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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冬荷从地上爬起来,后背撞得不轻,肯定是淤青了。

    看见是她,玫瑰松了口气。转眼又却找到熟悉的那道身影,心口一窒:“冬荷,我夫君呢?”

    刚才挥出的一拳耗尽了她的力气,却还是强撑着要下地。

    “坐好坐好,不要乱动。”

    这晃晃悠悠的身子,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你要是在我的看管之下出什么事,落荆棘回来可不会饶过我的。”

    回来?

    昏迷前的画面一闪而过,血淋淋的头颅、昏倒的掌柜、浓重的煞气......玫瑰攥住冬荷的手腕:“他是不是被警务厅带走了?”

    冬荷正组织着言辞,一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那晚......”

    那晚?

    “多久前?”

    冬荷比了个的数字。

    已经过了三天了。

    “冬荷、长生,少爷出、出事了---”

    莫愁撞门进来,因为太着急,还被门槛绊倒在地。乍一见玫瑰醒来,脑袋一阵空白,三人大眼瞪小眼。

    玫瑰说:“别发愣,说正事。”

    莫愁后知后觉,脸色再次焦灼:“是少爷,他要被处决了。午时,在菜市口。”

    慌得嘴里险些吐字不清。

    落荆棘被抓进了警务厅,还被人识破了身份,自然不会再留活口,只是......

    “我们为什么没被抓?”

    既然有一网打尽向上邀功的机会,警署厅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是你头上的发簪。”

    瓷玉簪上雕刻着精明清锐的小狐狸,灵动灼灼,“警署厅来抓人,来势汹汹见人就逼问,搅得整间客栈人心惶惶。你伤得太重,根本受不住颠簸,落荆棘为了保护我们,主动被抓。在他们来搜人前,你的狐狸发簪就罩出一团凝亮的光圈,护住了这间房子。”

    玫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目光深了几分:“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什么?”

    瓷玉簪一定是感应到了什么,这才在没有任何控制的时候主动释放出保护她的屏障。

    冬荷叹了口气:“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店小二去报警,一口咬定通缉画上的人就是落荆棘,那群疯子一进来就喊打喊杀,如果落荆棘不出去,那么整间客栈的人都会遭殃。”

    店小二怎么知道夫君是通缉画像上的人?还早不去晚不去,偏挑了个挂了头颅煞气袭击她的午夜,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玫瑰沉思片刻,又问:“掌柜醒了吗?”

    莫愁摇摇头。

    这三天来,在光圈的保护下,他们幸运得一直迟迟未被发现,加之掌柜昏迷,客栈无人做主,退房的退房赖账的赖账,没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玫瑰没看到长生和穗穗:“他们去哪里了?”

    夫妻俩魔性摇头,出乎意料的默契:“不是说不许乱跑的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还一次性就不见了两个人。

    楼下有吵闹声。

    店小二说:“你还有脸回来?你的朋友杀了人,还把我们掌柜吓晕。幸好我还在这里,不然真让你给逃跑了。跟我走,今天你说什么也得给我进警署厅。”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接着就是婴儿的啼哭声,又大又响亮。长生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反折住店小二的手臂,踹他的两个膝盖窝,面朝楼梯口跪下:“女女女女侠饶命啊……”

    三双精简耐穿的黑色布鞋出现在店小二面前,惊慌了他的神色:“几几几几位,真跟我没有关系,我是无辜的……你们要找人算账也不该是找我啊,饶命啊英雄,女侠,姑奶奶……不不不然我把客栈的地契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

    莫愁搬来一张四方靠椅给玫瑰坐下,一左一右像护法似的站得笔直。

    玫瑰把孩子抱在怀中:“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多说或者少说,说慢点或者撒谎,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空了两只手的长生把他的两只胳膊往后使劲一掰,店小二哀嚎得哭叫出声:“断断断要断了,女侠饶命,我保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你被抓的男子就是通缉画像上的人?”

    他们在进城第一天就看到张贴的告示和通缉画像,都是经过一番乔装后才住店的。选择的还是一处偏远又不容易察觉的客栈,怎么会在入住的第一晚就被发现?

    店小二只犹豫了一会儿,一条胳膊就被卸了。哭着喊着,泪流满面:“我说我说我说,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声音……”

    当晚,他早早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谁知睡到半夜突然寒风大作,把他的窗户吹得啪啪作响。紧接着连门都被无形的风哗啦吹开,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没有人,只有隐隐约约飘来呼吸声:“渴,好渴——”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掌柜,只有他才会大半夜心血来潮不睡觉,净给自己整些折磨人的事。半气半怨煮好茶,还在嘴里嘟囔:“这都快八月十五了,还不给人放假,无良商家,咒你生儿子没**,当场见鬼被吓……”

    越说越起劲,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吓得狂奔乱叫,想都没想直接夺门而出。跑得精疲力竭,那道声音怪异又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飘荡:“去,去警署厅,把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跟他们说。”

    “是……”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体不受控制,歪头晃脑进了警署厅,添油加醋一番,还一口咬定杀人凶手就是通缉令里的落荆棘。其实他压根就不认识落荆棘,只是听的人提起多,便记下了。

    还有口里这张嘴,非得把‘我看到落荆棘杀人’八个字在口里咀嚼嚼碎,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玫瑰把孩子给冬荷,说:“我再问你,刚才口中的地契是这间客栈?”

