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里有我
1
“凌然，醒醒……”
看着仍在安睡的他，我不忍心唤他起来，但今天他就要远赴首都参加莫氏集团举办的百大博主颁奖典礼，再不起来就要误机了。
“凌然，醒醒……”我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他的脸颊，并用手指按摩着他的眼皮，以缓解刚睡醒时眼球周围的酸胀。
算起来，今天就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百天了。
我们如剧本安排的那样网恋奔现，对着浪潮般涌来的堆叠如山的粉丝，许下山盟海誓，定要长相厮守。
如凌然所说，能梦到我，是他的过人之处，当然，他并不知道，他梦到的我并不全是梦境，其中的一些是他曾与我有过的真正交集。
林金龙也因此在这些梦境视频里尝到了甜头。虽然我们仍没有访问凌然梦境漩涡的权限，但凌然这段时间断断续续梦到的我，足以让林金龙相信终有一天，凌然会梦到更为关键的与记忆回收站里那两个文件夹相关的记忆，以及凌然在半年前与贝尔女神的生日通话，还有当时凌然送给贝尔女神的生日礼物究竟为何。
网友们当然“人肉”出了我作为蓝海科技董事长妹妹的真实身份，这一度引发了不少羡慕嫉妒恨，好在林金龙在康德公司芯片事故善后处理完毕后，就买通了搜索引擎并屏蔽了相关事件的关键词，所以至今还没有人发现凌然父母是康德公司芯片事故的受害人。
凌然的“食粮”梦境视频荣获了梦境博主界的最高荣誉之一——梦境短片大奖，而且“食粮”还获得了贝尔女神的一键三连，他的梦想已然实现。
“然然，今天要去首都领奖了，再不起来要迟到了。”我温声哄道，但却仍没什么效果，我便换了一套话术，“再过5小时就可以和贝尔女神见面了！”
果然，如我所料，凌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几乎是鲤鱼打挺似的坐起了身。
如果说凌然对贝尔女神的仰慕没有激起我心里一丝一毫的波澜的话，那我就是在撒谎了。
刚开始时，我没有多想，因为对于凌然，我更多的只是想赎罪，毕竟他曾因为我命悬一线，所以现在只要他开心，我什么都能接受。
但是，日久生情在我和他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发生，我被凌然的才华和能力吸引了。
然而，我却是一个无法做梦的克隆人，在凌然最感兴趣的梦境领域，我根本无法与他深入交流，而那个叫做“贝尔女神”的博主，不仅是他欣赏的异性，更有甚者，贝尔女神还是一个会在直播间里肆意展现其完美歌喉与妩媚身姿的表演者，即使是我也会为她的歌舞而心动。
可我却因为林金龙在我小时候曾对我做过的事，而无法面对自己和凌然的亲密关系。
幸好，他接受柏拉图式的爱情，为此，我打心底里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就不可能离开蓝海科技的顶层公寓搬到他的家、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偷得片刻的自由，但我仍不敢向他说出我拒绝亲密行为的原委。
虽然，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晚上，在再造科技回蓝海科技的专列上，他安抚我的那个吻——那个吻让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样的，当时的他都能完全接纳我。
但，现在的他还会吗？
这次，贝尔女神同样在莫氏集团百大博主之列，同样也会出席此次在首都举办的颁奖典礼。
所以，这次凌然去首都，我必须跟着他一起去。
2
百大博主颁奖典礼结束后，凌然被邀请参加私定晚宴，我作为家属有幸得以跟随。
进入晚宴包厢后，凌然和我被安排在“梦交所百大博主”的圆桌边落座。现下，圆桌边只有我们两人，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总有一些博主是真正的社恐，不会来参加这样的筵席。
“贝尔女神可真够有谱的，上台领最受欢迎网络博主奖的时候，竟然还戴着面具？”我随口调侃道，四下里张望着，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的人，如果要来看人可以有多么古怪，那么来这里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那是因为她是公检法系统的工作人员，要保密自己的身份的。”凌然黯然道，“所以，我怀疑她可能不会来参加……”
凌然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我看到他盯着晚宴的入口处，微微睁大了双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金面具的优雅女士，着一身飘逸的裸色长裙，步履翩翩地走入了包厢。
