落也要敬奉龙为咱的图腾,不再敬奉过去那个金雕了。”
宝提急忙问:“大头领,这龙图腾是那达克人敬奉的,难道我们也要供奉它么?”
蒙豪不屑地说:“别说是一个图腾,说不定他达克人的地盘,也许会成为库伦部落的牧场啊!”
宝提听了恍然大悟,点头说:“嗯,是这个理。”
蒙豪高声叫喊:“牧民们,从今日起,我们就不再敬奉金雕,要来拜神龙为图腾了!”他说完端坐于马上,右手高举起那墨绿色玉石龙图腾,说:“现在就拜龙图腾吧!”
骑士们一个个慌乱翻身下马,齐向龙图腾跪拜,森荣示意林卓,二个跟着大伙跪拜起来。
汪昔呼起了拜圣物的口令:“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礼毕!”在场跪拜的骑士们,按口令向圣物龙图腾磕头。
蒙豪高声说:“今天有这圣物,它一定会给咱库伦部落带来吉祥与安宁,本头领高兴,接受你二人来投奔献宝美意,从今往后你森荣、林卓不再是奴隶了,成为我库伦部落的普通牧人,二人献宝有功,每人奖励一顶小毡包,以及生活的食物。
骑士们站起身来,纷纷吆喝着,为二人祝贺喝彩。
森荣与林卓向头领与全体骑士连连磕拜致礼。
这时,叶劳高声叫喊:“那边过来了一路人马!”
汪昔接口说:“哦,好像是达克人来追踪他二人的马队,来得可真快啊!”
蒙豪头领高呼:“赶快上马,准备迎战!”
“上马!”随着二头领叶劳一声高呼,骑士们翻身上马,手持家伙准备迎战。森荣与林卓二人骑着马,慌忙躲藏于库伦骑士的马队之中。
可尔丹带领的大队人马,在离库伦马队十余丈远的地方停下来。
双方对阵站立,可尔丹最先发话:“见过蒙豪大头领及各位头人,晚夜我达克部落有两名奴隶逃亡,我们前来追寻,不知大头领看到了没有?”
蒙豪说:“原来可尔丹头领,是带人马来追逃奴的啊,这若大的草原那倒是难找寻啊!”
可尔丹不解地问:“大头领的人马赶着牲口,这是去哪儿啊?”
叶劳接口说:“可尔丹头领没看出来吗,这半年多不下雨,我们的马牛羊快死光啦,想去你们的达里湖畔饮点水,啃点青草救命哩!”
可尔丹听了气恼,说:“嗬,去达里湖饮水,听你二头领的意思,我达克人的地盘你们是想去就去,不经事先商量么?”
汪昔听了急忙说:“可尔丹头领别误会,请你看在库伦部落牲口损失惨重的份上,发点慈悲吧,要说商量,这不就是去找你们商量的么?”
可尔丹说:“汪昔巫祝是在说笑话,天不下雨,我那达里湖畔干草早就啃光了,哪里还等你们去放牧呢?”
这时,达克部落一个骑士凑近可尔丹耳边低声说:“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两个逃奴,就藏在库伦人的马队之中。”
可尔丹有了把柄,高声嚷:“啊,逃奴森荣和林卓就藏在他们库伦马队之中?蒙豪大头领,请你把两个逃奴交给我们吧,怎么样?”
叶劳接口问:“什么逃奴不逃奴,没有看见拿什么交给你们?”可尔丹怒不可遏,说:“哼,没有么,那就让我们搜一下好了,若真的没有,我们向你们赔礼道歉,一定不找什么麻烦。”
有《少年游》词为证,这正是:
牧奴遇见库伦人,逃者献图腾。对其奖赏,不遭奴役,
骑士拜龙神。南来一路追逃者,向马队查询。难予相商,
双方争吵,拼斗要来临。
第八回龙传言降雨除灾停恶斗
救猎手诛魈斗虎赴东疆
达部闯群查牧隶,双方搏斗猛屠杀。
滂沱如注皆淋惨,血战停息各返家。
杭茂愤激出手狠,山魈气断脑开花。
黑龙智勇逼群虎,盘转升空腾远涯。
达克部落正要到库伦部落的马队里来搜查,眼看马上就要现相了,这可急坏了库伦部落的头领们。
蒙豪大头领怒吼说:“有谁敢过来搜?!”
可尔丹更怀疑有蹊跷,向部下一招手,骑士们立即催马向前冲,一匹匹快马闯入库伦人的马队中,在马群中寻找着两个逃奴,顿时,两支马队混在一起。
叶劳高喊:“把他们达克人赶出去!”
库伦部落的骑士们抖擞着手中的铜刀、长马鞭和套马杆,与冲进来的达克骑士打斗起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开始了。
双方骑士各持武器激烈打斗着,间或有马在嘶鸣,不断有人被打得惨叫,有的被打下马来。场上的刀劈声、打击的响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
达克族骑士没有对方人多,渐渐处于被动,有的骑士手中无器械没有还击之功,被对方骑士追杀得到处乱窜,库伦族人多势众,在原野上追杀着达克骑士。
再说达克部落住宿地,有的在放牧,有的在住地巡逻着。
杭茂看管着马群,他显得心烦意乱,不时举头向马队远去的东北方张望,随即,被天空中那奇异的怪影吸引住了。
低空中,隐约呈现出一具雄壮威武的巨型苍龙的头来,龙身全然不见,杭茂见了感到愕然。
那天空的苍龙正是潜形泰龙,名叫圣杰,他突然发出洪钟般声音,向杭茂传言:“猛龙啊,那广漠上有两个部落的牧人正在激烈搏杀,将要决一生死,后果不堪设想,起因是久旱无雨,你还在犹豫什么?老龙令你赶快降水救灾,尽我龙族的本分!”杭茂听了迷惑不解,忙问:“同类,你是谁,怎敢对我猛龙发号施令?”
圣杰说:“你晚生不认得我吧,我就是一百年前由东海龙王派往神州大地的使者,是专管水情的潜形泰龙圣杰,称得上晚生的老前辈。”
杭茂听了自知冒失出言不逊,忙央求说:“圣杰老前辈,晚生冒犯你啦,还望见谅不知之过!”
圣杰说:“早在帝俊时代,神州大地数载无雨,凡人死亡甚多,东海龙王敖瀚派遣老生为使者永住神州,营造凡间风调雨顺,普降福祉,佑护其疆土。”
杭茂问:“既然如此,老前辈为何潜形?”
圣杰说:“老龙年迈真形难显,现已无力治水降雨,仅能熟知民间万事而已。”
杭茂问:“老前辈现居住何处?”
圣杰说:“老龙无固定居所,尽在天空日夜徘徊游荡,猛龙啊,你别啰嗦了,赶快前去施雨弭患吧!”
“晚生这就去了!”随即,枋茂喊了声“变!”
