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交底
经过唐薇简短的介绍，万良辰终于明白了她是怎样实现比自己长一辈的，袁强也清楚了‘电梯猝死案’的始末，亦对于程正浩抢先代理对方的行为极为不耻。
袁强对唐薇说道：“好在良辰要离开金城了，这样他作为你的代理律师就没什么问题。”
唐薇有些惊讶，看着万良辰道：“你要走？准备去哪儿？”
万良辰点点头，说：“深都。”
唐薇有些黯然的眼神又亮了起来，高兴道：“太好了，我们集团准备上市的下属公司也在深都，听孙董讲，她准备派我过去担任董秘呢。”
唐薇现在是明珠集团董事长秘书，如果去了下属上市公司做董事会秘书，算上去还升职了，毕竟上市公司董事会秘书属于实实在在的高管。
万良辰也很高兴，这样以后两人还可以经常见面。
袁强见状便煞有其事的对万良辰道：“良辰，那我可将小薇托付给你咯！”
万良辰不由想到罗曼绮，她和唐薇都是一类女子，风风火火，以后会不会为他争风吃醋还犹未可知。
袁强见万良辰默不作声，只道他对自己前程未卜，不便贸然应允，不过，想来这只是一句戏言，两人应该不会在意。
“小薇，你今天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吧？”袁强转移话题道。
唐薇嬉笑道：“除了来袁大哥这里认认门之外，还有一件小事儿需要万律师帮忙。”
万良辰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唐薇说道：“孙董刚从美国回来，她特意叮嘱我，请万大律师务必过去一趟。”
袁强有些好奇，问道：“孙董是谁？”
“孙董是明珠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姜斌的母亲。前些天小薇打电话给我说孙董找我，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小薇，也不清楚孙董和姜斌的关系，觉得莫名其妙，就没有去。”万良辰解释道。
袁强了然道：“既然如此，你就过去一趟吧，对了，工作交接的怎么样？”
“基本完成，明天就可以不来了。”
“那好，你记得跟慕雪说一声，她过几天才会回来。”
万良辰一想到慕雪，便皱了皱眉，“我会跟她说的。”
袁强又看了看唐薇似笑非笑的望着万良辰，有些话便没说出口。
……
“慕雪是谁？”
二人刚进电梯，唐薇就笑吟吟的问道。
“她……是我师姐，也是这些年的工作搭档。”
“你有些舍不得？”
万良辰想到这些年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她咯？”
“你又知道？”
唐薇不无得意道：“那当然，虽然我刚毕业才2年多，但跟着孙董也算是见多识广，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住我哦！”
二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明珠集团。
唐薇将万良辰带进VIP会客室，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行政来问他是喝茶、咖啡还是果汁，万良辰随便选了茶，他可不想搞成孙董请他喝咖啡的画面。
“孙董临时有位客人，你先稍等几分钟哈。”唐薇推开门，对万良辰道。
万良辰没所谓，此前经常加班搞得经常性神情紧张，这一闲下来，感觉……真爽。
“嗯，好的~”
唐薇又问道：“你觉得我们集团如何？”
“挺好啊~”
“待会儿如果孙董提出聘请你做法律顾问，你可别答应哈。”唐薇压低声音道。
万良辰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VIP室装修风格比较简单，唯有一副画吸引了万良辰的注意，那是一副半米见方、黑白色调、看着有些忧郁的马头，似乎正垂目看着万良辰。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当时我正处在人生最暗淡的时刻，所以相由心生，这幅画显得灰暗很多，让万律师见笑了。”
万良辰转过头，见唐薇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头发花白、身材瘦削的女性，带着眼睛，却神采奕奕的看着万良辰。
万良辰猜她应该就是孙董了，便开口道：“孙董您好。”
“你跟小超是大学同学，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你喊我伯母吧。”孙董和蔼的说道。
万良辰又重新喊了声：“孙伯母。”
“来，别站着，随便坐吧~”孙董朝万良辰招招手。
唐薇见二人落座，就要出去，孙董喊住她，说：“小薇你留下听一听，无妨。”
唐薇笑了笑，在孙董左手边坐了下来。
孙董又对万良辰道：“我和小薇很投缘，一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
万良辰沉默地点了点头，能帮老板处理私事儿，已足见重视程度。
孙董抿了口茶，对万良辰说：“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吧？”
“有了解一些……”
孙董似乎陷入回忆，继续说道：
“我和你伯父像大多数‘北漂’一样，来到燕京，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北漂’这个词，创业氛围、条件都不如现在。
