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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玫瑰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一掌推开他:“看我出糗你很开心?看我担心你很得意?”

    明明有处置它的办法,偏偏就是不说。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大掌揿住她的伤腿,捏住伤口,把里头化脓的血水挤出来,刚开始是黑色的,到后面才慢慢变成鲜红色,“绣花脊熟若蟹有毒,不及时清理很容易中毒身亡。”

    挤完毒,又把她受伤的手拽过来:“莫愁,从我的包里拿酒精和棉签过来。”

    落荆棘的军绿色背包恰好在莫愁附近,他依言拿了两样东西,忽而又觉得不对,他怎么会那么听话?仿佛天生就该听从他的吩咐。

    玫瑰看到莫愁毫发无损,故作惊讶道:“哎呀,这溪水怎么突然干了呀?”

    始作俑者都在演戏,落荆棘只能配合着说:“忘了跟你们说,附近有人在抽水,你们过来前水位线已经降了不少。”

    莫愁心里一堆的疑问:“有吗?”

    玫瑰说:“好像有。”

    落荆棘言之凿凿说:“有!”

    二比一,莫愁努努嘴,那就是有吧。转头看到好几只死了个的红蟹,莫愁跟捡了大钱似的:“那今晚的海鲜大餐还有戏。”

    一心记挂着妹妹晚餐的莫愁撸起袖子就要往干地里迸,被玫瑰喊了回来:“死了的螃蟹不能吃,有毒。”

    莫愁:“......”

    莫愁泄气,活的抓不了,死的不能吃。想吃个海鲜餐咋就这么难呢?

    玫瑰安慰他说:“你今天不是抓了好多虾吗?我们可以把虾蒸、煮、炒、炸、烹,做成各种美味佳肴让外婆多吃点。”

    忽觉眼前一黑,落荆棘把她背在背上:“指路。”

    莫愁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在对自己说,手忙脚乱道:“左左左,往左边走。”

    手指的却是右边。

    玫瑰无奈扶额,一只脚动不了,她也没心力撒野:“往右走。”

    慢了半拍,莫愁酝酿了好久才说:“我的妹妹,我来背吧。”

    “她刚刚喊的是我的名字。”

    玫瑰:“啥?”

    莫愁:“啥时候?”

    落荆棘解答二人的疑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喊的名字是我。”

    玫瑰:“......”

    莫愁有些懵,脑袋里只装着几个字:然后呢?

    玫瑰故意把头靠在他的脖颈上:“差不多得了。”

    “你喊我一声夫君,我护着你理所当然。”

    玫瑰有些委屈:“谁喊你夫君你就护着谁?那我不喊了,你去护着你的莺莺燕燕吧。”

    才说两句就开始耍脾气,这什么猫性格?

    落荆棘说:“我没有莺莺燕燕。”

    “你骗谁呢?微信通讯录和QQ,随便都能翻出一个来。”

    “要是没有呢?”

    “那就是你给我另外一部新手机或者是小号。”

    落荆棘苦笑不得:“这么多天生闷气,就因为这件事儿?”

    玫瑰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到了家门口,落荆棘没把她放在门口的纳凉板床凉席上,而是送回了房间:“我的手机里的确有个小号。不过不是我的小号,是金萧晨的。”

    划开切换登录的微信界面给她看。

    一登进去,抖动的消息跟漫天飘落的雪花似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99+呀,各种群都有,最多的是美女头像,一个个又是发语音又是嗲嗲打字,听得玫瑰鸡皮疙瘩连叠起。

    只切换那么十几秒,登录的界面显示被挤下去了,落荆棘登录回自己的私人微信,立马收到金萧晨六十秒的语音:“荆哥,别乱来啊,我好不容易撩到个有钱的妹子,接下来团队的半年消费支出全都靠她了!”

    玫瑰:“......”

    一个好好的富二代,咋就成了吃软饭的了呢?

    落荆棘说:“他心甘情愿,你无需为他可怜。”

    玫瑰扶着腿挪了两下:“谁要是敢给我发那么长的语音,我一手机砸他脑门上,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落荆棘突然艾特她:“那你呢?”

