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是啊，你已经够帅气了…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似乎是什么乐器的音符从半开着的玻璃窗传进来。
似乎是歌剧…
一早起小院里忽然传来悠扬的西洋曲子，那是何贵明不知从哪搞来的留声机，那是一台很精致的东西。
听到音乐的梨花迅速穿好衣服大呼小叫的从卧室里出来，看到贵明和一个小伙儿在左右挪动着放音机在找合适的位置。
那像一朵漂亮的铜色喇叭花，底座不知用什么木做的很是好看，机器一角有些被火烫过印迹，上面好似还镶嵌过宝石珠子什么的，却被撬走只留下了深深的凹洞和难看的刀痕。
黑色厚唱片，放在留声机上，轻轻转到摇把，把唱针移到黑唱片上，唱片开始缓缓转动，喇叭里传出了听不懂外语歌声。
那小伙看到梨花赶紧叫一声嫂子，他应是何贵明工作的商铺伙计，很是机灵的一个家伙。
“哎？阿楠今天起的早啊，快来瞧瞧这西洋的留声机。”
伙计随着何贵明的声音一转头便瞧见从屋外楼梯下来一个天仙似的女子。
愣神片刻，抖个机灵又立刻叫道：“二…二嫂好！”
“啪！”伙计后脑狠狠挨了一巴掌，何贵明教训道：“瞎说什么呢！这是我…你嫂子亲戚！”
伙计也是机灵赶紧着给她弯腰认错，夸着顾楠天仙似的好看，顾楠点点头便被梨花了拉过去。
只是和梨花略微研究了一会儿这稀罕玩意儿，觉得有些无趣便出了院子。
反倒是梨花喜爱极了，酒店是有，但那个大家伙整天被专门放碟的人照看着，这个以后可是自家的东西，早饭也不吃就守在留声机旁摆弄着。
何贵明一直挺胸傲气昂昂的，站在一旁向满眼星星的梨花瞎吹着商铺老板给他讲的这台留声机的经历。
院子里也能听到屋内悠扬的歌声，顾楠从口袋里摸出那封信，想一会儿后推门走出了小院。
出了巷子又向前走过两条街，在一家卖包子的摊位买一袋包子，然后站在电车轨道的路旁等待电车的到来。
身旁的人有些焦急等着，不时抬手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远处还没有电车来的动静，对面几位黄包车师傅一直瞅着他焦急的模样说笑着，怕是十拿九稳一会儿会叫他了。
最终是和那黄包车师傅对上了眼，车夫站起来推着车走过来笑道：“老板，昨晚下了点雨道滑，今天电车不定时啊，要不咱走着？”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一眼路的尽头，仍是没见车来，便点头上了黄包车。
“您坐稳，咱们走着咯。”车夫迈着费力的步伐起步，随后逐渐小跑起来。
没想到刚没走一分钟的时间，那电车的铃声便从街道上响起来，路上的行人和玩闹的小孩儿赶紧离开地面的车道。
这电车是英国商人修建的，到现在也开了好几年，车侧面镶着的英文法文和日文浮雕板路线图，只有右侧门前挂了个铁牌子描述都经过哪些地方。
顾楠上车交了票钱后，寻了一处靠门的位置坐下，一旁上车的人们路过时都好奇的看她，虽说附近人家条件都算是不错，可这么好看的姑娘也是不多见的。
车上还有两个“挂票”巡检小伙子，穿着皮鞋小腿上却缠着绑腿，若是个子瘦小的话，看着穿着那较为宽大的裤子走着会显得滑稽。一般人没有那钱去定做衣裳，不合身应是法租警局配发给局里白人用的。上身穿着法区的警署衣服，带着大檐帽背着步枪就搭靠在后门的栏杆那，他们是不用买票的，毕竟这是局里给的部分特权，但售票员也不会让他们坐在里面，估计是等到了他们巡逻的地方就下车了。
这时的电车车速不快，甚至还比不过黄包车师傅的脚力，但也是欣赏城市风景的绝佳观览车，有钱的闲人会乘坐着这趟车去法租那里转转。
车过界时停顿了下，售票员从路旁的小亭里接过一个牌子便继续行驶，又有几个巡警一边喊着慢点一边小跑而来，扶着背后的步枪窜上车后“挂上”，他们貌似还互相认识，和先前来的那二人打着招呼。