那正是贝尔女神！
她抬起手，纤长的手指轻触面具顶部，随即，遮住她上半部分面容的面具向下收拢成口罩的模样，露出了她青山粉黛般的星目，和一头隽丽的秀发。
不知是谁招呼贝尔女神去他们那里，贝尔女神便向那些人挥了挥手。
我不由暗暗将贝尔女神和我自己进行了对比，只觉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她。
贝尔女神之所以戴着面具也能有这么多粉丝，不只是因为她的梦境、歌喉和舞姿，还因为任何声控和手控都会拜倒在她醇厚的嗓音和修长的手指之下，而我……
“沙人墨菲斯！”
我循声望去时，心里还在想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会知道凌然在梦交所的网名——却发现那是原本走远了的贝尔女神，而此刻她正准备在凌然的身边落座。
一瞬间，我感到浑身汗毛倒竖，仿佛如临大敌。
“贝尔女神？！”凌然大约是没想到他的偶像竟会记得他，所以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要我坐‘绘忆百大博主’那儿，但那些人酒品不好，我还是坐梦交所这儿吧。”贝尔女神随即就是一通夸，“沙人墨菲斯，你的《食粮》实在是太棒了，循环往复的梦境里层层叠套，还具有批判性的社会意义。”
我看到凌然对贝尔女神道谢时，脸上的雀跃溢于言表，我几乎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贝尔女神向凌然自我介绍道：“我的真名是莫菲，莫氏集团的莫，芳菲的菲，你叫什么？”
在凌然自报家门时，我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适，这么巧？凌然叫沙人墨菲斯，而贝尔女神的真名就叫“莫菲”，虽然墨菲斯的确是来源于睡魔的传说，可……？
“这位是……？”莫菲注意到了我，便问凌然。
我在凌然回答前抢答道：“我是凌然的女朋友林子宁。”
“哦，我想起来了。”莫菲眯眼一笑，眼尾翘起，颇为俏皮，她指着我说，“你就是和他网恋奔现的那个人。”
随即，莫菲向我伸出手来，我硬着头皮和她握了握手，并匆匆瞥了眼她的手指，果然，像她的粉丝们夸的那样，她完全可以去做手模。
凌然似乎很高兴他的贝尔女神和我相识。
“你真是林霄的妹妹？”莫菲问我。
“是啊。”我回答得很干脆，而且我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庆幸自己拥有林霄妹妹的身份，至少这点能让我从气势上反压这个叫莫菲的家伙。
莫菲就着口罩喝了一口餐桌上的茶水。
“诶？”凌然惊道，“贝尔女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叫我贝尔女神，叫我菲姐。”莫菲指着自己的口罩说，“全息投影技术，我没有真的戴口罩，平时也没有真的戴面具，只是让你们看不见我的五官而已，不然我可不得闷死。”
“好神奇！”凌然夸赞道。
“可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口罩？”我故意问莫菲。
“因为我是检察官啊，可得保密好自己的身份的。”莫菲回答得很随意，就好像这已不再是秘密。
“你是检察官？”凌然惊道，神情里满是仰慕。
我看了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时担心莫菲会不会就此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便开始盘算该如何打压她的气焰。
“你不知道我是检察官？”莫菲似乎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啊。”凌然坦然答道，“我们只知道你是做公检法工作的。”
其实对于贝尔女神之所以戴口罩，我还查到过一些别的，既然今天本尊在这里，我可一定要问清楚了，便径直打断了他俩的对话道：“菲姐，你戴面具、戴口罩难道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好让人不知道你过去的经历吗？”
闻言，凌然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太高兴。
我本以为贝尔女神应该会生气，并为此和我争论，这样她至少在凌然面前会失了风度，但莫菲只是看着凌然眸色暗了暗，随即将视线转向我，她不怒反笑，还笑得格外谄媚，然后，她半开玩笑地问我：“林小姐是去过那些地方？那你觉得我在那里的表现如何呀？”
3
晚宴结束后，我和凌然回到了宾馆，这时我才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我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取网名叫‘沙人墨菲斯’啊，凌然？”
