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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我骗不了自己

    电话拨出去,很快被接通,年轻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温和而礼貌:“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此刻的心情异常激动,我不得不努力平息情绪,但心还是一直猛烈地跳动,我只好无力地放弃挣扎,任由心在胸腔里狂乱地跳着。

    “是我,俞舟晚。”声音微微颤抖着,真希望他察觉不到这种异常。

    “发给你的视频你看过了吗?”

    我觉得我可能生了病,它的名字叫做“敏感过度综合症”,不然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开心?

    我自报了家门,电话彼端很快传来陆时安的声音,仍然是温和礼貌的语调,可我却隐隐觉得他语气似乎轻快了许多。

    电脑仍然在播放剪辑后的视频,视频中的画面看起来熟悉又有些陌生,有一种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幽静美感。

    “看过,”我回答,“视频剪辑效果很棒,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很喜欢这种意境。”

    “你喜欢就好。”

    “陆先生,视频是你自己剪辑的吗?”我问。

    短暂的静默之后,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陆时安的声音,“虽然我很想说是自己亲自剪辑的,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并不是全能王。”

    情况很糟糕,敏感过度的症状好像有点严重,我竟然觉得他似乎很郁闷。

    但他有什么好郁闷的呢?

    甩甩头,赶跑这种异常敏感的猜想。

    “你专门请人剪辑的视频?那你岂不是额外花了一笔钱?”

    “事情并不是这样,你完全不用在意这一点,”他似乎听出我有些抱歉,笑着解释,“我请朋友帮的忙,他哪敢收我的钱?他要是真的敢找我收钱,我就敢跟他绝交。”

    “真是这样?”我仍旧不安。

    “的确如此。”他答。

    “好吧,”我松了口气,“没有让你额外掏钱,我就放心多了。”

    “吃亏的又不是你,你何必在意这些?”他显然很纳闷。

    “我姥姥常说做人要大气一点,宁肯自己吃点儿亏,不能占别人一丝便宜。”

    “这么听起来,你姥姥也是个有智慧的老人。”

    “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历经风霜的人总有一套自己的生存准则。”

    “那倒是,我爷爷总有一堆大道理,乍一听觉得很无聊,但有时候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其实挺有道理。”

    “长辈们都这样,道理可多了,一会儿一个道理,用我姥姥的话来说,她这些年吃过的盐,比我们这些小辈吃过的大米还多,我们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会一直叨叨叨念个不停。”

    可能我怨念的语气愉悦了他,我似乎听见他浅浅地笑了声。

    “对了,这个手机号码是你平时常用的吗?”

    就这么尬聊了几句之后,他忽然问。

    他突然这样问我,难道是打算保存我的联系方式吗?我转着眼珠子对他“嗯”了声。

    “你拨的这个手机号,是我最近刚在办的,方便在国内联系人,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保存一下。”他说。

    “好,我会的。”我低声说。

    话音落下后,电话两头都开始沉默,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才见过一面,一次偶然的邂逅产生了交集,但我们几乎没什么交情,对彼此并不熟悉,不能像朋友之间那样寒暄闲聊,若要聊工作更是瞎扯淡。

    我们都没有出声说话,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最后打破这种沉默的是陆时安,他似乎觉得一直僵持下去不好,主动提出要挂电话。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挂电话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他语气淡淡。

    “嗯,再见。”

    “再见。”

    电话一挂断手机便黑了屏,我有些无力地趴在电脑桌上,胸腔里涌动着快压不住的烦躁与懊恼。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对他多一点了解,想问他为什么会来上海,想问他打算待多久,尤其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我甚至想对他说哪天有空出来玩,有好多话像不受控制似的蹿到了嘴边,可我却没勇气问出声。

    上午对梅双和司琪所说的那些话,才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生该有的正常反应,我从小就很擅长隐藏心思,面对两个损友我可以做到不动声色,但却骗不了自己,我确实对初见的陆时安动了那种小心思,我承认自己确实很肤浅,沉迷于他那张令人一看见之不忘的俊脸。

    但,他不仅仅只有一张脸,昨天晚上那番交谈,足以看出他温和谦逊的性子,良好的素养似乎浸透在他的骨子里。

    然而电话已经挂断,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我趴在桌上止不住唉声叹气。

    电脑屏幕上,精心剪辑的视频,不知何时早已播放完毕,耳边不再响着悠扬婉转的二胡琴声,安静的房间里空气都似乎静止,往常这个时候我已经陷入酣睡,到点午睡的习惯令我困顿不堪,但我跟没骨头似的趴在电脑桌上,不知道唉声叹气了多久,又强撑着爬起来点击那段视频,好像看着这段视频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为晚晚剪辑的视频。