顿时,在杭茂身上隐约现出一条黑色小龙的影子,而杭茂的身影消失了。化出的小龙在空中盘旋中逐渐变大身躯,飞腾上天,向东北方向飞去。
有《渔家傲》词为证,这正是:
部落纷争结宿怨,双方对仗终激战。鞭挞杆戳刀乱砍。
穷追撵,几经较量遭得惨。突有上空龙影现,它将杭
茂来相劝。速去消灾而弭患。除危难,龙朝东北方急赶。
两支马队正在激烈搏杀着,达克部落人少力弱,被库伦马队追得在原野上乱窜。这时,达克部落原去西南方向追逃奴的马队,正巧这时赶了过来,扎西见势不妙,急令所属人马投入搏杀战斗,催促快马向库伦的马队反冲锋。那些得胜的库伦骑士,正穷追不舍之际,被迎面冲过来的扎西骑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转身奔逃。
杀红了眼的可尔丹头领,见扎西马队赶来参战,狂笑说:“哈哈,援兵来啦,给我猛烈反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轰隆隆!”几声霹雳在头顶上炸开,并伴有刺目的闪电,天空中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天昏地暗。
云缝中,黑龙在疾速穿梭,口中喷射出一股巨大的龙泉冲向地面。
闪电频频袭来,又是几声炸雷在上空滚动,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雷声、狂暴的雨声,与地上的马蹄声、拼搏的打击声交织在一起。
原野上,暴雨如注,狂风将人和马掀翻在地。地面上,半尺深的雨水混着鲜红的血,向低洼处流淌,倒在地上的马匹和人的躯体淹在流水中。那些找不到地方避雨,在血水中奔跑乱窜的骑士们,一个个全成了落汤鸡,急雨浇灌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不断用手捂着口鼻,并抹着头面部的雨水。
传来蒙豪头领的喊声:“罢战返回!”
有库伦骑士传话:“头领叫罢战了,往回撤退!”
只见朦胧昏暗中,有骑士催马在急雨中狂奔。
可尔丹骑着马穿过雨幕,显得十分狼狈,吼叫:“不战了,回达里湖去!”
扎西快速奔到可尔丹跟前说:“阿爸,眼看那库伦人就要大败,偏偏又下起了暴雨……”
可尔丹没有答话,达克骑士们跟着可尔丹,在急雨中逃窜。
雨渐渐停了,交战的原野上,双方骑士逃了个精光。仅剩下沼泽般的血红水坑里,那些死人和死马的尸体。
有诗为证,这正是:
久旱酿激战,双方争水泊。
尸横地血染,龙翥下滂沱。
雨过天晴,云雾渐渐散开,阳光从云缝中漏出几束光柱,一条彩虹横过天空。
猛龙在淡云中向前腾飞着。
俯瞰大地,掠过山川,茂密的森林在徐徐后移。猛龙向东北方向飞去,跨越长白山,进入了远古的肃慎古国地域。越过山脉的原始森林后,一个山间大湖呈现在下方。
猛龙高兴地自语说:“哈哈,好一个幽静清澈的澄湖啊,我在此湖中安身那倒是不错!”
猛龙盘旋下降,猛地扎进湖水之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和水柱,它高兴地在水面上翻滚一阵后,便潜入了水底。
在湖泊的岸边是壁立的岩石,水下岩上有一个宽大的洞穴,这洞穴有半里多深。
黑龙高兴地自语说:“嘻嘻,这里虽说没有龙潭,有个尚好的洞窟倒也不错,我就进洞府安身吧!”
猛龙顺着洞口游进了洞窟之中。
兴安岭上,山峦起伏,原始森林里植被苍翠,古木参天。眼下正值盛夏季节,山间有鲜花点缀,显得格外娇艳迷人,林下时常有禽兽出没。
有一天,在一处山坡的林中,有几只个头象小鹿的狍子,从那边走来。这时,古肃慎国的三名原始猎人尾追其后。
猎人赤着胳臂,上体祼露,下着兽皮或麻布短裤,披发赤脚。他们手持弓箭,长弓有四尺多长,箭镞用青石片制成,有的手中拿着一杆长矛。
那带弓猎手盯紧前方的狍子搭箭射击,小个子猎手高喊:“射中了,我过去抓猎物!”说着快速奔了过去。
前边那奔跑的狍子中,有一只中箭倒地,毒性发作,挣扎几下便咽了气。这时,坐在附近乱石冈上的一只山魈妖精见了,挥手使出妖法,向死狍子挥动几下,那死狍子便立刻消失得无踪无影。小个子猎人奔过来,东找西瞧,就是不见有狍子,自语说:“我明明看见那只狍子被射中倒地,可怎么就没有呢,难道是那狍子带箭逃走了么?”
小个子猎人正在树丛中寻找之际,那妖精山魈偷偷摸到猎人身后,猛地卡住其脖子,将猎人拖进了林中。
这时,黑面彪形大汉杭茂快速飞奔而来,向山魈追去。
山魈拖着猎人来到一处空旷地带时,发现杭茂尾追过来,丢下猎人扑过来,张开狰狞的面目要唬住杭茂,但全然不见效果。杭茂冲过去搏杀,双方激烈地打斗起来。
双方时而腾空,时而落地,飞旋跳跃,进退自如。你来我往杀了数个回合,山魈渐渐不支,便冲上天空逃走。杭茂飞腾上天紧紧追赶,双方又在空中一阵拼杀。山魈敌不过杭茂,向栖身的乱石岗山洞逃窜,被杭茂扭住后腿,按在地上挥拳一阵痛击,将其打得脑浆外溢,当场毙命。
山魈死后,其妖术失效,那隐身的死狍子立刻在乱石岗显现出来了。
两个猎人沿林子寻找过来,在乱石岗洞前找到了昏迷的小个子猎人,将其救起,又抬了死狍子,一同向山下走去。杭茂不愿惊动猎人,远远保护着三个猎人下山。
下了一重山峦,猎人们抬着狍子正在往山下走时,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唬得三人一阵惊悚。
这时,有一只快成年的幼虎窜出来,逼近猎人。三个猎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背箭弓的猎人说:“我们把死狍子抛给虎吧,也许它有了食物,也能放过我们!”
猎人们丢下死狍子,拔腿往山下奔去。可那幼虎偏偏不去吃死狍子,来追随着三位猎人,吓得三位猎人魂飞魄散,在地上连滚带爬。小个子猎人惊呼:“救命啦!”
杭茂从林中赶过来,截住那只幼虎,高声吼叫着,叫声震撼山谷,他挥动猛拳与虎搏斗周旋。幼虎连声怒啸扑向杭茂,三个猎人乘机抬起狍子逃下山去。
幼虎的啸声,引来了一只母虎和另一只幼虎,三只虎扑上前围攻杭茂。
杭茂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湖,他左冲右避向湖边退却,口中念了一声“变!”
只见杭茂身放夺目亮光,变化出猛龙本相,渐渐退入了小湖中。龙的两只前爪扶在湖边岸上,威风抖擞地高昂着头,对付三只虎,龙的后半身浸泡于湖水之中。
母虎发威,掩护着两只幼虎,迎着龙头向猛龙东冲西撞,发出声声虎啸,要逼龙退缩。猛龙并不示弱,也发出几声龙吟,虎啸和龙吟声震山谷。
猛龙的头东冲西摆,不时轮番威骇着三只虎,幼虎有一只随母虎移动着,另一只却被吓得瘫软伏地,动弹无力。猛龙正要咬那吓瘫的虎仔,母虎急得发狂,猛冲上前引诱猛龙,不停地向猛龙冲突,它突地冲过去将龙的左脚猛咬了一口,没等龙反应过来,便掩护两只幼虎逃脱。
猛龙被咬了腿后,痛得高声吟叫,全身在湖中翻腾滚动,龙尾劈水掀起高大的浪花。顿时,湖水沸腾暴涨,大水向湖四周汹涌漫流。
湖水向四周林子中漫延,三只虎飞快地逃往密林中。
猛龙无心去追逐老虎,突地腾上了天空,他自语说:“哎,这北国地界,是野兽的乐园啊,我还是不要干扰它们的生息繁衍为好,我要向东迁徙离开肃慎国,去阿穆尔大江寻找新的安身之处吧!”
