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不说再见
江明喜确实发挥了作用，让林子乐毫无负担地出现在了江可的百天宴上。
六个人围着林雀家的四方桌坐下，桌心摆满丰盛的菜，桌边立着好几种口味的饮料，大人们热热闹闹地动筷子，小江可咿咿呀呀地动小嘴。
“趁大家都聚一起了，我宣布件事。”朱红咧着嘴，一手握住杯子。
“我要出国找他了。”他便是朱云在国外的恋人。
“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再走呗，也不差这几天。”吴大姐劝她多留几天。
“我故意的，与其孤苦伶仃地在这过年，不如去找他说个清楚。”桌上没酒，朱红却像带着醉意那样侧低着头，轻轻摇晃。
“什么孤苦伶仃，你还有我们呢。”吴大姐说。
朱红摇了摇头，头发跟着蓬散，用模糊不清的语调低声喃喃道：
“我不能跟我妈一起过年，又不得不跟她一起，我只能逃走。”
“什么时候走？我们送你。”
“明天。”朱云抬头，眼睛看着我，眼神却透过我，声音响亮一个度。
“小孩子的百天宴你也要抢，散伙饭都不请。”我用声音拉回她的眼神。
“等我成功了，请你们去国外参加我的婚礼。”朱云收回眼神，笑着说。
“机票钱报销啊。”吴大姐开着玩笑。
“好！”朱云中气十足，将杯里的饮料当酒一饮而尽。
送朱云去机场，她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话，反倒像是去送别的，而不是被送别的。
“你帮手来了，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除非不爱，不然我总要找他坦白，去面对这一段不光彩的经历。”朱云和行李各自站在机场，好像在比谁更独立。
“我以为我在我的国家没有家了，没想到又有了一个新的家，等我去安置好国外的家，请你们来做客。”
“我们会想你的。”我朝她笑，她平常说话特直白，现在却拐弯抹角上了，还拿家当挡箭牌，直接说舍不得我们不就完事了。
“走了。”她推着独立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送完朱云没几天，我又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去往家乡的火车。
说实话，有点忐忑，就去年一年没回家，好像半个世纪没回家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回来了。”这样稀疏平常的话。
火车驶过长长的铁轨，把我从上海带到山区，路上的平原渐远，地势渐高，高到能见着我爹妈的脸。
我妈见了我，立马上前帮我拿行李，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打开她的话匣子。
跟章寒舟离婚的事，在信里简单地提过一次。我不想把这件荒唐的悲伤事渲染得多么隆重，也不想让爹妈的担忧把它变得更加悲伤。
这回没下雪，道路被寒风吹到干裂，灰蒙蒙的泥土、苍茫茫的树，好像在替我诉说着这两年的感悟。
一到家，大哥的双胞胎女儿欢快地迎接我，围着我“姑姑，姑姑。”地喊。
两个小家伙长得真快，一年没见便又往上窜了一截，都不知道我给她们买的衣服会不会小。
“让姑姑先歇会。”何袅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两还是这么有活力。”我一手扶着一个小脑袋，不自主地笑了。
“越大越闹腾，你先休息一会，她们有的是时间霍霍你。”何袅说着，哄两个小家伙去做别的事。
自从大嫂生了对双胞胎，就没再跟着大哥去外面上班了。
两个孩子的精力都很旺盛，大嫂一个人折腾不过来，我妈心疼她忙得吃不上饭，说不管她跟着去照顾也好，让大嫂留在家帮着照顾也好，有个人帮衬总会好点。
大嫂便留下来，跟我妈一同照顾两个孩子。孩子媳妇都在家，大哥得了假就往家跑，不再只是一年回一次了。
又能见着孙女、儿媳妇，还能经常见着儿子，我妈高兴的天天陪两孩子山底爬到山顶都不嫌累。
