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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落荆棘,我这次可是被你拐跑的!

    落太太一下子就心思忧甚:“他们该不会是被绑走了吧?”

    宋太太也慌了:“赶、赶紧找人来......”

    宋老爹老神在在:“不用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手里是玫瑰留给三位长辈的信。信中说:早就猜到你们会来偷听墙角,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出去走走。

    简明扼要,跃然纸上。

    宋老爹:“小两口有自己的想法,日子是他们过,我们还是不要操太多的心。”

    拉着宋太太就走。

    落太太看了眼桌上的喜庆之物,还有门口的窗花、三对新人的婚房......也都是他们亲手布置。曾几何时,她也被八抬大轿迎进门,含羞带俏与落荆棘的爹举案齐眉。他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泪湿枕头。一转眼这么多年,荆棘也成了家。

    落太太点了两炷香,浅酌小酒,对着落先生牌位说:“她是个怪里怪气的姑娘,第一次见着咱们儿子就喊夫君,你说奇葩不奇葩?长得倒是水灵灵的,不会说漂亮话,本以为是个花架子,做饭的手艺倒是个加分项。看得出来,咱们的荆棘对她另眼相看,什么事都护着。这一护,就护成了咱们落家的人......”

    这么絮絮叨叨,孤独的寂寥倒是排解了不少:“今夜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两个小兔崽子不在新房里好好呆着,偏要出去乱跑,我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随这两人去吧。”

    半醉半醒,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落先生正从烛光中走来,优雅伸手,唇角含笑:“这位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

    一场漂亮的华尔兹,即将拉开帷幕。

    蔓草丛生的山坳口,玫瑰晃着腿调侃某人:“落荆棘,我这次可是被你拐跑的!”

    落荆棘不以为耻:“有什么问题吗?”

    长躯把人抱起来,转了一圈,挡住迎面吹来的夜风,有些凉。

    玫瑰象征式的挣扎了下:“你就是仗着我心里有你,才敢对我为所欲为。”

    落荆棘看她,冷不丁反驳:“你不也是仗着我爱你,才敢把罪责全都赖给我?”

    玫瑰抓住他的胳膊晃:“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

    玫瑰凑近他,笑得格外狡黠:“你刚才可是在说‘我爱你’呢。”

    这重点抓得......也挺好的。

    落荆棘音色未变:“哦?有吗?”

    耳后根微红,被夜色挡去。

    玫瑰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避开:“有,你说得一本正经,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说的?”

    “你说,‘你不也是仗着’......”

    “仗着什么?”

    “我爱你。”

    “我知道了。”

    玫瑰:“......”

    她这是被套路了?

    搂住他脖子,明知故问:“那你爱我吗?”

    落荆棘抱她上坡:“你觉得呢?”

    刚才说的都是废话?

    油灯在手里晃晃悠悠,拖曳出一条明晰莹亮的长线,两道虚影渐次重叠,又好似没有半点挪动。

    玫瑰央求他:“你再说一次嘛。别拿什么‘好话不许说第二遍’来糊弄我,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说得说,不说也得说!”

    霸道得跟个母老虎似的。

    无奈轻笑,可不是就是他的母老虎吗?

    大喜色的红烛重新被点亮,意料之中,三位长辈果然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动,只是上头的信添了几笔:新婚之夜,红烛是千万不能灭的。我重新给你们点起来了,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

    一看就是落太太的口吻。

    可是......目光在惊愕中对上,他们离开时并未灭掉灯啊。

    “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

    玫瑰把门关上,二人回到囍床。床帏两侧的木柱上雕了不少意喻祝福的图案,灯光清幽,映照一对心心相印的璧人。

    落荆棘看她:“为什么不让我追?”

    玫瑰靠在他怀里,吃醋说:“新婚之夜,你忍心丢下你的新娘,去追别的女人?”

