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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六章、现在的圈子,能有多少人的手是干净的?

    易拉环扯下来的时候,割掉了大半块的肉,血淋淋的场面,触目惊心。她又犯病了,瞳孔的颜色加深,手臂跟大力士一样,刹住小蔡的脖子往上拎。这丫头,下手越来越狠了。

    玫瑰眼神阴冷,跟被什么附身了,看什么都带着一股强大得怨念:“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小蔡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可她不能死,她还没把玫瑰治好。可现在得想办法让她冷静。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冷静?

    手碰到裤兜,手机里的轻音乐慢慢飘出来,低沉的嗓音跟着哼,好似在哄一个小娃娃睡觉。喜怒无常的玫瑰陡然愣住,冰冷的目光往下移,抢走小蔡的手机贴在耳边。一首歌结束,她又开始狂躁,小蔡忙给她点开,玫瑰恢复安静。往复好几次,她也轻轻跟着哼。

    小蔡摊倒在沙发上,浑身疲惫却又不敢睡:“我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嘘。”

    玫瑰居然嫌她吵,还把她赶出了房间,求小蔡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距离俞彬的事又过去了几个月,风波逐渐消停,玫瑰也开始恢复正常。

    小蔡一点点给她安排工作,低调的慈善公益他们一直都在有做,这次让玫瑰去跟小朋友相处,也希望她能跟小孩子一样尽情地玩耍。

    院长跟她开玩笑说:“你不像是经纪人,更像是她的妈妈。”

    小蔡叹口气:“我要是有这么个熊孩子。早就被我训得服服帖帖。”

    “我倒是蛮喜欢她的性格,真实、不做作。现在的圈子,能有多少人的手是干净的?”

    小蔡没再说什么。

    从学校里出来,就得赶去新剧组的开机。这次给玫瑰接了一部剧,说是家庭伦理剧吧,也不太像,更像是对青春的追溯。试问,谁的青春里没有出现过家庭矛盾呢?

    这部剧没有男女主角,所有的人,包括父母朋友在内,都是主角。他们在各自的路上发光发热,影响自己的下一代。

    导演前几天在跟大家讲戏的时候,把主旨分析得很明确。玫瑰的台词在剧里不多也不少,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也算是拔尖了吧。她有一个官方CP,这次正好请到他们在演绎剧里的情侣。

    玫瑰的角色跟她本人的性格相似——坏学生、桀骜、爱怼人、不服输。

    当她顶着鸡窝头在背台本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到处看到处喵,看到有个人拿了根棒球棍,眼前突然亮了:“能不能把它借给我一下?”

    女孩犹豫了下,随即说:“那你记得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的。”

    玫瑰满口答应。

    有了这个东西的帮衬,她在镜头面前呈现出来的状态更加立体鲜活了。演完之后,导演当即决定让她以后就带着这个东西出场。

    玫瑰说:“这是我借来的,是要还的。”

    想找那个女孩的时候,有个在剧组呆得比较长的场务就问玫瑰:“那个人是不是戴了一副酷酷的眼镜?耳朵上都是耳洞?”

    玫瑰点点头:“你见过她?”

    场务指了指拍摄地的一户人家,是古宅,古朴厚重,庭院深深:“她虽然看不见,可每次一到黄昏就会带着导盲犬出来遛弯。”

    原来她看不见啊。

    玫瑰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不是导盲棍?我得赶紧还给她。”

    场务阻止她说:“没用的。自从她看不见之后,再没有人能进去,也从来没有招待过任何人。”

    玫瑰坚持坚持己见:“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有借无还,再借就难。”

    一道朝气蓬勃的人影闪出来,目光沉稳:“要去还东西吗?我陪你去。”

    ——

    两人一前一后到的,沉舟敲了敲古宅地门,正如场务所说的,没有人应,也没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玫瑰尝试着跟里面的人沟通:“你好,我是来还东西的。前两天我在这里向一个看不见的女孩借了棒球棍,今天特意来归还的。”

    还是没有人回应。

    沉舟说:“里面有人。”

    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声音不大,可听得还是蛮真切的。

    玫瑰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把东西放在这里,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再拿进去就好了。”

    “不用了,算是送你的见面礼吧。”

    是那个看不见的女孩的声音。

    玫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了我,我也该回赠你。你想要什么东西吗?”

    女孩也不含糊:“听说你唱歌很好听,那就用一首歌来回赠就好了。”

    玫瑰想到了一首歌:“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女孩子也跟着轻哼:“......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是想起了哪个人?

    你听,这台词说得多好?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可终究是她给自己上了枷锁,把自己捆于这段无果的感情里面。

    下午上戏的时候,玫瑰迟迟不能进入状态。导演给了她调整心情的机会,沉舟问她:“是不是还在想上午的事情?”

    玫瑰摇摇头,转动手里的棒球棍:“找不到感情的一个切入点。”

    之前拍的几场戏,都是按照剧情的起承转合来的,时间线安排得很合理,突然这场戏就先拍了结尾,然后跳过中间来了开头。她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想象不出那种其乐融融的场景。

    重点是,她也笑不出来。

    沉舟把道具交给工作人员:“我们出去一下。”

    助理急哄哄地说:“可是导演说等下要补拍镜头。”

    沉舟当没听见,示意玫瑰去换装。两人出了门口,玫瑰发现有镜头捕捉过来,下意识要跟沉舟拉开距离。后者把她拉回来:“你是想让人看出我们不睦吗?”

    玫瑰反问:“我们有睦吗?”

    刚说完两人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沉舟把手伸出去,玫瑰就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一蹦一跳上了沉舟的车,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剧组。在他们没留意到的地方,一辆路虎默默跟了上去。

    “我们要去哪儿?”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玫瑰摇摇头,沉舟就说:“那就好。”

    玫瑰:“......”

