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欠我的已经还了，不想再写检讨就别再过来！
宋屿跟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转眼就到实验楼，那里有个人，高高瘦瘦，夕阳的光透下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泽。
他听到了脚步声：“东西呢？”
宋屿抛了两样东西出去，他没有转身，一手接住一样。把彩虹色的糖果扔进垃圾桶，直接拆烟，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周边开始云雾缭绕。兴起时，还把口中的白雾喷到宋屿脸上。
少年的嘴脸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半张侧容棱角分明，三分成熟七分青涩，这样的轮廓最是人间留不住。
少年说：“还不走？还想被抓？”
宋屿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全都是闪闪发亮：“我爸爸跟我说过一句话，你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这个世界需要你。预想你想要的未来。创造你的梦想人生。看到它！感觉它！相信它！”
少年的嘴脸带着三分轻佻七分漫不经心，眼峰讥讽：“需要我？这个世界？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嘴里的泡泡糖吐在地上，黑色的运动鞋踩在上头，把泡泡糖碾得不成样子。
宋屿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
少年看了她一眼：“……你这一番长篇大论的话不是用来说服我的吗？”
“我没有必要说服你。”
少年转身，还没看清楚他要做什么，宽大的T恤迎风飞舞，人就已经利落的翻墙：“欠我的已经还了，不想再写检讨就别再过来！”
宋屿没说话，盯着他消失的背影站姿未变。
身后有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我的屿女神，你跑、跑这里来做什、什么……要不、不是我把你的身影、影深深嵌入我的脑、脑海，怎么能这么快、快就找到你……”
说完还要来进一步的动作，手刚伸出去就被一个书包挡得严严实实，陈潮一脚踹得他人仰马翻。
回去的路上，姐弟俩并肩走却一直没有说话。进地铁的时候人来人往，他们走得有条不紊，搭乘回家的线路是二号线。
陈潮的手机响了：“大舅让我跟你说，他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宋屿掏出手机，拨通了冬荷的电话，面不改色撒谎道：“舅妈，大舅跟我们在一块儿呢。是的，芙蓉中路这边还在堵车。我给你拍个照片吧。”
那头的人相信了，不用她拍照。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提醒他们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刚好有两个空位，宋屿牵着一个软萌的小朋友坐下，陈潮就站在她旁边，说：“大舅说他在茗茶道，菜已经点好了。”
宋屿嗯了声，转头跟方才跟她道谢的小朋友微微一笑。
车厢里并不安静，对面是一家四口，老大老二在抢一个玩具，老二抢不过老大就哭，妈妈就骂老大，老大找爸爸，一时间这头的车厢燥得不可开交。
地铁的空调呼呼落在宋屿身上，驱赶还残留在衣服上的余热。
接连过了两个站，车厢里的人下了一大半，尤其是吵闹的一家四口走了，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宋屿说：“想知道什么就问。”
陈潮说：“我没什么想问的。”
宋屿说：“机会只有一次。”
陈潮按捺不住：“不应该是你主动向我解释的吗？”
话里宋屿听出了委屈。
宋屿拨弄手机上的红绳挂件：“他帮我一个忙，我欠他一包烟。扯平了。”
“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质问的语气。
“前两天，你差点被一条母猫看上，躲不过去只能狂奔十公里的时候。”
陈潮脸色黑沉沉的：“停停停，这事略过。挑重点说。”
“讲完了。”
“哪里讲完了？他帮了你什么忙？你为什么又欠他一包烟？”
“到站了，下车。”
“你不说就不许下车！”
“陈潮，好狗不挡道。”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狗。”
“嗯，你是只连猫都会看上的公猫。”
“……”
要看车门就要关了，宋屿一把把陈潮拽了出去，有惊无险。
陈潮捂着胸口：“你疯了吧宋老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直呼宋屿的名字，还往里头加了个老字，就因为宋屿比他要出生。
宋屿把他扯上升降梯：“我饿了。”
茗茶道在一号口，姐弟到包厢的时候菜也上来了，说饿的宋屿还没开始吃，陈潮就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怎么弄得自己好像饿死鬼投胎？”莫愁给姐弟俩夹菜，顺便给身上的酒气散散味儿。
这也是他不敢回家的原因。
蛋糕店的名声越来越响，却丝毫没有开分店的打算。一来是怕自己太忙没办法照顾妻儿老小，二来自己的确不会应付那些什么上面的人。但是认识了几个朋友，偶尔出去小酌几杯。
这不，今天提前把做好的蛋糕买完，约了朋友出去喝几杯。谁知一下喝得有点上头，浑身酒味。加上有人带了些女孩子过来，他忙不迭逃之夭夭。
宋屿在他衣服上拿下一根长头发，揉了揉鼻子说：“大舅，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莫愁一脸惶恐：“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味儿不仅没散，还多了香水味。这回去被冬荷发现，他真真是死路一条。