    “?”

    “我不喜欢给人回短信。”

    玫瑰别过头,直接当做没听到。

    落荆棘也没多说,朝她衣柜走去。玫瑰慌了:“你要干嘛,不许动我的东西!”

    “找衣服给你换上。”

    莫愁正好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进来,听到这句话立马一水泼过去:“我妹妹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好家伙,这目光跟防狼似的。

    落荆棘一动没动,浑身都是水。他要是走开,这些水难保不会弄湿她衣柜里的衣服。

    玫瑰难得见他这么狼狈,刚忍住笑,白映榄扶着外婆从医院回来,刚进门就看到这么令人惊骇的一幕。玫瑰忙东拉西扯解释,在介绍落荆棘身份的时候,白映榄明显愣了下:“落荆棘?落王?你就是当年一战封神的赛车手落王?”

    无怪乎白映榄一时认不出他,因为当年的他年纪轻轻就是一嘴的络腮胡,逢人都是不苟言笑,被赛车粉们高高捧在天上,迄今为止,除了他的队友,还没有谁能与他说得上两句。

    玫瑰从没见过白映榄这副表情,三分娇俏,七分无措。像是见到心仪多年的爱豆,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红着眼眶,捂嘴泪水哗啦啦往下掉。

    落荆棘颔首:“著名编剧白映榄白女士,曾有幸听过您的名字。”

    白映榄被这个惊喜砸中,不敢置信求证:“你真的听过我的名字?天啊,我的偶像居然听过我的名字,怎么办,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还真被玫瑰猜中了!

    算算时间,落荆棘成为叱咤风云的偶像时,也是十六七岁的韶华,那时的白映榄已然接近四十岁了。能在这个年纪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视作偶像,该是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外婆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这才把白映榄激动不已的情绪勉强稳下来:“都出去吧,让我家的妹伢子好好休养。”

    又对莫愁说:“哪有用水泼客人的道理,道完歉赶紧给人家找件妥当的衣服换上。”

    莫愁不情不愿哦了声,挤进来的人都纷纷离开了房间。玫瑰一蹦一跳,把耳朵贴在门边上留意外头的动静。

    外婆先请落荆棘喝茶,莫愁随即过来,说找一件就真的只找一件,还是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被白映榄好一通教训,还被赶着回去重新找。

    落荆棘毫不在意说:“不必了,本来也没湿多少,吹会儿就干了。”

    乡下没有空调,只有一把大风扇摆在厅门口呼呼的吹。玫瑰站了几分钟都觉得热,更何况吹出来只有热气的大风扇。他很怕热,却没想到他能跟外婆唠嗑这么久,竟还留下他来吃晚饭。玫瑰一直知道落荆棘有魅力有灵性,却没想到不论去哪里都是老少通吃。

    饭桌上,白映榄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广陵的家常菜,就因为他一句:“很久没感受到热闹的家庭气氛。”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虾!

    玫瑰虽然喜欢吃虾,可却不爱剥皮。要么连肉带皮一起吃,要么干脆不吃。

    正犹豫吃还是不吃时,外婆突然拍了拍玫瑰的肩膀,说:“你外公生前还留了几坛果酒,就在后院的桃树下,你去挖来给训文尝尝。”

    没等玫瑰起身,落荆棘就说:“我不喝酒,也讨厌抽烟。这几年都在做些小生意,也算小有所成。今天突然过来拜访,有些唐突了,还请两位长辈不要见怪。”

    这话经不起琢磨,一推敲,越来越像是过来提亲的书面语。玫瑰一脚踩住某人的鞋,恰好有一碟剥好了壳的虾仁移到她身边,髣髴在说——多吃点,看你瘦得连猴子都比不上了。

    亲自送上门虾仁,她怎么会放过呢?