有《忆江南》词为证,这正是:
游肃慎,杭茂灭山魈。龙救猎人跟虎斗,龙逼群虎远
奔逃,东去觅新巢。
猛龙升上高天,向东方飞腾而去,消失在烟云之中。
在济水西岸山地,浅丘的山垭口上,治水民工百余人,在头领肖益带领下,正在这里作业。他们挖起土石方,运到小垭口上要修筑一道拦水的堤埂。治水总管崇伯鲧,现已在这一带治水多年,被唐尧共主封为司空之职,指挥天下人治理洪水。
这时,崇伯鲧带着副手逢蒙,来到肖益的工地上视察,崇伯鲧用他那手中的双齿木耒掘土,肖益走过来说:“司空大人,不用你掘土,歇会儿吧,在下想问你,咱们干嘛要在这隘口上筑堤拦水呢?”
崇伯鲧回答:“过去共工治理水患都是这么干的,古人说水来用土湮嘛。我想,这隘口筑堤屯水有三个好处,它一则能阻挡下来的洪水,二则修成塘堰可以用来灌溉田园,第三可以在水里养鱼,一举三得啊!”
肖益摇了摇头说:“照这样治水工程浩大,不光大众受累,你司空大人也有受不完的劳苦啊!”
司空大人说:“是啊,我崇伯鲧被共主封司空之职,责任重大,数万民工已经辛劳九载,然而水患仍未根除,于心难安啊!”
肖益叹息说:“照这样筑堤治水,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根治洪涝之害啊!”
崇伯鲧随口说:“这般浩大的治水工程,不是靠哪一代人能够完成的,我这一代干不完,下一代人接着干吧,我本人死了,还有我那十四岁的儿子,祖祖辈辈不停地治水,终究会战胜洪魔的呀!”
这时,逢蒙头领走过来,接口说:“你司空大人原是夏后氏部落的酋长,在家安乐多了,有享不尽的福啊,治水这九年你风里来雨里去,折腾得枯瘦如柴,人也苍老了,民工们为你身子担忧啊!”
崇伯鲧取笑地说:“呵呵,担心我会死么?打从开始治水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家,知道治水有危险是会死人的,被洪水吞没淹死,从岩上跌下来摔死,干重活累死,生病病死,什么都有可能,但我不怕死,为消除洪涝灾害,拯救天下苍生,为民众换得幸福,我崇伯鲧死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肖益听了感慨地说:“大人可敬,可敬啊,我是说若能用些巧妙办法来治水那就好了。”
逢蒙忙问:“你说用什么巧妙办法治水?”
肖益说:“听古人说过,用那涨土治水就很神奇。”
崇伯鲧喜出望外,忙问:“那涨土有什么好?”
肖益说:“祖上有人讲,世上有一种息壤,古人都称之为涨土,只要用上拳头大一团土,说是它一天就能涨成一大筐,一个月就能长成一座房屋那么高大。”
逢蒙说:“要是咱们得到涨土,治水那就太轻松了,何苦这样年复一年地受累呢!”
崇伯鲧忙追问:“哪里有这般好的涨土?”
肖益说:“听说那西南方千里之外,有个叫太白山顶的高山上就有。”
崇伯鲧听了无比激动,他听得着了迷,看着这些终年忙碌的治水民工们,心中萌生了寻求涨土的念头。他说:“逢蒙大人,我请你替我代行司空之职,而我决心已定,要上太白山顶去寻找涨土。”
逢蒙不知所措,半晌答不出话来。
崇伯鲧带着侍卫姜勇,立刻向山坡下奔去,肖益见了感到纳闷,后悔不该提起涨土之事,他望着司空大人的背影高喊:“路上要格外小心,取了涨土要平安归来!”
有《南歌子》词为证,这正是:
治水崇伯鲧,山洼筑埂堤。投机取巧好稀奇,要去远方寻找涨之泥。
幼弟升空绕场转,众兄赠物近前观。
勤学渡雾劲头旺,贪练推功疲不堪。
驮弟刚标回洞府,唤呼音讯远方传。
行风雷辞别依依不舍的娘亲,紧随广法仙人离开了秀屏山,顺着山间小道一路走来。转过山坳,来到山腰那宽宽的台地上。
广法仙人停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条布带来。对行风雷说:“徒儿,我是仙山上的一位道长,名叫广法仙人,现在要带着你腾云驾雾去仙山,用这条布带蒙住你的双眼,牵着你的手飞行,可你务必要抓紧,不松开手行吗?”
行风雷回答说:“行,徒儿谨记师父的吩咐,抓紧师父绝不松手。”
广法仙人用布带将行风雷的双眼蒙上,在脑后打了结,牵着他的一只手,快步奔跑着,顿时二人离地飞腾起来。他俩越飞越高,迎着云雾向东方飞去,行风雷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在空中飞了约莫一个时辰,广法仙人牵着行风雷缓缓下降。这里是黄山地界,只见美丽挺拔的山峰直插云天。夕阳将山崖涂上了橙色的亮光,显得格外妖娆。山峰徐徐后移,一会儿樵山仙人洞的山影呈现在下方。
广法仙人说:“注意,我们就要着地了!”
广法仙人紧握行风雷的手,二人缓缓下降,很快降落在仙人洞旁的平地上。
待师父解开蒙眼的布带,行风雷揉了揉双眼,观看群山和神仙洞迷人的景色,兴奋不已,忙问:“师父,这是什么仙山?”
“这里是黄山,此地名叫樵山神仙洞。”广法回答说。
行风雷高兴地说:“好哇,来到仙山,我就成了神仙了!”
广法仙人反问说:“你没有一点道法,算是那路神仙?”
行风雷才知失言,忙恳求说:“师父,快教徒儿学道吧!”
广法仙人却说:“今天不急,眼下你要好好睡上一觉。”
在樵山的山岩上,有个宽丈余深十余丈的神仙洞,广法仙人带着行风雷进入洞中。只见洞内地面平整,陈设简单,在一个石台上设有地铺,石台上摆放着山中的桃、梨、苹果等食物。
广法仙人说:“我们仙人都以山中水果为食,你要慢慢习惯,吃了果品就睡下吧,这洞中清凉宜人,保管你一觉睡到天明。”
行风雷按师父的吩咐,吃了些果品,便倒在地铺上睡了,一会儿就进入甜蜜的梦乡。有《醉太平》词为证,这正是:
儿离母烦,童要炼仙。决心同赴峰巅,告别尤太难。今
生有缘,飞天手牵。穿云雾到樵山,进石窟洞天。
当晚,行风雷睡得很好,他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太阳升起一丈来高时分。
行风雷翻身起床,跑出洞外,没见着师父的影子,他站在洞外的平台上,迎着朝阳观赏着晨曦下这迷人的美景。
挺拔而秀丽的山峰刺破云天,生长着奇异苍松的山峦染上了金色的朝晖。五彩浮云在山峰间飘荡着,尤如卷着巨涛的海面。
山雀在云间飞渡,时而发出婉转优雅的鸣叫声。
正在神奇美景中陶醉的行风雷,忽见师父广法仙人从远方快速飞来。
“师父,师父!”行风雷高声呼唤着。
广法仙人来到行风雷跟前,问:“昨晚睡得好么?”
行风雷回答:“睡得很好,师父,你一早就去游历山景么?”
广法仙人说:“为师昨晚去了莲花峰、天都峰,会见那里的徒儿们。”
“这仙山上还另有几处仙洞?”行风雷问。
“洞府可多着哩,等你练得了功夫,能自由飞行时,为师再带你去各处见识一下,看望在那里的各位师兄。”广法仙人说:“来吧,你不是急于要学练功么,为师这就教你!”
“那好,师父就教徒儿练习吧!”行风雷兴致勃勃地说。
广法仙人挥左手引来一块长五尺宽三尺的棕垫,放置在山头上的平台上,让行风雷盘腿坐在棕垫上,两手交叉于胸前,双目紧闭练习发轻功,广法仙人站在一旁对他讲解着发功要领。
广法仙人说:“发功时,心中不能怀有任何杂念,使自己渐渐进入深然忘我状态,直至躯体变得轻松而柔软,肉静如同绒球一般。”
行风雷约莫练了半个时辰,意识醒来,急躁地问:“师父,徒儿练了这么久,怎么还飞不起来?”