“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捡过破烂，开过餐馆，倒卖过货物……一直到90年，事业才有一些起色，之后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生意越做越顺，大概到了00年，我们开始涉足房地产，你知道那时候的房地产还是很好做，特别是燕京周边的省市，大片大片的地块拿来开发，一栋又一栋高楼大厦、高档小区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开始时你伯父还小心翼翼，后来发现钱太好赚了，就开始全面扩张，也从银行贷了很多钱。我是从困难时期走出来的，对于赚钱，其实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注意到房地产泡沫在逐渐形成，一着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但你伯父不听劝，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次争吵，他也对我的苦口婆心表现出强烈的不耐烦，然后，我们就离婚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受次贷危机影响，07年公司终于破产了。”
“而我也改了名字，另起炉灶，创建了明珠集团，主要是做实业、前沿科技以及部分类金融业务，没有碰房地产，也不接受媒体采访，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过去，小超他们也不清楚我在做什么。”
万良辰终于知道了为何唐薇说起‘孙董’时，姜斌和姜超一脸茫然，原来子不知母的情况另有隐情。
万良辰想了想道：“您和姜斌似乎不太和睦？”
唐薇连忙摆摆手，示意不让万良辰提这个话题。
孙董轻轻拍了拍唐薇的手背，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小斌这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待在老家，那时候农村日子艰苦啊，他也没少受罪。大概是1986年，他上初三时才被我们接到燕京，但那时候事业刚起步，对他也疏于陪伴，导致他性格有些偏执，也不爱和同学们交流。
“但好在学习还算用工，1990年考上了燕京理工大学，只是在大三那年，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上网，然后就在网吧认识了刚满16周岁的柳梦婷，柳梦婷呢，当时刚上高一，两个孩子几次接触下来，就慢慢的变得无话不谈，之后就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感。
“有一天，他带着柳梦婷来到家里，向我们摊牌，我和你伯父当然极力反对，柳梦婷年纪还小，两人也说不上多适合。但小斌这孩子倔强，我们没少因为这个事情吵闹。
“没过多久，柳梦婷的父母就找上门来，指责说小斌诱骗了他们女儿，我和你伯父都很生气，但毕竟人家姑娘还小，我们只好低头认错，并保证让小斌跟柳梦婷断绝来往。
“那个周末，小斌回到家，你伯父不在，我就好心跟小斌商量，只是……他说‘过去十来年你们把我丢在农村不管不问，现在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们却又横加阻挠，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我听完这话很生气，就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他哭着要摔门而去，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说‘你要走便走，走了就别回来，我没你这样不听话的儿子。’
“然后小斌就走了，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而我看着小斌恨恨的目光，也哭的很凶。”
万良辰和唐薇听完孙董的讲述，都有些默然。
“你们有去找他吗？”万良辰开口道。
孙董摇了摇头：“我跟你伯父都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着工作，就以为小斌回了学校，并未在意。但过了两周，学校打来电话，说他已经两周没来上学了，当时我才知道出事了，但想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孙董接过唐薇递过来的纸巾，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后来，我发现家里他的衣服不见了，就知道他短时间内不想见我们，过了几个月，学校就按他退学处理了学籍。”
“所以，从那之后你们就没再联系过？”
孙董无奈地点了点头，“后来听小超说，小斌有去过他们学校看过他，但小斌不让他跟我们讲。再之后，就是你伯父公司破产时小斌联系过他，毕竟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想来他也能从新闻上知道这个消息。”
“柳梦婷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万良辰想到了柳梦婷，对这个女人愈发好奇，便问道。
“她父亲是退伍军人，母亲是下过乡的学生，听说98年发洪水时，两人回乡抗洪，都被洪水吞没了……”
万良辰顿时觉得柳梦婷这个女人有些可怜。
“那您今天找我来是？……”
“哦，你看，扯远了。”孙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年也有60了，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回头看呐，唯有对不起小斌，现在他不肯原谅我，我倒也能理解。他跟柳梦婷的官司，原本我并不赞成他打下去，可现在想想，孩子便成了他唯一的牵挂，既然他坚持，我也希望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就当是我这个做妈的一些补偿吧。”