    后背突然被挠了下,他在上头写了三个字:好吃吗?好吃的话就请侠女大人有大量,先饶过我无辜的脚吧。

    玫瑰轻哼两声,把脚尖从他脚背上挪开。筷子突然掉下来,玫瑰弯下腰去捡,谁知某人快她一步,把筷子捡起来擦干净才递给她。

    外婆把他们俩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慈爱的目光并没有拆穿他们。

    玫瑰任性地说:“我还是重新换一双筷子吧。”

    说完就去了厨房。

    在厨房里来回踱步四五分钟,某人居然还没来!难道他看不懂她临走前的暗示?还是他就是故意装作看不懂?

    正要去把他拖出来时,他来了。肩膀斜靠在门边,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笑容,与方才在饭桌上的模样截然相反。呵!这变脸的动作还真是厉害!

    玫瑰那口气还没顺下去,说:“你来干嘛?”

    落荆棘一脸坦然:“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玫瑰胡搅蛮缠说:“我干嘛要让你过来?是你自己想太多,起开起开,挡着我的道儿了。”

    落荆棘偏不让,还故意靠过去,玫瑰的额头就撞上他的胸口。她揉着被撞的地方,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目光里满满都是柔情似水的宠爱。

    玫瑰被他的表情惊住了,时隔多年,髣髴黎明照进阴潮幽暗多年的深渊,让她看到了一束明亮闪耀的光。他是她的太阳,一直都是。

    “撞疼了?”

    落荆棘看到她突然红了的眼眶,心就跟下了瓢泼大雨的湖水似的,褶皱,翻卷,处处涟漪涤荡。

    上手给她揉了揉。

    熟悉的力道温柔且有力量,让玫瑰一下子大悟。紧紧攥住他的手,明目张胆的追问:“落荆棘,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位置?陌生人?朋友?妹妹?还是……”

    莫愁傻乎乎拍掉手上的碎屑:“哥陪你去。”

    玫瑰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就去水坝走一圈,很快就回来。如果外婆她们问我去了哪里,你老实回答就好了。”

    还没等莫愁说什么,玫瑰撒丫子就跑了大老远。心情好,走起路来都是蹦蹦跳跳的。

    对于她那天的话,他什么也没说,只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两下头。用她的颔首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招真高明!

    水坝附近有一栋三层楼的房子,装修简约适度,风格偏向大方祥静。玫瑰熟门熟路去找人,手里的红薯都快要被她揉烂了还是没见到人。

    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明明是他说有空就可以过来的。她现在是有空了,他倒是忙得很。

    “你在哪儿呢?”

    旁边有女人的哭声,她一下就惊了,从沙发上猛地弹起,“她是谁?”

    那头有风吹过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妹妹……我害怕……”

    冬荷才到门口就一把抱住玫瑰,好不容易刹住的眼泪又一次哗啦啦往下掉。自从看到监控里的画面,冬荷一直在做噩梦。

    “我梦见自己前世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奸邪狐狸,到处祸害人,后来被一个道士撕成碎片。还有,我还梦到有人痛了我一刀,肠子都出来了,硬生生被我塞回去缝了几针,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玫瑰心疼她:“你就是被这些梦吓得不敢再睡觉了?”

    冬荷点点头,其实还有更可怖的,她怕说出来吓到玫瑰,就没敢再多说。

    玫瑰说:“那你怎么会来广陵?是有什么亲戚在这边吗?”

    冬荷不想承认某个事实,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我就是听说广陵挺美的,就特地过来看看,权当是散心了。”

    与其在家里吓到其他人,还不去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要说美,哪里也比不上她的家乡慧州。

    玫瑰没揭穿她的小九九:“你现在住在哪里?”

    “有间民宿。不要误会哦,这个民宿的名字就叫‘有间民宿’。”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她住进这民宿,噩梦不止没有少,还变本加厉,天天晚上都有人在她的耳边闹腾,睁眼到天明。早上疲倦爬起来,声响早就没了,本以为这声响是隔壁发出来的,可当她今天早上知道隔壁是间杂物间的时候,当场就崩溃了。

    哭着跑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要不是半路碰到落荆棘,她怕是一辈子都要被困在田埂里。

    玫瑰看她一脸疲惫又憔悴的模样,握了握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不论什么噩梦,都有我帮你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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