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初闻天仙
因为山脉地势的关系，南山府的气候要更加湿热，这一点从房屋墙壁、构造便能看出两地因气候不同而产生的差异。
六法师叔所住的房子下砖上木，调高颇像是林同穿越前曾经流行过一阵子的loft风格。说白了就是挑高的房屋内部直接有楼梯或者梯子连接出半间或者更小的一块阁楼。
在地球，这种设计通常是为了提升室内空间的流动性、开放性、透明性、整体给人以宽敞透亮的感觉。一般上半部分用来放置床铺，和下面的客厅、卫生间、厨房做一个层次上的动静分离。
不过这种地球上曾一度代表“流行”和“时尚”的户型在南山府这里却是相当常见。
一个是因为南山府炎热潮湿，夜晚地气反渗，如果人直接躺在地面睡觉不用多久身下便会积上一层水珠，加上夜晚地面湿热积郁，这个时代习惯早睡的人难以忍受湿热折磨的原因，挑高相当于二楼高度，并且可以四面开窗通风的阁楼就成了许多人贪凉睡觉的好去处。
自己师傅和六法师叔喝茶聊天，林同闲来无事就在这房子内外晃悠。
上到阁楼上，虽是白天但因为四面开窗通风的关系倒是果真比下面爽快一些。
透过连接着后院的一排小格木窗可以看见小小的后院中种着一片蔬菜、墙角搭好的架子上攀着一株葡萄老藤，空地上的两组竹架子上则摆着浅底的竹篾，里面似乎晒着药材。
再往后面则是直接充当后院墙的一排平房，其中一间朝着这边缺了一面墙，能看到里面的锅台、水缸，旁边则似乎是仓库之用。
‘这六师叔的生活还真够田园的……若是放在后世抖音、B站里面怕不是又一个五十万+的UP主，没事拍拍田园生活，讲讲故事，再讲讲道士的枯燥生活……啧啧。’林同砸了砸嘴巴，从后窗直接吊着爬了出去，上了房顶。
这动静没有刻意压低，屋里喝茶闲聊的二人自然听见。
六法表情严肃，看了一眼屋顶：“那个魔种？”。
三绝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点头：“我徒弟。”。
“徒弟……”六法咀嚼似地叨念了一句，神情复杂的看了自己师兄一眼：“我辈修真之人，魔种不魔种若都看不破也别修了！不过师弟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
“请讲。”三绝抿了一口苦茶，放下茶碗看着对方。
“师兄……”六法神色关切：“魔种是可怜人不假——地魔夺舍，天魔污染。前者出生便是半个地魔，随时可能被地魔借着躯壳来到地上。后者虽然也有不少能平安活过一生，可毕竟许多人都早晚受天魔魔音影响，要么疯癫、要么失控成无可救药的怪物！”。
“若你只是将这个孩子养大师弟我也不便说些什么，可今日看来，你竟还教他武功道术？师兄你可知若是魔种修炼武功道术，失控变成怪物的概率便要大幅提升？！”
闻言。
三绝垂下双目，看着自己茶碗中漂浮在水面和水下之间的一根茶梗。
突地，竖直的茶梗翻到、飘摇摇的沉没到了茶碗底部……
“朝廷建立镇魔司、设八方夜御史、敕令天下武门道门年年排查、月月清剿……若我不教他武功道术以自保，我当年救他也不过是让这孩子多遭苦难罢了——那样我何必救他？”三绝缓缓说到。
“师兄。”
“你没忘记还有六年就是新一轮天门开启、天仙下凡的时间吧？”六法神色复杂地说到。
“当然。”三绝点头。
“十八年一次，天仙临世，屠天下妖魔。届时所有妖魔和与之瓜葛之人只要躲不过就全部化作天军刀下亡魂，或是被捉进仙界天狱永生永世。”
“还记得上一次天仙下凡吗？”六法那严肃的神情在某一瞬间波动起来，甚至眼底浮出惧色。
“记得。”三绝缓缓闭上眼睛，口中缓缓说到：“十二年前，川蜀之地有大妖天性善良，常帮人排忧解难，旱时行云布雨、涝时疏浚通渠，活人性命无数……于是当地人给那大妖修了生祠，还封了龙王。”
“后来天仙下凡，有人上报此事，却不想那次降临的天仙性情格外凶残……不但立刻飞去川蜀杀了那大妖，将他抽筋扒皮。更是以当地人勾结妖魔、邪祭淫祀为罪名将——”三绝睁开眼，看着手中茶碗中自己的倒影。