依着后门的青年巡警不经意间看了眼坐在车内的乘客。
突然眼前一亮，伸着脑袋努力朝里看去。
顾楠此时正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外面都人们和街道风景。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略微侧脸看去。
便瞧见那正呆呆看着她的巡警，那人对上她那清澈的双眸时也立刻清醒。
连忙慌乱的转过头接上朋友们谈论的话，一旁的同伴也注意到了里面正在看过来的顾楠，也瞬间呆住了。
当其它人和他一同看向那里时，正瞧见顾楠朝他们微笑着略微点头。
先前盯着她看到小伙赶紧敬个军礼，剩下几人不知所措的跟着笑起来点头学着赶快回一个不像样的敬礼。
进了法租后白人的面孔就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不少印度人在这里，顾楠看到好几个盘着头背着步枪的警卫。
他们是最遭本地人讨厌的，既没有部分洋老外的风度，又没有当下属的本分，总是人前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见了白人却又像见了亲爹似的。
街道上的一家服装店的门被推开，女店员70度弯腰微笑着送客，叮铃作响的风铃声下顾楠带着一顶礼帽走出来，店长亲自送她出门后，吩咐身侧店员将刚刚拍的照片尽快洗出来。他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赞叹着很久没见这么有气质的女性了。
顾楠叫了辆黄包车，下车后看了眼信件上的地址，随后看着门牌号又走过两条街才来到一处门前。
院子里有两位园丁模样的人正在修剪绿植，一旁还有指挥抬着一台大钟表正向屋里去，其中一个看到门口有人于是脱下手套来到门前有些疑惑的问道：“您好小姐，请问您找谁？”
园丁喊来的管事，顾楠将信封交给他，确认后管事也连忙解释：“不好意思小姐，刘小姐的确住在这儿，只是我家小姐也是刚到上海，采购的家具今日还未搬来。”说着他连忙下人尽快去通知自家小姐。
顾楠谢过送来的座椅，沿着喷泉旁的石子路，竟是寻到花园里的一处水池，清澈的溪流顺着围墙附近的人工河道蜿蜒去了后院。
水中的锦鲤悠闲的游动着，她看到一个熟悉的木亭，亭子设计的位置很好，在进到亭内便感到微风的清凉。
“你是…顾楠？”
她寻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熟悉的身影还是和当年那样，她不习惯旗人都服饰，一般都是纱裙或是近些年流行的旗袍。
可无论她怎么换了装扮都还是当年在北平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端庄，顾楠走过来刘晓仙默契的伸出白嫩的手腕，她寻了会儿脉象说道：“看来恢复的不错。”
“是好些了。”
刘晓仙眼带笑意的盯着她看，这顶帽子让顾楠的气质变得更像个英国来的华侨，只见她寻到自己的目光看到了绅士帽才想起捎带的东西，回身取来：“从前还未送过你什么，在上海看了件西洋帽子给你。”说着便打开礼盒，显露出精致的酒红色毡帽，那帽子一侧带着一颗宝石，精细的镂空文理后面装饰着一支不知名的漂亮羽毛。
用来固定的丝带被解开，随后取出帽子给她带了上去，顾楠把帽子略歪一些后认真的看着她：“这样好看多了，把你气质遮盖下显得年轻些。”
刘晓仙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将她头顶的绅士帽向上仰起一些露出细腻的额头，又给她整理好衣领说道：“你要是个男子多好。”
眼前的佳人愣了下，看着她的脸不知想些什么，怔了片刻后苦笑着说道：“我已经够帅气了。”