万良辰闻言舒了一口气，原本他还对孙董还有些意见，现在看来实在是自己多想了，虎毒尚不食子，孙董自然有她的苦衷。
“小超是我好兄弟，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而为的。”万良辰说道。
“你们另诉的变更抚养权的案子，我也咨询过其他律师，按照小斌现有的条件，法院是不会准许的。”
万良辰默然地点点头，“要么柳梦婷主动放弃抚养权，要么她发生了不能或不适宜继续抚养子女的法定事由。”
“让她主动放弃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你们放弃财产争夺，她也不会同意的，这是做为母亲的直觉，你俩现在不会明白，但如果有一些外力干扰，或许还有转机。”孙董似乎又恢复了集团掌舵人的精明干练。
万良辰自然知道这些，想要达成这些目标还得非常手段，但势必会突破做律师的底线，这是他不愿意选择的一条路。
孙董似乎清楚万良辰的顾虑，转头对唐薇道：“小薇，你去把我桌面上的信封拿来吧！”
唐薇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孙董又道：“柳梦婷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万良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跟柳梦婷结婚的对象你应该见过了，他叫周思宇，周思宇的父亲是西城法院副院长，而他父亲在外边有了其他女人，他母亲正准备离婚。”
万良辰有些吃惊，这个孙董不简单呐，这都摸得一清二楚。
孙董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外，笑了笑：“不用如此惊讶，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跟周思宇的母亲认识，但她并不知道我和小斌的关系，所以，有些事儿，你做起来比我合适。”
正说着，唐薇推门进来，将信封递给孙董，孙董接过来，确认无误之后，将信封推给了万良辰，说道：“回去再看吧~”
万良辰笑了笑，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将信封收了起来。
孙董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小超这孩子，忠厚孝顺，这些天一直在照顾小斌，也是难为他了，我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他还年轻，可以闯荡一番事业，但症结却在小斌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帮忙处理好抚养权变更的事情，至于财产分割、孩子抚养这些，你大可放心，我会安排好！”
万良辰心存感激，这也是他祈盼的目标。
“这件事情无论成与不成，我保证明珠集团的法律业务都会是你的。”
袁强对唐薇说道：“好在良辰要离开金城了，这样他作为你的代理律师就没什么问题。”
唐薇有些惊讶，看着万良辰道：“你要走？准备去哪儿？”
万良辰点点头，说：“深都。”
唐薇有些黯然的眼神又亮了起来，高兴道：“太好了，我们集团准备上市的下属公司也在深都，听孙董讲，她准备派我过去担任董秘呢。”
唐薇现在是明珠集团董事长秘书，如果去了下属上市公司做董事会秘书，算上去还升职了，毕竟上市公司董事会秘书属于实实在在的高管。
万良辰也很高兴，这样以后两人还可以经常见面。
袁强见状便煞有其事的对万良辰道：“良辰，那我可将小薇托付给你咯！”
万良辰不由想到罗曼绮，她和唐薇都是一类女子，风风火火，以后会不会为他争风吃醋还犹未可知。
袁强见万良辰默不作声，只道他对自己前程未卜，不便贸然应允，不过，想来这只是一句戏言，两人应该不会在意。
“小薇，你今天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吧？”袁强转移话题道。
唐薇嬉笑道：“除了来袁大哥这里认认门之外，还有一件小事儿需要万律师帮忙。”
万良辰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唐薇说道：“孙董刚从美国回来，她特意叮嘱我，请万大律师务必过去一趟。”
袁强有些好奇，问道：“孙董是谁？”
“孙董是明珠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姜斌的母亲。前些天小薇打电话给我说孙董找我，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小薇，也不清楚孙董和姜斌的关系，觉得莫名其妙，就没有去。”万良辰解释道。
袁强了然道：“既然如此，你就过去一趟吧，对了，工作交接的怎么样？”
“基本完成，明天就可以不来了。”
“那好，你记得跟慕雪说一声，她过几天才会回来。”
万良辰一想到慕雪，便皱了皱眉，“我会跟她说的。”
袁强又看了看唐薇似笑非笑的望着万良辰，有些话便没说出口。
……
“慕雪是谁？”
二人刚进电梯，唐薇就笑吟吟的问道。
“她……是我师姐，也是这些年的工作搭档。”
“你有些舍不得？”
万良辰想到这些年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她咯？”
“你又知道？”
唐薇不无得意道：“那当然，虽然我刚毕业才2年多，但跟着孙董也算是见多识广，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住我哦！”
二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明珠集团。
唐薇将万良辰带进VIP会客室，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行政来问他是喝茶、咖啡还是果汁，万良辰随便选了茶，他可不想搞成孙董请他喝咖啡的画面。
