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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夫君我没听错吧,他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像威胁?

    玫瑰落落大方摊开手:“随意。”

    落荆棘不喜人碰,把身上的枪抛给项仲:“没了。”

    “你说没了就没了,我倒要……”

    落荆棘冷漠如冰的眼神配上项仲一言辞厉句的‘贺伦’,手伸在空中,没敢再靠近一步。

    登船后,贺伦吐了口唾沫,‘口吐芬芳’:“TNND,你刚才为什么拦我?两个被拔了牙的俘虏而已,还敢给我摆脸色搞嚣张?”

    项仲说:“究竟是谁给谁摆脸色搞嚣张?”

    “你说我?我还没指责你呢?项仲,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下属,你要是敢有什么异心,我不需要禀告上头就可以直接一枪毙了你。”

    项仲连个眼皮都没给他,贺伦急眼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可告诉你,我——”

    “项先生!”

    玫瑰来给项仲解围,“厨房在哪里,他肠胃不太好,我想给他煮点夜宵。”

    贺伦:“就他身娇肉贵?还真以为来这里是享福的吗?我告诉你,除了一日三餐,其他什么都没有。”

    项仲快步从船头走来:“我这就带您过去。”

    贺伦七窍生烟:“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滚进去。”

    玫瑰皮笑肉不笑:“好啊,你先打个样做个示范,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滚。”

    “……”

    项仲忍住笑意,突然,贺伦一个箭步冲上来,不由分说推开项仲,看似大发慈悲道,“我带你去。”

    这嚣张又粗蛮的气焰,还真是无人能敌。

    贺伦人高马大,一步顶玫瑰的三步,玫瑰则闲庭信步跟在他后头,没多久就被贺伦远远甩开。海湾中心碧波荡漾,月亮倒映在粼粼波光中,波心清亮。

    贺伦差不多到了厨房门口才发现玫瑰没有跟上来,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对头,立马折返回去。找不到人,又立马喊周围的人一起找。这鬼丫头表面看起来跟花瓶似的,实际上一肚子的鬼主意:“找到没有?”

    得到的是一片齐刷刷的摇头,被他骂:“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项仲听到玫瑰突然失踪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大老远就听到贺伦满口粗鄙之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冷着脸吩咐其他人继续搜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好啊你个项仲,是不是你把宋玫瑰藏起来的?”

    “没有。”

    “我信了你的邪!从刚开始你就跟我不对头,三番两次跟我作对,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吗?”

    “究竟是谁抢谁的功劳,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贺伦说谎不打草稿:“就是你抢了我的功劳!”

    毒蛇遇雄狮,一个比一个凶狠。

    “这天黑下来不是没有道理。”

    玫瑰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饺子,随着走动的步伐嫩绿色的葱花在灯影下一晃又一晃,雾气腾腾,“请让一让,这头自欺欺人又爱吹的牛。”

    贺伦:“……你骂谁是牛?”

    玫瑰皮笑肉不笑:“谁回答谁就是咯。”

    “你——”

    “温馨提醒,我这碗饺子刚出锅,可烫了呢,我的手都被烫了好几次,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脸也变得红彤彤湿漉漉的,尽管骂咯。”

    贺伦:“……”

    又气又愤,却被玫瑰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玫瑰转身对项仲说:“锅里还有,你去盛了吃一些,吃饱了才有精神巡视。”

    回到房间,玫瑰手里的碗被落荆棘端走,事无巨细检查她手上的烫痕,被玫瑰反手一揿:“安啦安啦,我没有被烫到,刚才只是为了骗贺伦。正事才重要。”

    登船前也不知是谁偷偷塞了个纸条给她,上头写了两个字——厨房。虽然不清楚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既然给了这个线索,俩人就决定一探究竟。

    玫瑰故意落后贺伦,在他走后又偷偷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贺伦回头找时,她又特意绕到厨房,没有人,只有砧板上放着显眼的饺子。