广法仙人劝他说:“练半个时辰就想飞,你说得太容易了,你要练上几日才有效果,要持之以恒坚持练下去,才有轻身功夫,徒儿切莫急躁啊!”
行风雷听了,又继续练习静坐轻身功法,一会儿,他便倒在棕垫上睡着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练静坐轻身功法,过了一段时间,行风雷果真能升空了。
那日下午,行风雷练到夕阳将要西沉时,他觉得自己身躯微离坐垫,缓慢地向上升起,随着不断上升,竟升到离地面几丈高的空中。
广法仙人在一旁见了,笑着说:“怎么样,这不就升起来了么,徒儿这时精力应高度集中,将体内力量全部都释放出来,遇身体旋转时,要伸开双腿。”
行风雷按照师父说的变换姿势,他显得有些胆怯,说:“我感到身子下面有股浮力将我托起,心里有些害怕。”广法仙人说:“徒儿别怕,胆大一些,注意保持身体平稳,初练时,功夫不能练的太久,现在你稍稍放气,下降时要保持身体平稳,让自己轻轻落在地上。”
行风雷在空中慢慢下沉,降落在平台上,他蹦起来,高喊:“成功啦,我也能升空啦!”
广法仙人说:“这点升空的功夫来之不易啊,从今往后你要天天坚持苦练,若停下来不练,连升空也做不成啊!”
行风雷说:“师父放心吧,徒儿一定加倍苦练,直到能升上天空自由飞翔!”有《归自谣》词为证,这正是:
棕垫坐,盘腿眼眯言静默,身轻似燕如无我。坚持反复
熟练磨。方离座,升空旋转多欢乐。
有一天早晨,樵山上晨曦初露,行风雷独自一人盘坐在棕垫上练起功来。
这时,广法仙人带领着五位仙人向这里飘荡而来。
“小胖子,为师给你带来五位师兄,你们相互认识认识吧!”广法仙人高声叫嚷着。
一路飘过来的五位仙人有刚标、西让、雄牛、急冲和杜塔。他们前后不齐,一个个相继飘荡而来。
行风雷问:“这些师兄都是神仙么?”
广法仙人说:“对,五位仙人都是我的徒儿,一同前来跟你见个面,大伙也来观览一下这樵山的景色。”
行风雷恭迎着各位师兄的到来。广法仙人介绍说:“这小胖子才九岁,是东巴地界秀屏山人氏,此来练仙学道,往后徒儿们对他要多照应啊!”
“好说,好说!”众仙徒齐声回答说。
刚标最先开言说:“我叫刚标,说话尖声好象是驴叫,行走一阵风,这见面礼么,就送小胖一双神力靴,有了这神力靴在天空飞行神速,练那冲天飙是再好不过了!”
行风雷接过靴子,高兴地致谢说:“谢过刚标师兄,送弟这神力靴!”
西让这时抢先说:“我西让,送杈仙桃枝......”
雄牛见了很不高兴,说:“呃,你还是靠边站吧,眼下也轮不到你哇。”他撇开西让自己先走了过来,说:“本人雄牛,象头雄壮的牯牛,脾气就是心烦之时爱打燃火......”
广法仙人忙插话说:“仙家要有涵养,不可鲁莽与傲慢,火性暴躁要改,对弟兄不得无礼。”
雄牛说:“师父,徒儿一定改,为兄给小童弟儿送条金刚狼牙棒,这棒坚硬无比,后有手环,又能长能短,捅顽石一捅一个窟窿,再凶恶的妖魔也挨不起打一棒子。”
“是吗,这真是宝贝!”行风雷接过金刚狼牙棒,说:“多谢雄牛师兄赠送我这利器!”
急冲接着上前说:“我叫急冲,今天带来一枝深山百年灵芝盘,若吃了它力大无穷,心灵体健,另外还送一棵千年菜,每天剥一匹叶子常年都有菜吃!”
行风雷接过灵芝盘和千年菜,感激说:“多谢急冲师兄送灵芝盘和千年菜。”
西让见轮到自己了,说:“师弟,为兄带来一杈仙桃枝,这上边有九个仙桃,你若摘下一个仙桃,枝头上马上又生出一个来,拿去将这桃枝插在泉水池中,常年都有仙桃吃!”
“是嘛,太好了!”行风雷惊叫起来,接过西让手中的枝杈,高兴地笑了。
这时,背上背着巨石的杜塔姗姗来迟,来到平台前降落,喘息着说:“我杜塔......向师弟献......大块玉石,每天你搬动它几次,练功力大无穷。”
行风雷走到杜塔放下的玉石旁,摸了摸说:“多谢师兄送这贵重的宝玉!”
广法仙人说:“五个徒弟都向小童送了礼物,你们往后都要轮流教行风雷练武功,让他把大伙的本领学到手,让他准备对付将来的磨难,能做到吗?”
五位师兄齐答:“能!”
广法仙人接着说:“都轮流来教小童吧,先从刚标开始,让他学快飞。”
刚标说:“徒儿刚标这就教小胖子学快飞,一定不辜负师父的重托!”
有《生查子》词为证,这正是:
曦沐照风雷,师弟迎兄长。标送快行靴,牛献金刚
棒。芝菜表衷情,又把桃枝赏。杜塔赠磐玉,众助神
通广。
一日上午,在五彩浮云旁边的一处山坡上。大师兄刚标正在向小徒行风雷传授飞行的动作。刚标说:“小胖子,飞行时意念要集中,象游泳一样上体与双腿伸直,两手紧贴于身体两侧,下巴前伸,两眼平视前方。”
行风雷在师兄的牵引下,在浮云中体会动作要领,开头动作拘束而别扭,随即就比较自如了。
刚标说:“初学时身体不稳,须全神贯注,保持正确的飞行姿势,眼下需尽快掌握要领,先慢飞以后逐步加快速度。”
刚标牵着行风雷的手,向前练习着飞行。
师兄牵着师弟练习飞行了大半天,下午来到一处山坳上,碰见了正在这里练习推功的杜塔师兄。
只见杜塔站立于山岩上,正在向几丈远处的一块巨大山石发功练推力。杜塔站立成前弓后箭步,两臂张开奋力发功,一阵挥臂运气后,便高吼一声“力起!”
一股强大的冲力,直击前方巨石,猛力将巨石掀翻,发出“轰隆隆”巨响,并卷起一阵风尘来。
“嗨,这般大的巨石也推得翻,师兄力气可大啊!”行风雷惊异地高叫起来。
杜塔见有来人,停了练习,说:“小胖子,你跟着刚标师兄也飞起来了哩,真不错!”
行风雷说:“我还不行,飞得又慢又吃力。”
刚标说:“别看他年幼,学得还蛮不错,再练一个月,飞行就自如了。”
杜塔说:“行风雷在师兄带领下,能飞这么远了,真是不错!”
行风雷说:“我还不行,杜塔兄,你力气真大,要是小弟能练成你这样的大力士,那就好了。”
杜塔说:“你会练成的,先跟师兄练飞行,以后保管教会你练推力!”
行风雷说:“我要歇一会儿,看杜塔师兄练推巨石。”
刚标说:“小胖子,你在这里歇着,待我偷闲去观赏一番这迷人的风光吧!”
刚标说着,便发起狂飙来,疾速腾飞,穿行于五彩云海中,环绕着挺拔而秀丽的峰峦,旋转起来,巡视着千姿百媚的黄山。
杜塔喜爱这聪明可爱的幼童,取笑说:“小胖子,快过来,为兄教你练一点基本的万钧神功,先学点发起暴力的要领,怎么样?”
