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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落家人的错,自然是由落家人来承担

    “胡说。”

    落太太死鸭子嘴硬,“我堂堂落家的太太,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玫瑰看到她被烫红的手,心头一阵感动。抿了抿唇,故意摸了摸肚子:“怎么办,来之前我吃了好多娘亲给我包的饺子,撑得都打嗝了,这些估计……”

    “不吃就不吃,难不成我还非逼着你吃不成?”

    落太太难掩心中的落寞,却还在强撑。

    “谁说我不吃的?”

    把糕点全都抱在怀里,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我可爱吃这些糕点了。”

    一口一个,香甜软糯。笑眯眯的吃着,也算是把落太太给哄好,傲娇劲儿却也上来了:“你要怎样给他求情?”

    这乜斜的角度,算是在偷笑?

    玫瑰喝了口燕弥递过来的茶水,润润喉,随即反问:“你想要我怎样给他求情?”

    “这求情,可分为好几种,也不是谁都能求的。”

    “愿闻其详。”

    哟呵,还学会咬文嚼字了。

    落太太玩了套绕绕缠缠的文字把戏:“落家人的错,自然是由落家人来承担。”

    玫瑰没听懂:“那我现在把夫君喊进来?”

    燕弥掩嘴笑了,替她答疑解惑:“少夫人,太太的意思是,你们该办婚礼了。”

    啊!

    又一次细品这句话的含义:落家人的错,自然是由落家人来承担。

    顿时眉开眼笑:“太太您肯承认我了!”

    “我可没说这句话。”

    玫瑰扑过去抱住她:“谢谢婆婆。”

    啧啧啧,这称呼换得真快!

    “谢什么谢,松开!”

    “不松不松我不松,太太你就是表里不一,明明心里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表面上却装得一脸恨我入骨的样子。”

    落太太摸了摸鼻子:“有你说得那么……”

    燕弥点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玫瑰落落大方,抱住落太太的脸颊左亲一次右亲一口:“我终于知道夫君的性格遗传谁了。”

    将来的孩子可不能像他。

    如果……能够有的话……

    ---

    “要我替你瞒着她?”

    “你不就正在做?”

    青砖黑瓦下的建筑,都残留着旧时代的印记。一草一木也会念旧,只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何必太过于怨天尤人。落荆棘身处其中,瞳孔里的眼色深了好几分。

    孔知洛阖上扇子,也屏息凝神,感受风中的自己,是如何像落叶一般的轻盈浮沉。

    在启程的当日,他就发现了落荆棘的异样。可他把玫瑰瞒得滴水不漏,对自己,倒是一点也没打算隐瞒。

    朋友多年,也即可领会他的意思。在何时的时候,也帮他打打掩护。二人本就智谋过人,要向存心瞒着一件事,怕是谁也无法看出其中的门道。

    “落太太和其他人呢?”

    落荆棘没出声。

    孔知洛耸耸肩:“知道了。”

    又斜觑一眼,精明笑:“不过,既然替你隐瞒,总得给些报酬吧。比如说……”

    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露出比金萧晨还要精打细算的眼色:“你懂的,大家都是商人。”

    南落北孔的尊位可不是白称呼的。

    落荆棘转身就走,丢下一个字:“奖。”

    “那我在这里,就先多谢落老板咯。”

    孔知洛伸了个懒腰,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找张床躺下好好歇息歇息了。

    可万万没想到,安排给他的客房居然是……在马厩旁边……落荆棘,你够狠的!

    “表哥!”

    没心没肺的金萧晨,这该死的嗓门简直要把房子都震了三震,“荆哥来信说你们当年的认识跟马厩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了不让你忘记当年的承诺,特意吩咐我在马厩给你拨出一间房。虽然要求有些奇怪,可跟你古板的性格也类似……”

    “……”

    跟落荆棘讨个说法,后者倒是惬意悠然的陪着玫瑰:“有奖,必有罚。”

    孔知洛:“……”

    用眼神威胁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事情捅出来!