陈潮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还能怎么办？找个地方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呗。”
莫愁恍然大悟：“对对对！我现在就去买。”
宋屿说：“要是舅妈问起来，怎么回？”
陈潮说：“这还不简单？就说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撒了一身的面粉，浑身脏兮兮的，就换了身衣服呗。”
蛋糕店里有备着衣服。
三个人吃完东西就去了蛋糕店，人算不如天算，冬荷居然在店里。
莫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里慌张的跺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来抓我的？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陈潮在后头翻了个白眼，自动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宋屿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进店，脸上是疲倦中带着轻松：“舅妈，我们回来了。”
冬荷正在厨房里忙活：“回来了，饭吃了嘛？”
“嗯，路上解决的。陈潮一直嚷嚷着饿，就买了几个梅菜扣肉饼。”
背锅的陈潮：“……”
“行行行，你们快去洗澡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对了，你们大舅呢？”
正准备从宋屿身后窜上楼的莫愁陡然被喊，整个人僵在半空中，姿势诡异。
宋屿没有丝毫的紧张，张口就来：“在停车，一会儿就来。”
“停个车要这么久？”
边说边掏手机要给莫愁打电话，“姐弟俩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去呀。”
陈潮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拿走她耳边的手机，成功将拨出去的电话摁灭：“大舅手机没电了，你打了也没人接。”
宋屿感觉陈潮的眼睛在空中瞟了自己一眼，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就听到陈潮说：“不过我这里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今晚一定要解决。”
宋屿：“……陈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陈潮没被她威胁，挺直腰杆，嗓门比平时大了好几倍：“舅妈，宋屿早恋了。”
冬荷：“！！！”
第一个反应是：“和谁？”
陈潮耸了耸肩：“问当事人呗。”
冬荷的心情全都表现在脸上，嘴里嘟囔着说：“我就猜到迟早有这一天……”
这对姐弟俩髣髴天生就是来考验他们的。姐姐宋屿从小就对各种边缘性的东西很好奇，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一次，附近的街区搬来了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个花心大萝卜，来买蛋糕的时候被路过的宋屿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忍不住要对她下手。
宋屿直接对他说：“你要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愣了下，宋屿继续说：“不过你那方面应该有问题，可以去检查你的前列腺。”
男人：“……”
当时买蛋糕的人全都听到了，有素养的人都憋出了内伤，实在憋不住的捂着嘴在笑。
早知道，这个时候的宋屿才多大？不过七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反观弟弟陈潮，真的就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没让冬荷操一点儿心。
曾经冬荷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就不停地买书回来，学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有用，还差点把自己逼疯。
真正让她全盘皆输的，是宋屿的一句话。她当时起来上厕所，睡得还有些懵。就看到隔壁房间有灯，推门进去看到了顶着鸡窝头的冬荷：“舅妈，您不是学习的料，快睡吧。”
冬荷当场就：“……”
那些书现在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个星期刚清理出来送人。
——
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
书桌前坐着莫愁，莫愁旁边站着冬荷。书桌对面是即将接受审讯的宋屿，至于陈潮，他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包瓜子，嗑得贼香。
莫愁已经把脏衣服换了，穿着睡衣打了好几个呵欠。冬荷瞪他一眼，莫愁立马把哈欠连天的嘴闭上，板正脸孔，像包公一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手里就差个审讯的木板。
宋屿说：“我没谈恋爱。”
莫愁立马跟冬荷说：“你听见了，小屿是不会骗人的，她说没谈恋爱就一定没谈恋爱。”
冬荷又瞪了他一眼，莫愁赶紧噤声不敢多说一个字。
冬荷说：“陈潮，你过来说。”
