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说不清为什么，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说完便跟上跟在落荆棘身后。
木村阴狠狡猾、手段毒辣，用药物试炼出来的傀儡，单一个就如此可怕，倘若被他们活下来，危害的是将是全世界。
“可是......”
这里不仅仅对落荆棘意义重大，对莫愁来说也是。默不作声低下了头，抹着眼泪拾掇内心的哀伤。
冬荷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安慰。平日里损人骂人教训人的话她可以信手拈来，可一碰到这种情况，她结结巴巴得不知所措：“那个啥，莫愁啊，你也别太难过。落荆棘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这话说得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有什么理由非得把自己的‘家’炸掉？她自己都不赞同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别人？
冬荷说：“我去劝劝落荆棘。他要是不听，我就打到他听为止。他这种不顾他人情绪擅自做决定的人，我最讨厌了。”
“不用了不用了。”
莫愁忙把她拉住，手脚极快抹掉眼泪，“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去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他们......其实比我更舍不得的。”
“舍不得个屁。”
冬荷陪他坐下来，刚才跑得太快，脚又酸又麻，习惯性往他腿上一搭。莫愁立马给她捏腿捶脚，连泪水都忘记擦了。从这个角度看，莫愁或许没有青秋的果敢刚毅，也没有落荆棘‘敢为天下先’的浩瀚凌然，可他也不赖呀。
脸颊突然一红，火速把脚收回来：“我、我去看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莫愁看着重量减轻的腿脚，心里空落落的，冒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像是想吃白嫩嫩的莲子，最后塞进嘴里的却是苦得皱眉的莲心：“我、我要去给少爷埋炸药，你来帮我吧。”
冬荷说：“不去，我很忙。”
莫愁：“可你刚刚不是说要帮忙的吗？”
冬荷：“......我又没说帮你的忙。”
莫愁：“哦......”
转身去了地窖。
冬荷：“......”
这个傻子，再多喊几次她不就答应了吗？要不想说话，直接把她拽过去不也可以吗？眼前的石头太碍眼，冬荷气呼呼一踹，谁知石头没动，她的母脚趾肿了。
报应啊！
---
玫瑰没在一楼逗留，料落荆棘也不会在。上了二楼，倒是没看到他的影子，玫瑰一路找上去，那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目视前方，负手静立于天台。
炸药包没了踪影。
玫瑰与他并肩，远眺沪上的千家万户、鸣笛吆喝和车水马龙，就连袅袅升起的薄烟稀雾也成为一种语无伦次的美景。
玫瑰笑了笑，说：“似乎我从没有如此真切感受过沪上的一切。”
落荆棘牵住她的手：“我也没有。”
眼底杂糅了太多的情绪，六岁出国，二十岁回来，身怀一腔报国热忱，却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世人只知他出身高贵、天资傲人，本可以子承父业继续从商，可他偏要为国为民出一份力。
这份力，他一出就是十年。
十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至关重要，前路茫茫，他们走得坎坷，前路也浩瀚，星星点点汇聚一堂，逐渐成为一条耀眼的星河，为后人照亮了来时的路。
然而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可那一口完全脱离了侬音的腔调，终是拉开他与沪上的距离。
楼下的莫愁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把炸药埋进去。冬荷陪在他身边，也不知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莫愁也没有那么伤心，使劲点头，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
落荆棘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做法有些残忍？”
玫瑰看他，这个问题在上楼前她也想了很久，不论怎么回答都会让他很难过。既然如此，她便决定用游戏来决定悲喜：“我有一块硬币，正面是值得，背面是对的，你要选择哪一个？”
落荆棘被她这么费尽心机的想法打动，揉了揉小姑娘的松软短发：“我们下去吧。”
“事出有因，公公婆婆也不会怪你的。”
玫瑰看到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说，“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建。宅院、平房还是四合院？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建。”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引来的会是新的白昼。
一阵艳丽的红光映出天边的彩虹，无风无雨的黄昏，七道迤逦线条下的淮海路逐渐恢复平静。
木村和他的傀儡一死，也算是断了鬼子一条手臂。可青秋却被傀儡感染，连日来高烧不退，还时常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举动。为了治好他，落荆棘联系了旧日的师姐与她的丈夫，他们在远郊有一处房子，因为两人都热爱医学超过一切，所以医院里的器材、药品、甚至是实验器皿房子里都应有尽有。
师姐说：“要不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帮你。”还是不满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有些线索还是没怎么变的，唯一有变化的是尤克终于把她娶回家。
玫瑰替落荆棘解围说：“他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我知道，能让他在困难时候想起的人，一定是惦挂已久的人。”
一句话就把师姐哄好了。可傲娇的性子又不允许她过度发笑，只能努努嘴：“但愿如此吧。”
师姐在看到青秋的症状，脸色越发阴沉。不只是他，连尤克也变得极其不对劲，欲言又止。
落荆棘道：“有话直说。”
尤克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三个月前，我们捡到过一个有类似症状的人。浑身发黑，五官被毒药折磨得连同骨骼一并扭曲、舌头也被割掉了。还有......”
