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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露天文艺汇演

    早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是冷冷清清的,大街早已被环卫工人,清理的干干净净。喧嚣和热闹是在一瞬间被引爆的,没有经历丝毫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是夜里被点燃的烟花,在点燃引线的那一刹那,不等人有所反应,就已经照亮了整个夜空。

    江辞几人乘车回到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熙熙攘攘全是跑着去上课的学生,有的甚者手里还拿着刚买来的早餐,一边跑一边吃。

    从上一学期开始,学校领导就开始明令禁止,早餐不得带进教室,更不要说在教室里吃了。对于这一禁令,学生们都还是很乐意买账的,那吃过早餐后,充斥在教室里的味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江辞跟着林慕元几人,从下了公交就开始一路小跑,江辞跑在最后面,苏皖也跟在他身旁。原本他们可以不用这么赶的,打了一夜麻将的四人在最后终于熬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先睡一会,幸好在最后关头江辞被闹铃惊醒了过来。第一天上课一个两个人不去,没什么,可不去上课的人一多问题就出来了。

    江辞在跑进教室之前,一直还在担心上课没拿书的事情,虽然书还没有发下来,但就这样进去教室,江辞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当江辞进到教室里后,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于,全班三十几个人,拿书的竟没有一个,就连拿笔记本的都少的可怜。

    江辞还是习惯性的坐到了最后一排,林慕元、顾北、周简、吴文默以及其他几人也都坐到了后面,往常他们几个总是坐在中间位置装装样子,走走形式。

    也别小看了这形式主义,往往在最后决定你挂科与否的关键,就要看你平时的形式主义,是否到了位。顾北就是这一投机取巧下的最大受益者,没有谁比他更深谙此道的了。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几乎不会在教室最后一排,出现的林语悠和苏皖,也是跟着坐到了最后。

    他们几个在坐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江辞就知道,这‘侦查’的任务,铁定是落在自己身上了。谁让他昨晚睡的最早,又睡的最长了。

    江辞看着,跟他一起坐在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几人,不知不觉间,头脑里就浮现出了上中学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们也会在课堂上偷偷睡觉,从来都不会忘记提醒同桌盯着老师,如果老师从讲台上下来,或者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一下自己。那时的他们,可没现在这么大胆,睡觉时总会做些伪装。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没人能够睡得着,但大家依旧还是会乐此不疲。年少时的我们就像未曾涂抹油墨的白纸,不像成年人那般世故,所有看起来有悖常理的行为,其实都隐藏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就像上课时的偷偷睡觉,传达给对方的心思里,除了自己对对方的信任外,还有想进一步跟对方结识的意愿,对方点头也就意味着,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少年人单纯干净的心思就这样,通过含蓄的方式展露,通过这种形式展露给对方,也能打消对方的诸多戒备。良好关系的开始总有诸多试探,没有谁会在一开始,就对另一个人完全打开心房。

    下课后,包括江辞在内的昨晚去打麻将的人,都放弃了吃饭,径直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晚上,江辞去买了吃的,拿到宿舍招呼舍友们一起吃了晚饭。

    江辞看了一会书,又继续躺在了床上,被窝是青春的坟墓,这话一点也不假,出门混总是要还的,熬掉的一个通宵,至少得用两天时间来调整。

    江辞一直到周三的时候,才觉得身体机能恢复了正常。中午跟着舍友去中心区吃饭的时候,路过操场,操场上不知何时已经搭建了一个舞台,虽未完全成型,但已经有了轮廓。

    就在江辞纳闷,学校里搭建这样一个舞台要干嘛的时候,QQ群里班长孙涛,适时的发来了通知。内容大体是要求,所有同学晚上中心区操场集合,观看学校组织的露天文艺汇演。所有人一律不得请假,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同时要求班长负责班级考勤。

    就在江辞诧异上学还不到三天时间,学校就能组织一场文艺汇演,难道没有排练,也没有彩排的时候,孙涛又补发了一条通知。所有节目都是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也就是说晚上参加演出的这些同学,都是提前半个月就已经到学校进行排练了。

    他们放弃了假期的闲适,就是为了能精彩的呈现这一场华丽的表演。江辞原本兴致平平,此刻也开始有一些期盼了。

    久久闲置的小马扎,总算又有了用武之地,从大一军训结束后,它就已经退居二线了。要不是偶尔会在宿舍里用一下,所有人怕都要忽视自己,还有小马扎的事实了。

    人们总是会习惯性的忘记一些曾经出现过,后来时间长了,也没再出现过的人或事以及物,这是人之长情,也没必要揪着不放。记忆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衰退的,这是自然进化带来的必然结果,谁也不会例外。