此刻茶水起了波纹，模糊了他自己。
“天仙将那大妖活动之地整城屠灭，并将城中男女老幼——两万人头悬于城外一片大榕树林中。”
“若是惹来天仙你能打得过吗？”六法沉声问到。
三绝道人答：“大妖且不能战，我自然不能。”。
“那值得吗？”六法又问到。
“何为值得？何为不值得？”三绝摇头，说道：“为一婴孩值得否？为一少年值得否？为心中道义值得否？”
“己死值得否？他人死，值得否？世人皆死——值得否？”
说完，三绝已是苦笑中透着洒脱和某种说不明的情绪：“呵！值不值得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十二年前的我想要救那婴儿，十二年的抚养中我看着这婴儿渐渐长大，五年后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此刻我并不后悔。”。
六法看着三绝。
沉默良久。
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本来最不像师傅的家伙倒是更像师傅一些了。”。
“师傅啊……”三绝恍了恍神。
他轻轻一叹，忽地一笑：“师傅却是一定打得过那天仙。”。
六法也一愣，旋即也笑道：“那是当然！当时若是师傅还在世，定然将那天仙打成猪头！”。
说完。
二人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一般，忽地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捧腹，以至于眼角都挤出了几滴泪珠。
……
屋顶。
林同躺在瓦上，看着碧蓝悠远的天空，风从远处的山岗上吹落下来，拂过屋顶……
“仙人么？——真是让压力很大啊~~~”他调整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六法师叔所住的房子下砖上木，调高颇像是林同穿越前曾经流行过一阵子的loft风格。说白了就是挑高的房屋内部直接有楼梯或者梯子连接出半间或者更小的一块阁楼。
在地球，这种设计通常是为了提升室内空间的流动性、开放性、透明性、整体给人以宽敞透亮的感觉。一般上半部分用来放置床铺，和下面的客厅、卫生间、厨房做一个层次上的动静分离。
不过这种地球上曾一度代表“流行”和“时尚”的户型在南山府这里却是相当常见。
一个是因为南山府炎热潮湿，夜晚地气反渗，如果人直接躺在地面睡觉不用多久身下便会积上一层水珠，加上夜晚地面湿热积郁，这个时代习惯早睡的人难以忍受湿热折磨的原因，挑高相当于二楼高度，并且可以四面开窗通风的阁楼就成了许多人贪凉睡觉的好去处。
自己师傅和六法师叔喝茶聊天，林同闲来无事就在这房子内外晃悠。
上到阁楼上，虽是白天但因为四面开窗通风的关系倒是果真比下面爽快一些。
透过连接着后院的一排小格木窗可以看见小小的后院中种着一片蔬菜、墙角搭好的架子上攀着一株葡萄老藤，空地上的两组竹架子上则摆着浅底的竹篾，里面似乎晒着药材。
再往后面则是直接充当后院墙的一排平房，其中一间朝着这边缺了一面墙，能看到里面的锅台、水缸，旁边则似乎是仓库之用。
‘这六师叔的生活还真够田园的……若是放在后世抖音、B站里面怕不是又一个五十万+的UP主，没事拍拍田园生活，讲讲故事，再讲讲道士的枯燥生活……啧啧。’林同砸了砸嘴巴，从后窗直接吊着爬了出去，上了房顶。
这动静没有刻意压低，屋里喝茶闲聊的二人自然听见。
六法表情严肃，看了一眼屋顶：“那个魔种？”。
三绝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点头：“我徒弟。”。