“是啊，你已经够帅气了…”
似乎是歌剧…
一早起小院里忽然传来悠扬的西洋曲子，那是何贵明不知从哪搞来的留声机，那是一台很精致的东西。
听到音乐的梨花迅速穿好衣服大呼小叫的从卧室里出来，看到贵明和一个小伙儿在左右挪动着放音机在找合适的位置。
那像一朵漂亮的铜色喇叭花，底座不知用什么木做的很是好看，机器一角有些被火烫过印迹，上面好似还镶嵌过宝石珠子什么的，却被撬走只留下了深深的凹洞和难看的刀痕。
黑色厚唱片，放在留声机上，轻轻转到摇把，把唱针移到黑唱片上，唱片开始缓缓转动，喇叭里传出了听不懂外语歌声。
那小伙看到梨花赶紧叫一声嫂子，他应是何贵明工作的商铺伙计，很是机灵的一个家伙。
“哎？阿楠今天起的早啊，快来瞧瞧这西洋的留声机。”
伙计随着何贵明的声音一转头便瞧见从屋外楼梯下来一个天仙似的女子。
愣神片刻，抖个机灵又立刻叫道：“二…二嫂好！”
“啪！”伙计后脑狠狠挨了一巴掌，何贵明教训道：“瞎说什么呢！这是我…你嫂子亲戚！”
伙计也是机灵赶紧着给她弯腰认错，夸着顾楠天仙似的好看，顾楠点点头便被梨花了拉过去。
只是和梨花略微研究了一会儿这稀罕玩意儿，觉得有些无趣便出了院子。
反倒是梨花喜爱极了，酒店是有，但那个大家伙整天被专门放碟的人照看着，这个以后可是自家的东西，早饭也不吃就守在留声机旁摆弄着。
何贵明一直挺胸傲气昂昂的，站在一旁向满眼星星的梨花瞎吹着商铺老板给他讲的这台留声机的经历。
院子里也能听到屋内悠扬的歌声，顾楠从口袋里摸出那封信，想一会儿后推门走出了小院。
出了巷子又向前走过两条街，在一家卖包子的摊位买一袋包子，然后站在电车轨道的路旁等待电车的到来。
身旁的人有些焦急等着，不时抬手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远处还没有电车来的动静，对面几位黄包车师傅一直瞅着他焦急的模样说笑着，怕是十拿九稳一会儿会叫他了。
最终是和那黄包车师傅对上了眼，车夫站起来推着车走过来笑道：“老板，昨晚下了点雨道滑，今天电车不定时啊，要不咱走着？”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一眼路的尽头，仍是没见车来，便点头上了黄包车。
“您坐稳，咱们走着咯。”车夫迈着费力的步伐起步，随后逐渐小跑起来。
没想到刚没走一分钟的时间，那电车的铃声便从街道上响起来，路上的行人和玩闹的小孩儿赶紧离开地面的车道。
这电车是英国商人修建的，到现在也开了好几年，车侧面镶着的英文法文和日文浮雕板路线图，只有右侧门前挂了个铁牌子描述都经过哪些地方。
顾楠上车交了票钱后，寻了一处靠门的位置坐下，一旁上车的人们路过时都好奇的看她，虽说附近人家条件都算是不错，可这么好看的姑娘也是不多见的。
车上还有两个“挂票”巡检小伙子，穿着皮鞋小腿上却缠着绑腿，若是个子瘦小的话，看着穿着那较为宽大的裤子走着会显得滑稽。一般人没有那钱去定做衣裳，不合身应是法租警局配发给局里白人用的。上身穿着法区的警署衣服，带着大檐帽背着步枪就搭靠在后门的栏杆那，他们是不用买票的，毕竟这是局里给的部分特权，但售票员也不会让他们坐在里面，估计是等到了他们巡逻的地方就下车了。
这时的电车车速不快，甚至还比不过黄包车师傅的脚力，但也是欣赏城市风景的绝佳观览车，有钱的闲人会乘坐着这趟车去法租那里转转。
车过界时停顿了下，售票员从路旁的小亭里接过一个牌子便继续行驶，又有几个巡警一边喊着慢点一边小跑而来，扶着背后的步枪窜上车后“挂上”，他们貌似还互相认识，和先前来的那二人打着招呼。
依着后门的青年巡警不经意间看了眼坐在车内的乘客。
突然眼前一亮，伸着脑袋努力朝里看去。