陈潮吐掉口里的瓜子，悠哉悠哉躺在沙发上：“我也不清楚，就见她跟一个男的在实验楼，也不知道说什么，偷偷摸摸的。”
所有人都在等宋屿的解释。
宋屿点开手里，找到一张照片，对于三个人来说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尤其是陈潮：“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宋屿给他一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眼神：“心里没鬼，怕什么？”
这下好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这张照片上——一个穿着铆钉裙的女孩拿着个大喇叭在天台跟陈潮表白。
最搞笑的是，这个女孩跑错了学校。
陈潮：“……”
冬荷觉得自己的脑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扶着椅子坐下：“等等，让我缓一缓。”
莫愁给她按摩：“要不今晚先这样？孩子们明天还有课……”
冬荷摆摆手，姐弟俩解放了。
刚从书房离开，陈潮追上来问宋屿：“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宋老屿，你敢早恋试试？看我不剁了他！”
宋屿置若罔闻，跟个没事人一样：“把作业写了，明天要交。”
“你的作业凭什么要我来写？不对，咱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
“你不写的话，明天我就要罚站。”
“呵呵！罚就罚！”
“那我就不告诉你今晚爸妈跟我说了什么。”
“……你威胁我，宋老屿！”
“写不写？”
“写！”
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宋屿在他不情不愿摊开作业本后，拿着桌上的薯片塞给他一口：“他家里有妈妈的照片。”
陈潮不以为然：“切！妈妈当年那么有名，有她的照片一点也不奇怪好不好？”
“是妈妈跟他的合照。”
陈潮停下笔，眼睛咕噜转了两圈，明白了她的画外音：“你的意思是说……”
宋屿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你配合我。”
“怎么配合？”
“搞定他。”
“……你还真想跟他谈恋爱啊？”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从他嘴里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陈潮坚决反对：“据我所知，你的美人计对他不管用。”
“管不管用不是你说了算，是结果说了算。”
“……宋老屿，你还真打算用美人计？”
“不到万不得已。”
“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是你先说的，我只是在配合你。”
“……”
姐弟俩再次不欢而散，当然，在陈潮被赶出来之前，还是被迫帮宋屿写完了两张语文试卷，三道数学大题，四页英语作文。
现在才是高一，属于高中生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他听到了脚步声：“东西呢？”
宋屿抛了两样东西出去，他没有转身，一手接住一样。把彩虹色的糖果扔进垃圾桶，直接拆烟，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周边开始云雾缭绕。兴起时，还把口中的白雾喷到宋屿脸上。
少年的嘴脸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半张侧容棱角分明，三分成熟七分青涩，这样的轮廓最是人间留不住。
少年说：“还不走？还想被抓？”
宋屿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全都是闪闪发亮：“我爸爸跟我说过一句话，你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这个世界需要你。预想你想要的未来。创造你的梦想人生。看到它！感觉它！相信它！”
少年的嘴脸带着三分轻佻七分漫不经心，眼峰讥讽：“需要我？这个世界？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嘴里的泡泡糖吐在地上，黑色的运动鞋踩在上头，把泡泡糖碾得不成样子。
宋屿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
少年看了她一眼：“……你这一番长篇大论的话不是用来说服我的吗？”
“我没有必要说服你。”
少年转身，还没看清楚他要做什么，宽大的T恤迎风飞舞，人就已经利落的翻墙：“欠我的已经还了，不想再写检讨就别再过来！”
宋屿没说话，盯着他消失的背影站姿未变。
身后有气喘吁吁的声音：“我、我的屿女神，你跑、跑这里来做什、什么……要不、不是我把你的身影、影深深嵌入我的脑、脑海，怎么能这么快、快就找到你……”
说完还要来进一步的动作，手刚伸出去就被一个书包挡得严严实实，陈潮一脚踹得他人仰马翻。
回去的路上，姐弟俩并肩走却一直没有说话。进地铁的时候人来人往，他们走得有条不紊，搭乘回家的线路是二号线。
陈潮的手机响了：“大舅让我跟你说，他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宋屿掏出手机，拨通了冬荷的电话，面不改色撒谎道：“舅妈，大舅跟我们在一块儿呢。是的，芙蓉中路这边还在堵车。我给你拍个照片吧。”
那头的人相信了，不用她拍照。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提醒他们早点回家。
挂了电话，刚好有两个空位，宋屿牵着一个软萌的小朋友坐下，陈潮就站在她旁边，说：“大舅说他在茗茶道，菜已经点好了。”
宋屿嗯了声，转头跟方才跟她道谢的小朋友微微一笑。