行风雷喜出望外,好奇地站过来,也取了个前弓后箭的姿势,按照杜塔的动作先深深吸了口气后,便挥臂发起功来。杜塔帮他纠正站立姿势,说:“你运气,再运气,前推双臂,用掌力贯气向石头打出去。”
行风雷用尽力气发功,连试几次都不凑效,没有发起功来,手掌喷不出气,累得他直喘息,索性一下坐在地上。
刚标观过云海与山峦景色,回到了行风雷身旁,说:“该返程了,这就走吧!”
他看到行风雷行动迟缓,精疲力竭的样子没有在意,牵着他手,一齐飞向云海。
行风雷强支身子,跟着刚标勉强起飞,显得精力不足,在飞行中身子渐渐下沉。刚标发现不对劲,用力拖着他飞行。
行风雷疲劳过度渐渐昏迷了,刚标索性将他驮在自己背上,背着他飞渡云海。
在樵山,广法仙人等候着刚标背着行风雷归来,料定行风雷伤了身子,问:“怎么会是这样?”
刚标解释说:“小胖子在山上学了杜塔练的发功推石功法。”
广法仙人说:“他功浅体弱,不能急于练这种万钧神功,看他伤得不轻。”
行风雷强支身子坐起来,说:“这事不能怪两位师兄,后悔自己不该贪练推功。”
广法仙人从自己耳孔内取下一对纽扣大的物品,说:“这是一对呼唤宝,为师要远程掌控你,有了它就是在千里之外,有人呼唤你行风雷的名字时,你也能听见,为师将它赠送于你!”
刚标忙说:“还不快谢过师父,他把这么好的宝贝送给了你!”
行风雷忙施礼说:“多谢师父赠徒儿呼唤宝!”
刚标说:“小胖子,从今往后,你要随时与师父、师兄保持联络,听命于师父的掌控,切不可胡为!”
刚标替行风雷在两个耳孔内安放了呼唤宝。
广法仙人对刚标说:“你赶快取些灵芝、仙桃和千年菜来,熬汤为小胖子补养身子。”
刚标回答:“好,徒儿这就去办!”
有《鹧鸪天》词为证,这正是:
童向刚标学快飞,横穿云海映朝晖。弟兄渡涧临山坳,
杜塔正将石猛推。要练劲,显神威,猛推伤体好堪悲。
标兄将弟驮回洞,师赠传呼千里追。第七回两逃奴投奔库伦献珍宝
追捕队阻拦骑士贪秀湖
猛龙早起化杭茂,达克逐魃恨旱情。
巫祝跳神驱鬼怪,逃奴投奔献图腾。
驰驱原野众追辗,放牧湖边贸擅行。
互不恭谦火气旺,何以武力解纷争?
有一天早晨,达克部落牧奴森荣和林卓,各骑着一匹无鞍快马,向东北方向奔去,他俩是逃跑出来的牧奴。
骄阳下,久旱无雨的草原上野草干枯,两个逃奴跑了一阵,他俩勒住缰绳,让马放慢了步子,二人惊慌的相继回头张望。
这时,林卓从腰间取出一只比碗口稍大,用墨绿色玉石雕琢成的龙图腾来,惊诧地说:“森荣兄,我得了个宝贝!”
森荣见了拍马靠过来,惊异地接过玉雕龙说:“林卓,这圣物是达克部落克力达雕的龙图腾,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卓回答说:“老兄有所不知,十年前我就得到了这个宝贝,一直藏在身边。”
据林卓回忆,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头人可尔丹的八岁胖儿子扎西,带着两个同龄儿童,要林卓教他们骑马。穿着讲究的扎西上不了马,要林卓抱他上马,在搂抱时,从扎西衣袋内掉出了一只雕琢的玉龙图腾,落入乱草丛中后,无人发现。扎西感到骑马过瘾,非常兴奋,一声响鞭,纵马在原野上奔驰。
直到夕阳西下时,那扎西才发现怀中的龙图腾丢失,林卓带着三个儿童找遍了周围的野草丛,一直未发现图腾的影子。天黑了,四人急忙骑马回了住宿地。
林卓说:“几天以后,我赶马去放牧,再去那片草地仔细寻找,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它,拾得了这玉龙图腾。”
森荣问:“当时为何没有上交?”
林卓说:“我担心上交了玉图腾,反而被头人训斥,就将它埋藏在地下,这次逃出来带在了身上。”
森荣惊诧说:“咳,你没上交图腾可闯下大祸啦,倘若被达克人知道了,非得杀头不可!”
林卓听了脸色苍白,忙问:“我俩这是去哪里,赶快逃吧!”
森荣说:“看把你吓得啊,要逃,事先总得把去处想好,要不被追回去,还不被打得半死?!”
林卓急促追问:“瞧你还不急,快说到底去哪里?”
森荣说:“向东北再行几十里,那里有个库伦部落,如今你又带上了龙图腾,咱俩这就献宝去!”
林卓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好,就投奔库伦人去。”
二人催马,奔驰在原野上。
在达里湖附近居住的达克游牧部落,在那片陡岩壁上,已刻有巨龙的浮雕图腾。
达克部落的住地,分布着一大片牧民居住的包棚,空旷的草地上,几十个男女老幼牧人围起一个圆圈,正观看中间那位老妇萨满巫祝,在卖力地施展法式,他们这是正在祀神灵而驱赶旱魃。
巫祝仰天拜神,口中念念有词,她时而高唱,时而腾跳,时而挥手比划,时而猛地蹬脚,法式做得认真而卖力。
在离达里湖不远的浅丘顶上,黑色猛龙隐身于林下,正抬头远望围观驱旱魃的人群。
猛龙兴奋地摇晃了一下龙头,低声自语:“人间风情多有兴趣啊,我为何不变个牧人,也去那人群中快活快活!”他随即喊了声“变!”
只见黑龙身放夺目的亮光,闪烁后变成了彪形大汉杭茂。他全身牧人打扮,身穿皮衣皮裤,头戴皮帽,脚穿马靴。
杭茂打量着自己的扮相,嘻笑着快步下山,向围观的牧民走去。
这时,场上的驱魃祀奠仪式已经做完。
有位装扮旱魃模样的男人鬼祟地窜了过来,他身穿狼衣,头戴狼头帽,怯懦地转头窥探后,便手舞足蹈地造旱情发难,口中呼喊:“天大旱啰!要让这漠北终年无雨,野草统统干死!”
在圆圈中的萨满听了怒不可遏,抓起铜剑向旱魃一指。这时,一群扮演驱魃的男女,手中各持家伙,一齐向旱魃追去。那旱魃惊恐万状,迅速逃窜。追赶者吆喝着,穷追不舍。
场上围观的牧民,也跟着起哄,叫嚷着、嘻笑着。头领可尔丹也在人群中,他看得十分开心,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有《临江仙》词为证,这正是:
奴牧将童扶上马,扎西身有图腾。马奔玉掉草丛中。林
卓找回,埋地下藏形。时有旱魃侵漠北,用巫祝撵妖精。
以祈祷聚众严惩。众民追赶,魃死里逃生。
这时,阿木连跑过来,向头领报称:“可尔丹头领,大事不好!”
可尔丹忙问:“出了什么事?”
阿木连急促地说:“昨晚,森荣和林卓两个牧奴,骑着两匹快马逃跑了!”
可尔丹责备说:“平日叫你们严加防范,可最终还是让这两个刁奴给逃掉了。”他转身对在场的人高喊:“都听好了,男人们马上骑马集合!”