顾楠此时正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外面都人们和街道风景。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略微侧脸看去。
便瞧见那正呆呆看着她的巡警，那人对上她那清澈的双眸时也立刻清醒。
连忙慌乱的转过头接上朋友们谈论的话，一旁的同伴也注意到了里面正在看过来的顾楠，也瞬间呆住了。
当其它人和他一同看向那里时，正瞧见顾楠朝他们微笑着略微点头。
先前盯着她看到小伙赶紧敬个军礼，剩下几人不知所措的跟着笑起来点头学着赶快回一个不像样的敬礼。
进了法租后白人的面孔就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不少印度人在这里，顾楠看到好几个盘着头背着步枪的警卫。
他们是最遭本地人讨厌的，既没有部分洋老外的风度，又没有当下属的本分，总是人前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见了白人却又像见了亲爹似的。
街道上的一家服装店的门被推开，女店员70度弯腰微笑着送客，叮铃作响的风铃声下顾楠带着一顶礼帽走出来，店长亲自送她出门后，吩咐身侧店员将刚刚拍的照片尽快洗出来。他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赞叹着很久没见这么有气质的女性了。
顾楠叫了辆黄包车，下车后看了眼信件上的地址，随后看着门牌号又走过两条街才来到一处门前。
院子里有两位园丁模样的人正在修剪绿植，一旁还有指挥抬着一台大钟表正向屋里去，其中一个看到门口有人于是脱下手套来到门前有些疑惑的问道：“您好小姐，请问您找谁？”
园丁喊来的管事，顾楠将信封交给他，确认后管事也连忙解释：“不好意思小姐，刘小姐的确住在这儿，只是我家小姐也是刚到上海，采购的家具今日还未搬来。”说着他连忙下人尽快去通知自家小姐。
顾楠谢过送来的座椅，沿着喷泉旁的石子路，竟是寻到花园里的一处水池，清澈的溪流顺着围墙附近的人工河道蜿蜒去了后院。
水中的锦鲤悠闲的游动着，她看到一个熟悉的木亭，亭子设计的位置很好，在进到亭内便感到微风的清凉。
“你是…顾楠？”
她寻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熟悉的身影还是和当年那样，她不习惯旗人都服饰，一般都是纱裙或是近些年流行的旗袍。
可无论她怎么换了装扮都还是当年在北平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端庄，顾楠走过来刘晓仙默契的伸出白嫩的手腕，她寻了会儿脉象说道：“看来恢复的不错。”
“是好些了。”
刘晓仙眼带笑意的盯着她看，这顶帽子让顾楠的气质变得更像个英国来的华侨，只见她寻到自己的目光看到了绅士帽才想起捎带的东西，回身取来：“从前还未送过你什么，在上海看了件西洋帽子给你。”说着便打开礼盒，显露出精致的酒红色毡帽，那帽子一侧带着一颗宝石，精细的镂空文理后面装饰着一支不知名的漂亮羽毛。
用来固定的丝带被解开，随后取出帽子给她带了上去，顾楠把帽子略歪一些后认真的看着她：“这样好看多了，把你气质遮盖下显得年轻些。”
刘晓仙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将她头顶的绅士帽向上仰起一些露出细腻的额头，又给她整理好衣领说道：“你要是个男子多好。”
眼前的佳人愣了下，看着她的脸不知想些什么，怔了片刻后苦笑着说道：“我已经够帅气了。”
“是啊，你已经够帅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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