“徒弟……”六法咀嚼似地叨念了一句，神情复杂的看了自己师兄一眼：“我辈修真之人，魔种不魔种若都看不破也别修了！不过师弟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
“请讲。”三绝抿了一口苦茶，放下茶碗看着对方。
“师兄……”六法神色关切：“魔种是可怜人不假——地魔夺舍，天魔污染。前者出生便是半个地魔，随时可能被地魔借着躯壳来到地上。后者虽然也有不少能平安活过一生，可毕竟许多人都早晚受天魔魔音影响，要么疯癫、要么失控成无可救药的怪物！”。
“若你只是将这个孩子养大师弟我也不便说些什么，可今日看来，你竟还教他武功道术？师兄你可知若是魔种修炼武功道术，失控变成怪物的概率便要大幅提升？！”
闻言。
三绝垂下双目，看着自己茶碗中漂浮在水面和水下之间的一根茶梗。
突地，竖直的茶梗翻到、飘摇摇的沉没到了茶碗底部……
“朝廷建立镇魔司、设八方夜御史、敕令天下武门道门年年排查、月月清剿……若我不教他武功道术以自保，我当年救他也不过是让这孩子多遭苦难罢了——那样我何必救他？”三绝缓缓说到。
“师兄。”
“你没忘记还有六年就是新一轮天门开启、天仙下凡的时间吧？”六法神色复杂地说到。
“当然。”三绝点头。
“十八年一次，天仙临世，屠天下妖魔。届时所有妖魔和与之瓜葛之人只要躲不过就全部化作天军刀下亡魂，或是被捉进仙界天狱永生永世。”
“还记得上一次天仙下凡吗？”六法那严肃的神情在某一瞬间波动起来，甚至眼底浮出惧色。
“记得。”三绝缓缓闭上眼睛，口中缓缓说到：“十二年前，川蜀之地有大妖天性善良，常帮人排忧解难，旱时行云布雨、涝时疏浚通渠，活人性命无数……于是当地人给那大妖修了生祠，还封了龙王。”
“后来天仙下凡，有人上报此事，却不想那次降临的天仙性情格外凶残……不但立刻飞去川蜀杀了那大妖，将他抽筋扒皮。更是以当地人勾结妖魔、邪祭淫祀为罪名将——”三绝睁开眼，看着手中茶碗中自己的倒影。
此刻茶水起了波纹，模糊了他自己。
“天仙将那大妖活动之地整城屠灭，并将城中男女老幼——两万人头悬于城外一片大榕树林中。”
“若是惹来天仙你能打得过吗？”六法沉声问到。
三绝道人答：“大妖且不能战，我自然不能。”。
“那值得吗？”六法又问到。
“何为值得？何为不值得？”三绝摇头，说道：“为一婴孩值得否？为一少年值得否？为心中道义值得否？”
“己死值得否？他人死，值得否？世人皆死——值得否？”
说完，三绝已是苦笑中透着洒脱和某种说不明的情绪：“呵！值不值得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十二年前的我想要救那婴儿，十二年的抚养中我看着这婴儿渐渐长大，五年后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此刻我并不后悔。”。
六法看着三绝。
沉默良久。
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本来最不像师傅的家伙倒是更像师傅一些了。”。
“师傅啊……”三绝恍了恍神。
他轻轻一叹，忽地一笑：“师傅却是一定打得过那天仙。”。
六法也一愣，旋即也笑道：“那是当然！当时若是师傅还在世，定然将那天仙打成猪头！”。
说完。
二人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一般，忽地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捧腹，以至于眼角都挤出了几滴泪珠。
……
屋顶。
林同躺在瓦上，看着碧蓝悠远的天空，风从远处的山岗上吹落下来，拂过屋顶……
“仙人么？——真是让压力很大啊~~~”他调整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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