随即一声号角响起,围观逐旱魃的男人都纷纷离场,各自回家去带马,准备出行。
驭手牵来一匹高大的壮马,可尔丹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骑上马等待着骑士们前来集合。
随即,一个个男人们骑着马,手持套马杆、长棍和长马鞭等,陆续来到可尔丹身前的草场上。不久可尔丹的儿子扎西也到了。可尔丹说:“分成两路追赶逃亡的牧奴,我带前队往东北方向追,扎西带后队人马向西南面追,要把逃奴追回来,剩下的妇幼老人,由阿木连经管,一定要看管好牧奴,绝不能再出差错。”
杭茂装扮的牧人来到可尔丹跟前跪在地上,向头人磕头说:“下人失散在荒原上,请头人收留我杭茂吧,我能干力气活,混一口饭吃!”
可尔丹不耐烦地说:“真蹊跷,时才逃走了两个牧奴,马上又新来了一个要投奔,让你留下吧,一定要替我们看管好马匹,现在出发!”
可尔丹和扎西各领着一队人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这一天,居住于腾格里地域的库伦部落,也有大队人马出行了。由于数月干旱,草原上满目枯草无法放牧,加之贡格尔河干涸断流,人畜吃水十分困难,出行的大队人马,是要去三十里外的达里湖畔放牧。
在烈日下的原野上,库伦部落大队人马正在向前开进,走在马队前面的是部落的大头领蒙豪,二头领叶劳,巫祝兼谋划人汪昔,他们身旁还有小头领宝提等人。
宝提高声问:“我说蒙豪大头领,今天咱们赶着马,是要去哪儿放牧哇?”
蒙豪说:“我说宝提哇,老天爷半年多不下雨,难道你没看见?草原上野草可以当柴禾,马牛羊吃草饮水都是大问题,今天要去那达里湖饮水放牧啊!”
“是啊,要去达克部落地盘放牧。”二头领叶劳接口说,“大伙都听好了,把铜刀、马鞭和套马长杆都准备好,一旦双方交战打起来,大伙就不能手软,要是你手软,就给达克人当牧奴去!”
蒙豪说:“大伙就按二头领说的办,驾!”一个响鞭,马队向前奔驰而去。
宝提说:“头领们都放心,咱骑士们都是好样的,打仗嘛那一定不会含糊。”
马队骑士们吆喝着,有的附合着吼叫,一个个奔驰向前,队伍的马蹄声响彻天宇,马队后边荡起飞扬的沙尘。
一溜烟跑了十来里路,冲在前边的二头领叶劳高声惊叫:“大头领你看,那前方有两匹快马奔驰而来!”
蒙豪瞭望了一下前方说:“人马放慢步子,叫宝提去看一看,来的是什么人!”
二头领止住马队,让其慢步向前。宝提拍马向来人奔去。到了前方的森荣、林卓面前,双方交谈了几句,三人一齐奔到蒙豪头领跟前。
马队停下了,森荣和林卓一齐下马,向头领跪拜。森荣说:“拜见大头领、二头领和各位长老,我们两个牧奴从达克部落逃出来,现在来投奔库伦部落,谁知半道上相遇,真是万幸啊,我二人是来向头领们献宝来了!”
“献宝,献什么宝?”叶劳忙问。
森荣忙伸手在身旁林卓的衣袋里掏出那个墨绿色的玉雕龙图腾来,对着头领高高地举过头顶。
宝提从森荣手中接过龙图腾,递到了蒙豪手中。蒙豪观赏着这稀罕之物,叶劳问:“哦,这是什么玩艺儿?”
林卓回答:“这是一块玉石雕刻的龙图腾。”
汪昔问:“这东西有什么好,讲来听听!”
森荣说:“达里湖内降下一条黑龙,达克人称之为神龙圣物,特地琢成这种玉雕的龙图腾,林卓得到了一只,我二人来投奔,就把这宝贝献给蒙豪大头领!”
蒙豪高兴地听着,翻来覆去把玩着这罕见之物,脸上泛起了笑容,说:“嗬,好一个龙图腾,这神龙有什么好?”
汪昔接口说:“要说那神龙哇,称得上圣物,它能主宰一切,可以升天,也可入水,还会给人间带来吉祥啊!”
森荣接口说:“巫祝大人说得对,那达克人把龙奉为神灵而顶礼膜拜啊!”
叶劳高兴极了,自语说:“嘻嘻,如今我们库伦人也得到这龙图腾了,真是万幸啊!”
蒙豪听了,乐得脸上好似开了花一般,说:“你二人起来吧,从今往后,我库伦部落也要敬奉龙为咱的图腾,不再敬奉过去那个金雕了。”
宝提急忙问:“大头领,这龙图腾是那达克人敬奉的,难道我们也要供奉它么?”
蒙豪不屑地说:“别说是一个图腾,说不定他达克人的地盘,也许会成为库伦部落的牧场啊!”
宝提听了恍然大悟,点头说:“嗯,是这个理。”
蒙豪高声叫喊:“牧民们,从今日起,我们就不再敬奉金雕,要来拜神龙为图腾了!”他说完端坐于马上,右手高举起那墨绿色玉石龙图腾,说:“现在就拜龙图腾吧!”
骑士们一个个慌乱翻身下马,齐向龙图腾跪拜,森荣示意林卓,二个跟着大伙跪拜起来。
汪昔呼起了拜圣物的口令:“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礼毕!”在场跪拜的骑士们,按口令向圣物龙图腾磕头。
蒙豪高声说:“今天有这圣物,它一定会给咱库伦部落带来吉祥与安宁,本头领高兴,接受你二人来投奔献宝美意,从今往后你森荣、林卓不再是奴隶了,成为我库伦部落的普通牧人,二人献宝有功,每人奖励一顶小毡包,以及生活的食物。
骑士们站起身来,纷纷吆喝着,为二人祝贺喝彩。
森荣与林卓向头领与全体骑士连连磕拜致礼。
这时,叶劳高声叫喊:“那边过来了一路人马!”
汪昔接口说:“哦,好像是达克人来追踪他二人的马队,来得可真快啊!”
蒙豪头领高呼:“赶快上马,准备迎战!”
“上马!”随着二头领叶劳一声高呼,骑士们翻身上马,手持家伙准备迎战。森荣与林卓二人骑着马,慌忙躲藏于库伦骑士的马队之中。
可尔丹带领的大队人马,在离库伦马队十余丈远的地方停下来。
双方对阵站立,可尔丹最先发话:“见过蒙豪大头领及各位头人,晚夜我达克部落有两名奴隶逃亡,我们前来追寻,不知大头领看到了没有?”
蒙豪说:“原来可尔丹头领,是带人马来追逃奴的啊,这若大的草原那倒是难找寻啊!”
可尔丹不解地问:“大头领的人马赶着牲口,这是去哪儿啊?”
叶劳接口说:“可尔丹头领没看出来吗,这半年多不下雨,我们的马牛羊快死光啦,想去你们的达里湖畔饮点水,啃点青草救命哩!”
可尔丹听了气恼,说:“嗬,去达里湖饮水,听你二头领的意思,我达克人的地盘你们是想去就去,不经事先商量么?”
汪昔听了急忙说:“可尔丹头领别误会,请你看在库伦部落牲口损失惨重的份上,发点慈悲吧,要说商量,这不就是去找你们商量的么?”
可尔丹说:“汪昔巫祝是在说笑话,天不下雨,我那达里湖畔干草早就啃光了,哪里还等你们去放牧呢?”
这时,达克部落一个骑士凑近可尔丹耳边低声说:“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两个逃奴,就藏在库伦人的马队之中。”
可尔丹有了把柄,高声嚷:“啊,逃奴森荣和林卓就藏在他们库伦马队之中?蒙豪大头领,请你把两个逃奴交给我们吧,怎么样?”