“孙董临时有位客人，你先稍等几分钟哈。”唐薇推开门，对万良辰道。
万良辰没所谓，此前经常加班搞得经常性神情紧张，这一闲下来，感觉……真爽。
“嗯，好的~”
唐薇又问道：“你觉得我们集团如何？”
“挺好啊~”
“待会儿如果孙董提出聘请你做法律顾问，你可别答应哈。”唐薇压低声音道。
万良辰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VIP室装修风格比较简单，唯有一副画吸引了万良辰的注意，那是一副半米见方、黑白色调、看着有些忧郁的马头，似乎正垂目看着万良辰。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当时我正处在人生最暗淡的时刻，所以相由心生，这幅画显得灰暗很多，让万律师见笑了。”
万良辰转过头，见唐薇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头发花白、身材瘦削的女性，带着眼睛，却神采奕奕的看着万良辰。
万良辰猜她应该就是孙董了，便开口道：“孙董您好。”
“你跟小超是大学同学，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你喊我伯母吧。”孙董和蔼的说道。
万良辰又重新喊了声：“孙伯母。”
“来，别站着，随便坐吧~”孙董朝万良辰招招手。
唐薇见二人落座，就要出去，孙董喊住她，说：“小薇你留下听一听，无妨。”
唐薇笑了笑，在孙董左手边坐了下来。
孙董又对万良辰道：“我和小薇很投缘，一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
万良辰沉默地点了点头，能帮老板处理私事儿，已足见重视程度。
孙董抿了口茶，对万良辰说：“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吧？”
“有了解一些……”
孙董似乎陷入回忆，继续说道：
“我和你伯父像大多数‘北漂’一样，来到燕京，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北漂’这个词，创业氛围、条件都不如现在。
“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捡过破烂，开过餐馆，倒卖过货物……一直到90年，事业才有一些起色，之后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生意越做越顺，大概到了00年，我们开始涉足房地产，你知道那时候的房地产还是很好做，特别是燕京周边的省市，大片大片的地块拿来开发，一栋又一栋高楼大厦、高档小区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开始时你伯父还小心翼翼，后来发现钱太好赚了，就开始全面扩张，也从银行贷了很多钱。我是从困难时期走出来的，对于赚钱，其实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注意到房地产泡沫在逐渐形成，一着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但你伯父不听劝，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次争吵，他也对我的苦口婆心表现出强烈的不耐烦，然后，我们就离婚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受次贷危机影响，07年公司终于破产了。”
“而我也改了名字，另起炉灶，创建了明珠集团，主要是做实业、前沿科技以及部分类金融业务，没有碰房地产，也不接受媒体采访，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过去，小超他们也不清楚我在做什么。”
万良辰终于知道了为何唐薇说起‘孙董’时，姜斌和姜超一脸茫然，原来子不知母的情况另有隐情。
万良辰想了想道：“您和姜斌似乎不太和睦？”
唐薇连忙摆摆手，示意不让万良辰提这个话题。
孙董轻轻拍了拍唐薇的手背，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小斌这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待在老家，那时候农村日子艰苦啊，他也没少受罪。大概是1986年，他上初三时才被我们接到燕京，但那时候事业刚起步，对他也疏于陪伴，导致他性格有些偏执，也不爱和同学们交流。
“但好在学习还算用工，1990年考上了燕京理工大学，只是在大三那年，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上网，然后就在网吧认识了刚满16周岁的柳梦婷，柳梦婷呢，当时刚上高一，两个孩子几次接触下来，就慢慢的变得无话不谈，之后就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感。
“有一天，他带着柳梦婷来到家里，向我们摊牌，我和你伯父当然极力反对，柳梦婷年纪还小，两人也说不上多适合。但小斌这孩子倔强，我们没少因为这个事情吵闹。
“没过多久，柳梦婷的父母就找上门来，指责说小斌诱骗了他们女儿，我和你伯父都很生气，但毕竟人家姑娘还小，我们只好低头认错，并保证让小斌跟柳梦婷断绝来往。
“那个周末，小斌回到家，你伯父不在，我就好心跟小斌商量，只是……他说‘过去十来年你们把我丢在农村不管不问，现在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们却又横加阻挠，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我听完这话很生气，就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他哭着要摔门而去，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说‘你要走便走，走了就别回来，我没你这样不听话的儿子。’
