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戈壁行军
第二天天还未亮，残星还没有完全散去，月亮仍在西陲。
吕章吹响了起床号角，又令传令兵在营中奔走传令，喊众人起床、收拾行装，准备拔营启程。轮值民夫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不到一刻钟，营地里所有人便都忙活了起来，收拾行囊、拆除帐篷、喂马喂骡、搬运装车。
待众人用过早饭，天已微微亮，所有炊具全部装上了车，骡马也全部套上了大车。众人穿戴整齐，所有的骡子、马匹也都用布包裹了蹄子，以防止在雪地上行走打滑。
各百人队就位以后，前军百人队都佰吕章吹响了出发的号角。大军开始缓缓而行。路上的积雪冻得硬梆梆的，马蹄踩上去吱吱作响。好在积雪并不深，大雪填平了路上的沟壑，反而使道路更加平坦好走，骡马拉起满载的骡车也更加轻便。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人、畜浑身都攒满了劲儿，若不是前军一直压着速度，几乎都要小跑起来。
向导官在前军负责指引方向，还未到中午，大军已走了快三十里。张小乙看了看地图，前方再有十里就是歇马岗，歇马岗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岗，只是当年卫青大将军曾率大军在此歇息，便被向导官取名为歇马岗。汉军习惯上以歇马岗作为汉朝和匈奴地界的分界处，之前过了歇马岗就是匈奴人的地界了。只是现在匈奴人已经被驱赶到了漠北，漠南也在汉朝势力范围之内，因此歇马岗也不再是汉匈分界点了。
过了歇马岗，就是戈壁沙漠了，此次武帝大军的大本营驻扎在龙城，粮草也都在龙城集结，从歇马岗到龙城需要穿越千里戈壁沙漠，也就是，大军尚需十五六日行程，才能将草料送达前线大本营。
张小乙推断接下来就是行军最困难的阶段了。立即命大军转向歇马岗西北行去，歇马岗西北约三里有一条小河，可供全军补给饮水之用。大军到了河边以后，只见河边马蹄交错，想必是武帝征讨大军也来过此地取水。
张小乙命大军在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戈壁行军，水源最为重要，若断了水源，不出三天，大军就会崩溃。
张小乙命所有人将随身水囊装满水，需够饮用三日；骡子、战马都饮饱了水；骡车上用皮革制成的三百个大水袋也都装满了水，共装水九万余斤，可够全军人、畜使用四五日。根据地图显示，下一处水源地在一个叫云川的地方，距此地还有四百余里，差不多五六日行程。如果行程顺利的话，大军所携带的水足可支撑到云川。为防万一，张小乙让传令兵到各百人队传令：所有水只能用来饮用，不得作其他用处；三日后进行补水，在此期间，只能饮用自身水囊携带之水；若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大军用过午饭，待人、畜都喝饱了水以后，就再次启程出发了。
进入戈壁以后，大军的处境果然越发艰难了。戈壁滩上的极端气候环境时时都在考验着这支运输大军。白天太阳出来以后，温度陡升，人人被晒得头晕目眩，又不敢大口喝水，以免饮用水被提前消耗完毕，后面没得喝。而到了晚上，太阳刚一落山，温度又突降，一个个蜷在帐篷里哆哆嗦嗦。戈壁之上，可以用来生火取暖的柴火也很难寻觅得到，大军所带木炭还要用于生火做饭，不能用来生火取暖。更甚者，戈壁中经常会有风沙天气，有时风沙能吹一整天，狂风裹挟着沙石从四面八方而来，吹得人、畜睁不开眼睛，有时不得不停下来，以暂避风沙，这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
大军在戈壁中艰难走了三日，张小乙粗略算了一下，这三日才走了一百五十余里，按照这个行军速度，恐怕要再走五日才能到云川，当前大军所带的水预计还够全军使用四天。
晚上安营以后，张小乙和卢元照例在营地内巡视，但见大军的士气尚可，骡子和战马草料也很充足，只是饲喂的是干料，骡子和战马吃完干料以后，会消耗更多的水。大军所携带的水，大半都被骡子、战马消耗了。