    落荆棘泰然处之:随意。

    玫瑰在一旁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什么奖,什么罚?”

    挨不住她眨巴着一双黑葡萄般漂亮的丹凤眼,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落荆棘张口:“这件事……”

    “停停停!住就住,我还怕你不成?”

    大不了搬出去,这里的老乡这么热情,他就不信找不到个好的落脚点。

    甩袖子就走。

    金萧晨追上去:“表哥,荆哥只是再跟你开玩笑,你别走那么快,这路可不平了---”

    提醒别人没成,反倒是自己遭了殃,摔得一身狼狈。

    玫瑰托着腮:“回来这么久,怎么一直都没看到冬荷?”

    长生笑了,老神在在看了某处。

    “宋!玫!瑰!”

    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闪现,双手叉腰,板着的脸泄露出愤怒的情绪。

    对于这张脸,玫瑰觉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好,请问你是……”

    “好你朵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的坏玫瑰,亏我天天给你祈祷,你居然……回来都快大半天了,都不知道少了个人吗?”

    “我知道少了人,可……”

    一个念头如闪电在晃,难道她是……

    “冬荷!你是冬荷!”

    玫瑰绕着她走了两圈,肥硕臃肿的身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穿着虽然普通,可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朝气与清秀。小小的脸,棕色眼睛大又亮,跟天上的圆月似的。

    冬荷把手交叉环在胸前,不理她:“现在才认出来?晚了!我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哦?是吗?

    玫瑰背着手,掏出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那这个我专门给你带来的礼物怎么办?难不成扔了?”

    瓷娃娃被她一把抢过去:“想得美,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敢扔?”

    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目不转睛。

    莫愁从远处捧回两团泥,一见到冬荷就怂,丢下泥跑了。

    玫瑰砸碎泥团,皱巴巴包裹的叶片下,飘出勾人味蕾的鸡肉香:“不知我亲自做的叫花鸡,可有让冬荷小姐稍微消了下气?”

    冬荷咽了下口水:“勉勉强强吧。”

    玫瑰把两个都给她:“这样呢?”

    “算你有良心。”

    玫瑰笑,眼前多了一宽厚的大掌,挑着眉在跟她讨要:“我的呢?”

    这个打翻醋坛子的老男人。

    挽住他的手臂:“都有份儿。”

    就是怕他们会觉得肉的味道吃多了,会觉得腻味。

    成都的人民热情好客,各种地道的小吃遍布大街小巷。纵使身处战乱,可苦中作乐的事情,少不了他们的影子。这其中,火锅和麻辣烫是每个到成都的人必须品尝的食物。

    “有我在,你们想错过美食都难!”

    冬荷兴冲冲把他们带进一老乡的家,男主人亲自过来迎接,单听两人的对话,明显已经很熟了。

    玫瑰笑着追问昨日未解之谜:“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是怎么瘦下来的?”

    “简单啊,以泪洗面。”

    玫瑰:“!”

    莫愁东张西望,坐立不安。

    落荆棘直接当做没听到。

    玫瑰继续追问:“为什么啊?”

    冬荷把杯子一甩,里头的水洒了出来:“你问他!”

    哟呵,莫愁长本事了?

    “我、我去帮老乡的忙……”

    如坐针毡的莫愁立马借口遁走。

    这里头,绝对有她不知道的情况。

    以前的莫愁见到冬荷,一向都是满脸通红,现在的眸子里居然变成了惊惧?

    “告诉你们也无妨。”

    落荆棘和玫瑰走后,他们一行人分两路西行。人数太多,一起走反而更容易被发现。青秋跟长生护送落太太,莫愁和冬荷则保护宋家爹娘。

    莫愁和冬荷一行人绕至杭州时,宋太太没忍住,想要回宅子里看看。毕竟不知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当初走的时候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如今回来,熟悉的大门和影壁,让宋太太忍不住触景生情。

    宋先生总说:“为人者,须正衣冠,举止得体,方能有所作为。”

    看到宅子里的落败颓唐景象,也不免轻叹几口气。直接拿起扫帚,亲自打扫。

    莫愁阻止他:“宋老爷,接下来还要连夜赶路,你还是留存点体力比较好。”

    “过家门而不入,入而不拾,拾而不住,非宋某所为。”

    莫愁是个莽夫,听不懂他口里的大道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你们现在就得跟我走!”