叶劳接口问:“什么逃奴不逃奴,没有看见拿什么交给你们?”可尔丹怒不可遏,说:“哼,没有么,那就让我们搜一下好了,若真的没有,我们向你们赔礼道歉,一定不找什么麻烦。”
有《少年游》词为证,这正是:
牧奴遇见库伦人,逃者献图腾。对其奖赏,不遭奴役,
骑士拜龙神。南来一路追逃者,向马队查询。难予相商,
双方争吵,拼斗要来临。
第八回龙传言降雨除灾停恶斗
救猎手诛魈斗虎赴东疆
达部闯群查牧隶,双方搏斗猛屠杀。
滂沱如注皆淋惨,血战停息各返家。
杭茂愤激出手狠,山魈气断脑开花。
黑龙智勇逼群虎,盘转升空腾远涯。
达克部落正要到库伦部落的马队里来搜查,眼看马上就要现相了,这可急坏了库伦部落的头领们。
蒙豪大头领怒吼说:“有谁敢过来搜?!”
可尔丹更怀疑有蹊跷,向部下一招手,骑士们立即催马向前冲,一匹匹快马闯入库伦人的马队中,在马群中寻找着两个逃奴,顿时,两支马队混在一起。
叶劳高喊:“把他们达克人赶出去!”
库伦部落的骑士们抖擞着手中的铜刀、长马鞭和套马杆,与冲进来的达克骑士打斗起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开始了。
双方骑士各持武器激烈打斗着,间或有马在嘶鸣,不断有人被打得惨叫,有的被打下马来。场上的刀劈声、打击的响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
达克族骑士没有对方人多,渐渐处于被动,有的骑士手中无器械没有还击之功,被对方骑士追杀得到处乱窜,库伦族人多势众,在原野上追杀着达克骑士。
再说达克部落住宿地,有的在放牧,有的在住地巡逻着。
杭茂看管着马群,他显得心烦意乱,不时举头向马队远去的东北方张望,随即,被天空中那奇异的怪影吸引住了。
低空中,隐约呈现出一具雄壮威武的巨型苍龙的头来,龙身全然不见,杭茂见了感到愕然。
那天空的苍龙正是潜形泰龙,名叫圣杰,他突然发出洪钟般声音,向杭茂传言:“猛龙啊,那广漠上有两个部落的牧人正在激烈搏杀,将要决一生死,后果不堪设想,起因是久旱无雨,你还在犹豫什么?老龙令你赶快降水救灾,尽我龙族的本分!”杭茂听了迷惑不解,忙问:“同类,你是谁,怎敢对我猛龙发号施令?”
圣杰说:“你晚生不认得我吧,我就是一百年前由东海龙王派往神州大地的使者,是专管水情的潜形泰龙圣杰,称得上晚生的老前辈。”
杭茂听了自知冒失出言不逊,忙央求说:“圣杰老前辈,晚生冒犯你啦,还望见谅不知之过!”
圣杰说:“早在帝俊时代,神州大地数载无雨,凡人死亡甚多,东海龙王敖瀚派遣老生为使者永住神州,营造凡间风调雨顺,普降福祉,佑护其疆土。”
杭茂问:“既然如此,老前辈为何潜形?”
圣杰说:“老龙年迈真形难显,现已无力治水降雨,仅能熟知民间万事而已。”
杭茂问:“老前辈现居住何处?”
圣杰说:“老龙无固定居所,尽在天空日夜徘徊游荡,猛龙啊,你别啰嗦了,赶快前去施雨弭患吧!”
“晚生这就去了!”随即,枋茂喊了声“变!”
顿时,在杭茂身上隐约现出一条黑色小龙的影子,而杭茂的身影消失了。化出的小龙在空中盘旋中逐渐变大身躯,飞腾上天,向东北方向飞去。
有《渔家傲》词为证,这正是:
部落纷争结宿怨,双方对仗终激战。鞭挞杆戳刀乱砍。
穷追撵,几经较量遭得惨。突有上空龙影现,它将杭
茂来相劝。速去消灾而弭患。除危难,龙朝东北方急赶。
两支马队正在激烈搏杀着,达克部落人少力弱,被库伦马队追得在原野上乱窜。这时,达克部落原去西南方向追逃奴的马队,正巧这时赶了过来,扎西见势不妙,急令所属人马投入搏杀战斗,催促快马向库伦的马队反冲锋。那些得胜的库伦骑士,正穷追不舍之际,被迎面冲过来的扎西骑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转身奔逃。
杀红了眼的可尔丹头领,见扎西马队赶来参战,狂笑说:“哈哈,援兵来啦,给我猛烈反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轰隆隆!”几声霹雳在头顶上炸开,并伴有刺目的闪电,天空中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天昏地暗。
云缝中,黑龙在疾速穿梭,口中喷射出一股巨大的龙泉冲向地面。
闪电频频袭来,又是几声炸雷在上空滚动,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雷声、狂暴的雨声,与地上的马蹄声、拼搏的打击声交织在一起。
原野上,暴雨如注,狂风将人和马掀翻在地。地面上,半尺深的雨水混着鲜红的血,向低洼处流淌,倒在地上的马匹和人的躯体淹在流水中。那些找不到地方避雨,在血水中奔跑乱窜的骑士们,一个个全成了落汤鸡,急雨浇灌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不断用手捂着口鼻,并抹着头面部的雨水。
传来蒙豪头领的喊声:“罢战返回!”
有库伦骑士传话:“头领叫罢战了,往回撤退!”
只见朦胧昏暗中,有骑士催马在急雨中狂奔。
可尔丹骑着马穿过雨幕,显得十分狼狈,吼叫:“不战了,回达里湖去!”
扎西快速奔到可尔丹跟前说:“阿爸,眼看那库伦人就要大败,偏偏又下起了暴雨……”
可尔丹没有答话,达克骑士们跟着可尔丹,在急雨中逃窜。
雨渐渐停了,交战的原野上,双方骑士逃了个精光。仅剩下沼泽般的血红水坑里,那些死人和死马的尸体。
有诗为证,这正是:
久旱酿激战,双方争水泊。
尸横地血染,龙翥下滂沱。
雨过天晴,云雾渐渐散开,阳光从云缝中漏出几束光柱,一条彩虹横过天空。
猛龙在淡云中向前腾飞着。
俯瞰大地,掠过山川,茂密的森林在徐徐后移。猛龙向东北方向飞去,跨越长白山,进入了远古的肃慎古国地域。越过山脉的原始森林后,一个山间大湖呈现在下方。
猛龙高兴地自语说:“哈哈,好一个幽静清澈的澄湖啊,我在此湖中安身那倒是不错!”
猛龙盘旋下降,猛地扎进湖水之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和水柱,它高兴地在水面上翻滚一阵后,便潜入了水底。
在湖泊的岸边是壁立的岩石,水下岩上有一个宽大的洞穴,这洞穴有半里多深。
黑龙高兴地自语说:“嘻嘻,这里虽说没有龙潭,有个尚好的洞窟倒也不错,我就进洞府安身吧!”
猛龙顺着洞口游进了洞窟之中。
兴安岭上,山峦起伏,原始森林里植被苍翠,古木参天。眼下正值盛夏季节,山间有鲜花点缀,显得格外娇艳迷人,林下时常有禽兽出没。
有一天,在一处山坡的林中,有几只个头象小鹿的狍子,从那边走来。这时,古肃慎国的三名原始猎人尾追其后。
猎人赤着胳臂,上体祼露,下着兽皮或麻布短裤,披发赤脚。他们手持弓箭,长弓有四尺多长,箭镞用青石片制成,有的手中拿着一杆长矛。
那带弓猎手盯紧前方的狍子搭箭射击,小个子猎手高喊:“射中了,我过去抓猎物!”说着快速奔了过去。
前边那奔跑的狍子中,有一只中箭倒地,毒性发作,挣扎几下便咽了气。这时,坐在附近乱石冈上的一只山魈妖精见了,挥手使出妖法,向死狍子挥动几下,那死狍子便立刻消失得无踪无影。小个子猎人奔过来,东找西瞧,就是不见有狍子,自语说:“我明明看见那只狍子被射中倒地,可怎么就没有呢,难道是那狍子带箭逃走了么?”