车厢里并不安静，对面是一家四口，老大老二在抢一个玩具，老二抢不过老大就哭，妈妈就骂老大，老大找爸爸，一时间这头的车厢燥得不可开交。
地铁的空调呼呼落在宋屿身上，驱赶还残留在衣服上的余热。
接连过了两个站，车厢里的人下了一大半，尤其是吵闹的一家四口走了，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宋屿说：“想知道什么就问。”
陈潮说：“我没什么想问的。”
宋屿说：“机会只有一次。”
陈潮按捺不住：“不应该是你主动向我解释的吗？”
话里宋屿听出了委屈。
宋屿拨弄手机上的红绳挂件：“他帮我一个忙，我欠他一包烟。扯平了。”
“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质问的语气。
“前两天，你差点被一条母猫看上，躲不过去只能狂奔十公里的时候。”
陈潮脸色黑沉沉的：“停停停，这事略过。挑重点说。”
“讲完了。”
“哪里讲完了？他帮了你什么忙？你为什么又欠他一包烟？”
“到站了，下车。”
“你不说就不许下车！”
“陈潮，好狗不挡道。”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狗。”
“嗯，你是只连猫都会看上的公猫。”
“……”
要看车门就要关了，宋屿一把把陈潮拽了出去，有惊无险。
陈潮捂着胸口：“你疯了吧宋老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直呼宋屿的名字，还往里头加了个老字，就因为宋屿比他要出生。
宋屿把他扯上升降梯：“我饿了。”
茗茶道在一号口，姐弟到包厢的时候菜也上来了，说饿的宋屿还没开始吃，陈潮就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怎么弄得自己好像饿死鬼投胎？”莫愁给姐弟俩夹菜，顺便给身上的酒气散散味儿。
这也是他不敢回家的原因。
蛋糕店的名声越来越响，却丝毫没有开分店的打算。一来是怕自己太忙没办法照顾妻儿老小，二来自己的确不会应付那些什么上面的人。但是认识了几个朋友，偶尔出去小酌几杯。
这不，今天提前把做好的蛋糕买完，约了朋友出去喝几杯。谁知一下喝得有点上头，浑身酒味。加上有人带了些女孩子过来，他忙不迭逃之夭夭。
宋屿在他衣服上拿下一根长头发，揉了揉鼻子说：“大舅，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莫愁一脸惶恐：“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味儿不仅没散，还多了香水味。这回去被冬荷发现，他真真是死路一条。
陈潮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还能怎么办？找个地方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呗。”
莫愁恍然大悟：“对对对！我现在就去买。”
宋屿说：“要是舅妈问起来，怎么回？”
陈潮说：“这还不简单？就说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撒了一身的面粉，浑身脏兮兮的，就换了身衣服呗。”
蛋糕店里有备着衣服。
三个人吃完东西就去了蛋糕店，人算不如天算，冬荷居然在店里。
莫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里慌张的跺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来抓我的？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陈潮在后头翻了个白眼，自动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宋屿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进店，脸上是疲倦中带着轻松：“舅妈，我们回来了。”
冬荷正在厨房里忙活：“回来了，饭吃了嘛？”
“嗯，路上解决的。陈潮一直嚷嚷着饿，就买了几个梅菜扣肉饼。”
背锅的陈潮：“……”
“行行行，你们快去洗澡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对了，你们大舅呢？”
正准备从宋屿身后窜上楼的莫愁陡然被喊，整个人僵在半空中，姿势诡异。
宋屿没有丝毫的紧张，张口就来：“在停车，一会儿就来。”
“停个车要这么久？”
边说边掏手机要给莫愁打电话，“姐弟俩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去呀。”
陈潮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拿走她耳边的手机，成功将拨出去的电话摁灭：“大舅手机没电了，你打了也没人接。”
宋屿感觉陈潮的眼睛在空中瞟了自己一眼，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就听到陈潮说：“不过我这里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今晚一定要解决。”
宋屿：“……陈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陈潮没被她威胁，挺直腰杆，嗓门比平时大了好几倍：“舅妈，宋屿早恋了。”
冬荷：“！！！”
第一个反应是：“和谁？”
陈潮耸了耸肩：“问当事人呗。”
冬荷的心情全都表现在脸上，嘴里嘟囔着说：“我就猜到迟早有这一天……”
