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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只有弱者才会告状!

    宋京摇摇头,把袖子撸上去,拧开水龙头把整个脑袋冲洗了个遍。水珠晶莹剔透,从额头沿着脸颊滑落脖颈,浸湿外头的衣衫。墨黑的短发甩了几下,精瘦的长躯简直能迷倒万千少女。

    “卧槽!你这个芳心纵火犯!赶紧停止犯罪!”金子一拳头撞他,手架在他的脖子上,“记住,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汶川地震后,他们迅速赶来前线。一个是想把现场的第一手情况连线到电视台,另一个也则是过来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宋京没搭理他,不动声色侧身,金子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喂,你信不信我跟沉舟吐槽你欺负我,让他把你抓到牢里关个十年半载?”

    “只有弱者才会告状!”

    宋京比金子高出一个头,斜睨的眼神有种与生俱来的淡漠,“更何况沉舟扮演的角色是个缉毒警察!你不是特喜欢缠着他吗?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

    金子:“……”

    怂得很千年王八似的:“我要是真干了那种阴损害人的勾当,不用他来,我直接以死谢罪!”

    本来他们在一起就已经是跨越了很大的禁忌,现在好不容易享受到一抹幸福,他没有那个胆子再切断两人所有的联系,不然他会死得很惨!

    没有丝毫的夸张,沉舟那性子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明明小时候粉嘟嘟嫩娇娇的,长得那么可爱,谁知道长大就是个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还格外记仇!

    重归于好后,他可是咬牙切齿警告过金子:“许萧晨,你要是再敢动半点离开的心思,可别怪我把你绑回来,亲眼看着我结婚生子!”

    这股狠劲儿也是没谁了。

    金子一身鸡皮疙瘩,为了保命,他还是认怂一点比较好。毕竟撒娇女人最好命!这句话怎么咂摸得那么奇怪?

    转眼的功夫,宋京那小子又不见了。他汗颜,这都奔四的老男人了,怎么腿脚还那么利索矫健?服老个老不行吗?

    呜呼哀哉,不情不愿拿了俩盒饭去寻人:“老宋,吃完饭了!你还是个孩子吗?吃饭要人喊,是不是等下还要我把饭菜喂到你嘴里?”

    宋京躲在地上,不知又在扒拉着什么。

    金子大老远就冲过来:“这下面埋着人吗?别愣着赶紧救人啊!”

    等他扒拉好大一个坑,才听到身旁的宋京说:“她来了。”

    “谁啊?你今天怎么一直神神叨叨的,一会儿一个样,就不能给我正常点吗?”

    宋京还是没理他,手指摩挲平安符上的咒文:“我是宋京,她是不是来了汶川?”

    打的是冬荷的电话,接的人却是莫愁:“没有。”

    电话挂了。

    这个电话让宋京更加确定,玫瑰来了汶川。并且就在这附近。

    金子看他很不对劲,一举一动的气息很沉很重。又瞅见他握在掌心里三根手指不到的平安符,拍手道:“好嘛,我昨晚刚问你平安符哪里去了,现在找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你?哎呀,这么说也不对,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被幸运神眷顾的!可怜我们这些小喽喽,只能待在你们金光灿灿的锋芒下夹缝生存。可悲啊,可叹……”

    宋京打断他:“几个小时前这里是不是有余震?”

    “应该是的吧,诶诶诶你又要去哪里?都佩服死秘乐,辛苦一天了体力还那么好?你又找什么?”

    宋京逮着人就问:“这里的人有没有被救出来?多少人?有没有女人?”

    被追问的人都一脸懵,支支吾吾回答着各种答案和不确定:“有的吧,好像救出一对母女,女的死了,小孩还活着,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金子好久没见到他这个样子,髣髴温暖的太阳一下变成活火山,稍不注意就会爆发:“看着我,深呼吸。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先放开人家老乡,他都被你吓到了。”

    宋京松开男人的桎梏,只见金子眼前闪过一阵龙卷风,黑影模糊的像飞速闪过的镜头,没给金子留下半点可以反应的时间。

    这老男人在干嘛呢?像野熊刨坑似的一直不停地挖呀挖。不知疲倦的模样,跟疯子似的。他过去劝道:“这里的人已经被救了,你不要再浪费功夫在这上面。我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倔?我都说了没人你还在挖,你大爷的,你是想把手都搞残废才肯罢休是吧?”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金子越劝说越气,直接劈手一砍,把人敲晕带走。搞笑,就不信治不了你。

    再说另一头,玫瑰发现平安符不见了,立马回头找。轩宇不放心她也陪着跟过来:“你要找什么?珍珠耳环?发夹?项链?还是其他的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找。”

    玫瑰的注意力全都在脚下的地板上,死盯盯的眼神髣髴要把地面灼出一个大洞。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究竟把它掉在哪里了呢?

    耳边跟有噪音似的,一直闪过昨晚那个说话跟神婆似的老太太的话:“这东西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趁早扔了吧。对你对其他人都好。”

    她的内心在抗拒:不!我不要!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不想弄丢它!一点儿也不想!

    可怎么会突然就找不到了呢?难道被余震的沙石掩埋了?对!其他人碰不了它,也只有这种可能!