“还有。”
玫瑰替他把话说完，“明明早该停止跳动的心脏，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直维系存活到现在。”
师姐惊奇点点头：“你遇见过他？”
遇见？
落荆棘：“他穿的衣服很破烂，额头有道疤，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百岁锁？”
师姐惊诧得眼睛瞪大如铜铃：“是、是啊。”
还给他们找来了她当时给那个病人检查时写下的笔记，因为他的症状太过少见。白纸黑字，虽然字数少，可每一个症状都是极其重要的关键：起先的病症是发烧，梦魇时会胡言乱语。
这个时期青秋已过，进入了第二个症状：痴痴傻傻爬楼顶。
这对于一向精明锐利的笑面虎来说，可谓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差。尤记得那天早起，本该重伤躺在床上的青秋突然不见了。他们找了好久，才终于在楼顶看到那道摇摇欲坠的身躯。
师姐面色沉肃，毫不犹豫撸起袖子：“终于到我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尤克说：“也加我一个。”
玫瑰笑着说：“我当然很高兴你们的加入，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嘛，不过可不能耽误你们医院的事情。”
师姐皱了皱眉：“那里头现在是乌烟瘴气得很，我看不下去，前几天就辞职了。”
又指了指尤克，嘀咕着：“你不是也很久没有调休了吗？正好趁着这次把那些大假小假全都凑一起休了吧。”
尤克没有任何异议。
解毒小组正式成立，可这条路并不容易。
青秋的手臂长痕红肉外翻，血色凝固，森森白骨已彻底黑化，看一次心疼一次。几次三番用药，都没有什么效果。有些不知是不是跟其他的药物相冲，害得他逛了好几次鬼门关。
又是一抹深夜，窗外飘了不少浅雾，天色寂寥，无星也无月。
耳边有滋滋的响声，玫瑰惊醒。前额险些磕到透明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张困倦又萎靡的脸。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刚才的滋响是从哪里来。台灯的灯泡被烧坏了，焦味不浓，把灯泡拧下来又换了个新的，落荆棘还是没有回来。
难不成是青秋那头有什么事？
为了第一时间救人，他们四个人是轮流着照顾青秋。昨夜照顾的青秋的是她，又累又困，一觉分成两次睡。半夜饿醒，他去给她觅食。四十多分钟过去了，玫瑰不打算再等。
刚走到玄关，门被人从外朝里推。
玫瑰松了口气：“再不回来，我都望眼欲穿了。”
落荆棘捏了捏她的鹅蛋脸：“过来吃吧。”
宵夜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花生米。
落荆棘不好意思一笑：“有点少，味道也没你做的好吃。”
“不少了不少了。”
对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说，能做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舀了一勺给他尝尝：“怎么样？”
落荆棘就着她的手象征式的喝了口，又把花生米放到粥里：“快喝吧，不然等下就凉了。”
看到桌上被换下来的黑灯泡，难怪觉得光线透亮了不少：“你换的？”
玫瑰咬着勺子眨眼讨赏：“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落荆棘把她扶着坐好：“厉害。”
玫瑰鼓起脸颊，不满推搡他：“应付。”
落荆棘无奈轻笑，吻上娇嫩的唇瓣，顺手牵羊把她口里的粥一并带走：“还应付吗？”
玫瑰抿了抿嘴，弧度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还行吧。”
两人听到彼此的轻笑，里头的分量有多重，对对方的关心就有多深。一天没研制出解药，青秋的危险就多一分。如释重负这四个字，与他们隔着千难万险呢。
玫瑰抱紧落荆棘，把深藏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的存在，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落荆棘轻啄她的鼻尖，吻唇的时候带着克制不住的悸动：“我又何尝不是？”
玫瑰突然不让他亲了：“何尝不是什么？你说清楚点。”
怎么能所有的情话都得让她来说呢？他就是个现成的捡漏王，时不时还来补个墙，哪有这样的？她一定要助他把之前‘情话王子’的称号拿回来才行。
落荆棘半个身子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玫瑰吃饱喝足，把他的脸蹂躏得不成样子：“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落荆棘把她的手拿下来：“想要我说，也得让我喘口气是不是？”
玫瑰改成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方便随时合拢，露出尖牙警告：“好好说哦，要是我不满意，你得重新来。”
落荆棘沉思：“给我点时间，这得好好想想。”
玫瑰脱口而出：“这还用想？你以前......”