    他把所有的饺子都掰开,粗略一数,起码有四五十个。时间太少,她不得不掰开一个就扔进锅里。水沸腾的时候,终于发现其中的秘密。

    玫瑰把从饺子里发现的纸条合伙落荆棘,却是一张白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玫瑰用手沾了少量的水涂抹白纸,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落荆棘沉思片刻,把纸拿到煤油灯下。玫瑰忙抢过来藏在身后:“这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呢,你怎么就给烧了?万一是很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落荆棘轻刮了下玫瑰的鼻尖:“没打算烧它。”

    白纸放在灯下,浅色的红焰都快要把白纸烧着了,也不见上面有什么字。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玫瑰把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依旧没看出有什么猫腻:“要不......扔进这汤里看看?”

    落荆棘吃完碗里的最后半个饺子,连汤都喝完了:“你刚才说了什么?嗯?”

    玫瑰:“没......你怎么都顾着吃呀,不给我留点儿?”

    “不是特意做给我吃的吗?”

    “......哦。”

    纸条在手中甩来甩去,跟云朵似的轻飘飘。这人也真是的,给消息就给消息,干嘛故作什么神秘?现在可好,破不了纸条里的秘密,也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手被拎起来,玫瑰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别闹,没心情玩。”

    “不是一直想我给你洗头发吗?”

    玫瑰说谎不打草稿:“我什么时候说过的?再说了,你下手可重了,我本来就没多少头发丝,你再扯几下,我可就成秃子了。”

    边说边把额前的刘海撩起来,“你看你看,我这里本来还有很多头发的,现在都快掉光了。”

    “看不清楚。”

    玫瑰再凑近一点:“耳骨上来一点,鬓角下几分,现在看清楚了吗?”

    “还不是很清楚。”

    玫瑰压下一口气,挪近他,都快要撞到他眼睛里了:“现在呢?”

    再敢说看不清楚,她就要发飙了。

    “诶诶诶,你抱我去哪里?停下停下,我让你看我掉的头发不是带我去浴室。落荆棘!我不想洗头,又不臭,水水水进眼睛里了,咳咳咳......你要谋杀我吗?”

    第一次坐船,是因为他。

    第二次坐船,还是因为他。

    第一次给自己洗头发的时候,他的动作很细腻温柔,按摩的力度也适中。她其实也蛮想让他再帮自己洗一次的,只不过......算了,待会儿他就知道了。

    果然,他看到的第一瞬就是惊愕,紧接着就说:“我记得是月初,怎么会......”

    玫瑰故意碰他右手手肘那三道‘蜈蚣’:“大哥,你难道忘了我中间有个十月怀胎的事情了吗?啊?”

    葵水来的第一天,她的肚子又酸又胀,是最难熬的一天,洗了头就相当于雪上加霜,而且这个试验屡试不爽。生完孩子落下的病根,他不知也正常。

    落荆棘几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觉,大掌温热,暖着她的肚皮,可要是稍微移开那么一会儿儿,她就皱眉,极不舒服的哼唧唧:“你洗个头都快要把我送走了。”

    这个磨人的小姑娘。

    能怎么办呢?离是离不开了,只能继续宠着呀。

    手里捏着一张白纸条,摩挲几下。又是几帧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似乎也曾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手中,重物、密封、很神秘很厚重。也许他们考虑的方向错了,这团纸条不是告诉他们某件事,而是让他们把现在的处境或者需求写出来?

    落荆棘拧开台灯,钢笔在手中转了两圈,笔锋在笔画的流转间力透纸背,清逸、刚健、端正透着一股经年累月的沉雅。

    ---

    除了登船第一晚的玫瑰出去过一趟,接下来的几天落荆棘都没让他出去,这让拥有多动症的玫瑰有些无所事事,揪着落荆棘的袖子徒生感慨:“早知道就不把那张照片撕了,唉......”

