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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敢不敢翘课跟我走?

    莫愁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把手盖在自己的耳朵上,玫瑰慢慢松手,莫愁捂紧耳朵,玫瑰打了个响指,他立马闭上眼睛,让自己尽情畅游于海的世界,不受任何拘束。

    客厅一片狼藉,陈妈妈像个疯婆子似的,操起板凳砸碎面前的玻璃茶几:“陈平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我上辈子是掘了你们家的祖坟还是灭了你们全家?这辈子要这么折磨我?”

    好几颗碎玻璃渣溅到玫瑰脚边,再近那么几分,就足以划伤她的脸。

    陈爸爸说:“我跟她早就没有任何联系了,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它!”

    白映榄把展柜上的翡翠水墨砚台高高举起,“还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是当我瞎了吗?”

    “那是我从一个工匠手里好不容易掏来的,她只是陪我去了一趟烟台。更何况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你有必要揪着它念念不忘斤斤计较吗?”

    “记得真清楚啊,细枝末节,一样不落。她在你心里是白玫瑰,不沾染任何俗气的神女。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陈平:“……”

    忽然,翡翠砚台在他的眼前碎裂,每一片都狠狠扎在他的心上,千疮百孔。摔碎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玫瑰说:“早就不该存在的东西,又何必留着堵心?倒不如摔了,一了百了。”

    这一刻的她是心狠的。

    “还吵吗?”

    夫妻俩又一次愣住,谁也没有说话。

    “吵的话把这里留给你们,我和哥哥搬出去住。等你们哪天和好我们再搬回来。不吵的话立马把这里收拾了,省得看着闹心。”

    玫瑰说话张弛有度,波澜不惊。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种霸气侧漏的人格。这股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

    玫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我给你们买了去大理的机票,明天下午三点,收拾一下就过去吧。至于回来的时间你们自己定。我跟我哥你们不用操心,快放暑假了,奶奶会来陪我们。”

    又说:“对了,机票钱很贵,你们记得转我。Double!”

    天气越来越热,人的心情也跟着兴奋,滚烫如火球。

    十月才过去,整个校园开始弥漫着考试的气息。因为九月底的时候,会有一场仲夏夜晚会。这个晚会是筱城独享。由高三的学长学姐安排人来指导高一、二的学弟学妹,小品、舞蹈、朗诵应有尽有,赢了,暑假将有一笔挥霍的资金。

    操场上,文娱委员一身雪白的运动服,扎了个漂亮的马尾,嗓音嗲嗲的:“还有哪些同学想要报名的?大家都别挤,一个一个来,想报名的都有份儿哦。”

    胡夏原地转了两圈,意有所指:“好好的一节体育课,被某些人搞得乌烟瘴气。”

    冬荷腰伤刚好,扯了一地草发泄:“该死的阿普利亚,最好祈祷一辈子别给我逮着!不然,我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胡夏踹了脚金燕:“她在说什么呢?什么阿普利亚?”

    金燕照镜子,又捋了捋新剪的刘海:“阿普利亚是有名的摩托车牌子,也是撞她的车主。”

    胡夏没忍住:“我说你的头发......”

    “是不是特别小清新,我昨天为了保持它,还特意侧身睡呢,可难受了。”

    “呵呵呵.....”

    目光又落在抱腿靠树休息的玫瑰身上,“这个呢?”

    金燕一针见血地说:“玫瑰不想说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该知道吗?”

    胡夏不可置否:“也对。”

    才刚坐下,挑衅的人来了。

    “陈玫瑰同学,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三只以神一般的速度在树下集合。

    冬荷说:“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事情,还用得着找?”

    金燕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胡夏说:“我刚想说什么味道那么臭,原来是掉进粪坑的班花爬过来了。”

    文娱委员的真名还真叫班花。

    班花的班,班花的花!

    班花本人:“......”

    之前吃过她们太多的亏,班花启动屏蔽模式,踮起脚尖:“陈玫瑰同学,关于这次的仲夏夜晚会,你想报名参加吗?”

    三只猪:“我们妹妹要学习,没空跟你争那些虚的。”

    班花这次是有备而来:“连高考都不用参加的学神,居然还要学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还有,陈玫瑰同学,听说你爸妈的感情......出了点问题,希望不会影响你的学习。”

    沾沾自喜瞅到三人惊愕的目光,矫情捂住嘴巴:“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呀,都怪我,是我多嘴了。”

    可语气里没有半点的内疚。

    有几个男同学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顿时把玫瑰家里的事摊开到大庭广众之下,议论纷纷。

    冬荷咬咬牙:“班花,你不要太过分!”

    班花得逞笑了笑,嘴上还在装无辜:“冬荷同学,你肯定误会了,我也是关心陈玫瑰同学,这才......玫瑰同学,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说出来,大家同学一场,我们都可以当你的倾听者的。”

    冬荷跟她叫板:“我信你个鬼,你个心如蛇蝎的臭婆娘坏得很!”

