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女离去
给大牛带来的牧草少，不能享用的东西反而多，这似乎不是对牛神的敬重？
而且从小到大，阿七从没见过有村民发怒，大家都是一副极其平和的样子。
他一开始觉得这很正常，也令人舒适，可经这少女一点醒，他觉得一切都诡异了起来。
“这片桃花源有着安抚人心神的作用。”少女柳眉微颤，艳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制造这里的人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是久而久之，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变故。”
和谐并不代表欢乐，过分的和谐会造就一潭死水。
“如果我会牛语，你相信吗？”少女对着阿七说道。
阿七已彻底沉浸在深深的震惊里，清凉的空气仿佛都卷来浑浊的热风。
“大牛是这片世界最嗜睡的生物，同时也是唯一清醒的。它想逃离，想寻找出口，可惜祖上有言。”
阿七知道祖上之言是什么。
意图离开桃花源的原住民，处死！
“大牛虽然意图离开，但那时它已被冠上了牛神之名，成为了村民的信仰，不可能轻易将其处死。于是，原本在村中的大牛被放逐到这片深山老林。”
“而事实上，也并不是没有意图逃离的居民。”少女的笑容收敛起来，“大牛从最初活到最末，他见证了一切。”
阿七的脸上布满骇然，他以为这第一条祖训只是个警醒，并没有人实际触犯过。
“而你有这个冲动。相信我，你最终会违反这条规定。”
“不可能！”想也没想，阿七率先吼了出来。
少女表情依旧平静，柔和的声音响起。
“外界是臭气熏天之地，这是你们的共识。村民们表面欢迎我这位来客，却是外热内冷。”
“你说村民的热情是虚假的，不，你在污蔑，你有什么证据？”阿七脸色急得涨红，父母和伙伴们对待自己这样好，怎可能以虚假的热情对待外来者？
突然间，少女的头往这边一靠，她喷出的热气撞到了少年脸颊上，少年的双颊更是有火灼烧，鲜红带血。
“我漂亮吗？”如此近距离，少女珠唇微启，生命的灼热喷吐到少年身上。
未经世事的少年慌张地后退一步，吸进了一口迷人的香气。
他张开嘴巴，准备答“不好看”，嘴巴开合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漂……漂亮。”
“这就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少女向后一退，阿七的心中不自觉出现一丝失望。
少女继续开口道：“他们看见我，只是第一眼有了惊艳，之后却如平常人一般，甚至有些刻意不和我身体接触。怕是在他们眼里，我身上真的是臭气熏天。”
回味着刚刚闻到的香气，阿七说道：“你身上很香。”
“所以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能突破这片世界的和谐，否则也不会和大牛成为朋友。”
阿七呆立半晌，他还尚且年幼，却有一个这样的少女闯进他的世界，使这个世界差点坍塌。
“据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送你个礼物吧。”
随着少女带着一丝俏皮的话，凝固的气氛又流动起来。
不是精神上的流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流动。
大风起，少女身姿摇曳，于林中翩翩起舞。
而阿七，早已忘却一切，痴傻地把心都献给了这舞姿。
同样观赏着这舞姿，时渊在少女周身看到的是一缕缕道韵，已经将方圆十里占据。
这少女必是大能无疑。
它往阿七的方向看去，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把身子搁在茅草上，沉沉睡去。
“把他送回去吧。”就在这时，大牛突然开口，“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好，我将信息以入梦的方式传给他。”少女转头看向大牛，“你不走？”
“他在桃花源还有牵挂，和你在外界有牵挂一样，而我最大的牵挂，就是他。”
少女点点头，说道：“若是你和他一起出来，可以来――寻我。”
恍然间入梦，梦中花海一片，少女坐在一架秋千上，来回荡着。
花海的背景是蔚蓝的天空，花海中的风携来丝丝清甜，花海中的人不是此间人物。
“阿七，要是你哪天有了想要去外界的心，你就能和大牛对话了。不过想要去外界，必须得跟着外来者一同出去才行。我最后问一遍，你要和我走吗？”
见少女的身形渐行渐远，阿七腿脚都在抖动，他生怕自己迈出那一步，便会大步地跑起来，一刻也不回头。
他最终还是站住了，对她笑道：“我要留在这。”
那笑比哭还难看。
生日当天。
少女一大早便要出桃花源，村民们前来送行。
十里长亭相送，他们送到了后山。
少女也正是在那出现。