“和莫菲没有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贝尔女神叫莫菲的。”凌然的回答一针见血，他刚刚洗好澡出来，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
窗外，京都夜雨，霓虹灯乱，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那个，你要来帮我吹头发吗？”凌然的声音软软的，“我有些累了。”
“好……好啊。”我其实一直不太清楚，他会不会因为我今天的出言不逊而排斥我的靠近，但他现在却这样提议，也许是已经原谅我了吧。
我拿出吹风机，走到在梳妆台前落座的凌然身后，打开了吹风机的降噪模式，并用手指轻抚着凌然的头皮，让热风均匀地撒在他的发间。
“我最初注册梦交所账户，是因为我梦到了我的父母，我想记录下来。”凌然低声向我倾诉，“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的生命里发生了很多事，但却没一件开心的，所以我就取了‘沙人墨菲斯’这个网名，是希望在梦境的世界里我能主导一切，并在那个世界里和我的父母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说实话，和凌然重逢以来，他只向我提起过他的父母已经去世，而我知道这是他的伤心事，便也没有再多过问，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主动提起他的父母却是为了向我解释，让我心下感到分外愧疚，一时不敢凝视镜中凌然凝视我的双眼，低头道：“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说错话了。”
“没关系啊。”凌然露出了一抹浅笑，“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啊。”
他回过身来，勾着我的脖子，贴上了我的嘴唇，温热的触感仿若冬日里的第一口热可可。
“我的心里也只会有你。”凌然贴着我的耳朵低语，然后又安抚地吻了吻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因为凌然要和贝尔女神见面而悬空已久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地。
他的心里有我，而且只会有我……我傻乐起来。
“凌然，醒醒……”
看着仍在安睡的他，我不忍心唤他起来，但今天他就要远赴首都参加莫氏集团举办的百大博主颁奖典礼，再不起来就要误机了。
“凌然，醒醒……”我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他的脸颊，并用手指按摩着他的眼皮，以缓解刚睡醒时眼球周围的酸胀。
算起来，今天就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百天了。
我们如剧本安排的那样网恋奔现，对着浪潮般涌来的堆叠如山的粉丝，许下山盟海誓，定要长相厮守。
如凌然所说，能梦到我，是他的过人之处，当然，他并不知道，他梦到的我并不全是梦境，其中的一些是他曾与我有过的真正交集。
林金龙也因此在这些梦境视频里尝到了甜头。虽然我们仍没有访问凌然梦境漩涡的权限，但凌然这段时间断断续续梦到的我，足以让林金龙相信终有一天，凌然会梦到更为关键的与记忆回收站里那两个文件夹相关的记忆，以及凌然在半年前与贝尔女神的生日通话，还有当时凌然送给贝尔女神的生日礼物究竟为何。
网友们当然“人肉”出了我作为蓝海科技董事长妹妹的真实身份，这一度引发了不少羡慕嫉妒恨，好在林金龙在康德公司芯片事故善后处理完毕后，就买通了搜索引擎并屏蔽了相关事件的关键词，所以至今还没有人发现凌然父母是康德公司芯片事故的受害人。
凌然的“食粮”梦境视频荣获了梦境博主界的最高荣誉之一——梦境短片大奖，而且“食粮”还获得了贝尔女神的一键三连，他的梦想已然实现。
“然然，今天要去首都领奖了，再不起来要迟到了。”我温声哄道，但却仍没什么效果，我便换了一套话术，“再过5小时就可以和贝尔女神见面了！”
果然，如我所料，凌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几乎是鲤鱼打挺似的坐起了身。
如果说凌然对贝尔女神的仰慕没有激起我心里一丝一毫的波澜的话，那我就是在撒谎了。
刚开始时，我没有多想，因为对于凌然，我更多的只是想赎罪，毕竟他曾因为我命悬一线，所以现在只要他开心，我什么都能接受。
但是，日久生情在我和他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发生，我被凌然的才华和能力吸引了。
然而，我却是一个无法做梦的克隆人，在凌然最感兴趣的梦境领域，我根本无法与他深入交流，而那个叫做“贝尔女神”的博主，不仅是他欣赏的异性，更有甚者，贝尔女神还是一个会在直播间里肆意展现其完美歌喉与妩媚身姿的表演者，即使是我也会为她的歌舞而心动。
