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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返校

    在春节晚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也就意味着新的一年里新的一天的到来。同时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几乎每个家都是团圆喜庆的。先离家的总是上班的父母,紧承其后的便是学生了。

    在家里待惯了的学生,没有一个愿意去学校的。离上学的时间越近,他们心里就越发的惴惴不安。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堵在心里,让人焦躁。

    江辞到省城汽车站的时候,弟弟江寒才刚回家。由于他假期里联系了几个同学,一起去了南方小镇的工厂里干活,所以整个寒假,江辞是一个人度过的,以前还有江寒可以说说话,不至于太过孤寂。

    江寒向学校的领导请了几天假,回家坐几天。江辞一走,家里就只剩母亲了,正好江寒回去可以陪陪。再说,江寒一整个假期都没在家,江寒的母亲也有点想他了。以前天天见的时候觉得烦,等真的好几个月都见不到的时候,却又想的厉害。

    以前上学,只要江辞一到省城的汽车站,都能见到比他先到两天的李子一。从江辞早上在县城坐上前往省城的长途汽车的时候,李子一就开始问江辞到哪呢?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问一遍,江辞都觉得有些烦。可这一次,一直等他到了省城的汽车站,也没见到李子一发一个消息,更别说在车站等他了。

    李子一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毕业了,假期里也没回家,就直接去实习了。实习的地方是他们学校所在的县城的一个小工厂,总共实习三个月时间。算时间的话,李子一在江辞上来省城上学的那一天,还在那个小工厂里实习。等实习结束了,他们也该忙着做实验、写论文了,或许在李子一毕业之前,江辞都见不到他了。

    以前觉得李子一太过烦人,可这一次江辞没有收到李子一的任何信息,心里却不免觉得有些空唠唠的。一路上,江辞甚至多次觉得手机在震动,可拿起来看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

    虽然江辞没能收到李子一的消息,可在他坐公交的时候,却是一如往常的收到了,来自班长孙涛的提醒消息。

    江辞按照往年的套路,对孙涛做了回复。如果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没有清理过历史消息,就可以看到连续好几次,一模一样的对话消息,甚者连一个字都没有做改动。

    既然江辞知道这一点,孙涛相必也是在知道的。他两除了这种例询对话之外,也在没有其它的交集了。

    江辞签完到,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这让他着实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像往常一样,宿舍里空荡荡的,这一次却成了例外。本是该在外面的几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宿舍,或许只是他们回来的早一些。

    其他人见到走进宿舍的江辞,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狩猎者。还不等江辞将行李放下,林慕元就已经凑了上来。

    “你来的也太迟了,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肯定不是实心的,如果是,早给我发消息了。”江辞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回怼着了林慕元不走心的客套。

    “不是怕你不看手机吗?”

    “直接说事。”江辞打断了林慕元的继续客套。

    “被你打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来跟他谈,有个活动需要你的加盟。”顾北倒是开门见山。

    “今天坐了一天车,只想睡觉。你们自己搞吧。”江辞连了解的心思都没有,就给直接拒绝了。

    “就考虑到你今天坐了一天车,怕你太累,所以活动在晚上。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我应该猜到了,我不想去,我想美美的睡一觉,太累了。”

    “你确定不去吗?有好多美女了。再考虑考虑。”

    “恐怕还是那几个人吧。”江辞虽然在口气里没有丝毫放松,但在听到有女生的时候,他的心绪还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不再想刚才那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去的话有惊喜哦。”顾北看到江辞闪烁着犹豫不定的眼神,又一次试图去引诱他。

    江辞想到可以见到苏皖,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大体上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具体的他还是不知道。尤其是在顾北说活动在晚上的时候,江辞就知道他们口里的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会与他所想的有所出入。

    看来今晚有可能要经历一个不眠之夜,江辞从上一次去网吧包夜之后,就再也没有通宵熬过夜了。

    江辞问过他们有没有吃东西,他们一致摇头,看来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即便江辞不同意跟他们一起去也是不行的了。跟江辞商量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只是搞一个形式。

    从上学以来,老师就在教育孩子一定要诚实,要实事求是,不能搞形式主义。可一旦有领导来视察,老师们自己却总是在搞形式,走过场。

    提前安排回答提问的学生,就连答案老师都会给学生,学生要做的,就是将其背会。有些老师怕出差错,甚至还会提前彩排一遍。将上课搞得像是在参加演出,练习,纠错,彩排流水线作业。

    学生们不理解,而从老师的做法里,他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们能做的就只是照猫画虎的跟着老师学。因为在学生的眼里,老师是不会出错的。于是说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虚伪和谄媚者层出不穷,根源就出在这儿。

    离心离德的老师,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教出德才兼备的好学生呢?

    事事搞形式主义,只讲究走走过程,领导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都装作闭眼不看,塞耳不闻的样子。他们是这一套系统下的最大受益者,没有不会溜须拍马的领带,也没有不去享受溜须拍马的领导。得势前,曲意迎合他人,得势后,又对他人的曲意迎合视而不见。

    江辞躺在床上,越想越是难以入睡,他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是从源头上就已经腐烂了,还是在半道上偏离了预设轨迹。

    江辞更情愿相信是后一种,可并非愿意相信的,就一定会是最终呈现给人的事实。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盒子之前的种种假想,都会在盒子被打开的瞬间被否定。正确的答案,只有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才能知晓。

    更让江辞想不明白的,是领导或记者的暗访,所有相关人员都接到的是上级发给他们的暗访信息,可那些接到消息的人心里就没有一丝疑惑吗?既然是暗访,自己的上级又怎么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称之为暗访吗?

    中华文化虽然博大精深,但也不至于,让人连最最基础的暗访,是怎样一种形式都搞不清吧。或许他们在最初的时候,还是有疑惑的,只是时间久了,他们也就麻木了。

    麻木不仁早已不是一个新鲜词,也不是只有少数人才有的。

    时间可真是一个包治百病的庸医,没病的人也能让它给治出病来。

    江辞不是不知道,只有最底层的人,才能幸免于难,可谁又甘心自己久居人在下。他怕将来有一天,自己都已经百病缠身了,竟还佯装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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