落荆棘问：“以前什么？”
玫瑰二五添作一：“你以前......就是因为你以前不常说也不爱说，这才让我觉得你对我不够重视，三天两头就不见人影，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载，也不担心我跟别人跑了？”
四两拨千斤，整得落荆棘不想说也变得不得不说。可他的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得酝酿酝酿，还想打着商量。
玫瑰不肯依：“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嗯？”
“每天夸赞一个人漂亮，不久之后那个人就真的会变得很漂亮。”
落荆棘反问：“你是觉得自己不漂亮？”
“......”
谁能告诉她，心灵透窍的落大英雄智商为什么会突然下降了？
玫瑰抡拳揍他：“不许转移话题！”
又说：“你以前还夸我不化妆的时候是天生丽质，化了妆是仙女下凡呢。”
坏了，说漏嘴了。
落荆棘先是面露惊奇，耳后根不可控地泛起了红晕。自我征求，难不成是他在半梦半醒间说出来的？
玫瑰见他有些不对劲，又不敢与自己对视，贼胆子一起，眯眼催促他：“酝酿的时间够久了吧，赶紧夸，不夸不许睡觉！”
四目相对，他张了几次嘴，小妻子灼灼的目光期许，他还是说不出来。干脆抱她坐在腿上，不对视也许会好一些。玫瑰也不为难他，谁让现在的他是温文儒雅的男子呢？愿意为她突破瓶颈已然很难得了，至于以后嘛，再调教就好啦。
玫瑰说：“大点声哦。”
落荆棘轻点她的鼻尖：“说不清为什么，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两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玫瑰捂着红扑扑的脸颊：“以后，每天都得跟我说一句情话。”
木村阴狠狡猾、手段毒辣，用药物试炼出来的傀儡，单一个就如此可怕，倘若被他们活下来，危害的是将是全世界。
“可是......”
这里不仅仅对落荆棘意义重大，对莫愁来说也是。默不作声低下了头，抹着眼泪拾掇内心的哀伤。
冬荷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安慰。平日里损人骂人教训人的话她可以信手拈来，可一碰到这种情况，她结结巴巴得不知所措：“那个啥，莫愁啊，你也别太难过。落荆棘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这话说得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有什么理由非得把自己的‘家’炸掉？她自己都不赞同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别人？
冬荷说：“我去劝劝落荆棘。他要是不听，我就打到他听为止。他这种不顾他人情绪擅自做决定的人，我最讨厌了。”
“不用了不用了。”
莫愁忙把她拉住，手脚极快抹掉眼泪，“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去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他们......其实比我更舍不得的。”
“舍不得个屁。”
冬荷陪他坐下来，刚才跑得太快，脚又酸又麻，习惯性往他腿上一搭。莫愁立马给她捏腿捶脚，连泪水都忘记擦了。从这个角度看，莫愁或许没有青秋的果敢刚毅，也没有落荆棘‘敢为天下先’的浩瀚凌然，可他也不赖呀。
脸颊突然一红，火速把脚收回来：“我、我去看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莫愁看着重量减轻的腿脚，心里空落落的，冒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像是想吃白嫩嫩的莲子，最后塞进嘴里的却是苦得皱眉的莲心：“我、我要去给少爷埋炸药，你来帮我吧。”
冬荷说：“不去，我很忙。”
莫愁：“可你刚刚不是说要帮忙的吗？”
冬荷：“......我又没说帮你的忙。”
莫愁：“哦......”
转身去了地窖。
冬荷：“......”