    店小二不敢有半点犹豫:“是……落、他被抓后,我惶惶不可终日,那人便跟我说,反正掌柜会昏迷一辈子,不如拿了他的地契好好经营这客栈……”

    难怪他方才满脸得意,颇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目中无人感。

    店小二磕头求饶:“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你们的行踪泄露给警署厅的人的。”

    话才说了一半,接连两颗子弹射中他的胸口和后脑勺,当场绝命。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死了,明摆着就是要他们死无对证。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速速束手就擒,要是谁敢反抗,我们的枪杆子可不是吃醋啊呸,可不是吃素的!”

    长生在门上戳了个洞,审时度势:“警署厅的人,目测一百多号人,把整个客栈都围住了。”

    玫瑰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二十一分,距离午时三刻还有点时间。有人的地方必有怨气,日积月累,凝成一股怪谲的杀人之刃,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出事。

    木村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能维持死后煞气不散,屠了卡布村,如今又想来陷害他们的。公然这么做,还真以为她没有办法治他吗?

    外头又在那里喊话,枪声上膛,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冬荷说:“我个暴脾气,大不了跟他们打一场!”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莫愁却说:“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人从后方包抄,不如先回房再做打算?”

    那里有一道屏障,能暂时抵挡一阵。

    长生摇摇头:“不妥。如果他们找不到人会一直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再想救少爷可来不及。”

    这话说得三人沉默,把决定权交给玫瑰:“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玫瑰的决断干脆利落:“先回房。”

    震耳欲聋的枪声,把客栈的前厅打得千疮百孔不忍直视。警署厅的人进来搜查,每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不由分说开枪,伤了自己人在所难免。

    可这对他们来说,竟已习以为常。

    找不到人,为首的人在咆哮:“整个客栈被我们围得跟铁桶似的,一个苍蝇了都飞不进来,更何况还是好几个人。一群没用的废物,给我继续找!”

    正如长生预料到,找不到人的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对整个客栈进行监督。

    房间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他们撑不了多久,外面那群人像是笃定他们就在客栈里,太阳寸寸挪移,一群人愣是不肯走。

    穗穗开始哭闹,显然是饿了。长生走到屏风后开始给他喂食,可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奶水不足,只能勉强让它过过嘴。没吃饱的孩子,自然还是在用哭声抗议。

    长生心疼得不行,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言细语的安抚:“穗穗乖,娘亲现在也没有办法,你听话些不要哭闹,不要惊扰其他人,可以嘛?”

    也不知他听懂还是哭累了,撇撇嘴,打了个呵欠,眼皮好似千斤重,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从屏风出来,房间里多了个药炉和静置多日的青梅汁,还有昏倒的冬荷和莫愁,却不见了玫瑰的影子,只留下一封信:我把他们交给你了。

    她要独自一人去闯龙潭虎穴。他是她绝处逢生的希望,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出事,无异于夺走她的命。

    菜市口,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百姓们被赶出行刑台约摸五六米,个个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满脸凶相的警署厅厅长看了眼日头的方向,眼睛眯得快要看不见:“时辰到,准备行刑。”

    人群中,立马有人不满起头:“厅长,你可知你要杀的是什么样吗?”

    厅长一声冷笑:“这厮赚各种国难财,通敌卖国,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他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

    又有人替落荆棘澄清,说:“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休想往他身上泼脏水。我们可知道,落老板不仅仗义疏财支援前线,还三番两次救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于水火。就凭这些,我们都欠他一声道歉!”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喧嚣的场面愈演愈烈,眼看就要失控,厅长勉强稳住声线,强行洗脑:“你们不要被他那些子虚乌有的假象给骗了,传言都是假的,我说的才是真的。”

    没给他说完,一颗鸡蛋砸中他的脑门:“究竟谁的话才是子虚乌有?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你们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厅长连蛋黄都没有抹掉,直接下令,“把那个闹事的人给我抓起来!”

    他的下属笨兮兮的问:“全都是闹事的,抓哪个?”

    厅长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蠢货,当然是那个公然扔鸡蛋让我下不来台的家伙,”

    扔鸡蛋的人被抓上行刑台,厅长举枪,黑魆魆的枪口指了指一群人:“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是小白兔?”

    接连三声枪响,子弹在天空盘旋上飞,来自他咬牙切齿的警告。

    一直躲在暗处的玫瑰带了顶渔夫帽,低头半垂,尽管周围人头攒动,目光却始终不离行刑台上被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落荆棘。

    尽管如此,他仍如花中君子,苍中松柏,雪中傲梅,不受任何威胁,目光幽沉深邃,浩气凌然。

    厅长命人踹他的膝盖窝,就是为了要戳一戳他的锐气,徒劳无果之下也懒得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都给我看好了,谁以后要是敢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人群中有人在推搡:“落老板,我们不相信你杀了人,你一定是冤枉的。大家快救下他,不要让咱们的民族英雄就此陨落——”

    民与官斗,非死即伤。可尽管如此,还是挤破头也要阻止这一场证据不足的闹剧。

    动手开枪的刽子手被玫瑰一脚踹开,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即将来临。她一出现,埋伏在周围的警察如倾泻的洪水,顿时把整个行刑台圈得严严实实。

    落荆棘伤得很重,意识也有些凌乱模糊,她的出现如同光秃秃的古坟堆里开出一多漂亮又纯洁的栀子花:“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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