也好在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天天缠着我妈让她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操心我跟二哥的事。
二哥接着我的后一天回来的，仍是像直挺挺的松树那样，又高又瘦。
“你们三孩子要是都着急结婚生子，家里得多热闹哇。”我妈做饭的时候，看着我跟二哥，夹着一丝失落说。
“妈，这两家伙还不够您折腾呢？”何袅从面前站着双胞胎的中间探出个头问。
“就是，那至少四个孩子，还指不定男孩女孩，男孩更皮实，房顶都能给您掀了。”我接着她的话说。
“别说房顶了，咱家这房子都得重新盖，哪住得下呀。”
“到时候四个孩子扯着您去四个地方玩，您跑都跑不过来。”
“这个哭了，那俩打起来了，吵得您觉都睡不好。”
“那我也乐意。”我跟大嫂一唱一和，把我妈说的给了我们个白眼。
话虽这么说，但天真烂漫的孩子就像一剂良药，能治好你心中的苦闷。被两个小家伙缠着的时候，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叽叽喳喳陪她们玩个不停。
二哥仿佛也得到了治疗，许久没有的笑容开在了脸上，还会陪她们玩些童趣的小游戏，跟她们耍赖皮。
如此看来，不光是我妈，我们家好像天生都很喜欢小孩，在孩子面前，脸上的表情都会舒展开来。
今年是个难得的团圆年，外面的鞭炮声在我们脸上炸开，变成了笑声。烧得红彤彤的煤炭映在我们的脸上，温暖着每个人的内心。
“明年，我要出国深造了。”二哥的话让这团圆年变得更难得了。
他惯喜欢在最开心热闹的时候讲出最能让人伤感的事，想利用这热闹掩饰心底蔓延的难过。
“你在国内不是发展的还不错吗？”我爹先开的口问。
“小张叔早就邀请我去他那了，一直没做决定，现在想着趁还能闯，多去闯闯，就答应他了。”二哥笑着答。
“能出国是好事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我首先反应过来，打破沉默的僵硬。
“你们出个省我都嫌远，这出国是不是连过年都见不着了？”我妈皱着眉头问。
六个人围着林雀家的四方桌坐下，桌心摆满丰盛的菜，桌边立着好几种口味的饮料，大人们热热闹闹地动筷子，小江可咿咿呀呀地动小嘴。
“趁大家都聚一起了，我宣布件事。”朱红咧着嘴，一手握住杯子。
“我要出国找他了。”他便是朱云在国外的恋人。
“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再走呗，也不差这几天。”吴大姐劝她多留几天。
“我故意的，与其孤苦伶仃地在这过年，不如去找他说个清楚。”桌上没酒，朱红却像带着醉意那样侧低着头，轻轻摇晃。
“什么孤苦伶仃，你还有我们呢。”吴大姐说。
朱红摇了摇头，头发跟着蓬散，用模糊不清的语调低声喃喃道：
“我不能跟我妈一起过年，又不得不跟她一起，我只能逃走。”
“什么时候走？我们送你。”
“明天。”朱云抬头，眼睛看着我，眼神却透过我，声音响亮一个度。
“小孩子的百天宴你也要抢，散伙饭都不请。”我用声音拉回她的眼神。
“等我成功了，请你们去国外参加我的婚礼。”朱云收回眼神，笑着说。
“机票钱报销啊。”吴大姐开着玩笑。
“好！”朱云中气十足，将杯里的饮料当酒一饮而尽。
送朱云去机场，她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话，反倒像是去送别的，而不是被送别的。
“你帮手来了，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除非不爱，不然我总要找他坦白，去面对这一段不光彩的经历。”朱云和行李各自站在机场，好像在比谁更独立。
“我以为我在我的国家没有家了，没想到又有了一个新的家，等我去安置好国外的家，请你们来做客。”
“我们会想你的。”我朝她笑，她平常说话特直白，现在却拐弯抹角上了，还拿家当挡箭牌，直接说舍不得我们不就完事了。
“走了。”她推着独立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送完朱云没几天，我又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去往家乡的火车。