可我却因为林金龙在我小时候曾对我做过的事，而无法面对自己和凌然的亲密关系。
幸好，他接受柏拉图式的爱情，为此，我打心底里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就不可能离开蓝海科技的顶层公寓搬到他的家、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偷得片刻的自由，但我仍不敢向他说出我拒绝亲密行为的原委。
虽然，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晚上，在再造科技回蓝海科技的专列上，他安抚我的那个吻——那个吻让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样的，当时的他都能完全接纳我。
但，现在的他还会吗？
这次，贝尔女神同样在莫氏集团百大博主之列，同样也会出席此次在首都举办的颁奖典礼。
所以，这次凌然去首都，我必须跟着他一起去。
2
百大博主颁奖典礼结束后，凌然被邀请参加私定晚宴，我作为家属有幸得以跟随。
进入晚宴包厢后，凌然和我被安排在“梦交所百大博主”的圆桌边落座。现下，圆桌边只有我们两人，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总有一些博主是真正的社恐，不会来参加这样的筵席。
“贝尔女神可真够有谱的，上台领最受欢迎网络博主奖的时候，竟然还戴着面具？”我随口调侃道，四下里张望着，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的人，如果要来看人可以有多么古怪，那么来这里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那是因为她是公检法系统的工作人员，要保密自己的身份的。”凌然黯然道，“所以，我怀疑她可能不会来参加……”
凌然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我看到他盯着晚宴的入口处，微微睁大了双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金面具的优雅女士，着一身飘逸的裸色长裙，步履翩翩地走入了包厢。
那正是贝尔女神！
她抬起手，纤长的手指轻触面具顶部，随即，遮住她上半部分面容的面具向下收拢成口罩的模样，露出了她青山粉黛般的星目，和一头隽丽的秀发。
不知是谁招呼贝尔女神去他们那里，贝尔女神便向那些人挥了挥手。
我不由暗暗将贝尔女神和我自己进行了对比，只觉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她。
贝尔女神之所以戴着面具也能有这么多粉丝，不只是因为她的梦境、歌喉和舞姿，还因为任何声控和手控都会拜倒在她醇厚的嗓音和修长的手指之下，而我……
“沙人墨菲斯！”
我循声望去时，心里还在想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会知道凌然在梦交所的网名——却发现那是原本走远了的贝尔女神，而此刻她正准备在凌然的身边落座。
一瞬间，我感到浑身汗毛倒竖，仿佛如临大敌。
“贝尔女神？！”凌然大约是没想到他的偶像竟会记得他，所以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要我坐‘绘忆百大博主’那儿，但那些人酒品不好，我还是坐梦交所这儿吧。”贝尔女神随即就是一通夸，“沙人墨菲斯，你的《食粮》实在是太棒了，循环往复的梦境里层层叠套，还具有批判性的社会意义。”
我看到凌然对贝尔女神道谢时，脸上的雀跃溢于言表，我几乎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贝尔女神向凌然自我介绍道：“我的真名是莫菲，莫氏集团的莫，芳菲的菲，你叫什么？”
在凌然自报家门时，我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适，这么巧？凌然叫沙人墨菲斯，而贝尔女神的真名就叫“莫菲”，虽然墨菲斯的确是来源于睡魔的传说，可……？
“这位是……？”莫菲注意到了我，便问凌然。
我在凌然回答前抢答道：“我是凌然的女朋友林子宁。”
“哦，我想起来了。”莫菲眯眼一笑，眼尾翘起，颇为俏皮，她指着我说，“你就是和他网恋奔现的那个人。”
随即，莫菲向我伸出手来，我硬着头皮和她握了握手，并匆匆瞥了眼她的手指，果然，像她的粉丝们夸的那样，她完全可以去做手模。
凌然似乎很高兴他的贝尔女神和我相识。
“你真是林霄的妹妹？”莫菲问我。
“是啊。”我回答得很干脆，而且我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庆幸自己拥有林霄妹妹的身份，至少这点能让我从气势上反压这个叫莫菲的家伙。
莫菲就着口罩喝了一口餐桌上的茶水。