这个傻子，再多喊几次她不就答应了吗？要不想说话，直接把她拽过去不也可以吗？眼前的石头太碍眼，冬荷气呼呼一踹，谁知石头没动，她的母脚趾肿了。
报应啊！
---
玫瑰没在一楼逗留，料落荆棘也不会在。上了二楼，倒是没看到他的影子，玫瑰一路找上去，那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目视前方，负手静立于天台。
炸药包没了踪影。
玫瑰与他并肩，远眺沪上的千家万户、鸣笛吆喝和车水马龙，就连袅袅升起的薄烟稀雾也成为一种语无伦次的美景。
玫瑰笑了笑，说：“似乎我从没有如此真切感受过沪上的一切。”
落荆棘牵住她的手：“我也没有。”
眼底杂糅了太多的情绪，六岁出国，二十岁回来，身怀一腔报国热忱，却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世人只知他出身高贵、天资傲人，本可以子承父业继续从商，可他偏要为国为民出一份力。
这份力，他一出就是十年。
十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至关重要，前路茫茫，他们走得坎坷，前路也浩瀚，星星点点汇聚一堂，逐渐成为一条耀眼的星河，为后人照亮了来时的路。
然而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可那一口完全脱离了侬音的腔调，终是拉开他与沪上的距离。
楼下的莫愁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把炸药埋进去。冬荷陪在他身边，也不知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莫愁也没有那么伤心，使劲点头，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
落荆棘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做法有些残忍？”
玫瑰看他，这个问题在上楼前她也想了很久，不论怎么回答都会让他很难过。既然如此，她便决定用游戏来决定悲喜：“我有一块硬币，正面是值得，背面是对的，你要选择哪一个？”
落荆棘被她这么费尽心机的想法打动，揉了揉小姑娘的松软短发：“我们下去吧。”
“事出有因，公公婆婆也不会怪你的。”
玫瑰看到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说，“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建。宅院、平房还是四合院？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建。”
等到黑夜翻面之后，引来的会是新的白昼。
一阵艳丽的红光映出天边的彩虹，无风无雨的黄昏，七道迤逦线条下的淮海路逐渐恢复平静。
木村和他的傀儡一死，也算是断了鬼子一条手臂。可青秋却被傀儡感染，连日来高烧不退，还时常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举动。为了治好他，落荆棘联系了旧日的师姐与她的丈夫，他们在远郊有一处房子，因为两人都热爱医学超过一切，所以医院里的器材、药品、甚至是实验器皿房子里都应有尽有。
师姐说：“要不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帮你。”还是不满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有些线索还是没怎么变的，唯一有变化的是尤克终于把她娶回家。
玫瑰替落荆棘解围说：“他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我知道，能让他在困难时候想起的人，一定是惦挂已久的人。”
一句话就把师姐哄好了。可傲娇的性子又不允许她过度发笑，只能努努嘴：“但愿如此吧。”
师姐在看到青秋的症状，脸色越发阴沉。不只是他，连尤克也变得极其不对劲，欲言又止。
落荆棘道：“有话直说。”
尤克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三个月前，我们捡到过一个有类似症状的人。浑身发黑，五官被毒药折磨得连同骨骼一并扭曲、舌头也被割掉了。还有......”
“还有。”
玫瑰替他把话说完，“明明早该停止跳动的心脏，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直维系存活到现在。”
师姐惊奇点点头：“你遇见过他？”
遇见？
落荆棘：“他穿的衣服很破烂，额头有道疤，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百岁锁？”
师姐惊诧得眼睛瞪大如铜铃：“是、是啊。”
还给他们找来了她当时给那个病人检查时写下的笔记，因为他的症状太过少见。白纸黑字，虽然字数少，可每一个症状都是极其重要的关键：起先的病症是发烧，梦魇时会胡言乱语。
这个时期青秋已过，进入了第二个症状：痴痴傻傻爬楼顶。
这对于一向精明锐利的笑面虎来说，可谓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差。尤记得那天早起，本该重伤躺在床上的青秋突然不见了。他们找了好久，才终于在楼顶看到那道摇摇欲坠的身躯。
师姐面色沉肃，毫不犹豫撸起袖子：“终于到我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尤克说：“也加我一个。”
玫瑰笑着说：“我当然很高兴你们的加入，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嘛，不过可不能耽误你们医院的事情。”
师姐皱了皱眉：“那里头现在是乌烟瘴气得很，我看不下去，前几天就辞职了。”