张小乙正被缺水之事困扰，便和卢元边走边聊：“卢大人经验老到，可有法子解决大军当前缺水之事。”
卢元说道：“大人抬举了，在下无非虚长了几岁，不敢称经验老到。不过在下在武威郡当差时，曾听一老军说过，如果夜间将草铺在沙地上，第二天太阳未出来之前收回，草会被地上冒出的水汽浸湿，用浸湿后的草料饲喂马匹，也许能减少马匹对水的消耗？”
卢元的话立刻提醒了张小乙，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现象：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地表散热迅速，地表附近的空气中的水汽就会凝结成露水。如果将干草铺在地上，干草就会吸收空气中的水汽。当然，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水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的，还以为是从地上冒出来的。
说干就干，张小乙立即找来董吾，令其派两个民夫百人队，选择一处背风之处，将明日牲畜所需要的草料薄薄地铺在地上，待到寅时末，再全部收回，直接饲喂给骡子和战马。
董吾领命而去。
待到寅时末（凌晨五点），张小乙惦记着摊开的草料，便起身前去查看，此时两个民夫百人队正在收草。张小乙俯下身查看，发现草料果然都十分湿润，甚至有的草料叶子上挂着的水珠都清晰可见。而去战马、骡马吃完草料以后，还需要饮用的水量确实大大减少。依靠此法，大军凭借所携带之水撑到云川并不难。
大军又走了三日，张小乙算了一下，再按照这个速度走上一天半，在后天午时时分，大军就可赶到云川补水。当前，大军所剩之水还够明天饮用一天，不过张小乙并不担心，后天中午就能赶到水源补给地了，缺水半天并无大碍。张小乙令传令兵传令全军，前方还有一日行程就是水源，有一处甜水河。众人听了以后，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顿时来了精神。
吕章吹响了起床号角，又令传令兵在营中奔走传令，喊众人起床、收拾行装，准备拔营启程。轮值民夫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不到一刻钟，营地里所有人便都忙活了起来，收拾行囊、拆除帐篷、喂马喂骡、搬运装车。
待众人用过早饭，天已微微亮，所有炊具全部装上了车，骡马也全部套上了大车。众人穿戴整齐，所有的骡子、马匹也都用布包裹了蹄子，以防止在雪地上行走打滑。
各百人队就位以后，前军百人队都佰吕章吹响了出发的号角。大军开始缓缓而行。路上的积雪冻得硬梆梆的，马蹄踩上去吱吱作响。好在积雪并不深，大雪填平了路上的沟壑，反而使道路更加平坦好走，骡马拉起满载的骡车也更加轻便。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人、畜浑身都攒满了劲儿，若不是前军一直压着速度，几乎都要小跑起来。
向导官在前军负责指引方向，还未到中午，大军已走了快三十里。张小乙看了看地图，前方再有十里就是歇马岗，歇马岗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岗，只是当年卫青大将军曾率大军在此歇息，便被向导官取名为歇马岗。汉军习惯上以歇马岗作为汉朝和匈奴地界的分界处，之前过了歇马岗就是匈奴人的地界了。只是现在匈奴人已经被驱赶到了漠北，漠南也在汉朝势力范围之内，因此歇马岗也不再是汉匈分界点了。
过了歇马岗，就是戈壁沙漠了，此次武帝大军的大本营驻扎在龙城，粮草也都在龙城集结，从歇马岗到龙城需要穿越千里戈壁沙漠，也就是，大军尚需十五六日行程，才能将草料送达前线大本营。
张小乙推断接下来就是行军最困难的阶段了。立即命大军转向歇马岗西北行去，歇马岗西北约三里有一条小河，可供全军补给饮水之用。大军到了河边以后，只见河边马蹄交错，想必是武帝征讨大军也来过此地取水。
