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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那你要告诉我呀,以后我来替你管账!

    玫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芭比娃娃你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

    “那就不许哭了,不然就不给你买了。”

    “哦……”

    还真就不哭了,“那你记得给我买哦。”

    哄个孩子而已,能有多难?她之前还生过一对龙凤胎,虽然才几个月,可还不是照样被她哄得喜笑颜开?

    帮她擦完眼泪,班花一度觉得又尴尬又丢脸,抢走纸巾:“我自己来!”

    再次对上视线,也不知谁在医院里放着歌儿,明明是很悲伤的歌,两人却像约好了似的,忍俊不禁笑出声。

    班花说:“喂,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可那支舞蹈你可以去跳,这次我绝对不会嫉妒你。”

    玫瑰可不信:“真的?”

    “哎哟,当然是假的啦。我都嫉妒你这么多年了,一时之间要我不嫉妒怎么可能?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嫉妒啦!”

    玫瑰坦诚说自己无法跳舞,班花当即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原来十全十美的学神也有弱点!这个弱点居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瞒得我们好苦啊!哈哈哈哈哈!”

    玫瑰眯眼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硬气的话:“你要是敢传出去,你的芭比娃娃可就……”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笑你,请你原谅我。”

    认怂第一人,非班花莫属。

    玫瑰欣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乖~”

    探望时间到了,玫瑰再三保证下次来一定会给她带芭比娃娃,这才得以离开。转角的时候不小心被护士的小推车撞到,玫瑰第一时间护住那些药瓶和器材,以防跌落。

    护士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手忙脚乱的。玫瑰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来医院实习吧?别害怕,只要记住一句话:为官为民,为医为生。”

    以前为战地医生时,他们每天都会默念这两句话,让自己明白身上的重担与责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玫瑰在等电梯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她身后楼梯口的小窗格子一闪即逝,步伐匆匆,走得又极快,几乎没有多少人留意。

    “小姑娘,你进来吗?”

    整个电梯的人都在等她。

    玫瑰从发呆中回神,笑着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

    整栋大楼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玫瑰走到楼梯口,看着上头的淡黄色门漆和残留的水珠,熟悉感扑面而来。她住在这里虽然只有三个月,可却毕生难忘。几乎每天都在想法设法的寻死。身上的伤口我不知有多少,可全都在抢救过来的第二的天消失无踪。

    陈玫瑰说,她体内流着的是鎏紫色的血。如同大自然的水,可以循环再造。之前的血液被妖王吸干,那么现在这具身体里是否已经流动着再造出来的鎏紫血液?

    灭火器旁有个尖角,手指一抻,轻轻划了道口子。血珠汩汩渗出来,鲜红色的液体浮动在玫瑰的眼睛里。手含在嘴里,眼神有些飘忽。

    “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爷爷眉目慈善看着她。

    玫瑰说:“我之前住......我之前的一个亲人住在楼上的VIP病房,没想到一楼之隔有这么大的变化,所以就忍不住感慨了下。”

    老爷爷依旧在笑,说:“人这一生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有点钱的,没空来陪,都会给家人选择一个好的、舒适的环境,这是人之常情。”

    玫瑰扭了几下门把,锁的很严实:“这里不给上去吗?”

    老爷爷背着手,含笑摇了摇头。

    玫瑰在包里翻找了一阵,竟然还能找到之前帮陈玫瑰办理的一张门卡,电子锁一刷,门‘滴’声响了下。老爷爷略显诧异,又看到玫瑰重新把门关上,把卡交给他:“太婆出院的时候我忘记还了,今天来看朋友,正好把它还给你们。”

    老爷爷颇为欣赏一笑:“小姑娘,想上去看看吗?”

    玫瑰指了指门上的‘温馨提示’:“总不能为了满足我一时的兴起就害得您被扣工资吧?”

    老爷爷穿着整洁、打扮得体,一看就是在医院工作的老员工。

    “这倒还不至于。”

    老爷爷用她交还的电子锁卡开了门,玫瑰也不扭捏造作,沿着楼梯上了这栋楼的顶层,也就是筱城医院设施完备、医疗引领先锋的VIP病房。

    老爷爷没有问她的亲人叫什么,也不刻意去规避什么,只说:“半个小时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谢谢您。”

    给她留了足够多的时间。

    老爷爷轻声一笑,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世间百态:“懂得为他人着想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

    VIP的病房相对于普通病房,也就多了些什么清幽安静的环境、一对一的对应服务之类的。

    玫瑰之前住在这里,心如死灰,压根就没心情留意周围的变化。这次以另一重身份过来,心境完全不一样。浑身揣着希望,光泽灼灼,有了寄托的日子没有半点煎熬。

    一个杯子突然砸在她的脚边,碎片摔得哪里都是,紧接着有个浑身狼狈的男人被撵了出来,病房里头的人捂着胸口:“滚!给我滚出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家产留给你这个败家子!”

    男人也是个暴脾气:“你就我一个儿子,不把家产留给我给谁?我告诉你,我今天来看你是我还有点良心,你既然这么不识好人心,就等着家产被我败光吧!”

    玫瑰不管闲事,随他们吵去。

    除了第一间病房在骂骂咧咧上演父子战,剩下几间都安静得跟没有人住似的,显然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走廊尽头有间房,门阖得严实。她拍了拍门框,自言自语自娱自乐:“老朋友,咱们有多久不见了?得有一两年了吧。还认得我吗?好几次被我扒拉得断了骨头。现在重新换了榫头,又上了新漆,焕然一新呀。谁还记得曾经那个伤得你......”

    门被人从里打开,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仰头看着她,突然嚎啕大哭:“妈妈,又有人要拐卖我---”

    玫瑰:“......”