    只敢动蜡烛却不敢动手,目的只不过想吓吓他们。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落荆棘一本正经:“也有可能是男人。”

    “管他男女老少,你今晚要是敢独自踏出这个房门,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拿起枕头做武器,嘟起的嘴角仿佛在昭示自己的愤怒。

    落荆棘怕她摔着,身子微往左挪,长腿抻在床沿边,远远看过去还真有要下地的趋势。

    “落荆棘,你敢!”

    玫瑰扑过去,枕头被果断夺走,搂住她利落翻身,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被他揿住。

    专属于他的温热气息靠近,玫瑰临场突生胆怯,想要逃,被他轻松拉了回来:“是谁说胆敢踏出这个房门,就打得我满地找牙?”

    还能是谁?

    “这句话用在落太太身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用?”

    玫瑰梗着脖子硬争:“我又没想离开房间......”

    “可在我这里。”

    大掌渥住小手,暖烘烘的,“你可别想挪出我的怀抱。”

    额头暖暖的,是他落下的温暖之吻。薄唇靠过来,把此生所有的柔情都给她了。玫瑰看着跳动的焰火烛光,眼底的画面变得朦胧而飘忽,承载着一阵震颤的刺痛。

    明明也有经验,可还是难受得掉眼泪,稀里哗啦的哭。太丢人了。

    落荆棘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抱着她轻言细语的哄。小奶猫似的,就爪子厉害点。

    玫瑰哭完了,红着眼眶瞪他:“我刚才只是......只是......你必须忘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

    落荆棘笑着应了声‘嗯’,可落在玫瑰眼里,却像在敷衍。气不过要跟他理论,结果反被欺压,嘟着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羞人的呢喃轻语。

    ---

    五人离开的时候,三个长辈还站在山头同他们招手,依依不舍。

    昨天,副将带回来消息,说重庆有个镇发生了类似的诡异事件。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个镇子名叫灵石古镇,处于四川跟重庆的交界处,因地势高坡度陡,除了采煤的工人,很少会有人去。

    半年前,有人雇佣了一批采煤工人进山,起初还有人烟气息。后来就销声匿迹了。有工人的妻子苦等不到,就壮着胆子进去,却再没见人出来。

    因这处的地理位置特殊,两省的军阀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敷衍了事,谁也不想管。如今这社会,谁不想赚大钱少惹麻烦?

    这一瞒,就是好几个月。

    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行踪,他们一路低调,赶在天黑前就到了灵石古镇附近。半途中,冬荷捡到了一只金色耳朵的兔子,又是惊又是喜,把它当成宝一样照顾着。

    为以防万一,做好万全的准备。莫愁和青秋前去打听情况,他们便在沿途歇脚。

    “玫瑰玫瑰,我都要哭了,快来帮我想想办法。”

    冬荷急得团团转。

    玫瑰看了眼病恹恹的兔子,从捡到它到现在,没见它吃过一口东西:“你是拿什么喂它的?”

    “什么都有。露草、火腿、饼干......可它一口都不肯吃,怎么劝都不吃。”

    难不成它只吃红萝卜?

    “我去吧。”

    长生自小在农田里长大,对农作物的环境还是颇有了解。

    冬荷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等等我,我们一起。”

    孔知洛挥着扇子,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句:“这只兔子倒是极有意思。”

    玫瑰在兔子身上揉了几下,掉了不少的毛。把它翻过来,还没露出肚皮,凶悍的獠牙就嗞过来,一挣脱就立马钻进了荒野蒿草中。

    “有古怪。”

    孔知洛跟了上去。

    落荆棘出声拦他:“勿冲动!”

    孔知洛说:“既然来了,还畏首畏尾不成?”

    话说完,扇子跟随主人一并消失。

    玫瑰说:“不放心就跟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落荆棘摇摇头:“不用管他。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玫瑰:“......”

    两人在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却没等到一个人回来。

    落荆棘把怀表收起来,当机立断:“我们走。”

    手被他牵着,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先去找谁?”