又指了指尤克，嘀咕着：“你不是也很久没有调休了吗？正好趁着这次把那些大假小假全都凑一起休了吧。”
尤克没有任何异议。
解毒小组正式成立，可这条路并不容易。
青秋的手臂长痕红肉外翻，血色凝固，森森白骨已彻底黑化，看一次心疼一次。几次三番用药，都没有什么效果。有些不知是不是跟其他的药物相冲，害得他逛了好几次鬼门关。
又是一抹深夜，窗外飘了不少浅雾，天色寂寥，无星也无月。
耳边有滋滋的响声，玫瑰惊醒。前额险些磕到透明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张困倦又萎靡的脸。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刚才的滋响是从哪里来。台灯的灯泡被烧坏了，焦味不浓，把灯泡拧下来又换了个新的，落荆棘还是没有回来。
难不成是青秋那头有什么事？
为了第一时间救人，他们四个人是轮流着照顾青秋。昨夜照顾的青秋的是她，又累又困，一觉分成两次睡。半夜饿醒，他去给她觅食。四十多分钟过去了，玫瑰不打算再等。
刚走到玄关，门被人从外朝里推。
玫瑰松了口气：“再不回来，我都望眼欲穿了。”
落荆棘捏了捏她的鹅蛋脸：“过来吃吧。”
宵夜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花生米。
落荆棘不好意思一笑：“有点少，味道也没你做的好吃。”
“不少了不少了。”
对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说，能做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舀了一勺给他尝尝：“怎么样？”
落荆棘就着她的手象征式的喝了口，又把花生米放到粥里：“快喝吧，不然等下就凉了。”
看到桌上被换下来的黑灯泡，难怪觉得光线透亮了不少：“你换的？”
玫瑰咬着勺子眨眼讨赏：“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落荆棘把她扶着坐好：“厉害。”
玫瑰鼓起脸颊，不满推搡他：“应付。”
落荆棘无奈轻笑，吻上娇嫩的唇瓣，顺手牵羊把她口里的粥一并带走：“还应付吗？”
玫瑰抿了抿嘴，弧度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还行吧。”
两人听到彼此的轻笑，里头的分量有多重，对对方的关心就有多深。一天没研制出解药，青秋的危险就多一分。如释重负这四个字，与他们隔着千难万险呢。
玫瑰抱紧落荆棘，把深藏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的存在，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落荆棘轻啄她的鼻尖，吻唇的时候带着克制不住的悸动：“我又何尝不是？”
玫瑰突然不让他亲了：“何尝不是什么？你说清楚点。”
怎么能所有的情话都得让她来说呢？他就是个现成的捡漏王，时不时还来补个墙，哪有这样的？她一定要助他把之前‘情话王子’的称号拿回来才行。
落荆棘半个身子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玫瑰吃饱喝足，把他的脸蹂躏得不成样子：“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落荆棘把她的手拿下来：“想要我说，也得让我喘口气是不是？”
玫瑰改成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方便随时合拢，露出尖牙警告：“好好说哦，要是我不满意，你得重新来。”
落荆棘沉思：“给我点时间，这得好好想想。”
玫瑰脱口而出：“这还用想？你以前......”
落荆棘问：“以前什么？”
玫瑰二五添作一：“你以前......就是因为你以前不常说也不爱说，这才让我觉得你对我不够重视，三天两头就不见人影，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载，也不担心我跟别人跑了？”
四两拨千斤，整得落荆棘不想说也变得不得不说。可他的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得酝酿酝酿，还想打着商量。
玫瑰不肯依：“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嗯？”
“每天夸赞一个人漂亮，不久之后那个人就真的会变得很漂亮。”
落荆棘反问：“你是觉得自己不漂亮？”
“......”
谁能告诉她，心灵透窍的落大英雄智商为什么会突然下降了？
玫瑰抡拳揍他：“不许转移话题！”
又说：“你以前还夸我不化妆的时候是天生丽质，化了妆是仙女下凡呢。”
坏了，说漏嘴了。
落荆棘先是面露惊奇，耳后根不可控地泛起了红晕。自我征求，难不成是他在半梦半醒间说出来的？
玫瑰见他有些不对劲，又不敢与自己对视，贼胆子一起，眯眼催促他：“酝酿的时间够久了吧，赶紧夸，不夸不许睡觉！”
四目相对，他张了几次嘴，小妻子灼灼的目光期许，他还是说不出来。干脆抱她坐在腿上，不对视也许会好一些。玫瑰也不为难他，谁让现在的他是温文儒雅的男子呢？愿意为她突破瓶颈已然很难得了，至于以后嘛，再调教就好啦。
玫瑰说：“大点声哦。”
落荆棘轻点她的鼻尖：“说不清为什么，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两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玫瑰捂着红扑扑的脸颊：“以后，每天都得跟我说一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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