    一个女人火急火燎撞开玫瑰,把小女孩护在怀里,目光尽是不善:“你是谁?敲我孩子的门做什么?”

    玫瑰说:“不好意思,走错路了。”

    女人不信,刨根问底探究竟:“这里只有两间病房,你如果分不清左右,难不成是来探望对门病房的?”

    “正是如此!”

    “对面压根没住人。”

    “......”

    被人当面拆穿谎言的滋味跟扇了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女人又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玫瑰干脆以假乱真,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全是湿漉漉的泪花:“我太婆是昨天送来的,心肌梗塞加脑溢血,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待会儿会送过来休息。妈妈让我提前来这里拾掇拾掇,再放一些太婆喜欢的花花草草,希望她醒过来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

    也不知是有相似经历还是被玫瑰声情并茂的谎言骗了,女人动了恻隐之心:“抱歉,我不知道......你别哭了,我刚刚只是吓吓你,并不会真的报警。”

    玫瑰擦了擦眼泪,见好就收:“那、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打扰你们了。”

    女人心怀愧疚,一直在说:“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的。”

    玫瑰就被她诚意满满的许诺‘送’进了对面的病房,余光扫到门框边缺了的几个角,隐隐有些掉漆,门把握上去的手感也有些熟悉,心里有无数个黑点飞驰而过。

    好的吧,这间病房才是她当初住的地方。

    不能这么快出去,怕被人起疑心。挖了坑的玫瑰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跟散步似的,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进卫生间,手敲在门上又折返。

    一闪而过的影子让玫瑰心头一颤,不露马脚转过身,捂着肚子故意说:“肚子好疼肚子好疼。”

    刚推开门,眼睛被人蒙住往后拽,肩脊撞上某人的胸口,熟悉的气息落在耳边,玫瑰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故意跟我套近乎!”

    音色切换成了粗犷野蛮的声线,当真以为她辨不出来吗?

    玫瑰故作惊恐:“你、你想做什么?不要杀我,呜呜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呜呜呜呜呜,我才十六岁,人生才走了六分之一,剩下的六分之五怎么着也得挨个边吧,呜呜呜呜呜......”

    落荆棘被她的假哭逗笑,松开桎梏:“好了,别装了。”

    玫瑰吐了吐舌头:“这句话应该还给你才是。你来这里做什么?旅游吗?”

    “看个人。”

    “哦......”

    转身就走。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落荆棘心口一震:“不想知道我看的人是谁?”

    “不要跟我说话。”

    玫瑰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离我一米、不!三米远!对,就站在那儿,不许乱动!”

    习惯性往病床上一躺,被子一盖就跟关机了似的,谁来都不理。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可她不就是个孩子吗?

    落荆棘认命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咱们摊开到台面来讲,藏着掖着只会坏人坏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

    “我有话跟你讲。”

    “我不想听!”

    “如果我非要你听呢?”

    “我捂住耳朵了,你就算想说我也听不到。”

    “真的?”

    “千真万确。”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

    又一次被当面拆穿了谎言,玫瑰霸气掀被,脚踩在床上还险些摔跤,落荆棘眼疾手快扶住她,被他推开,手插在腰上,“不要碰我!你站好了,不许吊儿郎当的!落荆棘我告诉你,你不久仗着自己长了张好看的脸到处撩妹吗?手机里都是她们的微信,你真当自己是韦小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你以前答应只跟我一个人过的,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找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呢?到处给我戴帽子!三妻四妾都快要从这里排到长城去了!”

    越骂越凶,跟个凶悍的泼妇似的。可被骂的人却一直在笑,目光里尽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情柔意:“骂够了吗?”

    “还没!等我喘够气了,再骂你一身口水!”

    小奶猫露出狮子的爪子。

    落荆棘说:“那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喝水吃点东西储些力气?”

    他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有些口干舌燥。

    落荆棘打开手机的软件:“想喝什么?”

    “外卖还可以送到医院?”

    “为什么不呢?”

    “......”

    好吧,这是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金桔柠檬要吗?”

    “我不吃酸的!落荆棘你的记忆力该充值了!我严重怀疑老天爷在人间遍洒智慧的时候,你撑了伞。”

    落荆棘又问:“辣椒炒鸡蛋吃吗?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吃辣的。那就来一份扬州炒饭?外加几份家常菜。?”

    玫瑰盘腿坐下,不置可否哼了两声。听他点了好几样菜,越来越有种吃完饭的架势,玫瑰的反射弧终于转了回来:“你要在这里吃晚饭?”

    “你不是要给你的太婆整理房间吗?我点的菜正好够你们几个人吃。”

    “……”

    那不过是她用来应付的场面话,见他真要下单,立马阻止:“别了别了,我太婆的胃不太好,医生吩咐要多休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菜。”

    “清粥和水煮菜油腻吗?”

    她定睛一看,菜单里都是淡得没油没盐的水煮菜和粥,这样黑心肠的商家,也亏得他一份还卖二十多块钱,真是想钱想疯了:“不许买,直接到店里吃还划算一些。”

    直接抢走他的手机取消支付:“你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像个渔网似的到处洒?”

    落荆棘转了下脑筋:“差不多。”

    “那你要告诉我呀,以后我来替你管账!”

    想了想又把手机还给他,不情不愿说,“你把里头重要的信息转走,不然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要点开你里头的通讯记录。”

    “你随意。”

    一般男人说这句话,无非有以下几种原因。一种是对你全身心的信任,且自己纯白得跟多白莲花似的,没有半点淤泥。另一种就复杂了,花心的男人会留心眼多准备一个手机。给女朋友检查的就清清白白,留给自己的就遍地是花花,一撩就准跟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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