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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朦胧月下月朦胧18

    “四爷……侬回来啦?”

    “又捡了什么猫猫狗狗回来糟蹋我的园子?”

    “勿有糟蹋。”月儿把学堂考核的事体说了一遍,然后道:“四爷教吾做一个伐。”

    “好啊,进屋做。”

    “不进屋,就个点做。”

    她晓得进屋四爷就要亲她,往死里亲,他每次出远差回来都像个狼。

    但在卧室以外他就不会,且端然持重。官衔使然,他得顾及身份,断不会给听差老妈子看见轻佻的一面。

    她拿出小竹片和细麻绳,打算开工,可是四爷笑骂了一句:“虚多实少的,凭什么教你!”

    说着就拎着乳油蛋糕和甜酒进屋了。

    月儿无法,只得跟了进去。夜餐时四爷问起那晚的情况,月儿除了已经讲过的细节之外,想不起其他。

    四爷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不急,慢慢想,在被迷药迷昏的情况下,有些记忆是模糊的,此时想不起,以后也许能想起。

    而他的这番没什么特殊意味的话竟让月儿猝然脸红。

    其实有一件事情在她心中盘旋已经四五日了。她不愿面对也不愿承认。她早前曾被迷药迷晕过一次,是和澹台计划逃离的那一晚,那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中间环节她完全不记得了,直至这次再被迷药迷晕,有种记忆就仿佛被刺激到了,她竟隐约想起了前一次被迷晕的某些遗失的细节。

    那是从家出逃前,她偷偷到父亲的药房里服用了晕船药,然后急欲奔赴码头和澹台汇合,走到半道感觉灼热难耐,而且身体忽然变得非常陌生,十分羞耻地渴望着什么……再然后就越来越晕,意识混沌了。而第二天凌晨醒来发现自己在四爷的床上。

    父亲的晕船药她从小到大但凡乘坐轮渡都会服用,从来没有任何不适,那日怎会忽然变异?而且还是出现那么可耻的药性。

    自然不可能是偶然,但又会是谁在药上做了手脚呢?如果是有人在晕船药上做手脚,那就意味着对方知道她当日是要坐船的,但那天她和澹台约定的十分隐秘,除了闺蜜茹晓棠之外,再没有告知过任何人,会是谁事先知道了呢?

    究竟是有人在药物上做了手脚,还是自己的记忆发生了混乱,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幻化成了记忆呢?

    当然,她宁可相信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紊乱,否则无法想象当时自己做了什么!

    “想什么呢?一晚上迷迷瞪瞪的。”夜里上床后,四爷将她搂在怀里笑问。

    “想手工的事体。”

    “回答的这样快,定是撒谎。”他太了解她了。

    月儿眼神一跳,仿佛害怕他把自己的心思看穿一般,心虚道:“手工做勿好,当真上不了学了。”

    “不上也好,我就不用半夜写大字了。”四爷随口说道。转而似乎是忽然发现自己穿错了衣服,坐起来瞧了瞧,说:“下去问问玉灯儿,那件浅色睡衣有没有熨好,四爷不穿这件。”

    月儿懒怠动,说:“总归要睡了,穿哪件不一样。”

    四爷见她不动,自己下床去叫玉灯儿。

    玉灯儿很快把一套浅青色丝绸睡衣送了上来。

    四爷换好才又上床,月儿莫名其妙,由不住就拿眼睛审视他,又发什么疯啊。

    忽然她想到了,“啊,知道了,这件显年轻是吧?”

    她想到了九岁半。

    四爷瞪她一眼,那意思无疑在说:知道就行了,干嘛还非得说出来!

    五分钟后,这套睡衣又脱了。

    小别数日,今夜自然是格外亲o热。

    入睡时,窗外似要来雨,雷声闪电霹雳而至,只有这种时候,月儿才会乳燕投林般地主动钻进他怀里。

    窗户没关好,纱幔被风鼓缩着。四爷剥开月儿,下床去关窗。

    灯已经熄了,他走向窗口的身影格外高大,行房后刚冲过澡,身上那种法国香波的味道被夜风吹过来,月儿蓦然一惊。

    ‘啊’地大叫一声,她坐了起来。

    “怎么了?”四爷关好窗连忙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响雷而已,吓成这样!”

    她心跳的非常厉害,四爷觉得不对劲,正要开口,月儿道:“四爷,那个人身上有味道,松香和石蜡味。”

    “想起来了?”四爷问,“还有什么?”

    “还有……”月儿难以置信,还有就是那种味道茹晓棠的身上也出现过一次。

    她的思维回到和澹台约好逃沪的那一天,她没有逃掉,反倒在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失身了,后来她蹒跚到茹晓棠家,托茹晓棠去码头通知澹台。茹晓棠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再回来身上有股松香和石蜡味。

    四爷闻言一怔,无声地在心中梳理起来。

    与此同时,广州乌龙岗华侨驻地的一幢别墅,阮生站在三楼的雕花护栏前,向楼下望着。夜色浓重,一辆乌黑的司蒂贝克四门轿车从长街驶来,在别墅门口停下了。

    澹台斯玉从车上下来,由门童引领,向灯光潋滟的别墅内走去。

    人到三楼,阮生迎了上去,与他握手:“澹台兄,你到了。”

    澹台风尘仆仆,但顾不上歇息,门童退出后,他就开门见山道:“阮先生,我此番执意要来,是想和您知会一声,我要退出贵组织。”

    阮生意外,澹台掌握组织的电台半年多,几乎知晓内部所有机密,若要退出,估计活不过第二天,因为组织的创始人冀先生为人做事非常激进,怎能容他全身而退?

    “澹台兄,先坐,有话我们慢慢讲。”

    澹台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款然落座:“我希望阮先生设局保我顺利退出,就像贵组织当初设局诱我加入一样。”

    阮生明白了,缓缓给他斟上茶,说:“看来,澹台兄都知道了,但既然如此,定然也晓得并非我所为。”

    “没错,我知道真正设局的是冀先生,我也知道你为此还和冀先生闹得很僵,但引荐我加入组织的是阮先生你!当然,我并不是来抱怨,也不是对你有敌意,我只是来求助,虽然你和冀先生如今貌合神离,但设法助我脱身,还不至于太为难。”

    阮生隐隐觉得澹台的情绪和话术之下,有一种秘而不发的东西。他试探道:“澹台兄因何忽然要离开呢?”

    澹台默了片刻,道:“不瞒阮先生说,我起初进入组织,是为了一己私利,我一心只想扳倒戎长风,但如今才发现,我找错了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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