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们离我远点

    阿木又惊又惧，看着血淋淋的一颗人头，顿时就跳起来了。

    “头？头！”

    “朱，朱……娘”

    “你杀人！”

    “你这黑心的杀人魔！”

    “你、你、你！”

    $&%€£₤¥\##

    语无伦次的阿＇木在店里狂跳，像地上有烧红的烙铁一样。

    胖猪娘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自己天天给他灌输美和艺术，结果遗漏了最关键的信息，估计蓝大老鼠也忘记说，可偏偏这信息还是最要命的部分。

    哎呀，这可怜的外来户，小疙瘩肉吓坏了！

    她急忙跑过来要拖走麻袋。

    阿木受的刺激真不小！疯狂地叫、跳，待再看到血盆大口的胖猪娘过来拖麻袋，本能撒腿就跑。

    半路上碰见来例行进餐蓝大先生。

    啊啊啊半天也说不明白，双手不停比划，嘴里不停地说：“啊啊，那么大一个脑袋，人头……”

    蓝大先生拉着他往《好再来》走，他抵死不从。

    不明就里的大老鼠看着可怜的小人兽，决定先将他带回书楼安抚安抚。

    待到阿木情绪冷静下来，蓝大先生明白了，他是被人兽的尸体吓到了。

    这时，胖猪娘来了，又对情况进行了补充说明。

    都说，哪怕养条狗子，日子久了都有感情。

    更何况是自己每天三顿水煮苍蝇腿子肉，连续一个月亲自喂出来的夸夸兽，她有点内疚又心疼地靠近阿木。

    并积蓄了自己全部的温柔，轻轻去靠近她的夸夸兽。

    不待她摸上他的头，阿木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朱小姐感觉很受伤。

    但依旧耐着性子说：“阿木乖，别怕，大姐不会害你的。”

    看着阿木依旧一脸戒备，无奈地求助蓝四脚，拿眼睛暗示大老鼠——快，快告诉他啊！

    蓝四脚到底善解人意，知道他看见的和长得他一样的人兽尸体，对于从有朝天门的重庆来的阿木，有多么大的冲击力。

    他又担心阿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他们本地户习以为常，对于阿木难以接受的真实。

    这里的人兽也是肉啊，是食物啊！！！

    他只是以前略微提过，任何兽都是别人嘴里的贱肉，现在看来，阿木没有领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可要告诉阿木他自己就是某一天别人碗里的肉，他怎么开口！

    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这只老鼠，就算再见多识广，再伟大高尚，也终究会成为别人肚子里的肉，肉体消亡，化作星星。

    看到大老鼠在自己面前踱步，晃来晃去，阿木又不让她靠近，只紧紧搂着楼梯柱子。

    胖猪娘急的直搓手。

    越来越可爱的小人兽，她都准备过段时间去启初堂申请，让阿木做她的孩子，好好养来玩玩呢！

    怎么刚刚准备培养他，就成这样了呢？

    她不解，但能理解阿木，阿木的世界食物丰盛，不像这里，食物稀缺，为了大家都能活下来，不管你是什么兽，死后都是另一只兽的食物，他们很好的遵循这一惯例，且愿意奉献。

    她曾经羡慕过阿木的那个世界，作为一只猪兽，有人饲养，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快活的很。

    不介意在那个世界成为食物，反正在这里大家都是食物。

    她愤愤不平的是既然都是肉，分什么人兽肉还是野兽肉！

    不平归不平，她也没想真正去。

    看着老也不吭声的大老鼠，她只好自己上。

    大吼一声：“阿木，我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你能吃别的兽肉，别的兽不应该吃你？”

    阿木冷不丁被吼，连害怕也忘了，习惯性回吼：“因为我是人，我们是世界的主宰，我们是最聪明的物种，我们有智商，我们有脑子，我们有思想！和你这个杀人犯不一样！”

    这一吼，蓝四脚也顿住了。

    “你不是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思想，有没有智商？”

    “难道就只有人兽的思想是思想，人兽的脑子才算脑子吗？”

    “我们都活着，有生命，有呼吸，每天都要吃要睡，我和你，和她，我们有什么不同！”

    这下愤愤不平的不止朱小姐了，蓝大先生也怒了。

    “你天天吃的苍蝇腿，就你能吃苍蝇，苍蝇不能吃你？！”

    “我给你吃苍蝇腿，那还是多少苍蝇无私奉献出来的呢，没有牺牲奉献精神，你凭什么活着？”

    “就你的肉值钱吗？”

    面对炮弹一样轰过来的质问，阿木被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傻了，小人兽又傻了。

    蓝大先生和朱小姐对了一下光，同时闭上了嘴巴。

    阿木说不出什么道理了，只好哇哇哇哭起来，哭得又委屈又急，嘴里喊着：“你走，你们都走开，离我远一点！”

    猪鼠兽再一次默契地离开屋子，体贴地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了小人兽。

    “让他静静地想一想，他会明白的。”蓝四脚叹一口气。

    胖猪娘跟上：“是啊，阿木是只聪明的人兽，他能做到的。”

    对于彼此的默契，猪鼠心中第一次升起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