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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她的神经什么时候是好的?”

    金萧晨见到玫瑰身后多出来的人,秒怂得像个缩头乌龟,把自己塞进头套里躲起来。奈何落荆棘的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只能笨拙憨憨的跑走了。

    玫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的奶茶被人拿走,吸管啪一声插进去,又还回来给她。玫瑰默默喝了几口,心不在焉咀嚼珍珠果肉。

    落荆棘坐在她身边,主动找话跟她聊:“不问我今天去了哪里?”

    玫瑰往隔壁挪了几下,把他当做空气,视若无睹。落荆棘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莫愁和冬荷正买了不少吃的,正腻腻歪歪凑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吃午饭,乍见到一大清早就不知所踪的落荆棘,冬荷说:“哟,这位大忙人终于肯露脸了呀,难得难得,可怎么办呢,我们没有买你的那一份。”

    落荆棘看了玫瑰一眼,脸皮贼厚说:“没关系,我跟她吃一份。”

    奶茶噔一下砸在椅子上,玫瑰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长腿男人没几步就追上来,单手就把她扛在肩上,任凭玫瑰拳打脚踢他都没有松开,甚至紧了紧手里的动作。

    公园里人来人往,他倒是没有半点忌讳。人被带上了摩托车,头盔紧随着套在她的头上:“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得发传单,没空跟你出去!”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熟悉的引擎在轰鸣,黑色的夜枭跟飞箭似的嗖一下驶走。没多久,金萧晨带了一批哆啦A梦的分身回来帮忙。用他们的话说,荆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一个小时后,玫瑰被落荆棘‘绑’到了海边。天空湛蓝,海水清澈。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好地方。可车一停,她就迫不及待跳下车,往来的方向走。落荆棘没有阻止,就这么静静跟在她的身后。

    可这个海边沿岸线怎么那么长,一眼望不到头。玫瑰气鼓鼓走了一阵,突然转过身去揍他。越打越用力,可这点力气对落荆棘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舍不得打我?再用点力,比如这种!”

    握住她的手就朝胸口砸上去,震动的频率足以证明那力道可真的不小。

    玫瑰吓了一跳,想抽回自己的手。落荆棘顺势把她拉近自己,掌心一旋,十指紧扣:“看那里。”

    玫瑰还在生闷气,背对着他指的方向,低头,宁可踢石头也不想跟他说话。

    路上经过几辆车,其中几个人突然靠边停车,举着相机一直在拍呀拍:“好漂亮的彩虹,大白天就已经金光闪闪的,到了晚上是不是会更美?”

    有人说:“这算什么?极光可比这个彩虹美多了,找个时间带你们去看看,保证你们流连忘返。”

    一听到闪闪发光的彩虹,玫瑰下意识捕捉水天相接的尽头,那里真的有一道七色的彩虹,又漂亮又会发光,光泽渐渐淡了下去,玫瑰一眼不眨的看着如此美景,使劲用眼睛把这么美好的时刻收录在眼底。

    某人却举起手,把彩虹和美人一起拍进了手机里,保存在相册一辈子。心中默念:你说你喜欢彩虹和大海,我带你来了!

    刚才夸彩虹好美的女孩子突然对玫瑰笑:“你们的情侣头盔好好看,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里买的?”

    玫瑰这才发现俩人手里的头盔,一黑一白,黑的给了自己,他是戴的却是白的。两个头盔上都有一朵艳丽绽放的玫瑰,上头还刻着——J和M两个字母。

    又来不动声色的秀恩爱了吗?

    玫瑰感觉嘴里很不是滋味,他则顺理成章的把话接下去:“不是买的,是私人订制。”

    “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他我的男朋友是个赛车迷,我也想跟他做一对专属于我们自己的情侣头盔。”

    “抱歉,我的联系方式除了我的女朋友,不打算给其他人!”

    他这么一说,女孩哈哈笑了几声,全明白了。

    他们一走,玫瑰嘟囔着说:“谁是你女朋友?”

