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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战峣山蜮怪合谋害长老 援道观霆仙救助除妖精

    白猴得道喜成仙,众聚驰名峣岭山。

    狮立门前兽恐惧,水淹道观域凶残。

    密谋发泄妖仇恨,诬陷胡说民不安。

    魑魅横行求圣助,雷劈精怪尸难全。

    太白山仙界洞府里的麒麟公,不久前率众仙降服了黄眉怪及偻罗,他今天驾着祥云,前往圣宇山看望泰龙使者。眼下,泰龙使者身体更加衰弱了。麒麟公向圣杰问安后,泰龙声音低沉地说:“麟公,老龙已经年迈,不久将会归天,眼下事务我就委托你来代办吧!”

    麒麟公忙推辞说:“吾眼下年岁也高,请使者另选贤能,你看还有谁能担此大任呢?”

    泰龙圣杰略沉思后,说:“唯有霹雳仙人行风雷,非他莫属,我是说眼下请你暂行代替我处理凡间事务啊!”

    麒麟公笑着说:“暂行代理是可以的,要说往后接班,东海龙族若不派使者来接替,那就把此大任交给行风雷吧!”

    泰龙圣杰说:“好,上次老龙与南方仙祖交换过意见,仙祖也说行风雷最合适。再有就是那条被锁在西陵岷河灌口的花龙回元,麒公看如何处置?”

    麒麟公说:“这些年来,那罪龙已经改恶从善,在下以为可以从轻发落。”

    泰龙圣杰说:“鉴于有悔改善意,老龙打算将花龙回元,带回来守护这圣宇山。”

    麒麟公说:“还是使者心地慈善,过些日子,我通知行风雷和强龙良玉,叫他们一同去将那罪龙带来守圣山。再有,老身打算留在这圣宇山,使者圣体欠安,行风雷事务太忙,应该由老身来照看你。”

    泰龙圣杰点头答立,让麒麟公留在圣宇山。

    在距离济水不远处,有一座名叫峣岭的大山,这里山水秀丽,林木葱翠。在山里的猴群中,有一只五十余岁的白毛老猴,此猴已经修练成精,具有善变的神通。白毛猴离开猴群独自住在一个山洞中,变成凡人的模样,穿戴着人类的衣帽袍履。后来,这只猴变成老汉,给自己起了个贝沃的名字,来到氏族部落里独居,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习俗与生活常识,没有谁能辩别出他是由猴变的。

    贝沃与部落的人们共同生活,尤其喜爱拜神庙,并且还当过数年神庙的守护人。贝沃倡导建造一座庙宇,并串联周围数个部落,在峣岭半山腰建起了一座“秀峣道观”。贝沃老人自当道观长老,接纳数名孤儿男童为徒,把先前那些神庙的活动,全搬进了道观内。贝沃带领童儿祭奠神灵先祖,修道练功,接待四方来道观朝拜的民众。

    在山里生活过几十年的贝沃长老,熟悉山内环境,他知道这一带藏有山妖和水精两个妖怪,他与妖怪从不往来。然而,道观却受到了妖怪的暗算与伤害。

    在峣岭山中,隐藏着一只外形象黑豹,头面却象狼的猛兽,名叫狻猊,他已修练成山妖,经常在道观附近活动,使上山朝拜的民众产生了畏惧感,朝拜的乡民越来越稀少。狻猊虽然胆壮凶恶,但最害怕凡间的狮子,贝沃长老采用出没稳身功潜往西域,专程去观看了雄狮的威武形象。返回峣岭道观后,在道观山门前指点巨石,塑起两座雄狮的塑像,分列于山门左右两旁,为上山的乡民壮胆。狻猊山妖并不示弱,仍在晚间来道观门前石狮旁高声咆哮,墙内的道童急忙敲打铜锣,想要吓跑山妖。

    狻猊望着两座狮象,说:“你这石狮虽能为世人壮胆,难道能唬住本兽王不成?”

