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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痛得无法呼吸

    阎三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念口头禅“不打妇女”的老村长,居然动手打了她。她气愤难当的问王若冰:

    “你这个死老鬼,口口声声说不打妇女,不打妇女,今天你为什么要打我?这是何道理?我就不是女人吗?”

    王若冰嘿嘿冷笑两声,回道:

    “你是女人不错!可你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被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成破鞋的女人!你说说,这样的女人还让她任由下去,那我们卢松村还有救吗?你是我老王村长的女人,这不带坏了村风吗?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你吊死在我们卢松村路口,以示你的清白;二条路你离开卢松村,从此不再踏入这里。

    不是我王若冰做得出来,你留在这里整天流言蜚语的,整个村子都风言风语,村里没有一点安宁的气象,这样对我们村的村风很不好,影响很大,哪个村愿意出一个害群之马,希望你不要做那只害群之马!”

    阎三妹总算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是赶她走,不怀好意呀,自己辛辛苦苦的讨钱睡凉亭,钱讨回来了,他却不领情了!为了几句流言蜚语,他居然要赶自己走,这家伙好坏不分,迟早没有好下场。

    跟他几十年的夫妻,算是做到头了,经不起一点风浪,受不起半句谣言,这他妈的,还算哪门子夫妻?还把她当做自己的老婆吗?这什么人啦?他妈的,还是一个老村长,这村长就这觉悟,这情操,我呸,呸呸呸!呸死他克。

    阎三妹望着王若冰,冷冷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温情,就像一把刀子似的,在割裂他们之间的情感,冷眸中,如冰窟一般的寒意,冷冷的刺痛对方的眼神。

    王若冰感到对方眸子里的冰凉,和杀人一般的寒意,他被她寒意料峭的目光所震撼,震撼到他不敢言语,也从冰冷的眸子里发现对方绝情的信号,如果这一走,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再来看他一眼,绝望中透着哀伤,哀伤中透着幽怨。

    是啊,一个女人跟你过了几十年,你就用几句所谓的谣言打发她走,她除了绝望还有什么?除了哀伤和幽怨还能表达什么?

    就算那个年代不是自由恋爱,通过媒人介绍,结合在一起,几十年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也多多少少产生了感情,产生了爱,不要说爱得死去活来,但最起码也会有家人那种情结吧,家人受到外人的欺负和排挤,你总得站出来说个不是吧。

    阎三妹连家人都比不上,说白了点,连家里的一条狗都比不上?几句谣言,至于把她赶走吗?她开始感到愤怒,感到无法理解,感到绝望,三种感觉聚拢在一起,让她火山爆发,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伸手一巴掌打在王若冰的脸上。

    随着“啪”地一声价响,周围看热闹的,都感到惊讶,那些妖言惑众的人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生怕两人搞出什么事来,吓得不敢出声了,紧张的看着两人,此刻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王若冰没有说话,看着阎三妹低下了头,他知道错怪她了,可是从她眸子里看不到原谅他的意味,他只能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什么?方才的话深深刺入到她心里,已经刺伤了她的神经。

    有一种痛:叫做痛得无法呼吸。

    这种痛通常被自己的爱人深深的伤害,就像王若冰这样,阎三妹摸着自己的胸口,脸露难色,打了一巴掌王若冰后,想骂几句解解恨,却发现自己骂不出来,她的胸口隐隐作痛,面对这绝情绝意的眼前人,她只能摸着受伤的心,一步一步,艰难的离开。

    晚风习习,卢松山上松涛声此起彼伏,阎三妹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卢松山外走去,她每走一步,就伤心一分。步子也格外艰难,忍着眼泪,踉跄着离开伤心地。

    王若冰叫了几个人偷偷跟在她身后,担心大晚上的,卢松山路上出现意外,万一被什么大型动物围困,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等阎三妹一走,隔壁李婶就问王若冰:

    “老村长,今天怎么啦?吃了火药了,嫂子一回到家,你就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还说她是破鞋,我嫂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这样冤枉她,她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这一走,恐怕这一辈子不会回来了,到时你死了,都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咽气的!亏你还是个村长,怎么就被几句谣言搞得神经兮兮的!你有没有脑子呀?”

    王若冰这时候冷静了下来,掏出焊烟点上,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吸完烟,缓缓的说:

    “弟媳呀,不是我故意说她的不是,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呀,在乡下野蛮一点也就算了,大家都知道她的秉性,让着点她,可是她去了城里还拿乡下那套来整人,不顺心就骂人,有人得罪她,她就打人,她住了两个月,把亲家大公子的脚打瘸了,后来把一个老师也打得不成样子,这不,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李婶不是糊涂鬼,当然不相信王若冰单方面的话,禁不住问:

    “老哥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嫂子打人定有原因的,也许那人该打,不然也不会把他打成瘸子,那老师也欠揍,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王若冰叹口气,回道:

    “你说得也对,那吴浩然确实也该打,谁叫他叫人打我儿子,他都没有问清楚他姐跟他姐夫离婚的原因,就动手打人,他活该被我家老婆子打。但也不至于把他打残呀?

    还有那个叫章学轩的老师,好好的就给我孙女编什么顺口溜,侮辱我儿子,他也该打,可是也不至于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呀?教训一下就好了吗?不就是几句顺口溜,有那么严重吗?

    更可气的不是这些,那家伙为了讨回十万块钱,居然去住凉亭,你说一个老女人满大街的跑,晚上一个人住凉亭,那荒山野岭的,遇到流浪汉该怎么办?她有没有想过!讨不回钱就回来吗?干吗要死皮赖脸的待在东莞?这,这,还是个女人吗?”

    他一股脑把阎三妹的不是说了出来,心里感觉轻松多了。

    李婶禁不住问:

    “那十万块钱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跟吴家要回十万块?”

    王若冰就答:

    “那十万是我儿子跟吴美美离婚后,我们王家一直是一代单传,所以想要回孙子传宗接代吗!因为我儿子是过错方,主动提出跟吴美美离的婚,所以没有理由跟人家说三道四的,我们只能用十万块钱来跟她买回孙子,结果十万块给了吴家,孙子离不开吴家,我们白纸黑字签了,要不要得回,都没得商量的!

    后来,我们虽然要回孙子,在一起住着,结果孙子带着带着就生病了,最后还住院了,说得了小儿癔病,想外婆和妈妈想出来的!这种情况我们还能祈望什么,只能回家了!然而那老东西执意要回十万块钱,就留在东莞了!结果钱要回来了,谣言也跟着回来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李婶慌忙的问:

    “那十万要回来了,不是你辛辛苦苦一辈子的血汗钱吗?你拿到那十万块钱了吗?”

    王若冰歪着脑袋回:

    “我要那十万块干什么呀?我都把人家赶走了!我做了蠢事,还要钱干什么呀?算了,算了,不要了,不要了!”

    他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叹息着回屋睡觉去了,从此后,他将面临老光棍的生活。

    李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王若冰的家事!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可惜了,可惜了呀,那十万块钱可是一座三层大洋楼的钱呀?能牛逼哄哄,扬名十里八乡呀!可惜了,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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