小个子猎人正在树丛中寻找之际,那妖精山魈偷偷摸到猎人身后,猛地卡住其脖子,将猎人拖进了林中。
这时,黑面彪形大汉杭茂快速飞奔而来,向山魈追去。
山魈拖着猎人来到一处空旷地带时,发现杭茂尾追过来,丢下猎人扑过来,张开狰狞的面目要唬住杭茂,但全然不见效果。杭茂冲过去搏杀,双方激烈地打斗起来。
双方时而腾空,时而落地,飞旋跳跃,进退自如。你来我往杀了数个回合,山魈渐渐不支,便冲上天空逃走。杭茂飞腾上天紧紧追赶,双方又在空中一阵拼杀。山魈敌不过杭茂,向栖身的乱石岗山洞逃窜,被杭茂扭住后腿,按在地上挥拳一阵痛击,将其打得脑浆外溢,当场毙命。
山魈死后,其妖术失效,那隐身的死狍子立刻在乱石岗显现出来了。
两个猎人沿林子寻找过来,在乱石岗洞前找到了昏迷的小个子猎人,将其救起,又抬了死狍子,一同向山下走去。杭茂不愿惊动猎人,远远保护着三个猎人下山。
下了一重山峦,猎人们抬着狍子正在往山下走时,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唬得三人一阵惊悚。
这时,有一只快成年的幼虎窜出来,逼近猎人。三个猎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背箭弓的猎人说:“我们把死狍子抛给虎吧,也许它有了食物,也能放过我们!”
猎人们丢下死狍子,拔腿往山下奔去。可那幼虎偏偏不去吃死狍子,来追随着三位猎人,吓得三位猎人魂飞魄散,在地上连滚带爬。小个子猎人惊呼:“救命啦!”
杭茂从林中赶过来,截住那只幼虎,高声吼叫着,叫声震撼山谷,他挥动猛拳与虎搏斗周旋。幼虎连声怒啸扑向杭茂,三个猎人乘机抬起狍子逃下山去。
幼虎的啸声,引来了一只母虎和另一只幼虎,三只虎扑上前围攻杭茂。
杭茂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湖,他左冲右避向湖边退却,口中念了一声“变!”
只见杭茂身放夺目亮光,变化出猛龙本相,渐渐退入了小湖中。龙的两只前爪扶在湖边岸上,威风抖擞地高昂着头,对付三只虎,龙的后半身浸泡于湖水之中。
母虎发威,掩护着两只幼虎,迎着龙头向猛龙东冲西撞,发出声声虎啸,要逼龙退缩。猛龙并不示弱,也发出几声龙吟,虎啸和龙吟声震山谷。
猛龙的头东冲西摆,不时轮番威骇着三只虎,幼虎有一只随母虎移动着,另一只却被吓得瘫软伏地,动弹无力。猛龙正要咬那吓瘫的虎仔,母虎急得发狂,猛冲上前引诱猛龙,不停地向猛龙冲突,它突地冲过去将龙的左脚猛咬了一口,没等龙反应过来,便掩护两只幼虎逃脱。
猛龙被咬了腿后,痛得高声吟叫,全身在湖中翻腾滚动,龙尾劈水掀起高大的浪花。顿时,湖水沸腾暴涨,大水向湖四周汹涌漫流。
湖水向四周林子中漫延,三只虎飞快地逃往密林中。
猛龙无心去追逐老虎,突地腾上了天空,他自语说:“哎,这北国地界,是野兽的乐园啊,我还是不要干扰它们的生息繁衍为好,我要向东迁徙离开肃慎国,去阿穆尔大江寻找新的安身之处吧!”
有《忆江南》词为证,这正是:
游肃慎,杭茂灭山魈。龙救猎人跟虎斗,龙逼群虎远
奔逃,东去觅新巢。
猛龙升上高天,向东方飞腾而去,消失在烟云之中。
在济水西岸山地,浅丘的山垭口上,治水民工百余人,在头领肖益带领下,正在这里作业。他们挖起土石方,运到小垭口上要修筑一道拦水的堤埂。治水总管崇伯鲧,现已在这一带治水多年,被唐尧共主封为司空之职,指挥天下人治理洪水。
这时,崇伯鲧带着副手逢蒙,来到肖益的工地上视察,崇伯鲧用他那手中的双齿木耒掘土,肖益走过来说:“司空大人,不用你掘土,歇会儿吧,在下想问你,咱们干嘛要在这隘口上筑堤拦水呢?”
崇伯鲧回答:“过去共工治理水患都是这么干的,古人说水来用土湮嘛。我想,这隘口筑堤屯水有三个好处,它一则能阻挡下来的洪水,二则修成塘堰可以用来灌溉田园,第三可以在水里养鱼,一举三得啊!”
肖益摇了摇头说:“照这样治水工程浩大,不光大众受累,你司空大人也有受不完的劳苦啊!”
司空大人说:“是啊,我崇伯鲧被共主封司空之职,责任重大,数万民工已经辛劳九载,然而水患仍未根除,于心难安啊!”
肖益叹息说:“照这样筑堤治水,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根治洪涝之害啊!”
崇伯鲧随口说:“这般浩大的治水工程,不是靠哪一代人能够完成的,我这一代干不完,下一代人接着干吧,我本人死了,还有我那十四岁的儿子,祖祖辈辈不停地治水,终究会战胜洪魔的呀!”
这时,逢蒙头领走过来,接口说:“你司空大人原是夏后氏部落的酋长,在家安乐多了,有享不尽的福啊,治水这九年你风里来雨里去,折腾得枯瘦如柴,人也苍老了,民工们为你身子担忧啊!”
崇伯鲧取笑地说:“呵呵,担心我会死么?打从开始治水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家,知道治水有危险是会死人的,被洪水吞没淹死,从岩上跌下来摔死,干重活累死,生病病死,什么都有可能,但我不怕死,为消除洪涝灾害,拯救天下苍生,为民众换得幸福,我崇伯鲧死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肖益听了感慨地说:“大人可敬,可敬啊,我是说若能用些巧妙办法来治水那就好了。”
逢蒙忙问:“你说用什么巧妙办法治水?”
肖益说:“听古人说过,用那涨土治水就很神奇。”
崇伯鲧喜出望外,忙问:“那涨土有什么好?”
肖益说:“祖上有人讲,世上有一种息壤,古人都称之为涨土,只要用上拳头大一团土,说是它一天就能涨成一大筐,一个月就能长成一座房屋那么高大。”
逢蒙说:“要是咱们得到涨土,治水那就太轻松了,何苦这样年复一年地受累呢!”
崇伯鲧忙追问:“哪里有这般好的涨土?”
肖益说:“听说那西南方千里之外,有个叫太白山顶的高山上就有。”
崇伯鲧听了无比激动,他听得着了迷,看着这些终年忙碌的治水民工们,心中萌生了寻求涨土的念头。他说:“逢蒙大人,我请你替我代行司空之职,而我决心已定,要上太白山顶去寻找涨土。”
逢蒙不知所措,半晌答不出话来。
崇伯鲧带着侍卫姜勇,立刻向山坡下奔去,肖益见了感到纳闷,后悔不该提起涨土之事,他望着司空大人的背影高喊:“路上要格外小心,取了涨土要平安归来!”
有《南歌子》词为证,这正是:
治水崇伯鲧,山洼筑埂堤。投机取巧好稀奇,要去远方寻找涨之泥。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