张小乙命大军在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戈壁行军，水源最为重要，若断了水源，不出三天，大军就会崩溃。
张小乙命所有人将随身水囊装满水，需够饮用三日；骡子、战马都饮饱了水；骡车上用皮革制成的三百个大水袋也都装满了水，共装水九万余斤，可够全军人、畜使用四五日。根据地图显示，下一处水源地在一个叫云川的地方，距此地还有四百余里，差不多五六日行程。如果行程顺利的话，大军所携带的水足可支撑到云川。为防万一，张小乙让传令兵到各百人队传令：所有水只能用来饮用，不得作其他用处；三日后进行补水，在此期间，只能饮用自身水囊携带之水；若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大军用过午饭，待人、畜都喝饱了水以后，就再次启程出发了。
进入戈壁以后，大军的处境果然越发艰难了。戈壁滩上的极端气候环境时时都在考验着这支运输大军。白天太阳出来以后，温度陡升，人人被晒得头晕目眩，又不敢大口喝水，以免饮用水被提前消耗完毕，后面没得喝。而到了晚上，太阳刚一落山，温度又突降，一个个蜷在帐篷里哆哆嗦嗦。戈壁之上，可以用来生火取暖的柴火也很难寻觅得到，大军所带木炭还要用于生火做饭，不能用来生火取暖。更甚者，戈壁中经常会有风沙天气，有时风沙能吹一整天，狂风裹挟着沙石从四面八方而来，吹得人、畜睁不开眼睛，有时不得不停下来，以暂避风沙，这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
大军在戈壁中艰难走了三日，张小乙粗略算了一下，这三日才走了一百五十余里，按照这个行军速度，恐怕要再走五日才能到云川，当前大军所带的水预计还够全军使用四天。
晚上安营以后，张小乙和卢元照例在营地内巡视，但见大军的士气尚可，骡子和战马草料也很充足，只是饲喂的是干料，骡子和战马吃完干料以后，会消耗更多的水。大军所携带的水，大半都被骡子、战马消耗了。
张小乙正被缺水之事困扰，便和卢元边走边聊：“卢大人经验老到，可有法子解决大军当前缺水之事。”
卢元说道：“大人抬举了，在下无非虚长了几岁，不敢称经验老到。不过在下在武威郡当差时，曾听一老军说过，如果夜间将草铺在沙地上，第二天太阳未出来之前收回，草会被地上冒出的水汽浸湿，用浸湿后的草料饲喂马匹，也许能减少马匹对水的消耗？”
卢元的话立刻提醒了张小乙，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现象：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地表散热迅速，地表附近的空气中的水汽就会凝结成露水。如果将干草铺在地上，干草就会吸收空气中的水汽。当然，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水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的，还以为是从地上冒出来的。
说干就干，张小乙立即找来董吾，令其派两个民夫百人队，选择一处背风之处，将明日牲畜所需要的草料薄薄地铺在地上，待到寅时末，再全部收回，直接饲喂给骡子和战马。
董吾领命而去。
待到寅时末（凌晨五点），张小乙惦记着摊开的草料，便起身前去查看，此时两个民夫百人队正在收草。张小乙俯下身查看，发现草料果然都十分湿润，甚至有的草料叶子上挂着的水珠都清晰可见。而去战马、骡马吃完草料以后，还需要饮用的水量确实大大减少。依靠此法，大军凭借所携带之水撑到云川并不难。
大军又走了三日，张小乙算了一下，再按照这个速度走上一天半，在后天午时时分，大军就可赶到云川补水。当前，大军所剩之水还够明天饮用一天，不过张小乙并不担心，后天中午就能赶到水源补给地了，缺水半天并无大碍。张小乙令传令兵传令全军，前方还有一日行程就是水源，有一处甜水河。众人听了以后，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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