“然后小斌就走了，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而我看着小斌恨恨的目光，也哭的很凶。”
万良辰和唐薇听完孙董的讲述，都有些默然。
“你们有去找他吗？”万良辰开口道。
孙董摇了摇头：“我跟你伯父都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着工作，就以为小斌回了学校，并未在意。但过了两周，学校打来电话，说他已经两周没来上学了，当时我才知道出事了，但想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孙董接过唐薇递过来的纸巾，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后来，我发现家里他的衣服不见了，就知道他短时间内不想见我们，过了几个月，学校就按他退学处理了学籍。”
“所以，从那之后你们就没再联系过？”
孙董无奈地点了点头，“后来听小超说，小斌有去过他们学校看过他，但小斌不让他跟我们讲。再之后，就是你伯父公司破产时小斌联系过他，毕竟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想来他也能从新闻上知道这个消息。”
“柳梦婷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万良辰想到了柳梦婷，对这个女人愈发好奇，便问道。
“她父亲是退伍军人，母亲是下过乡的学生，听说98年发洪水时，两人回乡抗洪，都被洪水吞没了……”
万良辰顿时觉得柳梦婷这个女人有些可怜。
“那您今天找我来是？……”
“哦，你看，扯远了。”孙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年也有60了，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回头看呐，唯有对不起小斌，现在他不肯原谅我，我倒也能理解。他跟柳梦婷的官司，原本我并不赞成他打下去，可现在想想，孩子便成了他唯一的牵挂，既然他坚持，我也希望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就当是我这个做妈的一些补偿吧。”
万良辰闻言舒了一口气，原本他还对孙董还有些意见，现在看来实在是自己多想了，虎毒尚不食子，孙董自然有她的苦衷。
“小超是我好兄弟，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而为的。”万良辰说道。
“你们另诉的变更抚养权的案子，我也咨询过其他律师，按照小斌现有的条件，法院是不会准许的。”
万良辰默然地点点头，“要么柳梦婷主动放弃抚养权，要么她发生了不能或不适宜继续抚养子女的法定事由。”
“让她主动放弃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你们放弃财产争夺，她也不会同意的，这是做为母亲的直觉，你俩现在不会明白，但如果有一些外力干扰，或许还有转机。”孙董似乎又恢复了集团掌舵人的精明干练。
万良辰自然知道这些，想要达成这些目标还得非常手段，但势必会突破做律师的底线，这是他不愿意选择的一条路。
孙董似乎清楚万良辰的顾虑，转头对唐薇道：“小薇，你去把我桌面上的信封拿来吧！”
唐薇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孙董又道：“柳梦婷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万良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跟柳梦婷结婚的对象你应该见过了，他叫周思宇，周思宇的父亲是西城法院副院长，而他父亲在外边有了其他女人，他母亲正准备离婚。”
万良辰有些吃惊，这个孙董不简单呐，这都摸得一清二楚。
孙董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外，笑了笑：“不用如此惊讶，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跟周思宇的母亲认识，但她并不知道我和小斌的关系，所以，有些事儿，你做起来比我合适。”
正说着，唐薇推门进来，将信封递给孙董，孙董接过来，确认无误之后，将信封推给了万良辰，说道：“回去再看吧~”
万良辰笑了笑，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将信封收了起来。
孙董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小超这孩子，忠厚孝顺，这些天一直在照顾小斌，也是难为他了，我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他还年轻，可以闯荡一番事业，但症结却在小斌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帮忙处理好抚养权变更的事情，至于财产分割、孩子抚养这些，你大可放心，我会安排好！”
万良辰心存感激，这也是他祈盼的目标。
“这件事情无论成与不成，我保证明珠集团的法律业务都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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