    晚上六点的时候,孙涛又在群里做了一次通知。文艺汇演定在晚上七点,所有大三的学生都必须在六点半抵达操场集合,进行点名。

    整个宿舍里除了江辞,其他人都对此毫不上心,都快到集合的时间了,大家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主,那些参加表演的同学,即便是利用整个假期去排练,也不会得来其他人丝毫的同理心。

    这是一个不遗余力宣扬个性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最难引起同理心的时代。

    江辞与舍友们赶到的时候,各班的点名都已经过半了。由于江辞和林慕元的学号比较靠前,他两已经被点过了。孙涛在看到他两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一下,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沉沉的呼了一口浊气,然后便将两人原本在点名册上勾勒的‘×’改成了‘√’。江辞所在的整个班级除了刘彬彬以为,其他人都到齐了。

    江辞知道,在节目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别说他们班了,整个会场,都将不会有多少人一直留守到最后。

    点完名后,紧接着就是安排各班的区域,毕竟是露天的,有专门的负责这一块的学生会的人指挥,使得所有人都可以坐下。

    江辞所在的班级,分到了一块最为理想的场地,刚好正对着舞台正中央。每排四人,江辞特意与苏皖坐在了一排,与他两在同一排的还有林慕元和林语悠。江辞和林慕元分别在两侧,他两将苏皖和林语悠夹在中间。

    几乎所有的文艺汇演的开场,都是以一段舞蹈开始的,而在舞蹈结束的时候,也就是主持人登场的时候了。每场演出的主持人一般都是一男一女两位,大型的文艺演出,还会有多位主持人一起主持的。

    两位主持人都是受过专业化训练的,他们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不管是笑容还是言辞,以及动作神态都把握的相当精确。越是如此,江辞就越是觉得不真实,不真实的东西总是难以贴近人们的内心,人工做作的痕迹越多、越明显,就越容易引起诟病。

    整场演出,江辞最喜欢看的还是武术表演,看着他们拳打脚踢,跳转腾挪,江辞别提有多羡慕了。只是听着武术表演的背景音乐,江辞就已经热血沸腾了。看过武术表演,紧接着的笛子演奏,也是江辞及其喜欢的,听着那从笛子里传出来的悠扬声响,江辞欢喜无限。

    江辞自己也是吹不响笛子的,平生仅有的最为感兴趣的两样东西,他都做不到。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也得有条件支撑才行,没有资源和钱财的兴趣,只能造成遗憾,并带给自己无穷的苦恼,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江辞在观看节目的同时,也没忘了与苏皖聊天。聊天内容包括却绝不局限于文艺汇演上的各项表演项目。江辞也注意到苏皖对舞蹈尤其是古典舞的喜欢简直是到了目不转睛的程度,还有戏曲新唱的节目他也是极其喜欢。

    这些节目背后都有着古典文化的传承在里面,不仅苏皖喜欢看,江辞也是很喜欢的。江辞记起小时候,村里放录像,起手就是戏剧,其他孩子都跑去玩了,只有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台下。越看越是上瘾,那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上瘾是什么样的感觉。

    苏皖也有与江辞同样的经历,两人在说这段经历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惊奇,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

    江辞不由的冒出一个极荒唐的想法,若苏皖是个男生,他们绝对可以,再次唱响钟子期和伯牙的高山流水。因为他们在绝大多数事物上,都有太多的共鸣。

    江辞真想就这样与苏皖作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他也就不用纠结于该不该向她表白了,可惜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苏皖是男生的基础上的。可转念又一想,苏皖是女生也没什么不好,红粉佳人听起来也很是受用,可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长久。除非能娶了她,可这也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不出江辞意料,在文艺汇演还没有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场了。江辞宿舍里的人就只剩江辞和林慕元以及坐在他后面的马博琛了,其他人虽然人走了,但小马扎却并没有带走,都交给江辞让他带回了。整个会场已经不像开始时那般紧促,全都呈现的稀稀疏疏,这边一团,那边一溜。

    在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马博琛叫了林慕元出去透透气,林语悠也一起跟着走了。江辞看了一下周遭,加上他和苏皖,三十多人的班级,此时还在场的竟然不到十人。就在江辞转头去看的时候,宋磊也站了起来,在开场的时候,江辞就预测到宋磊可能是走的最早的。可事实上,宋磊非但不是第一个走的,相反的还坚持到了最后。江辞也与其他人一样,都陷在自己的成见里。

    成见就像是一条阻隔在两山之间的湍急大河,河里是滔天的水浪。而那在河边戏耍的孩童,即使是去到彼岸的朋友家里做客,那找不到孩子居住在此案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被这大河卷了去。

    他们不会在最初就想到,孩子可能去了彼岸的朋友家。即便最后孩子完好的回来了,那留在心里的阴影,却始终印刻在心上,成了挥之不去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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