    说等她成年的是他,说放手让她翱翔的人也是他。现在又落锤说什么女朋友?她就只想问一句:“这脸打得疼不疼?”

    “是挺疼的。”

    落荆棘毫不介意说实话,“我的确做不了那么豁达。”

    玫瑰抱着头盔,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我想吃小龙虾,超辣的那一种!”

    一个头盔而已,这小姑娘咋就这么轻易被他哄好了呢?嗯!这是个值得思考一辈子的问题。落荆棘牵着她回到摩托车旁,海边的风吹得人心情舒畅,飘飘欲仙,玫瑰张开双臂:“咱们沿着海岸线再兜一圈吧。”

    “很喜欢这里?”

    彩虹虽然消失了,可洒落在海平面上的余晖让人流连忘返,目光跟随涟漪的波动而渐渐涤荡,也流进了玫瑰的心里:“喜欢!很喜欢!”

    落荆棘说:“以后在这里安个家也挺好的。”

    玫瑰毫不留情打击他:“等你把这里买下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现在呀,请不要白日做梦!”

    “说得很有道理!”

    不会吧,他真要买?

    “我开玩笑的……”

    引擎的轰鸣在风中呼啸,心里的郁结一解开,玫瑰放弃一路过来手撑车后杆的动作,直接扑进他后背。两个头盔撞在一起,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他微微侧过头,白色头盔轻轻蹭了下黑色头盔,像是在安抚她的小情绪。玫瑰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把他抱得更紧了。

    吃完小龙虾,落荆棘又带着她上了座山。玫瑰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感觉好像之前来过。忽而瞅见有棵树上还绑着根绳子,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落荆棘比了个‘嘘’的手势,俩人手牵着手继续往上爬。一路都是花香,玫瑰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他,移不开一星半点。

    顶峰处有个观景台,观景台旁支起了个瞭望的望远镜。玫瑰眯着眼凑上去看,什么都看不到:“这东西装在这里是骗人的吧?”

    落荆棘给她调整了几个角度,再让她看。远处如叠嶂的峰峦像水墨画中的线条,一根紧接着一根。紧接着是飘来荡去的薄雾,时而密集得浓烈,时而疏浅得缥缈。

    “对于很多人来说,黑与夜是个贬义词。可对我来说,它能让我冷静,让我自持,让我冥思苦想,更让我脱胎换骨。”

    玫瑰猜,估计没有人知道他走下赛车神坛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有套过金萧晨关于他这十年来的一切,可却连他都只知道那么点皮毛。六年的悄无声息,髣髴弹指一挥间。可对他来说,想必是一次必不可少的经历。

    他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来假亦真。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实难分清。”

    风吹树叶的影子把长躯映照得孤独寂寞,玫瑰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夫君呐~过去的事儿就让它随风飘散吧,你的未来有我呢!”

    在她的心目中,他是传奇,是偶像,是正能量的刚直化身。她可以谁都不信,唯独只信他!且不论他是否被妖王利用,又或者如陈吉所说接近她只为了拿到‘宋玫瑰的灵躯’。此时此刻,他的目光里有瀚海星河,里头装着她的影子,足够她甜一辈子!

    ——

    也不知是前一天的宣传力度到位,还是免费品尝的西点打开了顾客的味蕾,一大清早,整个店就挤满了人。开店第一天就赚得盆满钵满,再累也觉得值得。

    胡夏捶完胳膊又揉腿:“你们这哪里是请我们来吃东西的,分明是要我们来当免费劳动力的!”

    冬荷刚对完账,听到这句话立马翻白眼,端着糕点往回走,金燕急哄哄拦住她,两眼发光:“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冬荷冷冰冰哼:“不然呢?我拿着刚出炉的西点出来显摆的?”