    谁知,却真的有一头雄狮,在不远处发出公牛般的吼叫,向狻猊山妖冲了过来。这下那狻猊吓惨了,慌忙拔腿就跑,向深山里逃窜。原来是贝沃长老,见石狮吓不着山妖,敲铜锣也不管用,山妖更加得意忘形,还在山门前夸海口。长老才想出此妙招,在山门前变了头雄狮,吓得那山妖仓皇逃窜。

    四方乡民喜欢上峣岭敬神观光,仍害怕山妖,心有余悸。贝沃长老于是想出一个办法,他使用道法变出一只狁猊的尸体,让几个道童抬上,敲着铜锣四处游乡,并且高喊:“庶民百姓,快来看啊,山里的猛兽被我们打死啦!”部落的民众争相来看猛兽尸体,这才打消顾虑,壮了胆子,进山上道观的人又渐渐多起来了。

    道观侧后的山顶,山峰之间有个低洼的天然池塘,平时洼底干涸,但每逢夏秋暴雨时,池塘内装满了丈余深的水。在离池塘不远处的洞穴内,藏有一只名叫化南的水生精怪。这水精外形象一只河狸,头面却象狐鼠,口中还露着一对长门牙。

    化南水精忌妒白毛老猴变的贝沃长老,厌恶民众来道观朝拜,而萌生了歹毒残害之心。化南做起了恶作剧,要用塘里的水淹没秀峣道观。连续几个夜间挖掘洞窟,化南终于在午夜将洞穴挖通,从山顶池塘引来一股碗口粗的水冲入道观内。熟睡的长老和道童全都成落汤鸡。

    贝沃惊醒后高喊:“快,离开大水翻出围墙!”紧闭的山门将水挡在道观内,足有半人多深。道童们只好翻过围墙,全都逃出来了。贝沃长老站在观墙外做着道法,并高喊:“封闭水道,洞泉断流!”顿时,化南挖的那洞穴被土石堵塞,流水戛然止住了。

    道童们合力推开山门,将道观内的积水排除掉。

    这时,行风雷因出外巡天后返回,正好从峣岭上空飞过,透过薄云见下方池塘的水淹了道观,急忙下降到山峰上,他拉开架势右掌指向池边山岩,高喊:“连发霹雳轰岩!”

    随即,一连串的电光闪烁,雷霆在岩上炸开,池边山岩垮塌一角,很快排光了池塘内的积水。

    有《采桑子》词为证,这正是:

    猕猴贝沃终得道,当住持公。当住持公,撵走狻猊,维护观兴隆。水精打洞来淹庙,阻断山洪。阻断山洪,放水开门,岩垮水排空。

    贝沃长老知道是水精肇祸,在山巅四处寻找水精,一直不见其踪影。原来,这狡滑的水精害怕遭长老打击,潜逃去了深山,找到狻猊山妖,他们商量共同对付猴精贝沃。

    化南说:“狻猊猛士,你藏到深山里,叫我找得好苦啊!”

    狻猊说:“那可恨的贝沃猴精,他把我逼到山里来,还伪造我的死尸四方周游,说我已经死了,来给庶民壮胆哩!”

    化南接口说:“我恨那充当神坛长老的猴精,用洪水冲了他的道观,出了口恶气!”

    “嘿嘿,惹大祸了吧,你这机灵鬼怪不得有心来找本猛士!”狻猊山妖讥笑说

    水精有些难为情,说:应该说我俩都是惹了大祸,眼下该想个妙招,联起手来对付那猴精才对。”

    经过山妖与水精一番商议,他们决定主动出击,由山妖狻猊前往道观山下路旁现身,让上道观的民众知道狻猊仍然活着,吓唬世人不敢再上道观;水精变化成一个巫师,四方游说猴精不仁,用以败坏贝沃的名声。

    商量过后,山妖和水精立即出山放僻邪行。

    这一天,正好是民众上道观朝拜的吉日,乡民们三五成群朝着半山腰的道观走去。突然,山坡上传来一声猛兽吼叫,行人听了毛骨悚然,无比震惊。

    突然,在远方的山崖上,现出了猛兽狻猊身影。只见那狻猊奔跑几步,转头虎视眈眈地望着上山的人们。吓得众人惊叫起来,转身往山下跑去。

    从此以后,乡间民众到处都在议论狻猊现身峣岭,劝说大伙不要再上道观朝拜了。

    化南水精变化成一名巫师,走乡串村说唱陈辞,大肆贬损、诋毁道观与贝沃长老的声誉。

    这一天,在一个村落中的坝子上,聚集着众多民众,他们正在听巫师说唱圣言。那巫师手敲竹板,唱过一段曲艺后,接着开始演说:“神灵佑护的广大众民们,前些日子下过一场大暴雨,那是天神在惩罚山上的秀峣道观。那位在道观当住持的贝沃长老,他不是圣贤之辈,也并非慈善之徒。这回水冲寺庙,说明贝沃过去干了坏事,有恶因在身。道观的这位贝沃住持,原来是白毛猴变的,从今往后,大伙难道还要对这等衣冠猢狲崇拜?还要去听信他的说教传言么?如果众人仍执迷不悟,那么只会随从恶道,走向恶运,终将获得恶果。现在,本巫师忠告你们,那寺庙不吉利,不要再去秀峣道观祭奠神灵先祖,和修身养性了!”