这对姐弟俩髣髴天生就是来考验他们的。姐姐宋屿从小就对各种边缘性的东西很好奇，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一次，附近的街区搬来了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个花心大萝卜，来买蛋糕的时候被路过的宋屿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忍不住要对她下手。
宋屿直接对他说：“你要跟我睡？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愣了下，宋屿继续说：“不过你那方面应该有问题，可以去检查你的前列腺。”
男人：“……”
当时买蛋糕的人全都听到了，有素养的人都憋出了内伤，实在憋不住的捂着嘴在笑。
早知道，这个时候的宋屿才多大？不过七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反观弟弟陈潮，真的就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没让冬荷操一点儿心。
曾经冬荷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就不停地买书回来，学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有用，还差点把自己逼疯。
真正让她全盘皆输的，是宋屿的一句话。她当时起来上厕所，睡得还有些懵。就看到隔壁房间有灯，推门进去看到了顶着鸡窝头的冬荷：“舅妈，您不是学习的料，快睡吧。”
冬荷当场就：“……”
那些书现在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个星期刚清理出来送人。
——
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
书桌前坐着莫愁，莫愁旁边站着冬荷。书桌对面是即将接受审讯的宋屿，至于陈潮，他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包瓜子，嗑得贼香。
莫愁已经把脏衣服换了，穿着睡衣打了好几个呵欠。冬荷瞪他一眼，莫愁立马把哈欠连天的嘴闭上，板正脸孔，像包公一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手里就差个审讯的木板。
宋屿说：“我没谈恋爱。”
莫愁立马跟冬荷说：“你听见了，小屿是不会骗人的，她说没谈恋爱就一定没谈恋爱。”
冬荷又瞪了他一眼，莫愁赶紧噤声不敢多说一个字。
冬荷说：“陈潮，你过来说。”
陈潮吐掉口里的瓜子，悠哉悠哉躺在沙发上：“我也不清楚，就见她跟一个男的在实验楼，也不知道说什么，偷偷摸摸的。”
所有人都在等宋屿的解释。
宋屿点开手里，找到一张照片，对于三个人来说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尤其是陈潮：“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宋屿给他一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眼神：“心里没鬼，怕什么？”
这下好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这张照片上——一个穿着铆钉裙的女孩拿着个大喇叭在天台跟陈潮表白。
最搞笑的是，这个女孩跑错了学校。
陈潮：“……”
冬荷觉得自己的脑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扶着椅子坐下：“等等，让我缓一缓。”
莫愁给她按摩：“要不今晚先这样？孩子们明天还有课……”
冬荷摆摆手，姐弟俩解放了。
刚从书房离开，陈潮追上来问宋屿：“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宋老屿，你敢早恋试试？看我不剁了他！”
宋屿置若罔闻，跟个没事人一样：“把作业写了，明天要交。”
“你的作业凭什么要我来写？不对，咱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
“你不写的话，明天我就要罚站。”
“呵呵！罚就罚！”
“那我就不告诉你今晚爸妈跟我说了什么。”
“……你威胁我，宋老屿！”
“写不写？”
“写！”
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宋屿在他不情不愿摊开作业本后，拿着桌上的薯片塞给他一口：“他家里有妈妈的照片。”
陈潮不以为然：“切！妈妈当年那么有名，有她的照片一点也不奇怪好不好？”
“是妈妈跟他的合照。”
陈潮停下笔，眼睛咕噜转了两圈，明白了她的画外音：“你的意思是说……”
宋屿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你配合我。”
“怎么配合？”
“搞定他。”
“……你还真想跟他谈恋爱啊？”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从他嘴里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陈潮坚决反对：“据我所知，你的美人计对他不管用。”
“管不管用不是你说了算，是结果说了算。”
“……宋老屿，你还真打算用美人计？”
“不到万不得已。”
“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是你先说的，我只是在配合你。”
“……”
姐弟俩再次不欢而散，当然，在陈潮被赶出来之前，还是被迫帮宋屿写完了两张语文试卷，三道数学大题，四页英语作文。
现在才是高一，属于高中生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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