    玫瑰在夕阳消失的尽头,又开始扒拉被晒得发烫的干巴巴泥土。轩宇看着他苍白虚弱的脸色,身体还在发着烧,缓着声劝道:“你现在情况非常的不好,听话,先跟我去一趟医院吧。再贵重的东西丢了也是它的宿命,以后会有更好的来陪你。”

    玫瑰扯着沙哑的嗓子说:“你不懂!它是我的心头血是我的命!少了它我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了……”

    轩宇沉默良久,道:“因为它是那个人送给你的念想吗?可你们是……又何必这么苦苦危难自己呢?执念太深,终究伤人伤己。”

    玫瑰现在根本听不进什么心灵鸡汤:“你不会懂的!”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只会站在另一个角度剖析问题。自以为通透世故,其实不过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我事事追求完美,这么多年什么刀山火海没有走过?可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够活得像自己。可以任性耍脾气,爱咬人会爆粗口。说话随心所欲,知世故而不世故。

    在这个平平凡凡的世界里,她只想与一个人拥有这种天长地久。可最后却只是痴心妄想。就算是妄想,她也可以自己偷偷的想,偷偷的念。起码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谁也阻止不了他。

    轩宇也不知是累了一天还是怎么的,心里一团怒火被她的‘你不懂’点燃,手劲一狠把她敲晕:“有些东西就跟人一样,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找不回来的。你要做的就是该珍惜眼前人。”

    可他忽略了玫瑰坚韧不拔的执着。早知道玫瑰是什么品种?拥有什么样的属性?那些刺可不是白白长出来的:“我不想见到你,请你滚出去,谢谢!”

    眼不见心不烦!

    把轩宇赶走后,她开始拆扯点滴瓶子,迫不及待要赶回去找平安符。可她知道,那臭小孩肯定坐在帘子外守着。这个临时救护站设备比较齐全,周围都是遇难后受伤救治的人。

    已经是晚上,灯火通明。好多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说着彼此的经历,家庭,事业,还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轩宇打了两份饭,特意申请给玫瑰拿了两只鸡腿,好让她补补身体:“我可以进来吗?”

    这一小隔间用帘子隔开,勉强算是一间小病房,里头放了张床和基本的卫生用品,如果有特殊需求,可以随时找负责照顾他们的医护人员。

    问了几声都没有人理他,轩宇也不气馁,反而温柔地说:“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该吃的还是要吃。明天咱们得去另一个地方救人,可如果你再这么不吃不喝,怕是得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你甘心吗?”

    丫丫急匆匆赶回来,大老远就听到轩宇的话,神经一绷:“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轩宇把白天的事言简意赅说了个遍,丫丫静默了会儿,说:“我应该知道不见了的是什么。”

    轩宇问:“是什么?”

    是什么的答案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劝说玫瑰把东西吃下去。

    丫丫摇摇头说:“没用的,除非你把那个平安符找回来,不然她宁可饿死也不会吃的。”

    轩宇握紧餐盘,骨头咔咔咔地响:“找不回来就是找不回来,她就算再难过,也得为自己的考虑。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东西而要死要活,这不是我认识的陈玫瑰!”

    丫丫想说什么,被冲动的轩宇揭开长帘后也不由得噤了声——玫瑰不见了!

    此时的玫瑰在离开救护站后,凭着模糊的路线和微弱灯光一路强撑着去找平安符。心越是着急,走得就越慢。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前头的路分裂成好多条,她变得无法抉择。

    脚下被石头一绊,她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沙砾擦在脸上,痛是真的痛,火辣辣的,让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可她不能这么认输,心里默默地在给自己打气:玫瑰你是最棒的。赶紧站起来,得快点找到平安符。不能让其他人担心。尤其是他。

    叮叮叮——

    什么声音好吵?都不能让她再继续鼓励自己。哦,是她的手机铃声呀。她倒是想接,可手上没什么力气?

    要不还是不接了吧?万一是莫愁他们打来的,被他们听出自己有气无力的样子,可会担心了。可如果不接,他们更加担心怎么办?

    诶,这时候好需要一个人过来帮帮她。不用说很多话,只需要告诉他们……

    “她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嗯,对,就是这句话。可为什么说话的人沉音这么熟悉,还有这一深一浅的呼吸,跟某个人真的太像了。

    手在空中胡乱的动,软绵绵的身体被抱在一个宽大温暖的怀里,长着胡茬的下巴摩挲她的脸颊:“发烧了还跑出来?”

    她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的!只有在梦中他才会出现,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玫瑰瘪嘴,脑袋像猫一样埋进他的颈窝里,深深汲取属于专属于宋京身上的气息:“我来找东西呢,你知道吗?你送我的平安符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找到。我猜它应该是被埋在废墟底下了,你得陪我去找……”

    “真不是故意扔掉的?”

    “我没有!”

    玫瑰最害怕听到他怀疑的声音,“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我一直戴着它,就算老奶奶说它是个不详的东西我也没有产生过一点点丢掉它的念头。它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不想把它弄丢……”

    “不是最后一份。”

    怎么可能不是最后一份?

    话还没脱口,脖子上多了个熟悉的触感。玫瑰的手被宋京握紧,然后碰了碰平安符柔软的符文。她欣喜若狂,好像抱着他狂亲。

    可这个念头只能起,不能做,被道德伦理深深桎梏在行动里。他们是表兄妹呀!表兄妹怎么能谈恋爱怎么能结婚呢?

    可转念又一想,这是在梦里,梦里放肆一下又有谁知道呢?

    玫瑰抿了抿唇角,歪头难受说:“啊,好疼,怎么突然这么疼……”

    宋京关切低下头,就在这个时候,玫瑰趁机仰头亲了下他的侧脸,完美的轮廓让人沉迷,怎么都移不开眼睛:“哈哈哈哈,在梦里果然能随心所欲,太棒了!”

    宋京愣了一会儿,看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玫瑰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儿:“哈哈哈哈,当然知道呀。我不止亲你脸,我还敢......”

    身上莫名来了劲儿,抱着他的脖子,在淡淡青黑的夜色中准确无误找到某个人的嘴,直接亲上去。触电般的温柔,像是找到了身体缺失的某个契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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