    他答应过落荆棘,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宋太太帮丈夫说话:“他是个犟脾气的老头,你多担待些。反正来都来了,就先住下,明天再出发也不迟。”

    莫愁的喜怒都表现在脸上,此刻的表情就是不肯退让半步。

    冬荷出来说话:“依我看,这些天大家赶路都累了。睡睡不好,吃也吃不下,不如今天,我来做顿豆腐宴给大家尝尝?”

    “不、不行……”

    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硬气的话。脸颊开始通红。每次都是这样,丝毫不敢与冬荷对视。

    冬荷以为他很讨厌自己:“莫愁,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没有啊……”

    节节后退,紧张得撞倒了满地的杂物。

    “那你为什么说话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莫愁嘴巴笨,又没念过什么书,只能缄默不语。

    冬荷是个爽朗直率的人:“我做事一向对人不对事,你要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可以指出来,但是可别想我改。我自由自在惯了,所以拥有了现在的性格。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看在玫瑰和落荆棘的面上,我们和平相处。”

    “不、不……”

    “不行?”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

    既然要做豆腐宴,得去一趟街。

    冬荷刻意把脸涂黑,走路一瘸一拐。在几个街口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买到不少新鲜的豆腐。

    回去的途中,竟然看到几个鬼子在欺辱一个良家姑娘。一时没忍住,冲上去就是一通教训。

    他们手上有刀也有枪。冬荷在他们动手前就拽着姑娘跑。刚甩掉他们几个,又碰上了另一批。

    这么倒霉的日子,简直就是出门没看黄历。

    被他们逼到巷子口,从天而降的莫愁干掉了几个人,剩下两个胆小如鼠,却挟持她们威胁莫愁。

    因贪生怕死,便做了汉奸。

    “放了她们!”

    莫愁面色阴冷,杀人不眨眼的煞气四处萦绕。

    矮个子讲条件:“你先放我们走!”

    莫愁眼锋阴冷:“绝不可能!”

    授他武功的师傅曾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是祸害,何必还留着?

    高个子勒住良家姑娘,豁出去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英雄救命!”

    “莫愁!”

    没想到他居然不顾她们的生死!

    误会他的冬荷决定‘自我解救’,反手一勾,仗着庞大的身躯把矮个子推到身前,却没想到高个子对她开了枪。没打中,却给了莫愁出手的机会。双手如虎爪,猛一用力,只听到咔嚓两声,扭断了两人的脖子,救下良家女。

    冬荷从地上爬起来,脚下打滑,没能站起来。冬荷要过来帮忙,被她直接打开:“不用你管!”

    哪里是不肯救人,是不肯救她罢了。不就是下午多说了几句,没想他居然怀恨在心,借他们的手要她死!

    可怜了她的豆腐,还有钱。

    肉疼。

    没想到良家女借口报恩,缠着莫愁硬是跟他们进了宋宅。带了不少好吃的,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良家女红着脸,私下问她:“莫大哥他……家中还有几口人呢?”

    含蓄打听他人的情况,明显就是对他有意思。

    冬荷担心她遇人不淑,陷入莫愁英雄救美的幻想当中,便劝她悬崖勒马。没想到这姑娘不仅不听劝,还含着泪跑到莫愁身后,啜泣问:“莫大哥,是我痴心妄想了。可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就、就算你有了冬荷姐姐,我也不介意跟你过。”

    冬荷:“……”

    这又关她什么事?

    莫愁一脸诧异看过来,第一次对上她的眼睛,还是因为另一个姑娘:“你……喜欢我?”

    冬荷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瞎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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