    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夜晚下的比赛应该很值得怀念。”

    沉舟正在打转向灯:“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玫瑰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心血来潮而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明明晚上没有骑摩托车的习惯。

    两人一路上很安静,一来是沉舟话少,二来两人都喜欢清静的气氛。不用说话,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三嘛,有了轻音乐做辅助,能消弭很多小动作的响声。

    玫瑰开了窗,眼睛被风吹得有些迷糊,盯着后视镜扫了眼,突然把头缩了回去:“有人跟踪我们。”

    沉舟‘嗯’了声,显然已经发现了:“坐好。”

    前方是交叉的十字路口,绿灯还有最后十秒。沉舟踩尽了油门,打算把尾随的白色路虎甩掉。最后五秒,倒数橙色的3,2,1。黑色的车子跟箭雨似的飞过去,白色的路虎瞬间淹没在车水马龙中。

    玫瑰给他竖起大拇指:“赞!”

    没多久,车子停在一家公寓楼下。这片区域的公寓算得上是高端人士的住所。管理极严,除了户主和家人,其他人进入前都得有户主拿着身份证登记完后才能把人领进去。玫瑰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是带我来见家长吧?”

    公寓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基本都是在家里化完妆直接去的现场。不论是吃饭还是喝水,能从家里带,就从不吃剧组准备的。别人碰不了他的东西,否则就会得到一张张阴沉的冷脸。现在居然带她回他的公寓,可见这的是存了心要做些什么。

    玫瑰心一紧,掌心开始冒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一直在往后退,脸部开始抽搐,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她:“走,拿着这封信去找你的小蔡阿姨。是妈妈没用,她会帮你的,她一定能帮你脱离苦海......”

    然后就听到一阵砸门声,很吵很吓人,空气里除了灰尘就只剩下浓烈呛鼻的酒味。是谁在尖叫?是谁在大声呼救?是谁在默默地哭泣?

    一条木棍打下来,雨水浸染了凶残的一幕。

    有人把她抱在怀里,很温暖很阳光,身上都是太阳的味道:“没事了,有哥哥在呢。”

    莫愁抱着她,嘴笨不会说话,就像小时后那般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你已经变得很强大,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没有人了。”

    玫瑰捂着胸口,一直喘着气。沉舟按照小蔡的千叮咛万嘱咐,点开置顶的一首歌。旋律很轻,沉音哼出来时却带了一股男人的阳刚,跟钩子似的,缠人心弦。

    玫瑰握着手机,身体发颤也要捏着,死死地捏住。

    冬荷说:“先把玫瑰抱进去,不要被别人拍到。”

    进了门,玫瑰的紧张晕眩感好了不少。沉舟抱歉说:“怪我,应该提前把这个惊喜告诉你,又或者是安排其他的地方让你们见面。”

    莫愁急忙解释道:“这也怪不了你,沉先生,你不知道妹妹对陌生的房子有强大的恐惧。”

    冬荷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不姓沉。艺名叫沉舟,你就不能把后面一个字加上吗?”

    沉舟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

    冬荷的笑容意味深长,沉舟淡定的别过脸,可心里还是一阵的觳觫。

    冬荷问他:“沉舟先生,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妹妹,是不是真像外界所说的对我们妹妹有意思?”

    这语气像极了过年回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啥时候生孩子’......一般人都招架不住,最后只能不耐烦的躲。

    沉舟很认真地说:“我跟你们一样,也想好好地保护她。”

    冬荷听明白了,这是一份没有添加了任何杂质的友情。

    花了好几个小时,玫瑰总算清醒了:“哥,你怎么来了?”

    莫愁扶她起来:“本打算先给你个惊喜,结果现在变成了惊吓,还连累你旧病复发了。”

    玫瑰捂着晕乎乎的脑袋,顺着他的话说:“是的咯,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吓我?”

    莫愁一根肠子直到底,举双手投降:“再也不敢了。”

    玫瑰嘴角有些白,还是挂着笑说:“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也不敢开。”

    “......”

    不是让你开玩笑。她这个哥哥,也不知道当初使用了什么办法把冬荷追到手的。

    刚想到她,冬荷就小心翼翼探头进来,瞅见玫瑰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玫瑰笑了笑:“都可以。”

    餐桌上的四菜一汤都是玫瑰喜欢的菜式,都是冬荷炒的。莫愁自豪得挺了挺胸脯说:“为了今天,她特意在家里练习了一次又一次。手都伤了好几次。”

    冬荷踩了他一脚:“你别说话!”

    又对玫瑰说:“我只是切菜不小心,你别放在心上。”

    玫瑰默默尝了一口狮子头:“味道挺不错的。”

    冬荷脸上一喜,把所有的菜都堆到玫瑰跟前:“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夹菜的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莫愁满是歉意地朝沉舟笑了笑,把筷子上的鸡腿谦让给他。沉舟看了眼碗里的鸡腿,默默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沉舟送玫瑰回剧组的时候,玫瑰盯着窗外发呆,隐约听到了点声音:“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沉舟问她:“是因为原生家庭吗?”

    玫瑰装傻:“你在说什么?”

    “是因为原生家庭才让你无法入戏的吗?”

    一整个下午的相处,沉舟真切感受到玫瑰与莫愁和冬荷的疏离。也不算疏离吧,就是走不到心里去。莫愁和冬荷都燃着百分之百的热情,可玫瑰的外围堆起了一堵墙,火根本烧不到她半点儿。不论莫愁和冬荷怎么的靠近,始终燃不了她这块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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