阿七一早醒来，听闻这一消息后，飞奔到了后山。速度比送行队快了一倍有余。
从三年前去后山上百次，他还是第一次跑这么快。
明明只见过一天，深刻的交流只有两面，对方的身影却深刻的烙印在他脑海里，甚至于在梦中也出现了。
就算不能随着她一起出去，最后见一面也是好的。尽管他没有想到见面之后说什么。
两人还是陌路人，他对她虽一无所知，却已到了火热的程度。
可是当他赶到后山，只见到村民返回的队伍。
他明白，迟了。
他趁队伍还没靠近藏进了树林里，在他的意识里，被人知道与外来者扯上关系是件丑恶的事。
队伍经过他所在的树林时，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对话。
“和传说中一样，只要外来者离开了，出口就会关闭。这样也好，节省了堵出口的时间。”
“可是那些来过一次的人没有一个回来，我们也不用这么小题大作吧？”
“小心一点总是好事，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净土了。”
等到众人离去之后，阿七才从树林里出来，跑去看看大牛。
知道了大牛是被村里人赶到这寂寞之所，他心里总有那么点愧疚，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和大牛说了一会儿话，他故意不讲少女的事，脑海里却都是她的影子。
“你说，外来者真的不能回来吗？”
问完，他傻傻地笑了下，牛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因为当天是生日，所以他早早就回去了。家里摆了一大桌子饭菜，虽没有昨日的宴席那么豪华，但阿七已经知足。
当七父问及他要什么生日礼物时，阿七思索了片刻，答道：“爹，你不是铁匠吗，给我打把镐子吧！”
七父和七母愣了一下，平日里贪玩的娃竟然许出这样的愿望。
既然有镐子，那必是要挖什么东西，夫妇有些狐疑地看着儿子。
“有了镐子，我就能和他们玩寻宝游戏了。”阿七解释道。
在这生日的氛围里，少女离去的哀伤没有丝毫减免。
昨日曼妙的舞姿，才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决定了，为了弥补村里人对大牛犯下的错，他要挖出一个洞来给大牛避雨。
第二日，七父打了把儿童专用木镐给他，特地把尖头磨平。
“玩游戏有这个就行了。你爸可不仅仅是铁匠，还是个木匠哩！”
而且从小到大，阿七从没见过有村民发怒，大家都是一副极其平和的样子。
他一开始觉得这很正常，也令人舒适，可经这少女一点醒，他觉得一切都诡异了起来。
“这片桃花源有着安抚人心神的作用。”少女柳眉微颤，艳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制造这里的人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是久而久之，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变故。”
和谐并不代表欢乐，过分的和谐会造就一潭死水。
“如果我会牛语，你相信吗？”少女对着阿七说道。
阿七已彻底沉浸在深深的震惊里，清凉的空气仿佛都卷来浑浊的热风。
“大牛是这片世界最嗜睡的生物，同时也是唯一清醒的。它想逃离，想寻找出口，可惜祖上有言。”
阿七知道祖上之言是什么。
意图离开桃花源的原住民，处死！
“大牛虽然意图离开，但那时它已被冠上了牛神之名，成为了村民的信仰，不可能轻易将其处死。于是，原本在村中的大牛被放逐到这片深山老林。”
“而事实上，也并不是没有意图逃离的居民。”少女的笑容收敛起来，“大牛从最初活到最末，他见证了一切。”
阿七的脸上布满骇然，他以为这第一条祖训只是个警醒，并没有人实际触犯过。
“而你有这个冲动。相信我，你最终会违反这条规定。”
“不可能！”想也没想，阿七率先吼了出来。
少女表情依旧平静，柔和的声音响起。
“外界是臭气熏天之地，这是你们的共识。村民们表面欢迎我这位来客，却是外热内冷。”
“你说村民的热情是虚假的，不，你在污蔑，你有什么证据？”阿七脸色急得涨红，父母和伙伴们对待自己这样好，怎可能以虚假的热情对待外来者？
突然间，少女的头往这边一靠，她喷出的热气撞到了少年脸颊上，少年的双颊更是有火灼烧，鲜红带血。
“我漂亮吗？”如此近距离，少女珠唇微启，生命的灼热喷吐到少年身上。
未经世事的少年慌张地后退一步，吸进了一口迷人的香气。
他张开嘴巴，准备答“不好看”，嘴巴开合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漂……漂亮。”
“这就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少女向后一退，阿七的心中不自觉出现一丝失望。