说实话，有点忐忑，就去年一年没回家，好像半个世纪没回家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回来了。”这样稀疏平常的话。
火车驶过长长的铁轨，把我从上海带到山区，路上的平原渐远，地势渐高，高到能见着我爹妈的脸。
我妈见了我，立马上前帮我拿行李，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打开她的话匣子。
跟章寒舟离婚的事，在信里简单地提过一次。我不想把这件荒唐的悲伤事渲染得多么隆重，也不想让爹妈的担忧把它变得更加悲伤。
这回没下雪，道路被寒风吹到干裂，灰蒙蒙的泥土、苍茫茫的树，好像在替我诉说着这两年的感悟。
一到家，大哥的双胞胎女儿欢快地迎接我，围着我“姑姑，姑姑。”地喊。
两个小家伙长得真快，一年没见便又往上窜了一截，都不知道我给她们买的衣服会不会小。
“让姑姑先歇会。”何袅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两还是这么有活力。”我一手扶着一个小脑袋，不自主地笑了。
“越大越闹腾，你先休息一会，她们有的是时间霍霍你。”何袅说着，哄两个小家伙去做别的事。
自从大嫂生了对双胞胎，就没再跟着大哥去外面上班了。
两个孩子的精力都很旺盛，大嫂一个人折腾不过来，我妈心疼她忙得吃不上饭，说不管她跟着去照顾也好，让大嫂留在家帮着照顾也好，有个人帮衬总会好点。
大嫂便留下来，跟我妈一同照顾两个孩子。孩子媳妇都在家，大哥得了假就往家跑，不再只是一年回一次了。
又能见着孙女、儿媳妇，还能经常见着儿子，我妈高兴的天天陪两孩子山底爬到山顶都不嫌累。
也好在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天天缠着我妈让她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操心我跟二哥的事。
二哥接着我的后一天回来的，仍是像直挺挺的松树那样，又高又瘦。
“你们三孩子要是都着急结婚生子，家里得多热闹哇。”我妈做饭的时候，看着我跟二哥，夹着一丝失落说。
“妈，这两家伙还不够您折腾呢？”何袅从面前站着双胞胎的中间探出个头问。
“就是，那至少四个孩子，还指不定男孩女孩，男孩更皮实，房顶都能给您掀了。”我接着她的话说。
“别说房顶了，咱家这房子都得重新盖，哪住得下呀。”
“到时候四个孩子扯着您去四个地方玩，您跑都跑不过来。”
“这个哭了，那俩打起来了，吵得您觉都睡不好。”
“那我也乐意。”我跟大嫂一唱一和，把我妈说的给了我们个白眼。
话虽这么说，但天真烂漫的孩子就像一剂良药，能治好你心中的苦闷。被两个小家伙缠着的时候，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叽叽喳喳陪她们玩个不停。
二哥仿佛也得到了治疗，许久没有的笑容开在了脸上，还会陪她们玩些童趣的小游戏，跟她们耍赖皮。
如此看来，不光是我妈，我们家好像天生都很喜欢小孩，在孩子面前，脸上的表情都会舒展开来。
今年是个难得的团圆年，外面的鞭炮声在我们脸上炸开，变成了笑声。烧得红彤彤的煤炭映在我们的脸上，温暖着每个人的内心。
“明年，我要出国深造了。”二哥的话让这团圆年变得更难得了。
他惯喜欢在最开心热闹的时候讲出最能让人伤感的事，想利用这热闹掩饰心底蔓延的难过。
“你在国内不是发展的还不错吗？”我爹先开的口问。
“小张叔早就邀请我去他那了，一直没做决定，现在想着趁还能闯，多去闯闯，就答应他了。”二哥笑着答。
“能出国是好事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我首先反应过来，打破沉默的僵硬。
“你们出个省我都嫌远，这出国是不是连过年都见不着了？”我妈皱着眉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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