    我清晰地记着,他给我发过来的邮件主题。

    哪怕视频并不是他亲自动手剪辑,但这其中必然有他的一番心思,毕竟只有他点头认可,他朋友才算完成了他的要求。

    陆时安。

    陆时安。

    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我撑着眼皮看电脑上的视频。

    一遍又一遍,我不知自己究竟看了多少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着睡着,醒来之后腰酸背痛,而且脸上还压出了好几道红印子。

    接下来几天我有点打不起精神,焉巴巴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拉二胡一再拉错音调,姑姥爷听出了错处直皱眉,叼着旱烟袋过来敲我的房门,板着国字脸对我一顿严厉的训斥,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矫情,也许被训斥真的很委屈,也许因为隐藏的小心思,始终都没再等到陆时安任何消息,我心里难过又失落,两只眼睛忍不住泪汪汪。

    姑姥爷被吓了一跳,他没觉得自己说话很过分,爬满了褶子的脸上布满了不解:“晚晚你哭什么呢?我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也没什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不小心中暑了吧。”我随口瞎掰。

    姑姥爷听了这话紧张起来:“你要不要紧啊?不是让你没事别出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么?怎么还中暑了呢?”

    我焉巴巴地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算了,你在屋里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找点儿藿香正气水。”

    老头子是个行动派,说要什么就去干什么,在我想好下一句该说什么之前,他已经背着手出了我房间,没一会儿功夫就拿着一盒藿香正气水回来,在他万分凝重的眼神中,我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一瓶药水。

    表叔表婶忙于打理餐馆大小杂事,还要抽空管教两个调皮的熊孩子,家里一堆家务也得忙活,倒是没功夫一直盯着我,直到吃饭时听姑姥爷叨念了几句才知道,我这整天吹空调的人疑似中暑,夫妻两个不禁面面相觑——

    皮蛋和包子在家待不住,一不留神就会偷偷溜出去,跟小伙伴们在弄堂附近四处溜达,大中午常在外面跑,顶着大太阳都没中暑呢。

    注意到他们疑惑的眼神,我心里头虚得慌。毕竟我根本没中暑,我身子骨打小瓷实着呢,小时候为了不被欺负,怎么能让自己变得强壮我就干什么,为了保证营养从不挑食,不想被人轻易打到,我求我妈带我去道馆学习拳脚功夫自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中暑?

    姑姥爷会被我骗到,完全是关心则乱。

    表叔表婶虽然感到疑惑不解,但见我确实没精打采,两人有点坐不住,趁着白天没什么人吃饭,表叔特地拿了包冰晶糖,又拿了袋XJ大红枣,把住在隔壁弄堂的花大婶请到家里来。

    皮蛋和包子老是往外跑,表婶担心他们会中暑,隔段时间就请花大婶来家里,让她帮忙刮痧松筋骨预防一下,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皮蛋不好意思直接哭,每次都强忍着泪意,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小几岁的包子却无所谓,直接哭得撕心裂肺,我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自己浑身泛疼,没想到这次居然轮到我,被花大婶蹂躏过的皮蛋和包子都满脸同情,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我收不回来,就只能任由看着一脸慈祥和蔼的花大婶,笑眯眯地朝我走过来。

    花大婶直接动手,用力捏我肩膀,我总算能理解皮蛋和包子当时被蹂躏的心情,五十多岁的大婶看着慈祥,动起手来要人命,一双手劲儿却忒大,两只铁爪似的手只要往肩上一捏,仿佛她再使点儿力气,柔弱的肩膀就会被一把捏碎。

    “花大姐,这孩子怎么样?”表叔表婶在旁边一脸担忧地问。

    “筋骨确实有点僵硬,有中暑的迹象,”花大婶说,“我先给她松筋骨,一会儿再给她刮刮痧。”

    “那去楼上吧。”表婶叹着气说。

    我就无病呻吟矫情了一把,怎么就给自己惹来了这么一桩祸事?

    花大婶所谓的松筋骨,就是用力抠人体各个活动的关节窝,让关节窝里面的筋活动一下,人体各处活动的关节窝,包括脖子、肩膀、腋下、肘关节窝、手腕、大腿内外侧、膝关节窝、脚腕等,还有包括虎口在内的十根手指根部缝隙的位置。

    至于刮痧,花大婶的工具通常都是一根瓷勺,沾点风油精或清凉油,在背部、脖子以及山根处用力刮,直到刮出一道道红褐色於痕。

    “我能不松筋骨不刮痧么?”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家。

    “哎,你别怕啊,我一会儿尽量轻点儿。”花大婶笑眯眯地说。

    花大婶所谓的尽量轻点儿,我半点儿都没感受到,只知道松了筋骨再完刮痧之后,我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抬胳膊疼,走路疼,转头也疼,弯腰下蹲都疼,旁人不小心碰我一下,我也忍不住哆嗦一下。

    先前是矫情,这下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哭,一想到罪魁祸首我就咬牙切齿,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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