    胡夏偷偷说:“叉腰,抬头,要自信,回想一下玫瑰每一次做这个时的霸气动作。”

    金燕使劲的点头。

    冬荷很努力的学,却还是感觉哪里有些.......古怪,说不上来的那种。

    “别学了,当心再闪着腰。”

    也不知什么时间后醒来的玫瑰喷了些保湿水,把瓶子交给冬荷保管,“多谢班同学的好意,不过已经不用了。”

    班花遗憾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谁也不想的,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不要想那么多,专心学习。听说下个月华盛顿大学就会公开向各大中学布置考题,只希望千万不要影响你的发挥。”

    玫瑰只当她在放屁,听都没听就拿出手机在滑。

    胡夏一脸好奇:“诶?妹妹,这不是你爸妈吗?他们身后的海好蓝好漂亮,好像大理的洱海。”

    玫瑰说:“嗯,是洱海。我前些天刚给他们买了机票,估摸着时间,现在是该在洱海。”

    正在群里疯狂传递八卦消息的同学们突然停下了打字的动作。

    白映榄发了语音过来,玫瑰点开故意公放,那边的风很大:“我跟你爸现在在洱海,找了个摄影师给我们拍照。这里的风景很美,下次带你们一起过来。”

    话还没说完,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这里风大,把披肩穿好,当心着凉。是不是又在跟玫瑰语音?问问她现在有没有空,直接开视频吧。”

    白映榄笑:“你听到了,你爸让我跟你视频。有空就接,没空就算了。”

    玫瑰说:“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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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结束,所有关于他们要离婚的假料谣言瞬间不攻自破,真相也昭然若揭。手机揣回兜里,玫瑰双手叉腰,女王的气场瞬间炸裂:“这些话我只说一次。第一,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你们一个个键盘侠在网上敲字,自认为说话不用负责,可劲儿的浪费公众资源在造谣。可在我陈玫瑰这儿,说过的话就要负责!第二,我本人特讨厌校园欺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只要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敢把刀伸向我,哪怕只是吓一吓,我不会介意还你们十刀!”

    玫瑰的五官是柔美温婉毫无攻击性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比修罗王还要可怖三分。冬荷心道,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姿势的时候古怪了,欠缺那种震慑力!

    被怼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前还一脸扒到精料的同学偷偷放下手机,可有些人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尤其是班花。以前的陈玫瑰对于自己家里的事情从来都是三缄其口能避则避,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现在这个陈玫瑰不仅大方展示,还敢公然呛声。

    班花一抹假笑:“请大家听我说一句。这个话题既然是我挑起的头,就该由我来结束。因为我道听途说来的谣言而让大家起了矛盾,都是我的错。这样吧,我惩罚自己跑个八百米,算是对陈同学的道歉,不知道陈同学满不满意?”

    这句话说得真妙,以退为进,煽动不少人的情绪:“那怎么可以?班花也是关心陈同学,怕她受影响,这才过来安慰她的。谁知道被几个不识相的人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一通,现在又要惩罚自己跑步?你有低血糖,根本不适合长跑,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有女同学挑刺说:“也不知刚刚是谁说讨厌校园欺凌的,现在这个惩罚不也是其中的一种吗?”

    更有人说:“依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个聪明的脑袋和一张能讨好彭炸弹的嘴,只说不做的事情谁不会?”

    才说到‘讨好’两个字,一根棒子忽而就从天而降。

    不知是之前剑拔弩张的情绪渲染得过于严肃,还是这根棒球棍的声音太过沉响,吓得那些人接连退了好几步。尤其是刚开始就捧着班花的男同学,尖叫的嗓子都快要撕破天空。

    “TNND!一群傻帽!”

    冷笑声从铁网外传来,关之梨抱着胳膊倚在半截楼梯口,“光动嘴哪有动手来得过瘾?更何况论校园欺凌,我才是最有说话权的那个,对吧,那个谁?”

    班花陡然被她点名,战战兢兢:“是、是在问我吗?”

    关之梨猛然拔高嗓门:“你耳聋了还是失忆了,我不是问你我问谁?”

    班花被吓得花容失色:“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没用的软骨头。”

    又指了那个闹得特别凶的女同学,“你!给我把它捡过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扯动,玫瑰的目光却落在操场外一道戴了头盔的身影上,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他转身离开。玫瑰心一慌,开始跟疾风比速度。明明跑得很快,可一冲出操场,挺拔的长影就消失了。她找啊找,汗水把衣服和后背黏在一起,实在走不动路了。

    一双风格独特的运动鞋突然出现在玫瑰面前,她缓缓抬起头,一瓶水抵在她的脑门上,冰凉冰凉的:“找我?”

    又瞥见她挥动自如的手臂:“好了?”

    玫瑰把水拿走,娇小的身子扑进他的怀中:“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天被他送去医院打了石膏后,他就再没出现过。尝试着从关家兄妹口中打听他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寥寥的数语。听得最多的不过是:“荆叔叔在我家只是暂住,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在做什么。”

    落荆棘无奈,如鹰般的双眸捕捉到靠近的人影,把玫瑰往怀里一扣紧,转身就藏到了小树林的竹树下,才走了一个,又来一群,便问怀里人:“你们学校有没有个能说话的地方?”

    玫瑰从他掌下探出头,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凤眼却是极为狡猾的:“有。”

    落荆棘识破她的小诡计,把果粒橙拧开给她。

    玫瑰推开他的橙汁:“我不喝酸、不吃辣,爱吃肉。”

    抢走他刚喝过的脉动,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不带半点含糊。

    落荆棘:“......”

    忽而又莫名笑了,挑眉调戏她:“敢不敢翘课跟我走?”

    玫瑰当着他的面儿把手机关了:“走吧。”

    “不问问去哪里?”

    玫瑰突然回头,光在她的脸颊上晕染出几缕线条。摘下头盔的男人对上一双柔软如棉花的温情眼眸,她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入了夜的柏油路上灯影交接,半明半暗打在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上,疾风把玫瑰的长发吹得如荡漾开的波纹。嗖嗖嗖几声,无数的车子落在摩托车后。

    落荆棘的右脚动了下,飞驰的车子速度更快了。箍在腰上的一双手又把他搂紧了几分,两人的气息靠得很近。

    深色的眸子朝侧边看了眼,车速随即慢下来。先前被他超过的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从俩人身侧驶过,找回了呼吸的玫瑰喘了几口气,僵硬的四肢回笼了血色,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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