    虽然对光头的卑鄙手段恨之入骨,可至少想念他们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聊以慰藉情思。

    项仲来的时候依旧彬彬有礼,可说话的却是贺伦:“有样东西要交给二位,或许是你们想要的。”

    同样的信封,同样的笔迹,同样的一张纸和......照片。

    玫瑰把照片置于胸口上,摩挲的力道轻而又轻,生怕刮坏了似的。

    可信上的内容可就不怎么简单了,短短三个字,可谓是万箭穿心:杀哪个?

    贺伦笑得格外放肆:“选吧,选好了告诉我,温馨提示,你们可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玫瑰一巴掌把他扇出去:“滚。”

    贺伦被打得头昏脑胀,一时没反应过来,指着玫瑰‘你’了个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玫儿。”

    落荆棘抱住她,大掌紧贴在她的额头上,像安抚暴跳如雷的母狮子。

    玫瑰又一脚踹贺伦:“落荆棘,你不要拦我。”

    “不拦你,我怎么出手?”

    拳头跟雨珠似的,打得贺伦满地找牙扯着嗓子嗷嗷叫:“项、项仲,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救我啊,信不信我跟唔唔唔---”

    两颗牙齿又飞出去,项仲侧身一闪,牙齿磕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玫瑰翻开贺伦方才得意洋洋扫视的怀表:“一个小时是吧,夫君,还有五十分钟呢,省着点力气打。等下他晕了,打起来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落荆棘说:“好。”

    力道虽有所减轻,可仍是拳拳到肉,鼻子都被打歪了。项仲象征式的拦了下,抽空还补踹了几脚。

    贺伦双手合十跪地讨饶,牙齿都漏了风:“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再打了,给我留口气吧。真、真要在这条船上闹出了人命,你们也无法收场......”

    手搭在后腰上的枪,却被项仲早先一步拿走。

    玫瑰说:“夫君我没听错吧,他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像威胁?”

    落荆棘解开缠在手上的布带:“你没听错,他就是在威胁你。”

    玫瑰把怀表塞进兜里,对着贺伦脑门就是一脚:“你哪里是惜命,分明是在送命。”

    贺伦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嘴里藏了一堆的话,说出来却只有一连串的:“唔唔唔唔......”

    玫瑰发泄完了情绪,捂着手找靠山:“夫君,手好疼~”

    落荆棘也是个厉害的狠人:“还有时间,休息一会儿用棍子。”

    贺伦:“……”

    项仲知道该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憋住笑:“落先生落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大动肝火?”

    前一秒还娇弱得不行的玫瑰立马板起脸:“你自己问他。”

    “我、我我交代……信是我写的……照片也是我偷、偷偷拿去照相馆复印的……”

    照他这么说,事情骤然真相大白——给整个青峰道观下药、偷偷运走那批军火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也难怪他会模仿光头的字,更有落太太他们的照片。

    玫瑰匀了一口气:“敢这么糊弄我们,目的是为了什么?”

    贺伦捂着鼻青脸肿得伤口,扯下嘴巴都疼得龇牙咧嘴:“我、我就想、想让你们给我低个头,就低个头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

    玫瑰活动了下手指,贺伦以为又要挨打了,只能瑟缩在墙角里一声都不敢坑。玫瑰说:“错什么躲,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我们揭穿吗?你给信就给信,偏上头的字还用这么劣迹的墨,半天都没干,还沾手。还有墨上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不对。小子,你要骗得过别人,首先要骗得了自己。”

    项仲拱手称赞:“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玫瑰回礼:“过奖过奖。”

    贺伦被项仲关在船舱里,让人紧紧盯着,不许任何人放他出来。刚开始几日,贺伦在里头大喊大叫还砸东西,把生平所有的怒火都撒了出来。那张嘴,还真是什么都骂得出来。

    有人把话传到项仲耳朵里,他听了就跟没听到似的,语气淡淡:“随他去吧,总得给他一个发泄的途径。”

    来禀告的人走前,又听到项仲于心不忍说:“他既然那么中气十足,适时减一减他的饭量吧,顺道也可以搓一搓他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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