少女继续开口道：“他们看见我，只是第一眼有了惊艳，之后却如平常人一般，甚至有些刻意不和我身体接触。怕是在他们眼里，我身上真的是臭气熏天。”
回味着刚刚闻到的香气，阿七说道：“你身上很香。”
“所以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能突破这片世界的和谐，否则也不会和大牛成为朋友。”
阿七呆立半晌，他还尚且年幼，却有一个这样的少女闯进他的世界，使这个世界差点坍塌。
“据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送你个礼物吧。”
随着少女带着一丝俏皮的话，凝固的气氛又流动起来。
不是精神上的流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流动。
大风起，少女身姿摇曳，于林中翩翩起舞。
而阿七，早已忘却一切，痴傻地把心都献给了这舞姿。
同样观赏着这舞姿，时渊在少女周身看到的是一缕缕道韵，已经将方圆十里占据。
这少女必是大能无疑。
它往阿七的方向看去，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把身子搁在茅草上，沉沉睡去。
“把他送回去吧。”就在这时，大牛突然开口，“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好，我将信息以入梦的方式传给他。”少女转头看向大牛，“你不走？”
“他在桃花源还有牵挂，和你在外界有牵挂一样，而我最大的牵挂，就是他。”
少女点点头，说道：“若是你和他一起出来，可以来――寻我。”
恍然间入梦，梦中花海一片，少女坐在一架秋千上，来回荡着。
花海的背景是蔚蓝的天空，花海中的风携来丝丝清甜，花海中的人不是此间人物。
“阿七，要是你哪天有了想要去外界的心，你就能和大牛对话了。不过想要去外界，必须得跟着外来者一同出去才行。我最后问一遍，你要和我走吗？”
见少女的身形渐行渐远，阿七腿脚都在抖动，他生怕自己迈出那一步，便会大步地跑起来，一刻也不回头。
他最终还是站住了，对她笑道：“我要留在这。”
那笑比哭还难看。
生日当天。
少女一大早便要出桃花源，村民们前来送行。
十里长亭相送，他们送到了后山。
少女也正是在那出现。
阿七一早醒来，听闻这一消息后，飞奔到了后山。速度比送行队快了一倍有余。
从三年前去后山上百次，他还是第一次跑这么快。
明明只见过一天，深刻的交流只有两面，对方的身影却深刻的烙印在他脑海里，甚至于在梦中也出现了。
就算不能随着她一起出去，最后见一面也是好的。尽管他没有想到见面之后说什么。
两人还是陌路人，他对她虽一无所知，却已到了火热的程度。
可是当他赶到后山，只见到村民返回的队伍。
他明白，迟了。
他趁队伍还没靠近藏进了树林里，在他的意识里，被人知道与外来者扯上关系是件丑恶的事。
队伍经过他所在的树林时，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对话。
“和传说中一样，只要外来者离开了，出口就会关闭。这样也好，节省了堵出口的时间。”
“可是那些来过一次的人没有一个回来，我们也不用这么小题大作吧？”
“小心一点总是好事，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净土了。”
等到众人离去之后，阿七才从树林里出来，跑去看看大牛。
知道了大牛是被村里人赶到这寂寞之所，他心里总有那么点愧疚，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和大牛说了一会儿话，他故意不讲少女的事，脑海里却都是她的影子。
“你说，外来者真的不能回来吗？”
问完，他傻傻地笑了下，牛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因为当天是生日，所以他早早就回去了。家里摆了一大桌子饭菜，虽没有昨日的宴席那么豪华，但阿七已经知足。
当七父问及他要什么生日礼物时，阿七思索了片刻，答道：“爹，你不是铁匠吗，给我打把镐子吧！”
七父和七母愣了一下，平日里贪玩的娃竟然许出这样的愿望。
既然有镐子，那必是要挖什么东西，夫妇有些狐疑地看着儿子。
“有了镐子，我就能和他们玩寻宝游戏了。”阿七解释道。
在这生日的氛围里，少女离去的哀伤没有丝毫减免。
昨日曼妙的舞姿，才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决定了，为了弥补村里人对大牛犯下的错，他要挖出一个洞来给大牛避雨。
第二日，七父打了把儿童专用木镐给他，特地把尖头磨平。
“玩游戏有这个就行了。你爸可不仅仅是铁匠，还是个木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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