    玫瑰把花茶泡好:“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

    一群人笑开了。

    被这么一取笑,冬荷又脸红了。她的身后,莫愁特意把今天赶制出来的糕点又重做了几份,腼腆道谢。金萧晨边吃边放彩虹屁,可来劲儿的夸。

    落荆棘亲自给他斟茶,金萧晨受宠若惊:“哥哥哥,我自己来就好,怎么敢劳您大驾。哎哟哎哟,满了溢了,荆哥你可别满杯送客呀,我不说话还不行吗?我闭嘴我闭嘴!唔唔唔!”

    只剩下吃东西的声音。

    金燕见玫瑰自己没吃多少,倒是给长生喂了不少:“这小崽崽还真好玩,不仅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还喜欢吃蛋糕!”

    玫瑰给长生梳理身上的毛发:“她是个很有灵性的朋友,多跟她接触就知道了。”

    胡夏笑,扫了眼落荆棘,暗搓搓的磕糖:“依我看,不是她有灵性,而是送东西的人故意往你心口好里挑,让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

    众人齐声笑:“对!”

    落荆棘不打自招:“有这么明显吗?那你们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没有让别人把恋爱小心机用在自己身上的原因?”边说边把一块切好的小蛋糕递给玫瑰。

    这明晃晃的戳刀,却把恩爱秀得到处都是。看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却又不知如何回怼,玫瑰笑得有些憋不住了。胡夏扯了扯冬荷,想说你平常不是最会diss人了吗?怎么现在跟块木头似的?

    冬荷也瞪大眼睛: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能这么做吗?搞笑!

    一只手伸过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手的主人说:“你们也想吃马卡龙?要不我再做一份?”

    玫瑰说:“时候不早了,咱们收拾一下就回学校吧。”

    众人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看你们秀恩爱。

    这期间,有人推门进来,玫瑰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再抬头,就看到关之梨有些尴尬又无措的表情,看到落荆棘后又忙退后两步,转身就跑。

    冬荷说:“她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

    胡夏说:“她的神经什么时候是好的?”

    只有玫瑰盯着她跑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天阴雨蒙蒙,完全看不出有过年的喜庆。街头的春联和红灯笼摇曳在风中,跟丢了魂魄似的,萧瑟又清冷。

    “我滴妈耶,冷死我了。”

    冬荷跺着脚,在玄关旁把湿漉漉的鞋子换下来,冬爸爸拿了条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让你带把伞都不听,等下感冒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冬爸爸在厨房里说:“女儿不怕,爸爸正给你们煮姜茶。”

    冬妈妈忍住想要骂人的脾气,可还是忍不住嘀咕:“看看你爸爸,哪有人会在过年期间弄这种东西的?”

    冬荷的关注点则再于:“你们?”

    三颗脑袋从冬妈妈身后窜出来:“新年快乐呀!”

    冬荷惊喜万分,抱着她的小姐妹们笑:“你们怎么来了?都没和我提前说一声!”

    玫瑰故意反问她:“怎么?不欢迎呀?”

    一问完,大家都笑了。

    四个人还跟以前一样,钻进冬荷的房间里分享彼此的小秘密。

    胡夏给了冬荷一记拳头:“你个鬼丫头,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不念大学了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彭炸弹稍微透露那么几句,我们该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冬荷说:“我还在找时间跟你们说。”

    文艺青年金燕生起气来也是很恐怖的,追着冬荷到处打:“你这样做,真的很讨厌啊!当初说好我们四个人要一直在一起,还要念同一所大学的。”

    冬荷一句话打破她白日做梦的幻想:“你觉得玫瑰跟我们是同一个级别的吗?”

    正在吃瓜的玫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貌似……还真不是!”

    三个人转头就来攻击她,嬉笑打闹声不断。打到最后四个人躺在地毯上,肩膀挨着肩膀,胡夏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喉头一下哽住:“我爸妈离婚了。我跟我妈,我要跟她出国了,估计也就这个月的事情。”

    猝不及防。

    其余三人均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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