    “谁也不找。”

    一直朝前走,浓密的大雾随同夜色一并罩了过来。荒山野岭,每一步都极其陡峭。要不是手中还有电筒,恐怕连身边是险崖还是泥沼地都分不清楚。

    半荒不久的灵石古镇近在眼前,青石板路杂草丛生,石砖堆砌的墙哗啦啦倒了一大片。有异动靠近。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伺机出手。浓雾遮盖了视线,压根辨不清楚对面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一番打斗,有晃动的彩色影子。

    玫瑰忙喊停:“青秋,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让双方都住了手:“少夫人,是我。”

    “莫愁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青秋的脸上尽是一言难尽。他们进来时,灵石镇不仅没有起雾,而且里面还热闹非凡。随处可见的摊贩叫卖、车水马龙、还有花楼。一处比一处热闹。

    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心跳、还会讨价还价。跟副将送来的消息截然相反。

    事情诡悖,不宜久待。

    “先把消息带回去给少爷。”

    转眼的功夫,莫愁就不见了。

    沿途找了一路,在卖女子首饰的摊位前找到了他。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莫愁像是魔怔了般:“我不走,我要给冬荷买首饰。”

    一掌推走青秋,听到女贩主说:“这里的货要是小郎君不满意,可以去前面的凌霄阁,那里的金银首饰可是我们泸溪古镇数一数二的。”

    青秋拽住他:“不能去,跟我走!”

    莫愁回头,面容出现了扭曲,瞳孔竟呈是墨绿色,阴寒又渗人:“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臂膀如山石般压过来,压抑般的暴力挥打,把青秋赶出了镇口。再冲进去,浓雾袭来,整个镇子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玫瑰看向琉璃仙戒,上头闪动着墨深色的光泽。冬荷他们没有回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据说,这个古镇在很久以前也是鸟语花香、人杰地灵,有一日不知从哪里坠下来一块大石,有位精神矍铄的百岁老人看过后,立马跪地叩拜,直呼:“天帝垂怜,旺我泸溪。”

    后来,这枚大石就被供奉起来,镇子也因此改名为灵石镇。

    变故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按理说,荒废不到半年的灵石镇,镇上的建筑不可能会风化腐蚀得如此严重。而且副将还特意专查,灵石镇并没有鬼子涉足的痕迹。

    落荆棘的目光沉了沉:“不一定。”

    玫瑰忽而一笑:“没错。”

    这里头有个人的身份极其可疑,那就是半年前雇佣那批采煤工人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还有那只脱毛兔子,绿色的耳朵和陡然狰狞的模样,似乎也中了邪。

    先不想那么多,救人要紧。

    琉璃仙戒在给他们指引方向,阴沉沉的大雾从四面八方飘来,三人放慢脚步,小心提防。

    脚下似是有什么东西缠上来,冰冷阴鸷像毒蛇。一阵恍惚,再次浮现于眼前的世界蓦地清明。

    再无遮天蔽日的浓雾,只有灯火通明的宽敞大道。这里似乎在举办什么祭祀活动,镇上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跪拜在地上,念着听不懂的梵语。

    他们鹤立鸡群,成为唯一三个没有下跪的外来人。

    “看那里。”

    视线的尽头闯进一道绿光闪闪的石块,被四个力大无穷的壮汉抬抬过来。途径之处,皆得到众人的虔诚跪拜。

    有人异常激动,扑过去大喊:“灵石,请赐给我一份完满的姻缘吧---”

    人被拦下,可口里的话却滔滔不绝。

    “惊扰灵石者,杀无赦!”

    满脸横肉的壮汉举起屠刀,打算来个杀鸡儆猴。

    一股猛力撞飞屠刀,落荆棘旋身的刹那,救下被众人喊打喊杀的‘疯子’。

    只一招,就把壮汉击得连番后退。再抬起头,浑身惨白如鬼魅:“祸害,诛杀之!”

    命令一下,跪地的镇民露出凶尸的阴白,扑杀的速度极快,对他们群起而攻之。

    落荆棘拎着‘疯子’一路狂奔,凶尸紧追不舍,边怒吼边狂追。凶残至极,逮着就会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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