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牺牲

    玉琰控制着沉重的雨丸，不敢有一点差错，随着刀刃挥出，带有雷电的斩击将周围十米之内的海怪完整的切割成了两段，场面让人不忍直视。而后随之扩散的剑气将远距离的海怪全部震飞到海里，马克号上残余的海怪大大减少，在舷梯上攀爬登船的海怪被再一次的强击动摇，灰溜溜的跳回了海里；看到场面稳定下来，玉琰体力不支昏倒在甲板边缘。

    很不凑巧的是因为船体没有停止晃动，玉琰在没有直觉中滚入了海里......

    炎助之和英然看到这一幕火急火燎的从玻璃门冲出，想跳下去救玉琰，但被船只上残留的海怪阻挡，等收拾完船上的这批海怪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两人的体力也已经透支，跳到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都不一定能自保。

    击退残留的海怪已经到了午夜一点，船员冒着风雨修补着马克号破损的地方。游客因为惊魂未定很多都没有入睡，熬着夜等待着暴风雨停歇和黎明到来。

    “呜呜呜......”得知玉琰落入海里的小雨已经哭成了泪人，心如刀绞。

    凛和二人安慰着小雨，失去了伙伴的他们彻夜难眠；二人内心默默自责，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再及时一些，玉琰就不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对所有人都是煎熬，游客船员祈祷着暴风雨快点停下，这样就可以继续航行，又害怕会遭到海怪的再次袭击。炎助之一时接受不了失去玉琰的事实，独自一人在大厅内喝着闷酒一言不发；英然看着小雨悲痛万分，炎助之沉默饮酒，自己却不能为他们分担忧伤，为自己的弱小感到羞愧难当，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等待着希望吧。

    失去挚爱的小雨蜷缩在角落抽泣，凛想试图分散小雨的注意力却又行不通，只能继续安慰，告诉小雨他不会出事，讲述着生还的几种可能，万一飘流到岸边呢？万一......

    暴风雨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减弱，船只的摇晃幅度慢慢变小，船员游客欢呼着，已经可以收起锚继续航行了，船长蒂奇下达命令启航，船上只有这四人停留在悲伤中，越陷越深，即使黎明会到来，曙光会照进马克号，但这不是属于他们的曙光。

    “开什么玩笑！他为了救你们才掉进海里，现在不能启航！”炎助之听到收锚启航的消息第一时间跑到了众人面前和船长蒂奇争论。

    大部分游客和船员也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这几个人拼死拼活的招架，恐怕咋就被海怪啃食了。

    “你在搞什么啊？现在再不出发，如果海怪再次登船，我们怎么办？”人群中总会有那么些自私自利的人，这也是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自己的命固然重要，但起码有良知，所以大部分人都沉默不语；但是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讲话也是少有的存在。

    蹭！“你再说一遍！救你这种人就是在作孽，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就该死！”炎助之怒火中烧拔出吹火对着人群中传出这句话的方向呵斥着。

    小雨听着嘈杂的争吵喧闹声心里更乱成了一锅粥，曾经湛蓝水灵的眼眸暗淡无光，眼中的星河在一夜间已经流尽，坐在地面躺在凛的怀里默默哽咽着。

    “哎......可是，我们也不可能等下去了，正如他们所说为了大家的安危；再加上天气极端恶劣，当时没有及时的救援，就算他能万幸存活，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会回到船上了......”老船长蒂奇试图平息炎助之的怒火，一边眼神示意群众少说几句，他们是英雄，失去伙伴的心情，蒂奇表示十分理解。

    炎助之其实心里也明白蒂奇说的这个道理，但一时的激动和失落已经让他失去了些许理智，他已经被酒精麻痹了脑神经。炎助之缓慢收回吹火，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和弥补，回头看看三位忧心忡忡的伙伴，又回过头瞪了下那个传来让他不爽声音的人群一角，只好作罢，踉跄地走到大厅继续一杯杯续着闷酒。

    凛是最自责的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那么任性坚持，好奇心太重，不登上这艘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只想再次见到玉琰，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自己自私的想满足好奇心，才会让大家深陷泥潭；她知道再见到玉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没有沉入海底也会被海怪啃食干净，默默把悲伤藏在心脏，把对玉琰的愧疚埋在心底。

    时间不会因为你的任何想法变慢变快，就像地球不会因为失去你而停止转动，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已经来到了凌晨6点，暴风雨已经停止，第一道曙光从东方照在船尾，透过窗户照进了马克号一块块阴暗的角落；一晚上的折磨和等待已经打败了他们的肉体和精神。

    小雨泪水流尽，红肿的眼睛让人着实心疼，趴在凛的怀中入睡；凛也坐在地上，安抚着悲伤的小雨闭目养神浅睡着。炎助之宿醉一宿（xiu），脚下滚着酒瓶，坐在凳子上一只胳膊在吧台桌面伸直，枕在胳膊上睡着，他和英然应该是剩下的人里面最疲惫的，他早已筋疲力尽，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玉琰的离去，悲伤饮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英然也坐在凳子上双臂叠合在桌面，埋着头睡着了。

    曙光虽然到来，但却没有一个人惊呼开心，现在他们才能放下心中悬着的石块入睡，修复自己受惊的脆弱心灵。

    船长和航海士继续掌握着马克号的方向，部分船员继续工作添加燃料保持船只的动力，他们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心里只想着快点驶出这片东海之东的海域。

    好像一切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海鸟时不时的叫声显得沉重、激昂，没有了往日的自由和轻松。

    玉琰昏倒后滚入海洋，有不少处在海里的海怪向他游去，生还希望极其渺茫。

    他在连续出招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自己不赌这一步，还为自己留有退路的话；船只一旦沉没，不仅是凛、助之和英然，包括一心念念的小雨也会葬身海洋。

    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发过誓会保护小雨一生一世，虽然后半句不会再让她流泪食言了，但他已经尽力而为，拼尽全力不为自己的爱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