“诶？”凌然惊道，“贝尔女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叫我贝尔女神，叫我菲姐。”莫菲指着自己的口罩说，“全息投影技术，我没有真的戴口罩，平时也没有真的戴面具，只是让你们看不见我的五官而已，不然我可不得闷死。”
“好神奇！”凌然夸赞道。
“可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口罩？”我故意问莫菲。
“因为我是检察官啊，可得保密好自己的身份的。”莫菲回答得很随意，就好像这已不再是秘密。
“你是检察官？”凌然惊道，神情里满是仰慕。
我看了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时担心莫菲会不会就此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便开始盘算该如何打压她的气焰。
“你不知道我是检察官？”莫菲似乎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啊。”凌然坦然答道，“我们只知道你是做公检法工作的。”
其实对于贝尔女神之所以戴口罩，我还查到过一些别的，既然今天本尊在这里，我可一定要问清楚了，便径直打断了他俩的对话道：“菲姐，你戴面具、戴口罩难道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好让人不知道你过去的经历吗？”
闻言，凌然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太高兴。
我本以为贝尔女神应该会生气，并为此和我争论，这样她至少在凌然面前会失了风度，但莫菲只是看着凌然眸色暗了暗，随即将视线转向我，她不怒反笑，还笑得格外谄媚，然后，她半开玩笑地问我：“林小姐是去过那些地方？那你觉得我在那里的表现如何呀？”
3
晚宴结束后，我和凌然回到了宾馆，这时我才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我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取网名叫‘沙人墨菲斯’啊，凌然？”
“和莫菲没有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贝尔女神叫莫菲的。”凌然的回答一针见血，他刚刚洗好澡出来，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
窗外，京都夜雨，霓虹灯乱，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那个，你要来帮我吹头发吗？”凌然的声音软软的，“我有些累了。”
“好……好啊。”我其实一直不太清楚，他会不会因为我今天的出言不逊而排斥我的靠近，但他现在却这样提议，也许是已经原谅我了吧。
我拿出吹风机，走到在梳妆台前落座的凌然身后，打开了吹风机的降噪模式，并用手指轻抚着凌然的头皮，让热风均匀地撒在他的发间。
“我最初注册梦交所账户，是因为我梦到了我的父母，我想记录下来。”凌然低声向我倾诉，“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的生命里发生了很多事，但却没一件开心的，所以我就取了‘沙人墨菲斯’这个网名，是希望在梦境的世界里我能主导一切，并在那个世界里和我的父母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说实话，和凌然重逢以来，他只向我提起过他的父母已经去世，而我知道这是他的伤心事，便也没有再多过问，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主动提起他的父母却是为了向我解释，让我心下感到分外愧疚，一时不敢凝视镜中凌然凝视我的双眼，低头道：“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说错话了。”
“没关系啊。”凌然露出了一抹浅笑，“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啊。”
他回过身来，勾着我的脖子，贴上了我的嘴唇，温热的触感仿若冬日里的第一口热可可。
“我的心里也只会有你。”凌然贴着我的耳朵低语，然后又安抚地吻了吻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因为凌然要和贝尔女神见面而悬空已久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地。
他的心里有我，而且只会有我……我傻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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