    这时,有个壮汉高声质问:“你这位巫师,哪里是在诲民传道,尽在这里胡言乱语,我问你,贝沃长老追猎狻猊这种吃人猛兽,难道有错吗?”

    另一个老妇接口问:“听说天神发怒,用雷霆炸掉了山顶池塘一支角,不让水淹道观,你说不对吗?”

    巫师对突然发问难予回答,寻思后辩解说:“正是天神放纵狻猊猛兽,来讨伐贝沃,而贝沃竭力反扑,狻猊斗不过他,躲进了深山里。那贝沃长老故意制造假象,抬着假尸体游乡,欺骗了你们。再说雷击山顶池塘的确不假,暴雨天出现惊天霹雳也是常事,惊雷炸池塘实属偶然。但不能说天神发怒。白天降暴雨,寺庙遭淹,才是天要惩罚猴精长老,这是他的报应!”

    这时,有一位言辞犀利的白发老人反问巫师,说“这位大师说得多中听啊!他说猛兽吃人是上天派狻猊惩罚世人,我们世人有什么罪?就应该被狻猊吞吃么?简直是黑白不分,颠倒是非!再说道观遭洪水洗劫,他硬说是老天爷发怒,是什么天纵之意,难道广大民众就该遭受天灾人祸的宰割么?我说你在滥发欺人之谈,蒙骗大家,你这类毒巫早该滚蛋!”

    “这巫师是大骗子!”

    “一派胡言,我们不听,叫他快滚蛋!”

    在场的民众纷纷谩骂那巫师。众怒之下,这个假巫师威风扫地,显得十分狼狈,沮丧地离开了会场,人们一阵起哄,那个由化南水精变的巫师,立刻逃得不见踪影了。

    没过多久,氏族的人们邀约数十人,各持棍棒,带上贡品又上秀峣道观敬香去了。那只威武的狻猊见了村民们,虽有昂扬的气势,但不敢近前,只好在远方观望,后来只好发出哀鸣,怏然逃往深山去了。

    上寺庙朝拜的人们,向贝沃道长陈诉巫师到村院说唱传言之事,请求道长为民祈福并剿灭恶兽。贝沃接受民众的请求,立志要除掉山妖和水精。他化作清风,遨游在山峦与流水之间,寻觅许久,也没有发现妖精的踪影。只好向神灵祷告,请求协助除妖。

    赡天师刚标向圣宇山的行风雷喊话:“霹雳大仙,降服峣岭的山妖和水精非你莫属,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赡天师,师弟这时正好有空,这就去了!”行风雷回答说。他采用出没隐身功,转眼到了峣岭山中,只见贝沃长老正出没于险峰密林,追剿狻猊山妖。

    行风雷对贝沃说:“长老,你追剿得太辛苦了,还是让本仙来收拾这恶兽吧!”

    贝沃长老看着这位热心肠的大仙,说:“上仙,老生感谢你助人为乐,收了山妖还民众一分平安!”

    行风雷突然发起翀天飙,顺山坡追去,发现那狻猊山妖在林下奔逃着。行风雷在飞行中高喊:“连发霹雳!”随即他掌心中雷电频频射出,几声雷霆在狻猊山妖身边炸响,待火熄烟散后,只见得狻猊恶兽焦黑残尸,散落在山坡上。

    在通往村院的小路上,一只酷似河狸的化南水精,身放白光,变成了一位巫师,他正准备进村子,向众民说唱传言。这时,行风雷疾速飞来,同时高喊:“连发霹雳!”

    那巫师听得喊声,回头观望时,两道电光快速射来,雷霆在巫师身边炸响,巫师被炸得血肉横飞,残尸散落到地面上。

    峣岭的山妖和水精终于落得个覆灭的下场了。秀峣道观里的贝沃长老和众徒儿,得知两个妖精被消灭的喜讯,高兴地笑了。

    从此,上道观的四方民众又渐渐多起来,他们已经没有顾忌了,经常来道观里叩拜神灵祭奠先祖。

    有《八六子》词为证,这正是:

    蜮潜逃,很难寻觅,精灵考量新招,要主动出击肇衅,以诬栽反宣传,骗民造谣。狻猊狂露凶嚣,猛兽骇人惊惧,黔黎怕上山峣。鬼狸毒、游乡把巫师扮,鼓吹天意,是非颠倒,激发庶众批驳怒叱,尊崇先祖英豪。把仙邀,终降水狸魅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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